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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琇明白王爷的意思,但王爷可曾为灵琇想过?此生不能长侍左右,今夜只求一夕之缘,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吧?”张灵琇伏在璎胸前,纤纤玉指娇俏地划过他精致的脸庞,嘘吐如兰,语气转为低沉,“灵琇爱你,一直就爱着你,就当作是您一时兴起的逢场作戏,不要拒绝一个爱你的女人……”
“爱上本王有什么好的?”璎毫不眨瞬地盯着眼前的满面莹然,冷静地再次质问道。
爱上他有什么好的?他生性残忍,桀骜不驯,飞扬跋扈惯了,手段又一向狠辣,不留情面,这些爱上他的人,是贪慕他的权势,还是垂涎他的美貌?尽管深知他们绝不似这般肤浅,但他们沉重的爱时时逼他奉上等价的爱情来互换,从而更加剧了他的痛苦,就像是……
这世上,靖王璎只有一个,也仅能允许一个人得到他,浸透爱情蜜汁的真心也仅有一颗,他只能许给一个人,纵然负泪千行,颓潦半世,亦不能怨他的选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已然承诺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了那个人,其他人全都丧失了竞逐资格,他的爱是绝对自私的,身为一介凡夫俗子,他缺乏那种圣哲气度,决不会大义地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别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李后主的亡国悼词仿佛写出了他的挚切心照,却不是国破家败的悲啼,而是沧桑凝炼的沉缄。
是的,往事知多少,问了自己多少遍,总道前情不堪忆,她亦是往事的一分子,为何要挑起自己破碎的伤怀?
“王爷所声称的‘好’该去拿什么来衡量呢?就算王爷称不上‘好’,灵琇爱的依然是王爷。”
铺满璎胸膛的秀发散溢着乌闪的灵气,漆黑的浓眉不以为然地扬起,张灵琇绝不示弱地反瞧过去,炯炯有神地锁住那两道充满迷惑的视线。
清幽的声音打动了璎的心,似乎在过往的记忆里,也曾有人这般肠断饮泪、倾诉衷肠,喃喃地反复着与张灵琇相同的话语,于是他有点不忍再行目睹悲剧的发生,但无论是否止于同情,最终的结局也不可能转变为爱情,他的眼里、他的心里仅够容纳得下一个人的微笑,不该勉强他分泽余人,因为爱是单相的,在彼此认定的两个人之间产生的一种合协的共鸣。
“到了明天,你仍旧是靖王爷,而我只想挽住今宵,留印一生最美的回忆。”仿佛是梦里的醉语,甜美地催眠着理智的屈服。
“你打算品尝一下爱情的禁果,就如此容的易背叛了你的未婚夫婿?”璎冷冷地反驳道。
“我从未爱过他,何谈背叛?”那温柔的声音述说着对未来婚姻的冷漠,“婚姻与爱情划不上忠贞的等号,王爷也应该感同身受吧?”语里的含义颇为耐人咀嚼。
“你是在唆使本王吗?”被人击中致命要害,璎大为震动,平淡的语调飘渺着绵软的疲惫,向来巩固的堤防开始裂出决垮的缝隙。
“如果是唆使,我应该把话说得更彻底一点。”张灵琇漾抹开秀若芙蓉的笑靥,“王爷为了坚持自己的爱,所以辜负了别人对你的爱,而你所爱的那个人呢?或许你是他爱情归宿的唯一,但你永远不会是他婚姻包括的对象,他在得到你的同时,并不曾放弃他所能拥有的其他权利,是他先背叛了你,是他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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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璎蓦地暴喝一声,就象被人不慎踩着了痛脚,凶狠的目光犀利无比,却掩盖不住心乱如麻的徨惑,眸光幽幽流徊,倏然一黯。
“王爷,你的武功呢?”张灵琇终于发现了璎的异状,不禁出声惊问道。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紧绷的气势陡然一懈,流露出狼狈的神情。
“怎么会没有的?”张灵琇吃惊更甚,到底是谁竟有这个本事毁了靖王引以为傲的绝世武功?
