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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齐道:“冰凝,你要做什么?难道你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么?”
冰凝冷冷笑道:“我哥哥叫楚天阔,我自然叫楚冰凝。我原本就不是沈家的人,我所做的一切,自然也与沈家无关,更不会连累沈家。江湖儿女讲究义气干云,这道理连我哥哥和明月欣儿都懂,我冰凝何尝不知道?”冰凝说话间,却并没有停止动作。她拔出手中的佩剑,与捕快们缠斗在一起。冰凝虽然看上去只是弱智女流,功夫却是极好的,那么多捕快奈她不得。薛白衣冷冷一笑,也挥动手中的折扇,加入战团。一时间场中刀光剑影,纷乱不已。明月欣儿和萧笑躲在一边,边嚷着给冰凝和薛白衣鼓劲儿,边躲着捕快的刀剑。直看得场外的人心惊胆战。
那些捕快,武艺原本平庸,丢了弓弩,便不济事,很快就被冰凝和薛白衣打趴在地。可是越来越多的捕快得到通知源源不断地来到,不到半个时辰,已然来了四五十人。纵然冰凝和薛白衣功夫好,一时也战他们不下。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高声叫道:“县太爷到!”于是围观者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来的人身着绿色官服,无鱼袋,扁长脸,八字须,却是潍县的县太爷。奇怪的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身着绯色官袍,配银鱼袋,天庭饱满,长须下垂,很明显是五品以上的官员。二人的身后,跟着很多随从。那绯袍官员身后跟的随从,有几个身着六品侍卫的官服。
见了这人,沈洪轻轻道:“这不是杜延崇么?他如何来了潍县?”沈洪这么一说,我便知道这个绯袍官员是山东府尹杜延崇了。他的女儿杜灵若,原本和沈洪有婚约,后来沈洪爱上了柳雨湘,死活退了杜家的亲事。这件事,想来自然也得罪了杜延崇。难怪他一见到杜延崇,就怕他是来寻沈家的不是。
那杜延崇,却正眼瞧都不瞧沈家的人一眼,径自走到打斗的场子前面。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大变,对县太爷说道:“正是!”
县太爷梅墨的脸色也变了,变得比杜延崇的不知难看多少,简直是面如猪肝,毫无血色。他木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竟然什么都忘记做了。
杜延崇喝道:“梅墨,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点儿让你的手下住手!难道你不想活了么?”
梅墨这才回过神来,忙叫道:“停手!都……快给我停手!”
梅娆非并不认得杜延崇,她不满地嚷道:“爹!你这是做什么?张捕头是在捉拿朝廷钦犯,你可知道维护朝廷钦犯是大罪!”
“你……”梅墨指着女儿,半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忽然走到梅娆非身边,伸出手来,狠狠打了梅娆非一巴掌,打得梅娆非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沈福忙扶住妻子。
梅墨斥道:“你这个畜生!平日没事在婆家惹是生非也就是了,竟然还敢来管我县衙的事!竟然还敢自作主张,要捕快拿人杀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啦!”说完,他又指着沈福斥道,“你这个做丈夫的也是!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也不好好管好你的媳妇!看看她骄纵成什么样子啦!”斥责完沈福,他又对着老夫人喝道,“亲家母,我看你真的是老糊涂啦!任由这些孩子在这里胡作非为!”
梅娆非大约从小被宠爱惯了,没想到被爹爹当着满街的人又打又骂,神情竟然一时有些懵懂回不过神来。沈福只得回护妻子,低声说道:“岳父大人教训得是,我以后注意便是。”老夫人一向威福惯了,何曾被人这么抢白过,直气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杜延崇冷冷说道:“梅墨!我不是来看你做戏的。你自己看看你手下这些人,这么不听你的话,还要你这个县官儿何用?”梅墨抬头看去,这才发现捕快们与冰凝、薛白衣打得正酣,全然无人理会他的命令。他一时为之气结,大吼道:“你们这些饭桶!叫你们停手没听到么?”那个张捕头,这才看到梅墨,忙叫道:“弟兄们,大人有令,统统住手!”于是,捕快们走的走,爬的爬,滚的滚,都闪到一边去,其情状十分之狼狈不堪。
杜延崇这时面上挂上笑容,疾步走到薛白衣面前,跪倒在地,叩头道:“小人山东府尹杜延崇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连累王爷受惊,小人实在罪该万死。”此时,梅墨也赶了上来,他几乎是趴倒在地,头磕得跟鸡啄米一般,兢兢战战地说道:“小人罪该万死,请王爷赎罪,肯请王爷千岁赎罪!”此言一出,周围的人无不面色大变。
我心里微微叹道:看他白衣凛然如水,早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却不曾想到他竟然是王爷。我想到对他痴迷不已的冰儿,一时之间很是有些惘然。
这时候,整条街上的人已然跪倒,山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之声不绝,振聋发聩。我也跟着跪了下来。
薛白衣冷冷笑着,手臂上流着鲜血,也不知道是别家的,还是自个儿的。他仍然用那种睥睨一切的眼神,说道:“杜延崇,你治下的治安,当真是好得不得了!追捕盗贼,还追捕到大街上来啦!”
