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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看着我,突然笑了:“呵呵,这天底下,只怕也独你敢这么问朕了!你自己想想,地宝朕都让你带着跑了,难道还唬你不成!”
“地宝对皇上重要,对我没什么意义,那东西我拿不拿也无所谓。我要皇上给我起个誓,皇上是天子,天子犯错、要遭天谴!”我说得决然。
皇上沉下声色,半晌终于无奈地叹口气:“好,你要朕怎么起誓?”
我一咬牙:“皇上若伤三王叔丝毫,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另外再坐不得天下!”
“你!”皇上怒极而起,指着我、气息渐重。
这时,他身后的人突然撑起身子;我不由得一晃——竟是掬魂!
“王爷这是何必?王爷不信皇上,可信掬魂?”掬魂幽然问道。
我一时惊讶,见掬魂模样也猜出七八,于是倒语塞不能言。
掬魂也不扭捏,径自道:“王爷若信掬魂,掬魂以命为均赫王爷作保,他若有闪失,我这命也不要了!”
我垂着头仍不说话。
皇上怒气消了些许,又沉声道:“你今日都这么说了,朕若再食言,岂不成就了你的话?那朕天子颜面何在?这、你还不信吗?”
“难道你非要朕起那刻毒咒人的誓?你待三王叔情切,可把朕当了……”
“我信皇上便是。”我终于低声说道。
皇上依旧含痛看着我,片刻才自銮榻前的小阁中取出个莹黄的瓶子,伸给我道:“这东西是朕原许了你的,你拿去吧!”
我不解地愣了一刻,终于过去,也不敢直视皇上、便接过;打开,竟和千云戈托顾峥给我的解药一样,于是问:“是化蝶的解药?”
“嗯,本来想今日送你走的时候给你,你既来了,就先拿去!”
“皇上……”我有些惭愧。
“行了,朕也要休息——你回吧。”皇上说完扭过头,却是再也不动。
我悄然退去,又掠掬魂一眼,终究辨不出滋味了。
来接我的,除了千云淇,还有彭舆昊。
我咬咬牙,恨他道:“你可把我耍得厉害!”
彭舆昊赔着罪,却逃不过我一句:“你既帮了唯铭王爷,就算是欠我一回,下次我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彭舆昊哭笑不得,只好应了。
临出宫门,我原本担心、皇上因为早上的事,不肯再见我;哪知他竟被杜倾雨、韦段戎围护着来了,就连掬魂也尾随其后。
我看皇上一眼,心中自然有不忍有内疚,但碍着众人又不好明言;纵然闲话半天,却总不忘打量皇上声色。
皇上也不理我,倒是掬魂看出些端倪,临末,幽幽然附送我一句:“王爷诸事不必太过心重——总归是人无完人,又各有苦衷,开解些,大家都会好过!”
我收下他这话,记在心上,终于随同早不耐烦的千云淇、彭舆昊去了。
车行到均赫王府,我忍不住叫停,千云淇不屑,可还是由着我。
几步奔上石阶,我看着打上封条的朱门发呆,怔怔地,就要落下泪来。
“五儿!”突然身后有人叫我。
回头——我知,是顾峥。
不惊讶,你也是料准了,所以才来;于是几步上前,紧紧抱住他,号啕大哭。
顾峥虽安抚,却不阻止,只按着我的头发,道:“以后我就照顾不到了,自己要珍重!”
“顾峥,我好的了吗?”我抬头问他。
“自然。”顾峥答的肯定。
“那他呢?”我又问。
顾峥略一思索,笑了:“自然。”
我收住咽泣,不觉竟十分心安,低头沉默半晌,才问:“顾峥,你见过他?”
顾峥脸色稍变,迟疑片刻,瓮声道:“嗯。”
难以启齿,可还是追着:“他——他说什么了?”
顾峥看看我、凄着眼:“他说,说——不后悔此生造的孽。”
——造孽。
造孽……
不、后、悔、
当真吗,
那你怎么舍得放开我?
“五儿,”顾峥握住我的肩膀,切切哀求:“你就忘了他吧,忘了他、你还有好长一辈子,你们总究是……”
我抚落顾峥的手,执扭着:“我不!他把我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也缠着他,缠着他——到他把造的孽还清了为止。”
顾峥还想说什么,咬住嘴唇、终于收了回去。
“王府的人都怎么处置了?”我忍不住又问。
顾峥叹口气,沉声道:“不过是发配的发配,另有一些,充作军奴了。”
“那——麝兰姐姐她……”
“她无碍,我们已成了亲,她也就留下来。”
叹一声,却都是繁华散尽,往来成空,能保住卑身的、也算是一番幸运。
顾峥终于再三叮咛着,送我上了车;遇着千云淇,两人对视一刻,又都躲开了。
刚要走,突然一匹快马冲我们奔来,等到近处再看,却是休维寒。
我若有所思,才要上前说话,只见他抱着个人,仔细扫了扫——原来是娘。
“你……你给我的是什么解药!”不容我说话,休维寒先怒气冲天喝道。
我愣了一刻,觉着事情不好,也有些心慌,忙说道:“还不是化蝶的解药,我娘她……”
“若是化蝶的解药,她怎么吃了反不见好,而今连气息都快没了?”
