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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白炽灯 太阳
沈逸珲再次古怪得看了他一眼,垂了眼眸喝酒,直觉齐誉没有说实话。他说的是否跟她有关?他曾经见过她,后来却没有再提起,直到今天。
搭在宋诗菲肩膀上的手垂了下来,沈逸珲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每次想起她,都能令他烦躁,他想是因为他没能给她补偿的缘故。
“逸珲,怎么了吗?”宋诗菲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握上他的手问道。
沈逸珲摇摇头:“没什么。”他向齐誉使了个眼色,齐誉收到,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外面吸烟区。
沈逸珲抽了根香烟出来,打火点上,猛吸了一口,烟雾吐出,像是将他心中的烦闷吐出来一样:“你的建议跟她有关?”直截了当,沈逸珲能将天狼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他敏锐的洞察力跟果断的判断力。
齐誉靠在墙头,眼睛凉凉注视着沈逸珲,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啪一下打开,叮一声合上,再啪一下打开,叮一声合上。看着沈逸珲半根烟下去了,才开口道:“没错,你的城区开发案,将她的路堵上了。那你说是不是要给些补偿?”
沈逸珲抽烟的动作顿住,姿势都有些狼狈起来。她走得时候什么都没拿,她失业了很久,她去摆地摊了?纵然心里已经猜到,但听齐誉亲口说出来,还是浑身难受,她恨着他,即使再困苦也不愿意来找他,宁可摆地摊去。
那是跟他一起生活了两年的人,她对他无微不至,悉心周到,无可挑剔,做着一个平凡而又完美的妻子。可他到底是负了她,让她恨他恨得决绝。
“她这样落魄了,你干嘛不早些说。”沈逸珲狠狠将烟头摁灭。上次在璀璨,齐誉提起过,他以为她过得还可以,至少,至少她找到了新工作,他们相遇是在一家咖啡厅,或是在某个合作公司。
“说了又如何,她根本不愿意接受你的任何东西,听着,是任何。”齐誉正了神色,着重“任何”两字。
“我跟她提起过,但在她看来,凡是跟你有关的她都不愿听到。”他叹了口气,“逸珲,当初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想的?那时的你是为了逃避诗菲的离弃而找的慰藉?”
“你那时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你会深深伤到一个女人,她将最好的时光给了你,可你呢?你跟她结婚的时候,是想着从一而终的吗?如果没有夏瑾先提出离婚,那时,你的打算是什么?给她一张后面有八位数的支票?一栋充满她痛苦回忆的房子?”
齐誉抛下一个个问题,拍了拍沈逸珲的肩膀,离开前再抛下一句话:“你不该招惹她的。她是个独特而又聪明的女人,也许以前,我们都错看了她。”
沈逸珲颓然靠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上,定定看着走道莹白的灯光。她是他人生黑暗时期的白炽灯,给了他温暖跟希望。可是当他的太阳回来了,白炽灯便黯淡了,他走近了太阳,丢了他的白炽灯……
小剧场:
小虾:沈混蛋,我错看了你,我要离开你,找我的太阳去!
小齐:去吧,去吧,换个人来爱,叫他后悔~顶你!
小沈:我丢了我的白炽灯,可是,可是心里好难过,怎么办?
我说:男人犯贱怎么办?棍棒底下出孝夫,时常抽抽就听话了
第十七章 白炽灯 太阳 2
两年零十个月以前,炎炎仲夏,骄阳似火,夏蝉没命得叫唤,树叶耷拉。他半躺在街边长椅上,颓废着,像是被困在黑洞里,什么都是黑暗的。他懒懒望着天空的飞机划过,诗菲走了,她哭着说:“逸珲,我再也受不了了,我想去巴黎,那是我的梦想,我不想放弃,我们分手吧……”
“先生,你能不能过去一些,我……”清清爽爽的女声带着写怯懦。
他动动眼珠,半眯着眼看向站在他眼前的人。满头的汗,头发黏在脸上,半旧的t恤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挎着一只半旧的鼓鼓囊囊的包包,狼狈得很。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他坐了起来,让给她半张座位,她冲他笑了笑,坐在了他身边,然后从她鼓鼓囊囊的包里拿出一袋子面包,还有一只大大的水壶。
看她面包啃得欢,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胃里空空的,发出很不雅的“咕噜”声。
她扭头看了看他的肚子,嘴角边还黏着点面包屑,然后,她掰下了半个面包递给他:“吃点儿么?”
