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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能活下去的,一定能!
我的心愿,还没有了结……
千羽他,欠我那么多,我还没有讨回来。
我不会就这样死去的。
这样一片死寂与虚空中,我听到,一下又一下的,心跳的声音,那么清楚鲜明,缓慢的,沉闷的声音。
忽然间,像是破开了一层无形的封住心灵的锁,我一下子看到了,无数的……
千羽他终于知道了,曾经有个人,叫律超。他在我心里的一个位置上待了很多年,我至今不能忘记他。
那个人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千羽根本不用多看多问。
我们在餐厅遇到律超和他的朋友,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律超看到了我们,他们过来拼桌,大家在一起喝酒。
千羽为什么要开那么多瓶酒呢?他是一开始有所怀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人在喝醉之后,掩饰会变成欲盖弥彰的蠢行。
我真的醉了吗?我想不起来那天的后来我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但是千羽的目光,变了。
他一时冷漠,一时又热烈,一时像深情的爱人,一时又像受伤的野兽。
是的,我是喜欢律超的,喜欢了他很多年。
可是,我和律超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甚至,一个亲近点的眼神,或是别的什么表示,都没有。从来都没有过的。
是的,是的……我没忘了他,可是,我对这段感情,我对千羽是认真的。我从没有把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当成一种消遣,一个玩意。我更不会拿他当作律超的替身,没有的,都没有……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可是总没有机会。
我考试,千羽的公司遇到了麻烦,拨过几次电话,都讲不了两句话,气氛僵硬着,就匆匆挂断了。
连小朋都看得出我和他之间不妥当了。
拖延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最起码,在这件事上,时间不会让误会自己消散。
我得让他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所以,和小朋在餐厅那晚,收到千羽给我的短信,他说,我们谈一谈,你到双鱼桥这边的路口来。
可是,等在那里的并不是我想见到的人。
不是千羽。
我那时懵了,头脸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罩住,然后雨点般的拳脚落下来。
疼痛,恐慌,猜疑,失望,愤怒……
千羽,千羽!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在什么地方?
身体所受的折磨,却比不上心灵受的伤害。
无数凌乱的光影,纷纷的朝我扑过来,我想起来了,终于……
后来,有人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那一夜的惊心动魄,恐慌和心痛……
为什么我会遗忘?是那不知名的药物的作用,还是因为不能接受那样残酷的一幕?
好像有许多脚步声,有人说话,身体摇晃着,有人喊着我的名字,有谁抱住了我,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又产生了幻象和幻听……
千羽?是不是千羽?
我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要清醒,要保持清醒!可是事与愿违,我还是觉得清醒遥不可及,意识飘飘悠悠的,缓缓的离我远去……
就像常听到的故事一样,事过之后,主角在医院里醒来。一切都真相大白,善恶到头终有报,好人获救了,而坏人则被送到他该待的地方。
我在医院里昏迷了一天之后才醒过来,医生如释重负说我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不过还要再观察二十四小时才能转入普通病房。
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只是知道病房里有好几个人。
偶然能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可以感觉自己一只手在打点滴,空着的另一只手被他握住。
握的并不太紧,也不很松。就是……非常小心的,又非常重视的握着。
他的脸轻轻俯下来,贴在我的手背上。
他的脸颊很凉,比我的手背要凉的多。我不知道……他的脸是不是湿的,我的感觉还不够敏锐,也许并不湿。
想让这个似乎永远不会失态、没人知道他的真心在哪里的人露出那样软弱真实的一面,我想,非得是一份很重要的真情才能办到。
他的眼泪也是烫的……不像我想的那样,因为他时常在人前露出虽然魅惑、随意的笑容,那笑容挺凉的,眼泪也就一样是凉的。
不,我想,我弄错了。
滚烫的水滴从他眼里流下来,沾在我的手背上。
我的手指能动,只是动作不太大。
我的指尖缓缓的摩挲他的脸颊,屋里很安静,空调加湿器轻轻的呼呼响,还有不知道什么仪器,过几分钟,就轻轻的,嘟的响一声。
「剑平。」
我还不能说话,他就那样像梦呓一样喊我的名字。
「剑平。」
