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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解脱似地长出一口气,胸中大石落下一半,脸色顿时好转不少。
『依灵琇看来,王爷的病多半的积郁难排,只要放开怀抱,病情自会痊愈。』
『谢你吉言。』
璎笑得好苦,若真能如她所说释怀遣绪,他也不会沈屙难拨,致使群医束手无策。
『灵琇希望看到的是意气干云、豪情万丈的王爷,目下这种样子不适合王爷您。』
是呀,曾几何时,逸兴飞扬、卓然傲世的靖王璎变得如此心灰意冷、沮丧无奈,迷倒天下的俊朗风姿蒙上厚厚的灰暗,著实瞧了心痛。
『不要说我了,谈谈你吧。』璎不想再就这个话题深究下去,『识交多年,你依是小姑独处,你哥哥张大人怎不张罗著替你择门佳婿?』
『王爷怎麽想起提这件事?』
张灵琇粉颈低垂,羞答答地红了俏脸。
『那些仰仗父祖余荫的纨絝子弟原也配你不上,但也是几个出类拨萃的佼佼者与你颇为匹配。』
『此事不提也罢。』
张灵琇听得出王爷的无意。
『新任的禁宿统领龙项快进京了,我与他相知甚深,是个忠厚可靠之人,你们若结成连缡,称得上是英雄美人,可为後世留下一段佳话。』
『王爷——』
莲足微跺,张灵琇娇嗔佯恼,暗暗埋怨王爷不懂女儿家的心事。
『我不想你做寡妇。』他并非是不解风情之辈,『我喜欢看你开怀大笑,好生明亮动人。』
心中激荡,秀目一红,情不自禁地跪倒床前,语气哽咽:『灵琇愿侍候王爷一生一世。』
泪落下,原来自与王爷邂逅的刹那,便不再似往日般笑得无忧无虑。
『纵然我这一生害人非浅,亦不想拖累於你,我并不适合你。』
『王爷……』张灵琇心酸无限,伏泣床沿,『难道灵琇的薄柳之姿真不入王爷慧眼?』
那是璎第一次见到张灵琇这般啼哭不休的情景,玉靥悲戚含怨,掩盖了眉飞色舞的欢颜。
拍拍张灵琇丰润无骨的素手,璎笑得很开心,像个天真未泯的孩子。
『你知道吗?当日在张府之时,我就很羡慕你灿烂无邪的笑容,没有烦恼,没有困扰,那是我所向往拥有的笑容。』
『王爷不曾笑过吗?』
『笑?』璎蹙额沈吟起来,『有时虽然在笑,那只是假笑,为达目的而笑,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灵琇愿为王爷而笑,希望王爷能为自己而笑。』
半仰俏脸,粉泪莹光之中,嘴角抿绽一抹凄凉的微笑。
『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了,你哥哥大概正焦急地翘首盼你归去。』
『让灵琇留下来服侍王爷,不好吗?』
张灵琇情急之下,捉住璎搁在床沿的手。
『你未出闺门,还是早些回去吧,我命人送你回去。』
璎淡然一笑,反手挣出张灵琇的掌握。
可以毁掉天下任何一名女子,却不忍心耽误她的终身。
『那麽灵琇走了,但愿下次来见王爷时,能看到一个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王爷。』盈盈站起,敛衽万福,犹不忘说出自己此次到来的真正目的,『王爷你该为自己活下去,不要心裏老惦著别人,即使你为别人操碎了心,人家亦未必领情,何苦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临去秋波那一转,倾吐出多年来深藏心底的相思。
璎闻言一窒,怔怔目送张灵琇飘然离去的身影,细细咀嚼著她的临行赠言——为自己活?!
好敏锐的观察力!张灵琇不愧是张灵琇,果然机伶通达、心细如发,竟被她瞧出自己的端倪,才会掷下这有份量的话点醒自己。
废然长叹,这张府丽人当真不是寻常男子消受得起的,当初若非知其对己情愫暗生,早就将她招揽进『影卫』,扩充自己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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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平生负尽美人恩,只为怅惘只为恨。 第三十二回 醉花荫
不知是天意,还是靠本身的意志,年将岁末,璎的身体大有起色,渐渐能下床走动走动。
大病初愈,玉容清臒憔悴,神情气色大不如前,病後轻盈体态若弱柳扶风,胜比芙蓉娇豔夺目,眉凝浅颦轻愁,灵韵出尘无俗,怯怯风致弱不胜衣,令人一见禁不住由怜生爱。
纳妃冲喜之事不再被璎论及,既然人还死不了,何苦为自己找这麻烦事。
倒是风闻靖王康复的各家大臣纷纷派遣媒宾前来提亲,一时间通往靖王府的道路上车水马龙、络驿不绝,几乎踩烂了靖王府大门的门槛,家丁们不得不连夜挑灯重新在门槛上包裹上一层铁皮,免得到时真的闹出这种笑话。
不知情的外人还甚奇怪一向冷清的靖王府究竟出了什麽大喜事,轿来车往、人头潮涌,怎麽这般喧哗嘈杂?
