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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伊格尔听到齐誉在法庭上讲出希亚的身世并非莫家后代时,几乎是咆哮起来。他几乎花了半个身家财产在那个女孩身上,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真相,一时恼羞成怒,当场想要冲上来殴打齐誉,结果被庭警扣押住。
叶蔚蓝看着伊格尔气的脸红脖子粗,冷笑着,这个败类终于落得什么都没有了。在刚才的问审中,几个证人做供,指出伊格尔逼迫她们发生xing行为,其中不乏当年年龄还小的。如此一来,伊格尔在这个案件结束后,还要面临强/歼罪的指控!
齐誉勾着嘴角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又蹦又跳,眼角含泪的女人,也为她高兴。丝毫未发觉叶蔚蓝众目睽睽之下献上的吻有多么引人遐想。他伸手将叶蔚蓝乱了的头发拨整齐道:“恭喜。”
孩童抚养案,最终以齐誉的完胜落场!当他们走出法庭大门时,长枪短炮齐齐上阵,要求采访他们,叶蔚蓝抱着陶希亚跟齐誉避开媒体的追逐,溜上了车子。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金光闪闪的叶蔚蓝,而是一个普通的珠宝设计师,她不需要活在镜头下面博版面,只想要好好保护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不想让她过分的暴露在镜头面前。
……
车子在公路上飞速行驶,叶蔚蓝到底是黑道出身,对于如何躲避追踪很有一套。不一会儿就将追赶在他们后面的车子远远甩开。
“车技不错。”齐誉侧过头,对着叶蔚蓝翘了下拇指。拉风的敞篷跑车像是一道红色闪电,将墨黑的柏油马路劈开,马路两边的树丛迅速后退,连成一片模糊的绿色。叶蔚蓝海藻一样的头发被风扬起,飘荡在空中,露出她纤长雪白的美颈。
她笑得肆意,有着小女孩得到糖果一样的开心。这么多年来,身上的包袱终于可以卸下了。陶桑妮的委屈,陶希亚的抚养权,她都一一为她那个好姐妹完成了,那种轻松就好像十年没有洗过澡,一朝去净污垢,浑身都轻松了。
这样的叶蔚蓝是美丽的。脸上飞扬的神彩不掺杂其他,只是因为快乐,没有陶桑妮,没有季淳风,没有冥夜等等烦忧,只是一个驰骋在风中的明媚女人。她眉眼弯弯,快乐好像要从她的水眸里面溢出来。露出的光洁的额头上有着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红色小痘痘,连日来,齐誉未曾好好休息过,她叶蔚蓝作为最关心这起案子的人,又怎么可能好吃好睡,高枕无忧呢?
叶蔚蓝褐色水眸里毫不掩饰的快乐深深感染着齐誉。他一手支着脑袋手肘靠在车门上,侧头看着叶蔚蓝,不自觉地自己的嘴唇也咧了开来。齐誉的胸前怀抱着陶希亚,他的另一只手搂住孩子,此刻三人准备去陶桑妮的墓前做拜祭。
陶希亚还不习惯身边这两个人,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剥着手指头。叶蔚蓝侧头看了齐誉一眼,无声做着眼神交流,都是笑得轻松,垂眼时,却是看到闷闷不乐的陶希亚。她将车子减速,停靠在路边。
“希亚,你不开心吗?”叶蔚蓝低头问。她从未有过跟小孩子一起生活的经验,此前伊格尔又不允许她跟陶希亚接触,所以,面对她,陶希亚是害怕的。她伸出手,想要摸摸这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小女孩,眼里流露出一种母爱。
从这个小小身影身上,叶蔚蓝好像看到了陶桑妮的影子,一样乌黑柔软的发,一样蜜色的肌肤,一样红嘟嘟的樱桃小嘴,就连眼睛都是乌黑的,活脱脱一个小桑妮。她没有做过母亲,但女性的天性在此时被激发了出来。这个小女孩是桑妮的孩子,所以,她会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抚养的。
而陶希亚在感觉到叶蔚蓝的手即将靠近时,忽然小身体一缩,往齐誉的怀里靠去,畏缩在他的胸膛。她睁着乌黑纯亮的眼眸,像是被遗弃的小鹿一样,眸子一闪一闪的瞅着叶蔚蓝,瘪着嘴,那委屈害怕的小模样看得叶蔚蓝心都要化了。
“希亚,别怕,我是蔚蓝阿姨,是你妈妈的好朋友,以后你跟阿姨一起生活,好不好?”叶蔚蓝放柔了声音,试图跟陶希亚接近。
而陶希亚只是缩在齐誉的怀里,警惕的看着她,脸上还带着厌恶跟抗拒。
齐誉看着陶希亚怪异的举动,一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对你这样?不是应该高兴吗?”在他看来,是叶蔚蓝救她于水火,她们之间应该很亲近的才是。
叶蔚蓝见陶希亚对她依旧是防备的态度,不能在小孩子的面前表露出怒气,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在小孩子的理解认知里,往往是谁对她好,她就认为谁是安全的。在我之前,一直是伊格尔照顾她,所以,只要伊格尔在她面前一直说我的坏话,她就会认定我就是坏女人。她对大人的世界还不能完全理解,要扭转她对我的印象只能慢慢来,急不得。”虽然,她很想马上跟陶希亚亲近起来。
想到回国后,她又将面临一场官司,她的脸上就拢上一层乌云。她都没有跟希亚多相处一点儿时间,就要跟她再次分开,这个母女感情要怎么培养?真的又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她手指扒了扒头发,脸上露出苦恼。
“那她怎么跟我这么亲近?”齐誉指指揪着他衬衣的陶希亚。蜜色的嫩嫩的脸蛋趴在他的胸口,包子脸都被挤扁了。“该不会是我很有女人缘,老少通吃?”
