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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来处置了。我想凶手就藏身在营地周围,要跑也跑不出多远,认真一查就能水落石出的。请以三天为期,给陛下一个交代。如果那时还交不出两个凶手,那……那就不好办了,弑君之罪谁也承担不起。那时,在匈奴各部落前单于庭只能依律行事了。”
“好,好,就按侍卫长的意思办,请单于陛下安心养伤,我马上将陛下的来意与侍卫长的意思去向大哥禀告。这儿所需一应物件,我都已安排了,侍卫长吩咐他们就行。”说着,他拱了拱手,准备起身。
“且慢,还有一件事要首领应允的。眼下凶手还藏身在暗处,为防不测,就请两位少主留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有兰氏家族的两位少主在,凶手便不敢再轻举妄动,陛下也就安全了。此举也可表示兰氏家族对陛下的关切与忠心,能在外人面前去除不少猜疑,我想两位少主一定不会推诿吧?”
“不会,不会,我俩理应留下保护冒顿哥哥。”两位少主想也没想就应允了。他们觉得玛卡这安排十分合理,也十分细心,既然部落中人干了坏事,自己便应多承担些责任,多些辛苦。
兰金听了,却浑身一颤,好厉害的一手,这分明是把两个侄儿当做了人质。然而,在这样的情势下他提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只得勉强地应道:
“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马踏东胡》 雪夜斩凶兰霞居次(5)
兰霞公主这两天难受极了,闷在帐房里像个囚犯。兰金首领派了四个侍从日夜守在她的帐房外,不许她外出一步。她知道这次闯了大祸,也不像以往那么倔强。黑儿跟她待在一起,也跟着被限制了行动,只是为了侍候她,还得进进出出,端水端饭的,也不时地打听一些消息来告诉女主人。
兰霞公主这两天最恼火的是两件事。一件是:自己的箭术在兰氏部落虽赶不上一流的男射手,但从来也是箭不虚发,这次怎么会失手,让冒顿活了下来。自己虽也射中了他,看来他的伤势不重。若伤势严重,那个叫玛卡的侍卫长定然沉不住气,会立刻让巫医们尽力抢救。听说现在他不让巫医们为冒顿诊治,分明对兰氏部落有戒心,这是他的精细之处,但也说明眼下冒顿的伤情他能对付。这不是白白费了心机,错失了一个为姐姐报仇的良机,她心头好恼恨。第二件是:她竟然没想到自己的雕翎箭上有徽号,真是太蠢了。既然想暗中行刺,换几支羽箭是很容易的事,她竟疏忽了。这下倒好,狐狸没逮着,却惹了一身臊,给父亲、叔叔带来了麻烦。她听黑儿说,玛卡限叔叔三天里交出凶手,不然就要按律处置兰氏部落。还听说,两个哥哥被玛卡扣住了,说是要他俩守在冒顿身边,实际上是当了人质。如果叔叔交不出凶手,那两个哥哥大概就回不来了。而叔叔又哪里交得出凶手啊,这,这不是她又坑害了两个哥哥吗?这两件事叫她悔恨不迭。
还有一件事也让她愤愤不平,她似乎成了罪人,谁也不理她,什么事都不告诉她,让她一个人闷在帐里。姐姐既然是被冒顿害的,那她替姐姐报仇有什么错?平日你们私下里对冒顿咬牙切齿,就替你们出了那口恶气有什么错?现在却说她给部落带来了灾难,这算什么话,她想不通。
今天是第三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不知叔叔怎样挨过这个难关。
这时,女奴黑儿端来了午饭,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羊肉与一大碗糜粥①。她一点食欲都没有,便问黑儿:“你没问问,那事情怎么样了,冒顿那儿有什么新情况?”
“我问了,他们不对我讲,也不让我问。”黑儿憨直地回答。
“你问谁了?”
“还能问谁,不过是门外的两个侍卫,别处他们又不让我去。”
霞儿听了,焦躁地摘下挂在帐壁上的马鞭,“嗖、嗖”地一顿乱抽,像要驱赶走眼前的烦恼。
突然,她转了个念头,她对黑儿说:“你去要袋奶酒,还要一盘肉,我要喝酒。”
黑儿很奇怪,小主人刚才还说不想吃饭,没胃口,怎么突然要喝酒了。她不敢多问,就出了帐门,不一会儿,端来一盘肉与一皮袋奶酒。
兰霞公主倒了一碗酒,喝了两口,就撂下了。她对黑儿说:“你去把帐外的两个侍卫叫进来,我有事找他们。”
黑儿不解地看了一眼女主人,便顺从地去唤那两个侍卫。
霞儿的内帐平时是不许男性奴仆进入的,现在那两个侍卫听说居次召唤,便低着头跟着黑儿进帐。
他们拜见过居次,便屏气敛息躬身站在一边听居次吩咐。
霞儿看了他们一眼,矜持地说:“叫你们进来,没什么大事,这两天你们整日守候在我帐外,也辛苦了,这些酒肉我吃不下,就赏给你们吧。”
两个侍从听说是这回事,眉开眼笑,望了一眼案几上几乎没动过的酒肉,忙拱手道:“谢居次赏!”说着,便过来要端走案几上的酒与肉。
霞儿见他们要端走,便说:“就在这儿吃吧,不必端走了。”
那两个侍卫忙说:“奴才不敢,不敢在居次面前放肆。”
“叫你们吃就吃,啰唆什么,快坐下吧。”霞儿的口吻不容置疑。
黑儿在边上也插嘴:“快坐下吧,别不识抬举,惹居次生气。”
“那……那……”那两个侍卫知道这位居次的脾气乖张,喜怒无常,又是首领的掌上明珠,不能惹怒她,便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
开始,这两个侍卫还很拘谨,几杯酒、几块肉下肚后,神情便渐渐放松了。
霞儿见他们神情自然了些,吃喝得很香甜,便装作漫不经心似的问道:“你们这几天老守在我帐外,知道是为什么吗?”