我被他问住,不由思量起来——解药是千云戈给了顾峥、顾峥给了杜倾雨、杜倾雨最后转交给我,这中间的三个人都不会对我使诈,而解药交到我手,也一直保管得严密,决不会被掉了包。
我于是忍不住问:“你确信她吃的是我给你的解药?”
休维寒不禁更恼:“我能连这都错了?”
“我是说,中间有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没有!”休维寒答的肯定。
这可难住了我;顾峥也跟在一旁攒着脸苦想。
“我瞧瞧!”不知什么时候,千云淇竟走到近旁。
我这才见了救星似的,拉住他道:“对!那毒也是出自你们平鸿宫,你看看我娘这是怎么了!”
千云淇瞥一眼,我才记起自己失言,但总归火烧了眉毛,哪还顾得上许多。
“可否先将人放平,我也好查看。”千云淇淡淡说道。
休维寒犹豫一下,还是把娘挨着马车放下了;他不似刚才那般慌乱,可那份担忧却依旧不减。
千云淇在众目之下为娘诊了脉,又从袖子里抽出根银针、没入娘颈后,不多时,他叹口气道:“可能是误食了‘魈遒’。
化蝶本是平鸿宫的禁毒,纵是平鸿宫,现在也没人敢再炼。我也是听我师傅说、才略知一二,想必这毒发的经过你们都知道,只是这解药——说来歹毒。
解药叫‘魍魉’,毒发的时候用,半个时辰就可大好;但与‘魍魉’相对的就是‘魈遒’,‘魈遒’看上去与‘魍魉’无异,只是闻着略微发酸。中化蝶的人若误食‘魍魉’,不但不能解毒,还会促使成蝶长得更快。
依脉象,她应该是昨夜四更前后毒发——”
休维寒点点头。
“按理,应该撑不过八个时辰,现在约莫有三四个时辰了,若无解药,恐怕是……”
闻言,休维寒登时傻住,半天才扭头看我。
我虽自知无愧,但还是被他骇住,忍不住退了一步。
“休先生……”我无助地摇着头。
休维寒的眼、像要杀人一般,又伤得万分悲彻。
我动也不动,半天才想起来,于是忙爬进车里,翻出皇上早晨给我的解药,惊喜道:“别急!皇上早上也给了我一颗解药,你们看这个是不是!”我说着忙递过去。
休维寒大力推开,恨道:“你装什么!她总还是你娘,她都不争了,你还不肯放过她!”
我愕然,竟忘了辩解。
倒是顾峥扶住我,道:“你别错怪好人,我想,五儿给你那解药是均赫王爷手里那颗——”他说着看向我。
我默然,算是认了。
顾峥又道:“那是均赫王爷亲自交给我、让我转交他的,再说,刚才唯铭王爷也说了,这毒平鸿宫都没人炼了,他去哪里找‘魈遒’?可不是诬赖人么!”
休维寒这才清醒些,低头默想,却依旧没有好生气。
这时,千云淇早冷哼一声,夺过我手中解药、揣进怀里,径直上了车,对始终观望的彭舆昊道:“上路!”
休维寒不禁又急了,上去便拉千云淇:“你既知道这毒的解救办法,刚才他拿的、也必识得出真假;你好歹看看,若真是解药,不也能救她一命!”
千云淇厌弃地甩开休维寒,冷冷道:“我为什么救她?刚才那药是真的,我早辨过。但天底下现在就这么一颗,也是给那人的!”他说着瞟我一眼。
我又是一诧,心里渐变得茫乱——魈遒是谁做的手脚想必大家都明了,这也许就是当年沈孤瑛最后的算计。
然、亡者已逝,再怨徒劳。
而今,摆在眼前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无法孝感动天、从容生死,我禽兽不如——但、我真的还不想死!
娘,我不是不想救你;原以为不论如何,皇上也会救我,所以千云戈的解药给你无妨;哪知是造化弄人,你、我总免不了这场取舍。
我不想死,顾峥会护着我、千云淇会护着我,可能除了休维寒,所有人都会护着我——但为什么这么不安,为什么快要承受不住?
身子轻飘飘的,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是本能吗?
我竟道:“千云淇,救我娘——不然我不随你去!”
“我不。”千云淇轻松一句,却没有半丝回旋。
我不禁虚晃起来,闭上眼、好半天才稳住心神,推开一直扶着我的顾峥,咬牙向前。
顾峥又来帮持,被我打开了。
“五儿,你去那儿?”顾峥跟着我问。
“去找千云戈。”我不停步。
“你去哪儿找他?”顾峥急了、拉住我。
我又挣开,再不说话。
顾峥还是紧跟着不放。
走了几十步,突然身子向上一挑,越过几家房院,我又被千云淇掳回马车旁。
他不看我,却说的字字生响:“我可不会跟你讲理,你不听话,我就来强的。”
我笑了,伸手去摸他的脸道:“真俊!千云淇,你想不想要我?”
千云淇身子一绷,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