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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看见右手边有一道小门,估计是供下人进出用的,忙说:“往那边,往那边。”两人一路连着踢翻数张桌子,拦住追兵的去路,又拼命乱扔东西,抓到什么便往后砸。只听得乒乒乓乓之声,夹杂护卫的呵斥怒骂声,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慌失措,呼号奔走,又推又挤。一时间,整个赌馆乱成了一锅粥。
云儿趁乱拉着东方弃,从后门一溜烟逃走了。
两人畏畏缩缩地躲在天意赌馆后门用来盛水的大缸里,临安城家家户户都有这样一个大水缸,以供每日用水之需。云儿用头试着顶开木盖,低声问东方弃:“走了没?”东方弃扯她坐下,“嘘,别动,后面还有一批。”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头的人拔出腰间的长剑,下令说:“你们这队往右,你们这队往左,剩下的全跟我来,没抓到人就等着挨板子吧。”只听得赌场的护卫打手轰然应诺,一行人分头去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青楼与赌馆(5)
云儿暗中吐了吐舌,好险,万一要是被抓住了,不死也得脱层皮,赌场的人一向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缓过劲以后她捂住鼻子说:“东方,你身上好臭!”也不知那些人扔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她说着往边上移了移,可是水缸就这么大,躲两个人已显拥挤,再移还是肩碰肩,手靠手。东方弃没好气地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因为内力深厚,暗中也能视物,见她头上满是糕点屑,便伸手一点一点拿下来。
云儿见他这般,皱起脸说:“咱们这回脸可丢大了。”东方弃轻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到处胡闹。”她做了个鬼脸,然后就不理他。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后,顶开盖子站了起来。东方弃身材高大,手撑在缸沿上,运力一跳就跳出来了。可是云儿就不同了,她长得纤细娇小,缸沿都到她颈边了,只露出一个头来,她苦着脸看着偌大的水缸,抓住缸沿,双脚乱蹬,拼命爬啊爬也无济于事。
东方弃伸出双手放在她腋下,使劲儿一提就把她提了上来,云儿赶紧抱着他的脖颈,明亮的月色下眼前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哎呀,你脸上有脏东西。”她抬起袖子轻轻帮他擦了擦,“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东方弃胡乱一抹,“是吗?没有啊。”云儿伸出衣袖,“你看,你看,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东方弃呵呵笑了笑,说:“咱们这样哪敢见人啊,得先找个地方梳洗梳洗再作打算。”
云儿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银子还在,展颜一笑,拍胸脯说:“没问题,大爷我有的是钱。”东方弃笑问她打算去哪里,她咳了声说:“我们这个样子,正常人见了不问才怪,只有青楼*,她们见过的千奇百怪的事多了去了,有钱的就是大爷,谁也不会多问一句。”
东方弃不同意,虽说他是不在意啦,但是云儿好歹是姑娘家,一身邋遢公然逛妓院,终究不大好。云儿甩着钱袋摇头晃脑说:“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去,躺下来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再听听姑娘们唱小曲儿,尝尝被人伺候的滋味,那多惬意啊,这就是有钱公子哥儿的生活。再说了,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人家姑娘干吗啊,还能把你吃了?”
东方弃哼了声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既然大爷你有的是钱,我不妨告诉你,临安城最大的青楼是天香院。”
他们一会儿就走到了那里。
云儿先指着自己和东方弃对天香院看门的门丁说:“给大爷准备两套干净点的衣裳,大爷要洗澡。”为了怕这些奴才狗眼看人低,她扔下了一锭银子,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那门丁点头哈腰带他们到后院的厢房,谄媚地笑着说:“这就是澡堂,大爷您稍等,我马上给二位爷送两套干净的衣裳来。”
云儿“嗯”了一声,挥手让他下去。转头四处打量,东方弃自顾自解腰带*服,被云儿回身见了,她“啊啊”大叫了起来,连忙转身,赶紧捂住眼睛,气哄哄地说:“东方弃,你干什么?”东方弃故意逗她,“还用问吗,当然是洗澡了,你洗澡难道不*服?”说完还故意拨了拨木桶里的水,点头说:“嗯,不冷不热,温度正好。”
云儿气得直跺脚,抓起屏风上不知是哪个恩客落下的衣服劈头盖脸扔过去,“好你个头!哼,东方弃,我记住了。”语音未落她风一般就跑出去了,刚好抓住回来送衣服的那个门丁,硬逼着他换了单独的一间房沐浴,还挑三拣四的,一个劲儿嫌水不够热。
她洗完澡出来,擦干头发,随便绾了个发髻,浑身轻松,一路哼着小调来到天香院二楼听曲子。那门丁也不知道从哪搜罗来的衣服,袖子长了一大截,扎着红腰带,看起来倒像是跑堂的小厮。据说今晚天香院的头牌采荷姑娘会出来献舞清唱,一时间楼上楼下坐满了客人,她没抢到座位,只得站在楼梯上一饱眼福。
远远地就听到歌声时断时续传过来,是一曲《小桃红》。
“满城烟水月微茫,人倚兰舟唱,常记相逢若耶上,隔三湘,碧云望断空惆怅,美人笑道:‘莲花空似,情短藕丝长。’”
云儿拍手笑道:“‘莲花空似,情短藕丝长。’这歌儿唱得应景,有趣,有趣。”登上楼梯放眼望去,半空搭起的舞台上有一个窈窕美人正在舞动水袖缓缓起舞,腰肢款摆,顾盼生姿,宛如弱柳扶风,恰似晨花沾露。因为隔得远,瞧不真切她到底是何模样,但正因为朦朦胧胧的,反倒让人更添了许多旖旎的遐想。
云儿感叹,果然是青楼女子,先不说花容月貌,便是这万种风情,也要叫天下男子*蚀骨,流连忘返。
她嗑着五香瓜子,一边吃一边对着东方弃评论,无意中抬头,却立时吓得睁大双眼,一连倒退两步——顶楼窗口那张桌子上坐的人不正是白天那个差点要了她小命的美如天仙、心若蛇蝎的美貌公子吗?
