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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宣躺在床上惊恐的睁大眼睛瞪他,浑身发『毛』!
“我来就是看看你,没有事,别一看见我就跟被压迫人民见黄世仁似的,苦大仇深的皱皱个脸。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我要让你站起来,拍更漂亮的偶像剧去!”
凝宣心想,你还不如黄世仁呢,黄世仁也就要一个喜儿,你家腾飞扒拉扒拉能住俩春香院。再说我能不放心吗,你花我挣来的钱给我看病,把我治好了接着给你赚钱,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有那么多年的合同,我要站不起来,你找个棍儿把我支起来,也得让我当宣传品,给你挣门票钱吧!
“凝宣啊……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一听到你受伤,举国皆惊啊,头版头条都被你占了。你的那些小粉丝哭的,哎呦呵,尸横遍野啊!” 这词用的,活灵活现,凝宣嗟叹他不当编剧多屈才。
凝宣送梁语天女儿的礼物,漂洋过海带着故乡的气息抵达梁语天公司。邮包上写着,梁语天亲启。梁语天拆开来看,是一枚银锁。他仔细翻了翻首饰盒的下面,那字是凝宣的,“情同锁”!
梁语天心里飘飘悠悠的升腾出一个字,傻!却怎么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读一个爆破音似的元气十足的骂出口。
祸不单行这词用在凝宣身上再精准不过,刚出院没几天,数月前的剧组致电,制作部门某位神经错『乱』的编辑,一不小心把凝宣拍的一场戏剪掉了。
凝宣眼前一黑,真是噩耗:“怎么没了?”
“啊,夏小姐是这样的,主要是我们为了播放出来的效果更加完美,画面更加清晰流畅,更能体现最自然真实的镜头感,所以我们制作单位斥巨资,从国外购进了一套先进的设备,数字时代嘛,我们可是费了好多的心血,为了这部片子……”
凝宣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他:“哪场戏重拍?”
“就是那场您和男主角分手的夜戏!”
“分手的夜戏多了,说具体点儿!”凝宣知道跟工作人员发火没用,弄僵了明儿再来个‘对工作人员态度低劣,耍大牌’。
“就是第二十三场的雨戏!导演说上次您对那场戏的台词也不是很满意,他已经找编剧改过了。重拍,弥补您的遗憾!”
“斥巨资你们不找个专业点的剪片子?花那么多钱不说把剧本写得靠谱一点?我不遗憾,我需要和公司商量安排时间,你们找我公司商量。”
双方对峙不下,这事儿到底闹到张哲腾耳朵里。
张哲腾虽然利欲熏心,有一句话还是说进了凝宣心里。他劝说:“凝宣,作品是你的,没有人认识那个什么导演,但是大家都认识你。别人演得好不好跟咱们没关系,懂行的一眼就能识破哪个是混饭的。”
“我不拍,他们找机器人拍去,那么有钱做一个跟我长的一样的啊,爱怎么使唤怎么使,我不告他们侵权!”
张哲腾咬着下嘴唇,憋着笑说:“凝宣,拍吧,拍完去日本接那个广告。拍广告也就一两天,然后你去日本玩几天,愿意买什么买什么,公司出!我跟他们商量好了,只要你拍,他们同意主题曲你唱。”
“要不不也是我唱?”
“片头片尾都是你的!”
凝宣低头不语。心里还是不甘愿。但那首主题曲她真的很喜欢,错过未免可惜。
张哲腾点点她的头,“倔劲儿改改!”
补拍了一天淋雨的戏,导演还非要拍成夜戏才觉得有感觉。他的感觉找到了,凝宣一淋就是一天一宿,塑料的都浇掉『色』了,何况她一大活人。
时间真快,转眼又快过年。窗外大雪纷飞,难得有空闲时间,凝宣换上保暖厚实的羊绒大衣,出门踏雪。旁边的孩子拿着彩『色』气球嬉笑穿梭,大一点的女儿教训弟弟:“你不要用手套来回搓那个气球,它会爆炸的!”弟弟不信,来回摩挲气球。气球果真爆炸,“碰”的一声在凝宣耳边炸开。她“啊”的一声,吓了一跳。孩子们的爸妈歉意的点头微笑,又去忙去哄失去气球,“哇哇”大哭的儿子。
凝宣笑着低头离开了。去年这时,凡微在准备新年舞会,欢声笑语歌舞升平。而今母亲过世,孑然一身,再没有能容身的欢笑之所,空『荡』『荡』的房间,她一想到留下等待那过年的钟声,一阵颤抖的心凉。
她定好机票,最后一天工作结束后直飞英国,没有是非和爱情的故地,现在是她最平静的栖身之所,内心没有波澜起伏,没有疲惫忧郁,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走在伦敦的bond street,冬季减价折扣月刚刚结束,上街购物的人不是很多。凝宣以前做学生时在酒吧打工,那家酒吧离这儿不远,回国已经四年不知还在不在。
凝宣幸运的熟门熟路『摸』进酒吧,除了那里的驻唱,英国男孩儿卡莫斯孩儿头发更长了些,一切还是老样子。他正坐在舞台边弹着吉他那唱古老的民谣,凝宣记得那首歌应该叫《lavender blue》。
“lavender's blue, dilly dilly, lavender's green,
when i am king, dilly, dilly, you shall be queen。
… …
lavender's green, dilly, dilly, lavender's blue,
if you love me, dilly, dilly, i will love you。”凝宣听得出了神,跟着轻轻唱。
这个时间酒吧里人不多,只有几个歇脚的年轻学生,和一伙儿拿着酒杯,围着小电视看球赛的人。
第7卷 v318
卡莫斯回吧台喝酒时,凝宣笑着叫他:“卡莫斯!”