他没有拒绝,此刻的他衣衫邋遢,早没有什么商场菁英意气风发的样子。入口的面包粗糙,吃了两口他就噎到了。她从大水壶里到了水给他喝,甜甜凉凉的,她说是她自己煮的罗汉果凉茶。
她的笑很甜美,给人很亲切的感觉,让人觉得她就是炎炎夏日里的一碗凉茶,让人舒适。
那一次,他们聊了大半个小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她在说话,而他只是偶尔说了一两句。可是这一两句话却是诗菲离开后他说得最多的一次。他知道了她刚毕业,在一家小公司做文职,她的同事家里有事,她在帮同事跑腿。
那一次,他们彼此认识,后来,他慢慢了解她的全部,而他,未曾告诉她,他是天狼财团的总裁,他说他是一个工程师,他说,他也没有家……
她就是那一盏白炽灯,不强烈的光芒却帮助他一步一步摆脱了诗菲留给他的黑洞,他想要永远留住白炽灯的光芒,于是,他向她求婚了。那时的他逃避了天狼公司的责任,只想好好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不去想什么公司决断,不去想要跟什么公司竞争。
是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恨他是天狼财团的继承人。如果不是那个身份,爹地妈咪不会强迫他跟诗菲分手,他也不用时刻谨记着自己的使命,一定要做到最强。
三个月后,没有告诉他爹地妈咪,只请了齐誉跟安泽来参加他的婚礼。他成了家,享受她带给他的家庭温暖,她说家是港湾,累了就回来歇歇。
他笑笑,在他的记忆中,家是什么?从小,爹地妈咪为了天狼财团,世界各地到处飞,他们让他学各种各样的技能。他有优渥的物质生活,有父母,却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家。家的概念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女孩告诉他的。
爱过她么,沈逸珲自问,如果爱过,怎么会在诗菲回来后,依然选择跟她在一起?不爱她么,那为何想起她时,心里会隐隐作痛?
齐誉说夏瑾是一个独特又聪明的女人,他不否认。夏瑾是白炽灯,可是灯破灭,却将玻璃碎片扎在了他的心里,她不给他拔出那片玻璃的机会,让他永远记住了她的痛……
小剧场:
小虾:嘤嘤嘤嘤,你个沈混球,当年我青春年少不懂事,看你可怜就跟你搭伙过日子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第十八章 车祸
南城的第一场雪在漆黑的夜晚悄悄降临,妖娆的夜在这雪夜变得美丽而纯洁起来,像是玻璃球里面的雪世界,屋子里透着灯光,雪花透过光影,折射出一种朦胧而又别样的美。
也许是年关将近,到处都放着喜庆的音乐,屋子里面传出阵阵欢声笑语,祝酒的,庆团圆的,辞旧月,月吉祥。
夏瑾骑车走在大街上,车把手上的风铃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路过的行人听见清脆的铃铛声都让开来,扭头只见一个红色的肥嘟嘟的身影骑在辆破车子上,车子后面有个小型的快餐箱子,乍看像是进化了的圣诞老人。
金大爷的儿子媳妇是东区大医院的医生,前几天,金大爷两老夫妻带着小金子一起回了儿子家准备一起过年。往日金大爷老夫妻、小金子都跟夏瑾处得好,于是在今日邀请了夏瑾过去玩。
老城区的外来务工人差不多都回了老家,夜摊子萧条,夏瑾提早收了摊子,包了一大包的馄饨过去准备做礼物,那是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吃的东西。平时,金大爷都会在她那里买了生食送到儿子媳妇那边给他们当饭吃。
用老金的话说:“都是大忙人,煮个东西都没时间。你的馄饨味道好吃不腻,煮起来时间快又有营养,又管饱,一举四得。”
夏瑾想到这里,心里暖洋洋的。金大爷一家都是好人,想到她一人在南城孤单单的,特邀请了她一起过去聚聚。夏瑾的脚下不免加快了速度,把老爷车链条“哧哧”转得飞快。
说是提早收摊,还是晚了老城区到东区的末班车。此时过去,恐怕只能一起吃宵夜了。
正想着,前方突然大亮,晃了夏瑾的眼,尖锐的“吱”一声,下一刻,她只感到一阵剧痛,挣开眼时,自己正躺在地上,老旧的自行车后车轱辘挣扎着转动,快餐箱崩开,胖嘟嘟的馄饨散了一地。
夏瑾忍着痛慢慢坐起来,呆呆看着滚了一地的馄饨,脑袋里还是混沌一片。周围开始有模模糊糊的人影晃动,耳边有个人大声叫她:“小姐,小姐?”
……
沈逸珲在听了齐誉的话后,心情正低落,躲了一众人在角落一个人灌酒,却见酒店经理匆匆从门口出去,神情很是紧急的样子,他眉头一皱,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放下酒杯跟了出去,却见大亮的酒店门口,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坐在地上,一地的狼藉,泊车小弟惊慌地站在一边跟酒店经理解释:“我不知道她忽然窜了出来,下了雪,地上打滑,我止不住……”
沈逸珲揉揉太阳穴,公司年会上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那辆车子看上去好像是益丰电子的陈二少的。
夏瑾觉得额头疼得厉害,手一摸,额角已经鼓起了包,手指上黏黏的,出血了。想来是刚才着地的时候,头磕到地上了。这些个看热闹推责任的人没有一个人过来扶她一把,她的火气蹭一下上来了。
第十九章 深爱的人却伤我最深
夏瑾摇摇晃晃,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见眼前身在光影里的男人,那样英气的脸,熟悉的、陌生的脸。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沈逸珲,她不曾见过的沈逸珲。
空气凝结,白色的雪像是被镀上了淡橘色的光边,轻盈飞舞,身后的大酒店辉煌如宫殿,那是所有小说情节里最唯美最浪漫的场景。他像是高傲的王者一样,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夏瑾从没想过还会有跟他相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