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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请他吃饭。
师范学院里的饭菜千篇一律,老是雪鱼干,拉塞谛家极好的晚餐使费米
得以换换口味。那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不久,许多可口的东西不是买
不到,便是价格高昂。在师范学院里,大部分学生所抱怨的则是雪鱼干。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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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米却无所谓。他吃东西不大讲究口味。
关于比萨的生活情形,极少是有关于学问的。但是比萨最伟大的子弟,
伽利略,一定曾经对年轻的物理学者有所感召。他曾在斜塔顶上试验物体下
坠的情形,斜塔也就是那时费米和其他的学生天天经过的地方。当年使伽利
略想出《摆之定律》的那盏灯也还吊在老教堂的天花板下。
费米和拉塞谛也许都从比萨的学术风气中吸取了物理学,他们都大有进
步。他们的教师没有好多东西可以教给他们,却让他们自由使用实验室。雷
基·布西安尼教授是个极有学问的人,文学造诣也深。他要是从事文学,其
成就可能比做为一个物理实验家还要大。他聪明,却没有魄力。过去他在研
究上颇有成就,但后来除了教书和在实验室来来去去之外就没有做出什么来
了。他的实验室乱七八糟,灰尘积于案头,蛛网结于壁角,有时就是想工作
也提不起兴趣来。不久之后,他的两个学生所知的关于物理学的知识就比他
更多了,他也知道,所以他曾请费米教他些理论物理。他说:“我很蠢,但
你是个思想清晰的人,你的解释我都听得懂。”费米一向不假装谦虚,便同
意对他的老师讲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1922年7月,费米获得了物理学博士学位。他的论文是关于X光实验工
作的报告,当众宣读的时候,朋友们都来看热闹,结果却有点失望。
11位黑袍方帽的主考人庄严地坐在一张长桌子后面。费米也穿着黑袍站
在他们面前。他开始冷静地有自信地讲话。当他继续讲下去的时候,有的主
考人忍着不打呵欠,有人竖起眉头表示惊异,有的不再听下去。显然费米的
渊博知识也非他们所能了解。费米名列前茅地接受了学位,但没有一位主考
人和他握手或向他道贺,他的论文也没按常规由大学为之出版。
后来,费米回到罗马他的家里来。不久之后,法西斯党人全面占领了罗
马,并成立了新的内阁。
从比萨得到学位回来以后,费米便到柯炳诺教授那里去请教关于自己前
途的问题。一个没有社会地位的青年,初次去拜见一个著名的人物,当然会
感到有些惶恐不安。柯炳诺教授曾是意大利议会的参议员和政府的有头脑的
人物。他曾担任过部长,并且后来又连任了一届。但费米却发觉他并没有像
其他部长那样严肃,相反却显得很温和。他对现代物理学知识也很在行,并
且愿意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费米和他谈话时也就感觉不出多么拘束,谈话
气氛也很融洽。柯炳诺对费米的学问很赞赏,并且表示希望费米有空常过去
聊聊。
10月28日上午,在柯炳诺教授那里他们没有谈论物理学,也没有谈未
来的工作计划。因为柯炳诺教授当时最关心的是当时的政治形势。他不赞成
法西斯领袖墨索里尼所主张的暴力主义。他认为墨索里尼是强暴而无情的,
他所指挥的入侵罗马的队伍,使意大利陷入危险的境地。
柯炳诺教授认为“内阁颁布戒严令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会有好结
果。要是国王在戒严令上签字,我们就会有内战。军队会被命令去作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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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如果是服从而不投到法西斯那边去时,结果是不可知的。法西斯党人没有
武器,那只是一场大屠杀,多么可怜啊!”
费米说:“你对国王签字有疑问吗?你以为他会反对内阁的决定吗?他
从来都是不去领导内阁而总是跟在内阁的后面。”
柯炳诺教授想了一想说:“是啊,我以为国王也许会拒绝签字。他是个
有勇气的人。”
“那么,也许还有希望……”费米说。
柯炳诺听了不以为然,“希望?什么希望?总不会是得救的希望。要是
国王不签字,那时我们就一定会有一个由墨索里尼统治的法西斯独裁政府。”
这天晚上,费米把这段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家里的人。那时,国王拒绝签
字的消息已经公开。费米对柯炳诺的话绝对相信,他知道一个独裁政府就要
出现了。
他冷静地说道:“这就意味着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只好出国了。”
“到外国去?”他的姐姐紧张地问。玛丽亚这时正在准备到公立学校去
教拉丁文和希腊文。她潜心研究古籍,已成为这方面的学者。对于传统,对
于祖先和一代代传下来的论点,以及她所出生的祖国都有深厚的感情,迁移
到外国去等于把这些东西都一下抛弃了。
“到外国去?”她又问,“到哪个外国?”
