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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房间里的仆人连忙行礼,除了兰斯外坐着的人都站起来微微鞠躬。
“母亲大人。”兰斯说。
贵妇人微微点头,亦回礼道:“公爵。”
“欢迎您回来小住。”
“谢谢。”
几句寒暄下来,贵妇人又如同来时一样,静静地走了出去。
这样就完了?!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对母子,算是见识到贵族间淡薄的血缘观念了。
波赛尔本来也跟着退出去的,但是他眼光一扫看到了我,脚步顿住了。
我下意识地低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Mr。Allen,你怎么会在这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个月内你是禁止踏入法国领土的。”寒冰似的视线射来。
闻言,除了西尔和阿尔弗雷德,其余人都惊讶地望着我,特别是兰斯。
我这才想起似乎还没解决掉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大的问题。
“哈哈……”还不是你这个混蛋搞的鬼,我在心里暗骂,嘴里只能支吾,“这个……那个……”
“没错,我们查到了你的档案,上面显示你的签证有问题,因而被暂时限制入境。”西尔虽然不满波赛尔打断了他的话,但既然对方和自己说的是同一件事也就顺势接口道。
我大翻白眼,干脆住了口,大不了遣送回国。
果然西尔毫不客气地命令一个警察立即带走我。
“等一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可以安稳地吃饭了。柯亚斯和其他人识趣地退出房间,阿尔弗雷德也借口休息先回房了。
虽然晚餐很丰盛,但当一个人盯着你时,再好的美食也食不知味。
“发生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手一抖,进食的动作停止,随即放下刀叉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这是实话。
兰斯优美的眉蹙起,嘴角微微抿紧。他白金色的长发如今用一根绸带束起,竟隐隐多了几分少年的利落之色。
“波赛尔的这些小手段再无法派得上用场了,我已经和普恩先生谈好了。”他说。
“是是。”我明显心不在焉。
兰斯不满意了:“你不相信我?”
“没有。”
“……你不高兴这几个月来我把你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兰斯想了想,又说。
我在心底叹气,老大,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无辜的口气?我都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无力感。
“是。”既然挑明了,我也就承认。但只要一想到阿尔弗雷德说的,我心里就腾腾地往外冒火,被人当傻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吉吉,你太小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对我的依恋,只不过是一种雏鸟情结,符合了你对于感情的全部美好的想象而已。”兰斯淡淡地笑,眉眼弯弯,似乎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也才十四岁!”我气呼呼地反驳,“在这个问题上,我一贯赞同阿尔弗雷德的看法,谁说小孩子就不知道真感情了?”
兰斯还是浅笑,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幼儿园的老师看待犯错的孩子一样,充满了包容。
我心里那个憋屈啊~咱上辈子都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定婚龄了,居然还被人说不懂感情问题?
我跳下椅子,三步两步冲到兰斯面前,一把抱住吃惊不已的他,话语中带着丝丝委屈:“我正在努力地学习如何去爱人……要不你等我长大?”
兰斯好笑地回搂住我,心里升起一股类似于欣喜的柔情,他理着我的头发柔声道:“好,我等你长大。”
我安下心来,闭目汲取少年身上传来的百合香气。
“公爵。”Morning tea时,兰斯的母亲莱因帕希夫人优雅地端起红茶,“提娜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西尔局长已经开始调查与提娜有过接触的嫌疑人了,母亲大人。”兰斯恭敬却疏离。
我眨眨眼睛,在两边看来看去,莱因帕希夫人背后站着波赛尔,兰斯背后站着柯亚斯,怎么看都觉得剑拔弩张?