我能做的,就是用指尖轻轻的,给他一点点回应。
「其实,我是个懦弱的人,我没有自己表现出的那么坚强,那么无敌。」他低声说:「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只想要一份普通人的幸福。
「这是第二次了……为什么,我带给你的总是致命的危险?这个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
「剑平,我觉得自己这么无能,我根本保护不了你。」
不,不是这样的。
我记得最后,我应该看到了你的脸。你来找我了,找到了我。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连最基本的安全保障都做不到。」
不是的。
他忽然抬起头来,那张脸上带着泪痕的表情让人……一时不能相信这是那个总是笑的有点邪恶意味的千羽。
刚才我出声了吗?不过,这不重要。千羽他……
失意,怅然,歉疚……那张脸上尽是我没见过的表情。
这样的他,好像,一下子近了很多,鲜活了很多。
一个人的形象,在记忆中缓缓浮起来,从模糊慢慢变的清晰,变的真实。色彩分明,活生生的,从记忆中剥分出来,与眼前这个人完美的合在了一起。
他没有那么高贵,那么完美。
但是更加血肉丰满,更加亲近。
「千……」
含糊不清的声音,的确是我发出来的。
「剑平!」他又惊又喜:「你觉得怎么样?我去叫医生来!」
「不……用了,」我动了一下头,下巴微微示意:「给我口水喝。」
他几乎是诚惶诚恐的倒了水来,只敢让我小小的喝了一口。
「润润喉咙吧,你一直吊着点滴的,嘴干的话我用湿棉签替你润润。」
水流过喉咙,感觉那种灼痛感好像一下子好多了。
「你……去休息。」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下巴上一层乌青,头发也没怎么梳好,看起来两颊凹陷,非常落魄。
但还是很俊美。
「不,我陪着你。」他摸了一下我的头发:「你睡吧。」
我很想和他说话,但是体力不够,看着他的样子,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剑平,你渴不渴?」
「我刚才吃药的时候喝过水了。」我说。
「那,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吧?」小朋有些讨好的说。
「不用了,我还不想吃。」我无奈了:「小朋,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忙,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儿吧。」
我仔细看看他的眼:「你哭了?」
「谁哭了!」他瞪我一眼:「我没哭!」
「是是,没哭,只不过跟兔子眼似的。」我微笑,可是脸部肌肉一动就扯着被揍过的地方,疼的一跳一跳的。
「嘿,清秀帅哥变成猪头三。」他拿出手机对我连拍好几张:「叫你笑话我!这个我要存起来,多么宝贵的回忆啊!」
我翻白眼。
「我就说,你遇到钟坏人就落不着好儿。上次是那样,这次还这样。」小朋一说这个就皱起眉头:「说起来,为什么两次你出事前都和我在一块啊?那回也是咱们在一起吃饭,一转眼你就出事了。这回还是……」
我忙说:「碰巧了啊,我的朋友又不多。这不显得咱们交情好嘛。」
「好个鬼。」小朋哧的一声笑出来:「你不把我当个灾星就好。」
「要说灾星,那也不是你。」
「对!钟坏人才是灾星!」小朋又绕回他身上去了:「这几次事情可不都是他害的!」
还好他不自怨自艾了。小朋的反应不算太失态,我也可以勉强相信他的眼睛是熬红的,但是潇洒那个家伙的眼睛绝对是哭的,小朋当笑话讲给我听,我想笑又怕扯动伤处不敢笑,忍的特别辛苦。
那么一个大高个在急诊室外面失声嚎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我什么人呢。其实……唔,我和他算是好朋友?好邻居?
人和人之间的缘份很难说的,而且他大哭八成是自己性格的原因。比如律超就从头到尾一直冷静,小朋说起他来,口吻无限钦佩。
「朱先生真非常人也。」
「嗯?」朱先生?我要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小朋说的是他。
「那副表情是雷打不动的。」小朋说:「从我认识他就没见他失态过,比钟坏人还面瘫。嗯,这样说也不对,其实他们都不面瘫……嗯,但是大多数时候都让人觉得他们笑的太……太公式化了。」
小朋有时候知觉是敏锐的。
他说的那种笑的公式化的时候,我也不是没觉察到的。
不管是律超,还是千羽。
他们都是符合成功标准的,成年人。
我和小朋,似乎还在成长过程的一段路上踌躇。我和他都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成年人。
律超差不多每天也都会来看我,算一算,差不多从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就没有像以前一样见面相处过。
小朋说律超戴着面具,不过在那晚他醉酒的意外之前,他对我,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哥哥。
只是从那天之后,我和他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天晚上真的太混乱了,然后我狼狈至极的被扫地出门。
朱伯伯的家,律超的家,是我生活了很久的地方。
忽然之间都失去了。
小朋走了之后我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