第十三回 祸从天上来(上)
杜延崇冷汗涔涔而下,叩头道:“请王爷赎罪!请王爷赎罪!”他也见着薛白衣手臂上的鲜血,吩咐道,“来人哪!先给王爷治伤!”当下有背着药箱的人应声而出。杜延崇果然是心思缜密之人,随从的人之中,居然有着大夫。
薛白衣冷冷笑道:“就这几个乌合之众的衙役捕快,想伤本王,未免还缺了火候。”他边说边取出一块洁白的绢子,把手臂上的血迹抹去,原来竟是别人的。他又轻轻说道,“诸位乡邻们平身吧。”围观者都站了起来,满怀好奇地盯着薛白衣这个王爷看。
众所周知,当今的皇帝薛熙仁只有一个弟弟,名唤薛熙剑,乃是先皇后所出,与皇帝感情却甚好。皇帝对他大肆封赏,允许他御前不跪。他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尊贵异常。这位王爷,人称“薛小郎”,传言他*倜傥,喜好女色,且又建集贤阁,纠集了一大批文人雅士,大行风雅之道。又有传闻说这位王爷,对国事不慎热衷,平日里最喜欢微服私巡,到处游山玩水。这位自称薛白衣的王爷,自然是薛熙剑无疑。这个“薛小郎”王爷的传闻甚多,却不曾想到他原是这般年轻。
梅墨跪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血都流了出来。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道:“小人求王爷赎罪!求王爷赎罪!小人和小女实在是愚昧,求王爷赎罪!”
薛白衣说道:“县太爷!你倒是要我如何赦免你的过错?本王方才可是差点儿死在你的衙役手中。这一切,多亏你家大小姐所赐。本王便是肯饶恕你和你女儿,恐怕皇上和太后知道了本王的这番际遇,也不肯放过你罢!”梅墨颤抖不已,仍是一味地叩头求饶。
薛白衣又说道:“还有你们潍县沈家,若不是朝廷的扶持,你们酒坊如何可以名扬天下?如今居然要本王的命,想不到,想不到啊!本王想,这件事发生以后,天下将再也没有沈家酒坊这四个字啦。”
老夫人面色苍白,颤颤巍巍地跪下道:“请王爷赎罪。是老身眼拙,有眼不识金香玉,若是王爷想处罚沈家,请降罪老身一人,放过沈家其他的人。”
薛白衣面色泠然,不做声。萧笑已然跪下道:“求王爷饶恕沈家,这事儿和沈家是没有干系的,他们只是错把王爷当成山贼了嘛。王爷你大人有大量,自然是不会这么斤斤计较的嘛。”明月欣儿、冰凝也跟着跪了下来。
薛白衣扶起萧笑三人,说道:“你这小兄弟,危急关头不离弃本王而去,果然是够义气!不过,你的这个要求,本王却是不能答应。本王离开京城出来微服私巡,也不是一回两回。这样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发生。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始作俑者又不受到应有的惩罚,本王在朝廷的颜面和威信何存?”
那杜延崇,原就因为沈洪悔婚的事情记恨沈家之极,听闻薛王爷的话,忙上前附和道:“王爷所言甚是。”
我尚且记得元宵节的时候,遇见薛白衣,他嬉笑怒骂不拘于俗,半点儿也没有架子。如今却端出王爷的架子来,声称要治人,显而易见是怒了。我心里叹道:平地里忽然生出这样的风波来,希望沈家可以躲过这一劫难。
薛白衣(应该称呼薛熙剑了)斜睨了杜延崇一眼,忽然说道:“杜知府,我听闻沈家的大公子曾经悔婚于你家大小姐,此事可是当真?”杜延崇神情十分尴尬,却不便发作,只得忍气吞声道:“确有此事。”
薛熙剑道:“我听闻沈家大公子是因为某个女子才悔婚于你家小姐的,可是当真?”杜延崇说道:“这个……小人当真不知。”
薛熙剑问道:“沈家大公子,可是这样么?”沈洪无奈,只得回道:“确是如此。”
薛熙剑又道:“你为之悔婚杜知府的那位夫人,可是你身边这位才华过人的夫人么?”
沈洪不知薛熙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勉强答道:“内子已经去世。容儿是小人后娶的妾室。”
薛熙剑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原来如此。却不知你既对你那位夫人一往情深,却如何还娶妾室?”
沈洪面上讪讪,不知如何回答。我只得代他说道:“回禀王爷,妾身嫁给相公之时,相公病重,并不甚清醒。何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相公便是娶妾,也是为了沈家后继香烟。沈家上上下下数十口,还请王爷饶恕。若是王爷因了脸面而处死沈家上下这么多人,会背上‘不仁’之名,更会累及王爷声誉。若是王爷肯放过沈家,不计前嫌,那么王爷的仁慈之名,会如同王爷的才华一般,为全天下称赞。”
薛熙剑盯着我看了许久,说道:“沈夫人果然是伶牙俐齿,一如当初哪。依你这么说,我岂不是除了放过沈家别无他法?”
我硬着头皮说道:“妾身不敢。”
那薛熙剑笑道:“你当初猜谜对对都敢赢本王,还有你不敢的么?”说完,他脸色陡然一变,对杜延崇厉声说道:“杜延崇,你知罪不知罪?”
杜延崇听闻,面皮微变,忙跪下道:“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