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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应,喏,我还不敢大意,挑了个精明的哥们跟着来,这桩事,是在我们单头目离去以后才发生的,‘地’字行大教头还特别沉着脸告诫我不可走漏消息,所以会找到我,也不过是这些大人和刚巧从我们那幢楼边经过,顺手交待下来而已,我是什么东西,也敢自认一步就登天了么?”
他们在低促的问答着,后面的荆忍大步走来,满脸焦切的道:“老三哥,如意府的大阿哥已在发火了,他要我间问你这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准备故意留难。”
葛三尚未回答,皮安已惶然接道:“老弟,烦你即刻回禀,说我们只是问问看,并没有恶意,哦,这就放行,这就放行!”
一面说,他一边将手中大砍刀速举三次,又在空中虚虚舞了一圈,于是,严阵以待的那干大刀教徒立即退下。楼顶,四周还传来一阵隐隐的闭窗声,吁气声,以及放下兵器弓箭的碰击声。
抹了一把冷汗,葛三这把冷汗却是真的,他悄然道:“皮头目,今儿个好险,若是万一出了差错,这些老大们一张三指宽的条子递到各位教头手里,你看吧,保管你我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皮安揉揉鼻子,也喘了口气,道:“可不是哪……”
五步之外——
西门朝午背着手,大模大样的道:“葛三,他攀清楚了没有?可要扣下我们一起到如意府去?抑是到寒漠双鹫那边去?”
这边,皮安一听,人家可是如假包换的大阿哥了,说的话免句内行,光凭那份气焰,便是怎么装也装不像的,除了如意府的人,谁个还能有这等狂法儿?这,错不了啦!
一直沉默着未曾开言的项真此刻也适时露了一手,他可是装得更真更像了!
“你们还和他啰嗦什么?我们的人到现在还进不来,时间晚了,髯公回去骂谁?焦雄他们还在等着……”
西门朝午连忙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形态道:“是,大哥这就行了,可恨这些混小子们在瞎粘缠……”
那皮安匆匆走上两步,抱拳躬身,惶然道:“这位大阿哥,千祈你恕小的们招子欠光,但小的们也是职责所在,不敢马虎,大阿哥你大人大量,就宽容一些吧……”
西门朝午眼皮子也不眨,鼻孔里哼了一声:“等到如今,这才像两句人话,我们的人奔劳了一天,眼前还不知是个什么场面,你想想,你再这一纠缠,谁受得了?”
奉小的笑着,皮安忙道:“大阿哥说得是,说得是。”
一斜眼,西门朝午道:“还不快派人去接应一下!”
皮安如梦初觉,朝后一挥手,骂道:“魏胖子,小癞皮,你们还不快去帮忙接应那两位大哥,都呆在这里看戏不成?”
那边的大刀教徒中,闻声出来两名汉子,将大砍刀朝腰带上一掖,赶忙跑过去指点正在举步艰难的黎东与鲁浩二人去了。
正当此时,南边的一幢楼房上突然又传来“——咕咕咕”“咕”一长一短的两声清脆竹哨声,皮安听到了之后,两眼朝上一翻,气吁吁的嘀咕:“妈的,有什么好问的?我就那么寿头?奸细和自己人还分不出来?”
一名大刀教徒奔了过来,喘着道:“头目,那边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皮安一跺脚,摆出威风道:“传过去,说是自己人,详情老子回去再告诉你们!”
这大刀教徒点着脑袋,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只长有三寸,粗约拇指,上面凿有四个小方孔的青竹哨子来,他凑在嘴上,开始有板有眼的传递消息,一时之间,咕咕之声起落不息,听上去又是怪异,又是好玩。
西门朝午不耐烦的一探手,侧脸道:“皮头目,前面这块旷地是由你们防守的,这层层埋伏也是你们布置的,你熟不熟?我是说那里能走,那里不能走?”
嘻嘻一笑,皮安道:“大阿哥,老实说这里是我们与黑手党的兄弟们共同布置的,详细情形,我们不能说样样都清楚,但哪里有险,哪里能走,大概还能说得上来,你老约摸也晓得,这些玩意没有发动之前,除了那钢钩、锦网、鹿柴什么的能以伤人或发生阻碍作用之外,其余的都是些死东西,只要小心一点,钢钩、锦网、鹿柴这些玩意全试过,不会发生太大的意外。”
望了望西门朝午的脸色,皮安又卖弄的道:“不过,只要这些埋伏,一旦全部发动,再加上处处伏兵的袭击,对方若再不明就里硬往内冲,哈哈,那他们就会察觉竟是冲进了火海地狱里来啦,这些东西的威力,可是大得紧哩……”
忍了忍,西门朝午终于又耐不住的问:“皮头目,好像你真知道威力如何个大法一样?”
愣了愣,皮安面孔涨红,呐呐的干笑道:“小的,呃,小的虽未见过,不知这些埋伏的巧妙之处何在,但,呃,光是猜猜,小的想也不会差得太远……”
西门朝午失望了,他没有套出这人的消息来,虽然连这位头目自己也是讳莫如深,但西门朝午却有了气,他狠咖道:“记着,不懂的事不要瞎猜,叫人家听了,心里发毛!”
