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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话的。这次她费了许多精神来帮我解决一些麻烦事,我真对她不住,因她自己要管许多事,并身体不太好。
祝你身体好!
致
革命的敬礼!
林泰
一九六七年五月五日”
在宋庆龄回信罗叔章后至多半年的时间里,S警秘确实收敛了些许自己出轨的行为,没在家中闹事造反,只是仍机械地组织着家中的工作人员学习政治,学习毛泽东思想。但时间一长,尤其是当他得知宋庆龄当年一手创办的设在上海的中国福利基金会中,有人明目张胆地悬挂出了“打倒宋庆龄”的标语、并把“宋庆龄”三字倒挂起来的消息后,他竟完全彻底地把邓颖超当时的忠告和周总理的警告抛到了脑后,居然再次指示那几个臂缠红袖章的工作人员掀掉楼梯上的地毯,“取消宋庆龄的一切资产阶级的特权”,迫使她与全体工作人员与警卫人员一样,在楼下排队买饭用餐!
刚柔相济刚柔相济(2)
他居然令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排队就餐!
在S警秘的胁迫下,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宋庆龄已够迁就他了,为了息事宁人,她不顾张钰的劝阻,已把自己的手提包、鞋子和衣料等都一律视为“四旧”的生活物品,交给S警秘,送进厨房中的火炉里了,但没想到这个S警秘还不满意,居然还要翻脸,继续没完没了地胁迫她、折磨她,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宋庆龄1980年3月19日写给廖梦醒的信中有两句话可为佐证:
“很抱歉,我的手提包、鞋子和衣料都没有了,文化大革命迫使我毁掉了所有的东西,我把它们都送进火炉了!”
一向喜爱清静安宁的宋庆龄,并且已经在家中摔了几跤并把骨头都摔断了的垂垂老矣的宋庆龄,怎么能眼看着S警秘撤去给了她人身安全保障的地毯呢?他这样做,与直接公开谋杀宋庆龄又有何异?
在工作人员掀地毯的时候,张钰动了怒,一向温文尔雅的她,平生第一次愤怒地冲S警秘发了火,这才暂时制止了这种荒唐的行为。遗憾的是,此时的S警秘已被那股“誓死保卫无产阶级革命司令部”的“激情”怂恿得不能控制自己了,恼羞成怒之下,他竟纠集着那几个工作人员,酝酿着在家中正式点火造反,张贴宋庆龄的大字报,“揭发批判”宋庆龄是“美蒋特务”的“反动本质”了。
对S警秘已是仁至义尽的宋庆龄,不得不再次把家中出现的危机密报给周恩来总理。
周恩来总理决定实施一年前暂时搁下的第二方案:对S警秘采取非常的措施!
1968年4月,初夏的北京,已闷热逼人,宋庆龄北京家中的气氛似乎凝固了。由于部分工作人员的罢工,宋庆龄已不得不把二楼卧室隔壁的那间储藏室,改为临时小厨房,她与钟兴宝和张钰三人的一天三餐都在这里自理。
她没有了生活的乐趣,没有了行动的自由,白天,她只能整天与那三份她自费订阅的《解放日报》、《文汇报》与《参考消息》为伍,只好整天翻阅那几本红色的《毛主席语录》与《毛泽东选集》;入夜,她只能与钟兴宝和张钰三人一起呆在卧室里看看电视、说说闲话。偌大的家中,冷冷清清、凄凄凉凉,只有她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她对S警秘的讨厌已到了忍无可忍、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次,宋庆龄含蓄地把那句成语“无法无天”交给张钰,请她帮助翻译成英文。1976年9月底,富有政治斗争经验的宋庆龄敏感地觉察到江青集团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就特意亲笔画了一幅“报晓的雄鸡”送给张钰为礼物。事实上确也如此,在那段动乱不安的日子里,张钰始终是她最亲密的战友与高级参谋长。
自从周恩来亲自出面阻止了红卫兵冲击后海宋宅后,心存不甘的红卫兵把明枪换成了暗箭,继续向宋宅进行变相的冲击。他们在后海那堵长达20多米的围墙上,大刷特刷革命造反的标语,含沙射影地直指宋庆龄。然而,这里是外国友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它代表着国家的形象,面对红卫兵无休无止的无理取闹,宋庆龄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就是这个善解人意且聪明过人的张钰,在觉察到了宋庆龄心中的苦闷与烦恼后,略一思索,便有了一条妙计,她亲自用电话通知了北京与上海两地的警卫班,令他们先发制人,先派人把两地的宋宅围墙粉刷一新,然后抓紧时间抢在红卫兵与造反派的前面,刷写上鲜红美观的革命口号。于是,一夜间,在张钰的指挥下,北京与上海的宋宅围墙上,出现了“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与“祝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等标语。此计甚妙,有了这两幅“挡箭牌”,红卫兵与造反派们果然再也不敢胡作非为、在北京与上海两地的宋宅围墙上乱涂乱写了。
且说这天下午,S警秘结束全体工作人员的政治学习,一个人哼着语录歌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刚穿过花园拐进走廊,忽然,一位警卫战士走上前向他敬了个礼,说是有要事要向他汇报。S警秘信以为真,连忙领着那警卫战士走进他的办公室。岂料,他刚踏进办公室,就从两边跃出两个人,不等S警秘反应过来,那两人已一左一右紧紧地挽住了他的两条胳膊,同时,迅速地拔掉了他腰间的小手枪。
“你们想干什么?”当S警秘看清身边两个人竟是门口的警卫战士后,不由惊慌失措地吼了起来。
“对不起,我们只是奉上级命令,在对你采取非常措施的同时,向你宣布以下两件事。”
“什么事?”
