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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芊被惊醒,奇怪地看着牧岩,牧岩想起了他六岁生病时在身边照顾他的妈妈。
“妈妈,我想你……”牧岩说出了心底最深处的话。
依芊的眼眶有点湿润了,这个男人也有不为人知的痛,平日里看起来总是那么玩世不恭,其实也是一个想妈妈的孩子罢了。
依芊把手掌反过来握住牧岩的手:“妈妈在,乖乖睡哦。”依芊像哄小贝那样哄着牧岩,很快牧岩又安然地入睡了。
牧岩醒来的时候,依芊握着他的手,靠在他的床边睡着了。牧岩看到床边的脸盆和毛巾,知道依芊照顾了他一夜。
看着依芊带着黑眼圈的脸,牧岩有点心动有点心疼。刚想帮依芊拨一下额前的流海,依芊马上醒了:“你醒了啊?”依芊立刻松开握着牧岩的手坐起来,又伸手摸了摸牧岩的额头,欣慰地说:“烧退了,没事了。我看过你家没有米,过一会我从我家煮点稀饭送上来。”牧岩看着依芊,有一种想抱住依芊的冲动,但随着依芊站起来往外走,牧岩又软软地躺回床上,回想起昨晚的事,这个女孩太没心机了。那么对她,她还照顾了我一夜,牧岩在心里有点愧疚地想,毕竟那个吻对于一个单亲妈妈而言并不是什么两厢情愿的吻,特别是对依芊这么一个洁身自爱的单身妈妈而言就更不尊重了。只是,为什么她没拒绝?没给我一巴掌?难道她对我?牧岩想到这又有点窃喜。
过了一会儿,依芊把稀饭送上来,还给牧岩拿了一些感冒药。浅浅地交待了几句,就下楼了。牧岩把之前的胡思乱想全盘打消,依芊仍然是一付冷若冰山的样子,应该是大婶般的热心吧,牧岩故意这样麻痹自己的神经。
、第二十八章若即若离
吃完依芊送上的稀粥和药,牧岩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牧岩感觉人舒服多了,就爬起来,发现客厅的桌上放着家里的钥匙和一个保温饭盒,里面装了稀饭和一些小菜。看来依芊已经确定牧岩没事,就没打算再上来了。
牧岩一边吃着稀饭一边想着依芊,过了一会儿还是情不自禁来到依芊家门口。
“妈妈骗人!妈妈骗人!”里面传来小贝的声音。
“小贝,对不起,妈妈是打算今天去买的,但有一些事情刚忙完。现在你又回来了,而且外面自行车店估计也关门了。明天妈妈下班先去买了再去载你好不好?”依芊跟小贝商量着。
牧岩想起小贝有说过依芊这周会买自行车,看来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听到这,牧岩拿出手机打电话问朋友哪有在卖自行车,然后就直奔自行车店去了。逛了好几家,牧岩都不满意,不是嫌太大就是嫌不精致,漂亮的又嫌没后座载小孩。弄得店主都有点生气了:“载小孩子的车还要多漂亮啊?那你不如去买电动车算了。”这句话提醒了牧岩,牧岩立刻离开自行车店找电动车店去了。留下气得七窍生烟的店主。
最后牧岩花了近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辆名牌电动车。高兴地骑着电动车回小区了。
“叩叩叩……”牧岩敲开了依芊家的门,小贝都洗好澡准备睡觉了。
牧岩担心依芊会不肯收,于是跟依芊说要找小贝,然后冲着小贝招了招手,小贝跑过来:“叔叔,有什么事情吗?”牧岩在小贝耳朵边说:“小贝,你妈妈有买车,钥匙在叔叔这,叔叔忘记给你了。”
小贝一听高兴极了,接过牧岩手中的钥匙,跑向妈妈,依芊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小贝:“这是什么?”
“妈妈,这是我们的车钥匙啊,你放在叔叔那儿你忘记了?”小贝兴奋地说。
依芊立马拉下脸,从小贝手里抢过钥匙,走到牧岩面前,直接把钥匙塞给牧岩:“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们不接受!”
牧岩有猜到依芊可能不收,但没料到依芊反应会这么激烈:“我……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只是上次不是说我要买的吗?因为是我把你的车丢掉的。”牧岩找到了理由。
“我也说过我会自己买的!”依芊斩钉截铁地说。
“妈妈……”小贝在一边拉着依芊的衣角,其实他很希望明天一早就有车坐。
“妈妈答应你明天会骑着自行车去接你了。”依芊态度很坚决。
小贝情绪低落地回到房间。
“你先用,你买了自行车就还给我。”牧岩把钥匙又塞到依芊的手中,又补充到:“那是电动车,你会不会用?”
“电动车?我完全不会,所以也没有借给我的必要了。”依芊又要把钥匙给牧岩,牧岩却躲开了。
“我可以教你。别让小贝觉得你是个言而无信的妈妈。”牧岩这招倒是挺管用,依芊一直都努力在小贝面前当个信守承诺的人。
望着有点难过地坐在床上的小贝,依芊让步了,心想借骑一两天就还,期末要到了,估计明天早上要提前离校难度有点大,关键是还要准时去接小贝。想到这,依芊冲着房间里喊:“小贝要不要下去看看车?”