游宦多年,璎心知肚明那些人背後的真正来意,懒得亲自相迎,仅是命王府长史替他出面一一婉谢。
对於人性的丑恶,璎向来是了若只掌的,那些家夥拼命削尖脑袋捡好的抢,整天就会盘算著自己的利害得失,不值他费神深交。
再说要找女人嘛,去秦楼楚馆、歌台舞榭,彼此你情我愿,到时一拍两散,乾净利索,用不著承担什麽责任後果。
靖王璎的洁身自好在朝裏是出名的,没听闻过他与哪家闺秀特别交情深厚,这也是各府愿意将自己的女儿争相献予他的原因之一。
怎一场重病,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反对外头的闲花墙草撩起了兴趣?
『他又去醉花荫了?』
平静的语调,掺杂进微妙的紧张感。
『是……可能……可能会留宿……』
强行打点起精神,自己也未发现回话时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是为了花泪语?』
目光邃邈,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他们……他们只是抚琴……听曲……』
胆战心惊地咽下口水,手心捏满冷汗。
『抚琴?听曲?』
高深莫测地问著,著实费猜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应该……是的……』
吓得脸孔转色,两腿疲软直颤。
这个主子爷不好惹,那个主子又何尝惹得起,最倒楣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夹在缝隙裏左右为难的奴才?
现在他们正胶陷於冷战状态,害得他们这班人整日战战兢兢地提著脑袋过日子,回上一句话都要小心斟酌再三,较之当廷殿试考状元更要反复思量个仔细,犹恐偶犯不慎,招来泼天大祸。
『下去吧。』
随意挥挥手命其退下,不曾留意到那人抱头鼠窜地狼狈逃出,那一脸绝处缝生的狂喜,差点声泪俱下地疾呼皇恩浩荡。
迳自跌入自己的思绪,脑海裏又浮现出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美丽倩影。
硬著心肠不去探望你,自始至终牵挂你的病况,没有你陪在身边,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抛却海誓山盟,辜负朕恩,你这麽做是不是要决然切断你我之间的情缘,还是你真的对朕死心了?
我可以看著你死,却无法接受你属於别人的事实,与其你琵琶别抱、负我痴心,那你还不如死了乾净。
为何一旦沾上这个『情』字,他变了,自己也变了,居然变得这麽厉害!
暮帷渐降,轻裘缓带,闲步当车,含笑浏览两厢街道景致。
京城裏到处充斥著过年的气氛,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黄发垂髫怡然并乐,那欢乐满足的笑容,道尽他们对当今世道的安心。
盛世昌明,歌舞升庆,想到这天下太平有自己的一份汗马功劳,俊美的脸庞深漩得更形出色。
一张张平凡普通的脸从眼角擦过,淡泊自守,安贫乐道,凭添一抹动人的光彩,富有蓬勃朝气,亮眼之极。
经过身边的人群,皆向他投以惊豔的目光,风华绝代,磊落倜傥,宝石般的光芒鹤立汲汲众生,显得格外醒目耀眼。
多久不曾单独外出了?平时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人如影随形地跟著,甩也甩不掉;偶尔孤身夜行,来去匆匆,无暇留连,很少有闲情逸致漫步街头。
突然渴望起民间百姓的平凡生活,没有衣香鬓影、没有谲波诡云,乐天知足、情也融融,是他们这些泥潭深陷之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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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惯於号令天下、叱吒风云的靖王璎是根本无法适应这种无味的生活,不羁的野心岂能轻易被束缚。
向往平淡、宁静的生活,也只能在闲极无聊之时想想罢了。
其实那些蝇头小民又何尝不妒煞靖王的权势风光、翩翩浊世?
容易得到的不会懂得去珍惜,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古今多少人每每都在重复印鉴这两句话。
避过醉花荫高朋满座的大门,转向寂静的侧巷,角门处早有人候著引他入内。
绣阁精雅,暗香浮动,寂寥少人声,迥异於前院的灯火通明、欢歌笑语。
点点纱灯随风飘曳,月朦胧,纱朦胧,灯影更朦胧,泄地如碎银,月光铺满幽径,风露凄迷,温柔一如美人的叹息。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笼……』
清音朗朗,吟咏前人小令,笑容不减地一步步迈上楼梯。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
弦歌忽起,琴韵流畅,和著悠悠词颂,在寒夜,缓缓荡散开去。
朱门碧扉,应声推开,踏入闺阁,香暖郁馥,顿感春深似侬情。
客临珠帘垂,熠彩漾漾,芳影绰绰,帘内佳人应如玉。
壶中酒微温,几上樽已满,附曲下酒,人生几何?
从容落坐,把杯执盏,一饮而尽。
轻剔牙箸,浅击瓷缘,点音度曲,以为唱酬。
珠走玉盘,银瓶乍迸,沥沥莺啼,倾情无限,动容的何止是江州司马。
神女意否?愿效清莲出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