费米耸了耸肩,答道:“总会有地方,……世界大得很。”
但他终于留了下来,直到16年之后,他才离开意大利到了美国。
这年春天,费米由意大利的公众教导部派遣到德国的哥廷根去与有名的
物理学家马克斯·玻恩从事研究。
在哥廷根,费米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富裕的滋味。当时,德国的通贷膨胀
很严重,费米每周用研究经费换取的德国货币越来越多,有时早上兑换了一
笔,满以为很合算,可是到了晚上却又后悔兑换得太早,要是晚几个钟头的
话可以兑换得更多。这说明德国货币在一步一步贬值。无论如何,他说是很
有钱了,也尝到了有钱的乐趣,在哥廷根住了7个月后,费米便买了一辆崭
新的脚踏车。
但有钱并未使费米觉得自在,在德国,他的爱害羞的毛病又出现了,这
使得他不敢接触人,也不愿进行太多的社交活动。这其中原因并非是语言障
碍,因为,在他到德国之前他多少懂一些德语,到了之后,他不久便能流利
地讲德语。使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外国人,看到围绕在玻恩教授周围的那些人,
费米觉得有些孤单。
玻恩教授本人很慈祥,也很温和,同时也很好客。但他没有想到那个来
自罗马,看上去很自信的青年会有不自在的心理。费米知道意大利的科学家
们很尊重自己,但他能和那些围在玻恩教授周围的知识渊博的年轻学者竞争
吗?如果是在一个盲人的国度里的话,只有一只眼睛的人便可称国王,但作
为一个物理学者,他自己到底是只有一只眼睛呢还是两只呢?在绝对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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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的水平到了什么程度?他真诚希望玻恩教授会拍拍他的肩膀,那样的
话便可加强他的自信。在哥廷根的7个月中,他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
研究期满后,他便又回到罗马,在罗马大学教初级数学,那是1924年。
三、罗马大学物理系教授
到了1926年秋天,费米便在罗马定居下来。这时他已经是罗马大学物理
系正教授了。
虽然他是个教授,但很年轻。在一般人的眼里,教授既庄重又严肃,但
费米却不以为然。他还有年轻人的一面。在平时的生活里,他仍和一般的年
轻人一样说说笑笑,能够降低身份和一般的年轻人相处,因此,年轻人跟他
在一起时也并不觉得拘束。一到星期天费米和他周围的一群年轻人到乡下或
者到波格斯公园去漫步,他们之间的友谊很深厚。
同年秋天,费米把他的一个朋友拉塞谛介绍给他周围的人。拉塞谛体格
瘦长,头发非常稀薄,下巴突出,但目光显得很精锐。他给人印象最深的是
他的讲话格调几乎和费米一模一样,就像唱歌时那种拉长了的声调,带着浓
厚的图斯康一带的地方口音,这显然是二者在一起时间久了相互感染的结
果,但却不知道是谁感染了谁。费米的姐姐除了脸色较为洁白之外,其他方
面都极像费米,但她并没有费米说话时的那种腔调。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
有可能是拉塞谛首先传给费米,待费米再传给他的姐姐时已经不那么明显
了。
除此之外,拉塞谛的笑也和费米的一样。即使一点小小的刺激便会发出
大而长的笑声。但费米的声调较低,拉塞谛的笑声则显得粗重而无节制,真
正是哈哈大笑。这一点与他的举止不大相同,当他行动起来的时候,则显得
很细致。他时常低下头来检视自己的衣襟,并且不断用手指弹去上面的灰尘。
女孩子们都很喜欢拉塞谛,但他总是装作不知道,也许正是这种若无其
事的样子才吸引了她们。他总是毫不动情的看着她们,像是看到罕见的蝴蝶
或小草。拉塞谛很健谈,而且内容很丰富,尤其是对文学了解得很多。但是
他并不是文学家,费米告诉他的朋友们,拉塞谛其实是个物理学家,是从佛
罗伦萨来到罗马大学来教物理的。
费米和拉塞谛同时来到罗马并非奇怪之事。因为罗马是所有人都很向往
的地方。对拉丁人的祖先来讲那是首屈一指的美妙所在,对费米这一代人来
讲,罗马简直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永恒的城市。即使如此,在当时来讲,一个
刚刚25岁的青年,能够超过教授而被邀请到罗马来倒不是常有的事。事实上
那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深刻的原因。这是因为长久以来,罗马大学物理系主
任、参议员柯炳诺早就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