“进入镇北将军府的第一个晚上就让顾玮宸废掉了。”张灵琇饶富才智,纵使他话到即止,也瞒不过她的玲珑心窍,大约能估摸得八九不离十,与其藉词推托,终要被她拆穿了丢人现眼,倒不如坦承不讳,言明其事。
“靖王爷、靖王爷……”张灵琇突然紧紧地一把抱住璎,脸上布满激动地喊着,“你不管撒出多么坚毅刚强的防护,可是我知道在你的内心深处总有一小块角落在恸泣……当年你为谁恹恹成病,年前又为谁几欲濒死?难道你不曾心生倦意,不曾因他的畏畏缩缩而心灰意冷?你不要再硬撑下去了,在我面前你又何必遮遮掩掩,今夜你就暂时忘掉那个让你烦恼的男人,让我来安慰你、让我来慰藉你的绝望……”
“你……”璎怔住了,为什么她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坦率得犹如一泄千里的洪涛,无有遮拦,反观他哑口无言,被说中心事的难堪促使他乱了方寸。
“靖王爷啊,你曾经爱过那个名妓花泪语吗?就象爱她一样来爱我,好吗?”张灵琇软语温存,旖旎似水,少女天然的体香混合着阵阵发香交织成无法言喻的迷乱气韵,媚质艳骨,悱恻肺腑,那是足以令任何一个自命为正人君子的男人发狂的情饵,“我不求你爱上我,只要你好好地怜惜灵琇一次,一次就足够了……纵死亦无憾……”
“你真的极为聪颖,切中了本王的心事。”璎一脸的迷惘,平日寒峻冷澈的瞳眸瞬时混乱无绪,优雅的声音渗入梦呓的模糊,“有时我也会莫名地怨他,为何有了我尚不知足,但他也有他的苦处,谁教他是……一朝之主……身不由己……怨不得他薄幸……”
他的身畔不是不曾停伫过佳人的芳影,只是他为了固守自己的情愫,一一地错过了,犹忆起娈婉可人的花泪语宛若浮水泗流的青萍,使人怜极生情;雍容华贵的牡丹化身为骄傲自持的顾宣华,不屑以色侍人;刘云珊是南方温壤里精心培育出的娇弱百合,一经风雨,顿时萎靡了精神;而张灵琇如同在烈火中怒放的红梅,峥嵘秀骨,凛凛霜姿,苦候着春天再度降临大地。
错了,她们皆错看他了,结果欠下的终究欠下了、负了的也只能负了,理由未免过于简单了点,却是他自幼认定的。
细心照拂新蕾的东皇使应在别处寻寻觅觅,他决非纤纤姣女值得寄订终身的佳偶,不该将一腔痴念悉数系缚于他,任那花自飘零水自流,伤残春莳节。
不是爱风尘,恰被前缘误,有朝宸池传凤纶,去也终须去,花开自有花落时,怎能总赖东君主?
“你要知道,无论本王与你发生过什么,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我知道,王爷心中另有意中人,可是你为何爱上的是那个人……”渐渐低呜,宛如泉咽,她无法道出那个禁忌的名字,心中不免难掩妒意。
举目望入张灵琇凝蕴无悔挚情的心眸深处,璎不觉攒眉轻叹,娇若嫩蓓的唇掠过一抹惨白,眉间结起了丁香扣,白生生的手指微颤地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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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淡黄柳
张灵琇如期出嫁,去作她的才子妇了。
锣鼓喧天,唢呐嘹亮,喜庆的乐曲声中隐隐渗杂着一丝莫名的凄凉。
璎私行出宫,混迹于观瞧热闹的人群里,目送着大红花轿在他眼前缓缓抬过,然后唇边溢出叹息的余音。
他并未惋惜什么,纵然那晚有过什么点点滴滴,但他始终不曾对她动情,即使她付出的爱胜似汪洋,他亦不会幡然回首,出面阻拦这桩婚事的进行。
璎不虞多留,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张尚书的弱妹择于今日出阁,嫁的又是名闻海内的才子,满朝文武大半准拟前去道贺,锦上添花的事不愁多。
虽则他与张松恩略有小小交情,也曾于刺客的钢刀之下保住了张松恩的一条性命,但也不用劳动到他靖王的大驾,亲自去登门神致喜,而他早已存心避嫌,不愿再节外生枝。
人潮逐渐散去,转眼恢复平常街景,空中仍残浮着硫磺的气味,飘舞着爆竹的红衣碎屑,让后来的匆匆路人得知今日有一位新娘曾经乘起花轿路经此地。
璎孤零零地支颐独坐,眉头纠结,不见舒展,点漆似的眸子流露着森寒的冷意。
“奇怪,她嫁人了,理应去了我的一块心病,为何我反而觉得不安呢?”璎沉吟自语,意绪难平,忍不住站起身来,稍嫌烦躁地在殿内来去徘徊,频频踱步,“这段孽缘就如此了断了吗?张灵琇真会安份地做她的蒋氏之妇,从此忘却前尘?”
一种难以形容的预感蓦地潮水般袭上心头,压得胸口沉甸甸的,他突然怔怔地站定身形,清澄澈底的眸底寒芒乍现,倏又阴沉似水,片刻间,仿佛心中已有了计较。
“来人——”璎扬声叫道。
“王爷有何吩咐?”立即有人应声上前候问。
“派个人去张松恩府里好好查查,尤其是他妹子张灵琇最近有否可疑行迹?”
璎终是放心不下,差遣了人手去到张府仔细探听情况。
漫长的等待就在阳光徐徐划过的圆弧影子下渐渐消磨过去,明知张府消息不是一时三刻便可收悉到手,但心切如焚,充满无限焦虑,几乎令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自若。
“好象有意在考验我的耐心……”
璎喃喃自嘲地笑了,唇边动人的微笑可使春晖万物相形失色,流动的眼波漾洩出芳醇醉人的韵味,水晶的莹灿霎时收拢入一双慑魂魅魄的美眸,见者无不神迷目眩。
耐心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只见有人领着一名影卫匆匆入觐。
“张府有什么异常的动静,那个张小姐呢?”
璎有意将张灵琇提出来单独发问,他仍是不信那么有主见的张灵琇会闷声不吭,甚至不曾抗争地就乖乖嫁人了,实在与她本人性格颇有出入,不符她平常显露出来的为人。
“小人打探到那位张小姐近来似乎抱恙在身。”影卫恭恭敬敬地答复主子的问话。
“病了?”璎诧异地扬起秀丽如画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