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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极的绝望,有生命之火将要熄灭的惊恐,还有,无比的不甘不愿!
这位半个人刚刚叫出一声:“我的乖乖!……”
那个中年汉子已经满脸痛苦的仆倒于地,攻扑的红衣大汉们顿时响起一片骇异的惊叫,有三个人急忙奔了过去!
紫脸大汉不及回头,连攻七斧中大喝道:“什么事?谁敢退逃?”
半个人的大弯刀凌空而下,紫脸大汉慌忙架拦中已几乎中了一脚,他跄踉跃出,气急大骂道:“卑鄙无耻的东西,专门乘人之危!”
上面的半人呸了一声,倏攻三刀,刀花一挽,“呱”的一声又戳倒了一个自侧旁掩来的敌人!
“回头看看,我的哥,快回头看看,你们的哥们完蛋大吉!”
吼了一声,紫脸大汉左右闪晃,问晃中再攻五斧,他愤怒的道:“野种,你立即便会知道谁要完蛋大吉!”
话声还在这位大汉嘴里留着一个尾韵,身后,已传来了他的手下们见了鬼似的惊嚎!
“不得了啦,尚爷完了!被透心穿哪!”
紫脸大汉听在耳中,不由大大的一哆嗦,一张紫脸膛便越发泛乌了,他连出四式,往后急退,口中惊叫道:“是谁干的?快去拿人……”
叫声未已,只听得“砰”“砰”两声,两声之后,骨骼的碎裂声清晰合应,又有一片鬼哭狼嚎的叫喊传来!
“有奸细啊!又栽了两个弟兄……”
心口像一下子被什么抓住了,痛窒得紫脸大汉冷汗直冒,他大吼一声,气急败坏的叫:“去抓人哪,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我宰了你们?”
又是“哇呀”一声怪叫,有人毛发悚然的直着嗓子嚎:“我的妈,用二块泥土就砸烂了两颗脑袋……真是凶神下凡,恶煞现身啊,可不得了啦!”
紫脸大汉拼命向当前的敌人攻出八腿七爷,跳着脚吼:“我操你们的娘,光叫光叫,叫你奶奶个狗熊,快去抓那奸细!”
他跳着脚吼骂,满头大汗,九腿却俱已扫空,七斧也用力过度而偏了准头,不待他再次攻扑,眼前寒光一闪,“叭”的一声,他的肩头已有约模半斤肉血糊糊的飞了起来!
“哇……”
痛得他鬼叫一声,跄踉往外跃退,耳朵里又听见“砰”“砰”“砰”一连串的震击之声,而惨嚎悲曝已杂乱的响起,那声音交汇着,又是凄厉,又是恐怖,凄厉与恐怖融合起来,便是无比的惊慌了!
两个半人心里有数,他们知道是有能人在暗中相助了,于是,两位一体,越发精神抖擞,勇气倍生,悍猛更甚的冲杀起来!
眨眼间,红衣大汉们已躺下了二十多,剩下的也了无斗志,纷纷游掠躲闪,两个半人已经执掌先机了。
紫脸大汉一见他肩头的伤口,差一点便晕了过去,那伤已露着骨头了,骨头上还粘着血丝肉缕,好不怕人。
一个红衣大汉匆匆奔到他的身前,汗水淋漓的低叫:“头儿,是跑是打?场面不大对了,弟兄们已躺下了一半多,暗里的对头还没有找出来,不知道人家埋伏了多少高手在附近!”
紫脸大汉痛得连眼睛都发了花,他呻吟的道:“不准退,他妈不准退,赤衫队的上上下下全是好……好……汉子!”
那名红衣大汉急得一咧嘴道:“头儿,装好汉也得看时候,现在不退等会一个也走不掉啦……头儿你也受了伤,回去可以交待得过了……”
就在这时,那边又“吭”的一声摔出来一个红衣大汉,紫脸仁兄心里一哆嗦,咬着牙,猛一跺脚:“好吧,退就退!这可是你们要求老子的……”
他旁边这个汉子此时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手上的双刃斧一挥,拉开嗓子用力吼道:“奉头儿谕令,弟兄们扯活啦!”
口里吼叫着,他自己已撤开腿抢先奔出,翻身上了一匹马抖缰便跑,那份利落巧快就不用提啦。
紫脸大汉怒骂一声,两个箭步窜了出去,一塾脚也已上了鞍,两腿一夹马腹泼刺刺奔出,他的后面,一干红衣大汉叫嚷吼骂着也逃了过来,人人争夺上马,你抢我拉的慌成一团,有的一人一匹,有的两三个合乘一匹,风卷残云一样狼狈而去,真个来得快,退得更快啊。
两个半人有些发呆的站在当地,眼看着敌人瞬息间退逃一空,不禁都生起一股虚迷迷,愣痴痴的感觉,上面那位猛力摇摇头,哑着嗓子道:“鲁风,这,这他娘是怎么回事?像赶鸭子一样?”
下面的这位吁了口气,狠狠的道:“又不是你我赶走的,是人家另有能人相助,你不要他妈冲晕了头,凭你我这两块料还有个鸟戏唱!”
望了望满地的尸体,上面那位仁兄放低了嗓门:“鲁风,咱们叫两声请那位好朋友出来叩见一番如何?没的叫人家说咱们无双派不懂规矩!”