侍卫甲刚塞了一口肉在嘴里,听居次有问,便“呜、呜”口齿不清地答道:“奴才听二首领(指兰金)说……说是怕单于庭的人见到居次,把……把居次召到单于庭去。居次是大首领的掌上明珠,大首领舍不得居次走……就让我们守候在这里,不叫居次出来。”
侍卫乙也附和:“是,是这样吩咐奴才的,说如果居次被单于庭的人瞧见了,就……就要我们的脑袋。”
“你看,多烦人,单于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再不走的话,要把我闷死了。”
“那,那可说不定,听说他们要抓到行刺单于的凶手才肯罢休。”侍卫甲吃了肉喝了酒,就讨好地多嘴起来。
“我也听说了,有人行刺单于,凶手抓住了吗?知道是谁吗?”
“抓住倒好了,大家都没事了,麻烦的是到现在还没一点线索。可冒顿单于手下的人说得邪乎,说刺客有两个,一个穿红的,还有一个像是穿黑的。我们这儿的骑士哪有穿红的,听说东面东胡人才穿红的呢,可单于庭的人咬死说是我们部落的人,这多糟糕。”
“吃吧,吃吧……那大首领、二首领有什么打算?”霞儿又问道。
侍卫甲正端起了酒,侍卫乙就匆忙接过话头,说道:“那奴才们哪能知道。只听说首领们都发愁,派了不少人四出搜捕,没一点眉目。”
听了这句话,霞儿差点笑出声来,心想:叔叔他们装得真像,还派了不少人去寻找凶手,凶手不是就在眼皮底下吗?在外面瞎折腾能有眉目吗?
“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找不到凶手,冒顿能拿我们怎样?”霞儿又有意挑起另一话题。
“奴才们私下议论,开始也都这么想,大首领还是单于长辈,单于陛下不会对他怎样。可是看到单于庭那伙人的阵势,这事不简单。单于新登大位,是天神之子,有人要谋害他,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会轻易作罢的,否则,单于庭怎么还能号令匈奴各部,单于的威严又到哪里去了,所以,这次单于庭的人逼得很紧。”侍卫甲摇摇头说。
“来,黑儿,快给他们斟酒,把那些肉全吃了,酒全喝了。”
“谢谢居次……谢谢……够了,够了。”
“外面还有什么新鲜事……真是烦死了,那些人还不走。”
“居次不知,这几天外面人心都乱了,都说怕是要动刀兵。”
“动刀兵?跟谁动刀兵?”
《马踏东胡》 雪夜斩凶兰霞居次(6)
“当然是跟单于庭啊……都说须卜氏部落前天就召集骑士了,还听说单于庭的左大将呼衍青格尔已率领‘鹰之队’奔这儿来了。”
这消息让霞儿吃了一惊,须卜氏离这儿最近,马队只需一天路程,听父亲说过呼衍青格尔现在在单于庭执掌兵马。如果他们都赶来了,那确实要出大事了。看来,冒顿真要翻脸了。听到这里,她开始心烦意乱便虎起了脸,问道:
“还有什么情况,快说!”
两个侍卫见居次突然变脸,不知哪里得罪了居次,便赶紧撇下酒肉,讷讷地说:“没了……没了。”
“没了,那就快滚!滚!”
两个侍卫吓得跌跌撞撞地出了帐房。
霞儿公主把两个侍卫赶出帐后,心里便翻腾开了,情况比自己想的严重得多,父亲说她闯下了大祸,现在她渐渐看出了其中的利害。她对黑儿说:
“黑儿啊黑儿,看起来咱俩真是闯出了大祸,要有麻烦了。”
黑儿伴她一起长大,虽是女奴,却与她情同姊妹。刚才她从侍卫口中套出的那番话,黑儿都听到了。黑儿脾气也像主子那样刚烈火爆,听主子这么说,便答道:“依奴婢看,居次快劝劝首领,咱们索性反了吧,先下手为强,把冒顿那伙人逮起来再说。”
这念头霞儿早就动过,她相信父亲、叔叔也一定想到过。父亲、叔叔决不会把她交出去,这点她有把握。这样,可供选择的只剩下两条路,一是听凭单于庭处置,另一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