他抬起头看见凝宣,发了一会儿愣,接着伸手捂住自己惊讶过度而张着的嘴。不断的念叨着“天啊!天啊!”,一把将凝宣搂进怀里来了个热烈的拥抱,就像以前凝宣装**慕者拿着酒吧花瓶里的花,上台献给他时一样。
他碧蓝的眼睛里噙满激动的泪水,他还是那个天真直爽喜欢创作的男孩儿,自己已经满身风尘身心疲惫,再不是上学时那个可以和他等同的音乐学院里的文艺女生。
“amy,为什么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的新英文名字?”凝宣奇怪的问。
“你知道吗?你的歌曲在这儿被很多人喜欢,很多人爱你这个中国姑娘,你比以前还要美。”他夸张又兴奋的表情,清澈深邃的眼睛里绽放出闪亮的光。
“别开玩笑了。”凝宣低头,用手扒拉着他立在一旁的吉他。
“不!”他皱着眉头,摇摇头,拉起她的手,边走边说:“相信我,来,我给你看。”
他播放了凝宣最脍炙人口的那首《你的风衣》,凝宣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歌曲在异乡的酒吧中响起。
凝宣听着音乐不语。
“见!”这是他会说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中国词语。
“恩?”
“找到你的生命之神了?”他眨着眼睛询问,长长的睫『毛』扇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恩!”她点点头,过了一下又恍然一笑,摇摇头。
“我不明白!”本就深陷眼眶的蓝**珠,变得忧郁深邃。
“找到了,得不到!”
他更加『迷』茫,
“怎么想起问这个?”凝宣问。
“你的歌,不是这么唱的吗?”
凝宣笑笑,告诉他:“我在等!也许是时间到了就会等到,也许是生命尽头。”
“亲爱的见,你会幸福!”他拥抱她。
“我们唱歌好不好,我给你唱我写的歌,你听听看。”凝宣眨着眼睛问他,卡莫斯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他总能带给自己温暖和希望。她想在异乡怀念一次,那首欲诉不能,无法启齿的歌。
凝宣弹着吉他,唱起《凝宣》。悲怆的曲调,决绝的嗓音。唱得酒吧内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驻足倾听,慢慢向她聚拢在舞台前边形成一个半圆。虽不懂歌词,但艺术音乐本就相通。听的人悲情中透着幸福,伤痛后为之着『迷』。心痛的美丽,像秋天里的混杂落叶枯草的空气,大雨落下飘零成冢的花瓣。
凝宣曲毕,卡莫斯上前献花,拉着她的手把她从台上领到大家之间,介绍她是中国著名的歌手,自豪的说他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今天老友重逢要邀请在场的人一起喝酒。大家欢呼,把酒言欢,欢迎这位英国音乐学院毕业,故地重游的中国歌手。
凝宣久违这种简单的高兴,喝了多酒,把国内的烦恼都抛之脑后。不久脸颊就飞上一层红霞,目光『迷』离,把她衬托得更加『迷』人。她像一条穿梭在他们之间的鱼儿,当他们每个人的舞伴。放肆的挑逗,灯红酒绿之下,像枝惹火玫瑰。
凝宣醒后头痛欲裂,喉咙干燥,身上一股酒味直『逼』鼻腔。她努力睁开双眼,窗外的一抹日光刺入瞳孔,照得头昏眼花。
她闭着眼坐起身,缓和一下之后再慢慢睁开,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陌生,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她住的房间。凝宣奔到窗口,发现自己处于高空,下面的车和行人都想小蚂蚁一般渺小。
方位也不对,这儿根本不是自己住的酒店。这是什么地方?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东西一样没少,松了半口气,仔细回想昨天的事,只记得去酒吧找卡莫斯,和他们喝酒,其他一概想不起来。
“对!卡莫斯!”她赶忙翻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翻通讯录时才失落的想起,自己早不知换了多少部手机,他的号码还在最原始的那个手机中。
“你醒了!”身后出现一个谙熟又有些距离的声音。
“啊?!”凝宣肩头一抖,惊诧的转身。
她眨眨眼,深思一口气,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给她端来咖啡的人:“这是真的,还是做梦?”
“你说了一夜酒话,『乱』七八糟的,弄得我没睡。”他没什么表情,也不是生气,也没有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怎么会在这儿?”凝宣语无伦次的问他。一副撞见鬼的表情。
“这是我的房间,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女孩子家家,随便出现在男人的酒店房间里。”他不满教训凝宣。
“我?”他又来这套,凝宣的伶牙俐齿全都遁走,“我哪里有随随便便!”
“你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