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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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1)
只见那美貌公子已不像白天穿着一身绛红色长袍那样妖魅显眼,而是换了一身素色的长衫,宽袍大袖,飘然欲飞。此刻他正站起来踱步至窗边,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在清亮的月色下更显得气度不凡,纤尘不染,宛如神仙中人。
魏司空自斟自饮,笑问道:“公子,这青楼妓院里的女子,另有一番滋味吧?”说着拍了拍掌,“叫刚才唱曲儿的姑娘进来伺候。”旁边立着的老鸨立刻答应下来,将手里捏着的大叠银票揣进怀里,乐滋滋地去了。
不一会儿,采荷在丫鬟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她低着头福了一福,“见过公子。”再抬起双眸时,眼神流动,盈盈然如满月下的夜西湖,水天一色,波光粼粼。魏司空挑眉笑着说:“果然是眉目多情,春山带笑。采荷,这是燕公子,你今晚可要好好伺候。”
采荷抬起纤纤玉手,倒了杯酒递过去,含笑道:“咱们形容人长得俊俏,都说貌比潘安,可是我瞧啊,潘安哪有燕公子你长得好?就连我们女子见了公子,只怕也要自惭形秽。”
一席话还未说完,燕公子已然变了脸色,伸手一扫,桌上的酒杯、茶壶等物应声而落,他冷言道:“怎么,你说我长得像妇人?”眸光一缩,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采荷见他眼*毒之色,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满身煞气,犹如鬼魅附身。她也是见过场面的人,此时也吓得俏脸发白,一动也不敢动,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挽救,于是强自镇定说:“不是,不是,采荷的意思是,公子实在是长得好看……”
没想到此番称赞也触了这燕公子的大忌,这燕公子生平最恨别人说他形容俊美,貌似妇人,不够威严,使人一见便少了敬畏惧怕之心。他当下眸光更寒,冷声说:“你不是仗着自己长得好到处勾引男人吗?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冯陈、禇卫!”
“在!”站在门外身穿青衣的两名侍卫进来,垂首静候吩咐。采荷立刻意识到危险,慌忙跪下,呜咽说:“采荷言语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脸上两行清泪滚滚而下,细声啜泣,我见犹怜,只要是男人,哪还硬得起心肠!
偏偏燕公子非但无动于衷,反而露出厌恶的神色,哼道:“靠美色蛊惑人心,祸国殃民,罪不可赦,拉出去脸上刺字,流放千里。”说话间冯陈、禇卫两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拖着采荷就往外走。
狗逼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人!采荷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拽紧桌腿不放,手指都磨出了血,哭道:“采荷不知道公子是谁,但是采荷只不过是为了生计不得不堕入风尘的柔弱女子,被人看不起,任人作践,原也没什么好说的。采荷若是什么地方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大人大量,饶采荷一命。”说完,跪着连连磕头,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魏司空自顾自坐在那儿喝酒,对眼前的状况恍若未闻。他这个人,一向不多管闲事,何况对面这个人,脾气又臭又坏,白天受了气,分明是想迁怒于人,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燕公子漠然答道:“我没要你的命啊,何来饶你一命之说?拖下去吧。”
屋里这番动静早已引起别人的注意,老鸨听到风声,急匆匆赶过来,哭天抢地倒在地上,淌眼抹泪说:“公子,我这个女儿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任打任骂便是。公子您宽宏大量,何必非得置她于死地呢!”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脸上刺字,流放千里,跟死又有什么分别?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2)
老鸨哭嚎了一阵,又说:“天香院虽然是妓院,但是妓院也有妓院的规矩,不论公子是谁,就算是王孙贵族,来天香院只不过是为了寻欢作乐,何必弄得人心惶惶……”
燕公子不等她说完,就勃然大怒起来,“放肆!小小一个妓院,也敢如此猖獗,背后必定有主使之人。蒋沈、韩杨,将她拖出去,廷杖二十!”另外两个侍卫面无表情地进来,行过礼后,将披头散发状如女鬼般的老鸨拖走。
一时间只听得楼下哭喊声杀猪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