“耶……”孩子就是孩子,一听到有车可以坐,刚才的坏心情一下子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三个人一起来到车场,牧岩牵出了一辆漂亮的女式电动车,不太大,载小贝刚刚好。
小贝吵着要坐,依芊只好试着坐到电动车上,却不会启动。牧岩告诉依芊手要放在加速器上,然后转一下,依芊不太明白,牧岩就手把手地教依芊,依芊的手被牧岩握着,脸有点微红,心想幸好在夜色下没人发现。其实牧岩的心跳也加速了,他也在想幸好没人发现。依芊小心地启动,没想到一个不稳,车向前飞了一下。还好牧岩在后面紧紧地扶着,不然依芊肯定摔跤。
“还是不要了,我不习惯,万一把小贝载摔了更糟。”依芊有点害怕。
牧岩抓着车把的手没有放开,人坐到了依芊的背后,小贝看了也吵着要上车。于是小贝在依芊的前面半坐着。牧岩一只手扶着依芊的腰,一只手握着依芊的手:“这样,轻轻地加速,抓紧把手。”
依芊感觉到牧岩嘴里呵出的热气在耳边围绕着,霎时紧张得手心冒汗,却不敢声张,因为小贝在。
星星偷偷地眨着眼睛,月亮悄悄地躲进云里,小区里,三个人像一家子似的,一个坐在一个的怀里绕着圈,小贝在前面高兴地叫着,牧岩小心地握着依芊的手,依芊吓得坐得直直的,大气不敢出。牧岩在心里暗暗地乐着,这工资花得值得,饿一个月都值了。
转了四五圈,依芊说学会了,牧岩也不好意思再坐着了,按了刹车,车停了下来。牧岩一下车,依芊也赶紧扶着车下来了:“谢谢你,我一有空买了自行车就还给你。”
小贝却在一边说:“妈妈,我就要这辆了。”
依芊不想这个时候跟小贝纠缠:“小贝,乖,下来吧,很晚了,你得早点睡觉,不然明早起不了床了。”
牧岩也帮着依芊:“小贝,这车肯定是你的,你快上去睡吧,叔叔帮你们把车停好。”
依芊把车交到牧岩手里,拉着小贝上楼了,很快牧岩也跟上来,把钥匙交给依芊。彼此告别各自回家了。
安顿完小贝,依芊坐在电脑前发呆: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很美的誓言,一直以来,这两句是我最向往的未来,夕阳下的相扶相挽的耋耆老者是心中最美好的画面。
如今,终于发现,原来誓言不过是誓言,最终是无法实现的。诗经里实现不了的原因是生死相隔,而我现在也明白了,《倾城之恋》中的范柳原和白流苏,不过是一场战争成全了他们,不然,美好也只不过是天空中的烟花,消散后的灰烬只不过能让你忆起最初的幻美,却再无法摸索着些边际了。“不要怪我不守信用,只不过因为我可能不在人世了”,那远古的征夫百般无奈。可如若他在家中呢?如若长期相守,是否还会如此依恋和相思呢?呵,还是不要亵渎古人的美好愿望了,人家毕竟是这么期许的。“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啊。
只不过,慢慢地成长,也就慢慢的明白,相濡以沫的不一定是挚爱,更多是的两块相互磨砺后都变平滑的石子;牵手到老的不一定是至宝,更可能是不舍或不能离去而苦守在婚姻的的痴人;共看夕阳的,更不会是当初激情浓烈,海誓山盟的主角,只会是一起尝遍酸甜苦辣最终宽容以对的枕边人。
“山无棱”只是个神话,从古至今,男人们,始终不渝的仅如凤毛麟角。而作为普通的女子,我们,能做的,就是抛却那些梦,好好地生活着。
今夜,手被楼上的男子握着,想想,被他牵过的说不定比被松恒牵的次数还多。他会是我的梦还是我的现实呢?抑或是什么都不是。想不明白的是那个吻为什么我没的抗拒,那辆车为什么没有婉拒,对于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爱情,于我,应该是海市蜃楼罢了。)
依芊弄不懂对于牧岩的感情,但至少明白爱情对于自己而言绝对是奢侈品。
、第二十九章路转峰回
周一放学,依芊载着小贝。“妈妈,我们学校这周五要举行亲子运动会。”小贝在依芊的背后说着。
“好的,妈妈请假去陪你哦。”依芊在前边回答。
“可是老师说家长也要参加运动,爸爸也得去。”小贝在依芊身后天真地要求着。
依芊心里咯噔了一下,当初就说好了,等小贝长大后再告诉他事实。现在在小贝眼里,爸爸只是去陪爷爷奶奶住而已。离婚的事依芊也没昭告天下,也有很多人不知道依芊离婚的。依芊觉得只要可以保护小贝,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那回家你给爸爸打个电话吧。”依芊知道小贝的要求松恒一般不会拒绝,只是有没有时间参加的问题。
一到家,小贝就打电话跟松恒约好了。但到了周四晚上,松恒又发短信告诉依芊单位临时决定要他出差,没办法去参加小贝的运动会。依芊就知道松恒会这样。却也没办法,只好和小贝说情:“小贝,明天妈妈跟你去就好了,爸爸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