叫鲁风的那一位向四周环视了一遍,罕异的道:“照说呢,对头一退这位高人就应该现身相见,莫不成他不愿露脸而悄然离开了!本来好人大多有这些‘清高’的毛病!
接住他的语尾,一阵轻沉的笑声自左侧方的土埂后传了过来,项真血污满布的面孔上浮着一层欣愉的笑意,两个半人目光才一触及,二人不由齐齐一惊,生着腿的这位猛然退后一步,慌乱的道:“就是这话儿了……”
上面的这位直着眼吞了口唾沫,疑疑惑惑的道:“朋友,方才可是阁下伸手赐援?”
项真困难的走了两步,声音发涩的道:“我想是吧,要不,二位可还看见别人?”
尴尬的咧嘴一笑,上面的半个人急忙归刀入鞘,双手尊重的抱拳道:“在下二人为无双弟子,只因与黑手党为了一件事发生冲突,寡不敌众之下才落得如今的模样,若非阁下义赐援手,在下二人只怕不易保全……”
项真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只是不敢请问贵派与黑手党是为了何事发生冲突?而这些红衣大汉又是来自何处!”
两位伙计为难的沉吟了一下,有手的那个压着嗓子道:“此事么……呃,涉及本派颜面,实是不大好启口,失礼之处,呕,还要请恩兄原谅则个……”
项真似笑非笑的撇撇嘴唇,道:“既是二位有所碍难,在下自是不便追询,不过,在下可否知道二位尊姓大名?属于贵派何门之下?”
两个半人奇异的愣了愣,上面那个急切的道:“恩兄,呃,恩兄如何知道无双派之下是分为各门?”
项真平静的道:“大草原无双派威震白山黑水,九仞山上青云阁迎风扬名三千里,如此声势,在下岂能不知?”
两个半人似乎已忘了他们夜来的惨败,更记不得方才的狼狈了,闻言之下不禁受用十分的咧嘴笑了起来,长着腿的那位眉飞色舞的道:“太夸誉了,区区薄名,怎生得恩兄这般赞扬,嗨嗨,我么,我叫鲁风,上面这个叫阮凡,卫字门便是我们弟兄的头罩子招牌。”
没有腿的仁兄也忙道:“我们兄弟实在感激恩兄的仁义帮忙,呃,不知恩兄愿不愿意赐告名讳,也好令我兄弟异日拜谢?”
项真懒懒的一笑,道:“怕是说出来你们就不会这般轻松了……”
鲁风一急:“不会不会,知道名字大家更来得热火……”
项真怪异的笑道:“是么?”
两个半人睁大着眼睛,无来由的有些急急的道:“当然……”
项真朝四周望了望,道:“其实,说起来我们也不是外人!”
阮凡吞了口唾沫,迷惘的道:“不,不是外人?”
半侧过身,项真悠悠的道:“我姓项,名真,人家有些人叫我黄龙,比如说,金木啦,鹿望朴啦,他们都知道我这个名号……”
两个宝贝宛如一下子在耳边响起旱雷,当场都震傻了,好一阵子,他们才如梦初醒,惶恐的道:“原来竟是项大侠,我兄弟俩有眼无珠,竟把我全派的恩人当做了泛泛,项大侠名高量大,万乞不要见责下来……”
项真摇摇头,道:“你们的称号可叫‘两个半’?”
阮凡急急点头道:“正是,可是项大侠约模早就看出来了?”
项真一笑道:“二位形貌特异,便是不曾识荆亦可意会,我项真一直未见二位,却是神交久矣。”
阮凡与鲁风两个干着嗓子打了个哈哈,项真已走过去自那中年汉子的尸身上抽回那柄宽刃短剑,他洒掉了剑脊上的血水,低沉的道:“现在,我们需要即刻离开此地,你们两人哪一个受过伤么?”
鲁风大踏步走了上来,边摇头道:“我们都没有受伤,只是不知道红胡子屠夫与罗圈腿的消息如何……我们带的弟子却完全散了,约摸有三十多人……
说着话,三个人四条腿开始朝前面行去,阮凡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们奉命跟着鹿尊主的人马往碑石山的后面扑,但只走了一半路,尚未及与鹿尊主的所属会合便被对方截住了,都是黑手党的人马,大概有两百多,激战一场下来,只有我们两个冲出了重围!”
鲁风也忙着道:“不过我们决没有给派里丢脸,一场狠杀狠拼至少也废了对方一半以上的人马,到后来实在是挺不住了才招呼弟子们突围,哪知跑出老远朝左右一看,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其他的人一个也没跟着……”
苦着脸,阮凡哑着声音道:“这才真叫凄惨,心里想着也只有将大把的泪往肚里吞!”
项真低低地道:“别的人你们都没有碰上么?”
阮凡黯然道:“除了项大侠你,其他的一个未见!”
沉默了片刻,项真缓缓地道:“卫字门金尊主与青叶子罗柴都已突围而去,另外还有一位光头留着大红胡子的朋友也和他们一起。”
鲁风走着忽然欢叫起来:
“天爷,那光头大汉就是红胡子屠夫厉鹏!我就知道这浑东西命长,不会这么容易便上了天!”
嘻嘻一笑,阮凡亦道:“金尊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