“一是从现在起,你在这里的警卫秘书的职务被解除了;二是请你立即离开这里,去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报到。”警卫战士不慌不忙地答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S警秘的脸色苍白如纸,愤怒与惊恐使他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你去了那里就知道了。”
事到如今,S警秘这才感到大事不妙:看来自己在这里的日子已到头了,那两个战士是有的放矢而来的。无奈之下,他只好乖乖地低下了头,灰溜溜地骑上自行车,有气无力地离开了后海北河沿46号。这时候,他好像感到身后的人们都在注视着他,以致他感到了从脊背到脸上都热烘烘地烧起来了。
S警秘被驱逐出后海北河沿46号后,宋庆龄又趁热打铁,撤换了那几个紧跟S警秘造反的工作人员,并公布了一系列她与张钰早就重新制定的内部管理规定与纪律,并把这事通知了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军代表。
北京的家中,在历经两年多的混乱后,总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安逸。
这段秘闻,在李云那篇《随宋庆龄走过三十年》一文中有所披露:
“幸亏警卫局知道后,很快解除了那个警卫员的工作。据说警卫局考虑到这个警卫员随身带枪,如铤而走险,危险性很大。为不出意外,他们通知警卫员去汇报工作,一到办公室,左右两旁出来两人,将他手臂抓住,把他随身带的手枪摘下来,同时宣布撤销他的警卫员职务,另派一名接替他的工作。宋家里的公务员也陆续换去,这样家中就平安了。”
S警秘被驱逐出后海北河沿46号后,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立即派了一位年轻力壮、身材魁梧的汉子,他就是宋庆龄身边的最后一任警卫秘书、时年四十一岁的杜述周。
杜述周,中共党员,1927年3月出生,山西晋城市城区人,他1946年参加工作,曾任晋城县三区副区长,是一个工作踏实、思想先进、作风正派的人。他自1968年4月来到宋庆龄身边工作后,长达十三年。1989年,他从北京宋庆龄故居离休。
这时,那个使宋庆龄每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会油然想到的“大炮”靳山旺,在政治前途上和家庭生活中都取得了进步:1968年夏天,他奉命调任中央办公厅政治部党委书记,与此同时,膝下已有了两个可爱的小宝宝—一儿一女:大的叫靳利平,小的叫靳茹萍。
说起这个出生于1960年的大儿子利平,当时他还只有八岁。
刚柔相济刚柔相济(3)
一天,他从家对面那个半瞎老爷爷那里讨来了一对小鸽子,欢喜得整天捧在手里不肯放,连晚上睡觉也搂在被窝里。然而,他心爱的鸽子被爸爸看见了,没想到靳山旺看到鸽子就一下子想到了宋庆龄,想到了前年差点让那个S警秘赶尽杀绝的鸽子。于是,他不顾那对小鸽子已是儿子的最爱,好说歹说、软哄硬骗地居然从儿子手中要过了那对小鸽子,然后第二天就亲自赶到后海北河沿,把这对鸽子送给了宋庆龄。
靳山旺始终关注着宋庆龄的情况,想念着这位可当他母亲的老太太。为了报答宋庆龄一向对他的关心与爱护,这天,靳山旺又把一张两个孩子的近照寄给了宋庆龄。
照片寄去不久,宋庆龄的回信就到了:
“山旺同志:
你好!
首先请你愿(原)谅我不能早些谢谢你送给我两个可爱、聪明、活泼的孩子的照片。我收到了极高兴!大的像你,小的像妈妈?我一定好好保存起来,时常用放大镜看,更加像你!
今年我身体不太好,已快有四个月没下楼!时常关节痛,发荨麻疹。近来发高烧,血压高。兴宝有胃肠病,不能工作。
现在找一个洗衣服的女同志,可以省许多麻烦了。
这里的服务员同志,特别是小张(指张友)忙得很,差不多天天要去参加管理局的会、游行等。这里的警卫同志也调换了。老钟(指钟松年)已退休,他的大儿子下放到青海去了。
老刘(指司机刘凤山)有病,快要住医院去动手术。
今天就写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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