皮安心头一跳,哪里还敢插话?他尴尬的站在那里,一面不住偷偷瞅着身旁这位难侍候的大爷脸色……
终于,鲁浩与黎东满头大汗的走了过来,虽然他们已极其小心的寻路慢走,该跳的地方跳,该跃的地方跃,更加上有人指点,却仍然将衣裤挂破了不少地方,两个人连头发也乱了。
望着二人的一头披肩长发,皮安无意中“噫”了一声:“咦?他们也是蓄的长发披肩?”
西门朝午闻言之下,急中生智,他怒叱道:“蠢材,若非如此,怎能混进无双派里去刺探消息?”
吞了口唾沫,葛三凑合著道:“可不是,扮什么就要像什么?”
瞪了葛三一眼,西门朝午有些疑心这老小子是在说双关话,他打岔道:“好了,现在可以开路啦,别耗在这里泡磨姑。”
向皮安打了个招呼,西门朝午又道:“多谢了,老弟!”
皮安忙道:“应该的,是应该的。”
于是,西门朝午带着黎东、鲁浩、与葛三几人大踏步向项真那边行去,荆忍暗暗一笑,也仰着头一挺着胸跟上。
项真伸出右手大拇指点点楼房,相视一笑,鱼贯入了门内,荆忍刚刚将门儿推上,葛三已“扑通”一声跪倒于地。
旁边的西门朝午吓了一跳,他低吼道:“咦,你这是干什么?怎的一下子矮了半截?”
葛三哭丧着脸,嗓音暗哑的道:“各位大爷,你们可不能抛下小的不顾,这一下小的算是完蛋操了,叛教欺祖,私通强敌,哪一桩也能叫小的死上三次,各位大爷,小的说什么也得跟着你们,要不,这条者命就难保了哇……”
一伸手将他扶起,项真笑道:“你不要害怕,方才你装扮得很像,功劳实在不少,我曾说过要好好安置你的,你放心,我黄龙项真说话算话!”
宛如一个焦雷轰在葛三的脑袋上,他两只眼睛全直了,手足冰冷,舌头也打了结,好一阵子,才脸色全变的抖着嗓子道:“呃……呃……你,你,是黄……黄龙?”
西门朝午哼了一声,骂道:“如假包换,大爷们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你闹着玩?”
猛的一拍脑袋,葛三如梦初党的道:“是了是了,你一身黄袍,又出手如电,我早该猜出来你就是黄龙的,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个厉害法儿?”
项真探探手,道:“罢了,如今却该怎生想个法子安插你……”
葛三急道:“不不,项大爷,小的得跟着你们走……”
微微一笑,尔雅的荆忍道:“恐怕你跟不上,我们要去那如意府。”
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葛三绝望的道:“那……那……我不是死定了?……”
项真走了过来轻轻的道:“不,你死不了,这种楼房,都有阁顶,你藏在上面,只要熬过了今夜,到明天天亮你已经平安了!”
迷惘的瞧着项真,葛三道:“这,这话怎说?”
项真一笑道:“无双派的钦骑名将于拂晓时分踏破大河镇!”
葛三疑惑的道:“这么快?只怕不会太容易吧?”
旁边,西门朝午不耐烦的插了进来道:“事实胜于雄辩,容不容易你即将知道,反正到时候你还有一口气看到我们就结了,项真,走吧?”
项真微笑道:“他们住在这幢楼里的人马就要返回,返回后便将发现此地的情形,现在,我们不能给他们发现,二位,意下如何?”
西门朝午双眼中煞光顿射,狠毒的比了一个斩切的手势:“杀!”
含笑问葛三,项真道:“他们回来后,要多久才会和外头联系,换句话说,这里面如果出了事,外头的人须要多久才知道?”
沉吟了一下,葛三道:“寻常是一个更次以‘竹哨’连系一次,没有变故的话,就很少有什么特别事情,外头的人也不会疑心到这里。”
项真淡淡的道:“如此,你可否先不登阁楼,每个更次权且与他们通次消息?假设万一出了破绽,在他们到来之前,你仍有充分时间爬上阁楼躲好,这样可以拖延时光,给我们留出行动空间,更造成他们的迷失与疑惑;因为每个更次他们都得到消息,然而他们便算发现了怪异,发现了突变,也必定以为是上一个更次联络后才发生的事,那时,说不定无双派大军早已临境,要不,我们也办完了事回来接你了。”
用舌头润润嘴唇,葛三开始明白了项真的意思,他青白着脸,以肥厚的手掌抹去额上冷汗,干涩的道:“项大爷,你你老是说,呃,都要把单头目他们?……”
西门朝午冷森的道:“要得宰了,否则,我们行踪泄漏,非但完不成所负重责,更将使无双派蒙受极大损伤!”
葛三心惊胆颤的道:“但是,但是他们有将近三十个人,而且,又和小的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