“去你的老少通吃,那时因为在你我之间,她认为你更有安全感。”叶蔚蓝对于他的自恋赏了一个大白眼。她脸上重新堆起笑,再次对着陶希亚道:“希亚,告诉蔚蓝阿姨,伊格尔爹地对你说过阿姨什么了?”
她依稀记得陶希亚是这么叫伊格尔的,她必须要弄清楚伊格尔对她说过什么,才可以解开陶希亚对她的防备,让她早点儿接受她,忘记伊格尔这个人,越早越好,不然,只会让孩子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了,她的伊格尔爹地不要她。陶希亚已经八岁了,有了初步的判定能力,如果不尽快扭转她的被扭曲的看法,以后,陶希亚都不会接受她,心里更会留下一个被抛弃的阴影。
陶希亚睁着圆圆的眼眸看着她,摇摇头不敢说,身体更往齐誉身上靠了。齐誉看着陶希亚对叶蔚蓝的抗拒,低头轻声诱哄:“别怕,有叔叔在帮你。说说伊格尔爹地跟你怎么说蔚蓝阿姨的?”他学着叶蔚蓝的口气说话,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像是一只大尾巴狼在骗小红帽。伊格尔爹地,咦~他耸了耸肩膀,抖落满座鸡皮疙瘩。
陶希亚摇摇头依然不肯说,稍稍坐离了齐誉,然后低下了头,两个人都不愿意再看了,将自己完全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叶蔚蓝焦急道:“希亚,让阿姨帮你,你的伊格尔爹地不是好人。”她忽然想到什么,打开自己的手机链接上网,然后将手机递给陶希亚看。以她的年龄,已经能看懂部分文字,希望这个能有点用。她紧紧盯着陶希亚小小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一张小嘴都张了起来,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
叶蔚蓝观察着陶希亚的表情,看样子希亚是开始相信她了,她暗暗捏了捏拳头,满怀希望。
齐誉也是垂头看着这个小女孩。他是名律师,可小女孩子的世界他不是那么的懂。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名小男子汉,空手道都过级了。而陶希亚,很显然的,伊格尔将她与外界隔离了,在将她领养回去以后就给她营造了一个特别的环境,令陶希亚对他有着深深的依赖感,以便在将来对她可以牢牢的控制。
下意识的,齐誉希望这个孩子能早点接受叶蔚蓝。她为了她们母女付出那么多,不应该换来一个孩子对她的恐惧跟厌恶。
半晌时间过去,公路上吹过的风带着热浪,一阵一阵,叶蔚蓝额头都冒着汗,看的着急。陶希亚只是呆呆拿着手机,好像她的世界崩塌了。“希亚,你一点儿都不记得蔚蓝阿姨了吗?”叶蔚蓝掰过她的小身体,“在你这么小的时候,你妈妈还有你是跟阿姨一起生活的啊。”她比划了一个成年猫一样大的手势。那个时候,陶希亚才一岁多……叶蔚蓝的眼眸渐渐黯淡下来,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她,她太急了。
陶希亚只是眨巴着眼睛看向她,眼里有着彷徨,她跟叶蔚蓝一起生活过的日子怎么会记得,她连她母亲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这个人?她的世界里只有伊格尔,他给她买玩具,买洋娃娃,买漂亮的衣服……可是,网上说,她的伊格尔爸爸是个抢夺她妈妈东西的人……
“妈妈……”她忽然开口,眼睛里是茫然的。她的世界里没有妈妈,只有爹地呀……忽而她的眼眶里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来,面对着两个完全不熟悉的人,她有着深深的恐惧。
“哇哇”的哭声搞得两个人像是拐/卖/孩童的人,一时令两个人慌乱不已,想抱抱她又怕她挣扎。
叶蔚蓝看着陶希亚失控的情绪,眉头皱紧,苦着脸,她心疼得想搂过她,可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对着齐誉说:“快抱住她,她现在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齐誉忙搂住小女孩的小小身体,一时手足无措。一个大男人面对个小萝莉,遇到叶蔚蓝真是什么事儿都能碰上,花样百出。他心里叹气,大掌抚着她的背脊,像是以前他安慰叶蔚蓝那样去抚平她的情绪。女孩的背脊很瘦小,只比他的手掌大出一点点,这种怪异的感觉令他有了全新的认识,这是提前叫他体验一把当爹的滋味儿吗?
又是半晌过去,等小女孩好不容易抽抽噎噎在齐誉的怀里哭睡过去,才安静下来。
齐誉小心抱着叶蔚蓝道:“怎么办,还去拜祭陶桑妮吗?”
叶蔚蓝双眼看着被搂在齐誉怀里的孩子,点了点头:“必须要去,等跟桑妮告别以后,我们就要马上回国,迎接另一场战斗。”她的目光灼灼,夏瑾一案她全程都有在跟。齐誉专心打她的案子,而她,则是跟紧夏瑾那边的状况。从浦海返回的信息来看,夏瑾的情况很不好,他们不可以再拖下去了。
墓前。
陶桑妮出车祸时,没有一个亲戚朋友帮她收殓,所以她是被安葬在公墓里的。大厅里,只有一个小格子里摆放着她的照片,这还是叶蔚蓝后来回到法国后帮她重新立的。
“希亚,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