阿尔弗雷德不受干扰地享受着早餐,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莱因帕希夫人的侄女,克莉斯汀,则专心致志地叉着蛋糕。
我耸耸肩,不再东张西望,明智地选择装聋作哑。
一个星期过去了,案情毫无进展,城堡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
人们渐渐从阴影中摆脱出来,一切恢复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多了一位莱因帕希夫人。
我开始还担心这位贵妇人会找我的麻烦,因为从波赛尔的行为可以推断出,她对我至少谈不上友好,但很快我发现自己多虑了,莱因帕希夫人根本把我当空气一样无视,即使遇上了,也能视若无物,让我极其佩服她的这等本事。
倒是克莉斯汀,经常偷偷地跑过来,高兴地和我一起分享她的玩具。在这个城堡,她实在太无聊了,再加上天性羞涩,她每天和表哥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她有时候真的很像过去的我,所以我挺愿意和她亲近的。
其实我很能理解莱因帕希夫人的想法,惟一的儿子居然和一个中国男孩寸步不离,这强烈地刺激了既不喜欢同性恋又坚持血统观念的夫人的神经。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的,但先前派来了波赛尔就有解决这件事情的意思在,只是没想到她的儿子会如此旗帜鲜明地反对。
估计夫人被气得不轻,从瑞士回来就得接受我一个外人still存在的事实,虽然她面子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莱因帕希夫人也不喜欢阿尔弗雷德,她对他的无视仅次于我。显赫的哈布斯堡家族和亲戚关系自然不会造成此种局面的形成,惟一的解释只能来自于她这位侄子的性取向——阿尔弗雷德•;哈布斯堡阁下是个天生的Gay,虽然我初闻此事时亦大吃一惊,但也很好地解释了当初为什么我会在Castro那个特殊的地方碰上他,以及对我和兰斯的事帮助良多。
听说莱因帕希夫人有强烈的神经衰弱?阿门,愿上帝保佑她。
“停——”方景煦不满了,“我可不是听你讲这个的。”
“别急嘛,”我说,“下面就是正题了。”
“又过了两个星期,我们受邀去参加一个小型画廊的开幕仪式,店主是兰斯父亲的好友,所以不能不给这个面子……看来我们过度相信了法国的治安,竟然有匪徒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了莱因帕希公爵阁下。”我轻描淡写地说,实在是省去了其中过程的惊心动魄。
“我记得那时说,法国某处发生小型恐怖袭击,造成22死32伤……难不成对方为了绑架不惜造成平民伤亡?!”方景煦震惊不已。
我摇头:“不全然是这样。后来查清楚,发动恐怖袭击的是一个受了怂恿的穆斯林,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么大本事,事先知道了发动袭击的时间和地点,巧妙利用了这一场混乱,绑走了他们的目标人物。只是他们没想到,和兰斯坐在一起的还有阿尔弗雷德和我,为了不拖延时间,不得已把三个人都带走了。”
“阿尔弗雷德?可是我一直收到他的消息……”
“那好像是柯亚斯的主意,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未知的目的
从黑暗中悠悠醒转过来,后颈处依旧隐隐作痛。
TMD居然对我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下此重手……
“你还好吧?”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比我早醒一步的阿尔弗雷德靠在墙上侧眼看我,他的手脚都被绑得紧紧的,事实上我也一样。
“还行。”我扭扭脖子平静地回答。
兰斯躺在我们中间,尚未清醒。
“这里是哪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许多同样境遇的少年少女集中在此处,许多人都在低低地啜泣。
“底层船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人口贩子的船,做情Se生意,就是不知道送往哪里。”
“什么?!”
阿尔弗雷德不理会我的惊讶,低头去看兰斯:“十字架不见了。”
“哈?”我实在跟不上这位大人的跳跃性思维。
“兰斯的十字架里嵌有精确的GPS全球定位系统,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但是现在被拿走了,说明绑匪很熟悉兰斯的情况。”阿尔弗雷德冷静地分析。
“又是和自己人扯上关系?”我皱眉,“和杀死提娜的凶手有关吗?”
“很有可能。”
就在这时,兰斯醒了,我和阿尔弗雷德一起把他扶起倚靠在壁上。
“这里是……”兰斯茫然地打量四周。
阿尔弗雷德低声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
“看来我们要小心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面目,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兰斯说。
“嘘!有人下来了。”我突然道。
两个粗壮的白人男子从楼梯上“咚咚”地下来。
顿时船舱里哭声震天,许多人都害怕地往后缩去。
“闭嘴!”一个白人男子不耐烦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踢了一脚。
“这次捞了许多好货色,BOSS应该会满意的。”另一个人一边说,一边来来回回审视一张张肤色各异的脸庞,我们三个悄悄地向后躲在阴影里。
“听说最近美国的移民局查得更厉害了,能不能安全上岸还是个问题……”两个人交谈着,爬上楼梯上去了。
美国?!
“是‘大审判’。”阿尔弗雷德和兰斯突然异口同声地冒出一句。
“你们怎么知道?‘大审判’又是什么?”
“长矛与闪电的刺青,一般人不会刺出来,毕竟太明显了,但也有的人根本毫无顾忌。”兰斯说。
“至于‘大审判’,那是以美国为大本营的一个贩毒、军火走私集团,但最近几年也和日本黑帮合作,涉及Se情业。”阿尔弗雷德接着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我怀疑地看着他俩。
两个人对望一眼。
“……这也是必要的教育,以防和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牵扯……譬如好莱坞七大公司之一的米高梅和黑手党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兰斯说。
“哦。”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