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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涵又惊又怕又怒,拍案而起,立即宣布全泽戒严。一定要将金魔奴捉拿归案。这次捉到了,索性也不必押回来了,就地正法得了,省得成天叫人惴惴不安,提心吊胆的。
一边耐抓人,一边命令将牢头们都押起来了,好好审察一番,一面叫人护紧了明柔。别叫他再杀回来,把柔儿给毁了。整个龙泽出动了三十多万军队,挨家挨户的地毯式搜查。
大家心惊胆战地过了七八天,在北夏有消息传来,北夏魔营中,有一位主将被砍下的脑袋,好像是龙神功中龙冲天的招式。这魔将的帐中,还用血写了四个大字”血债血偿”,据他们魔将说,这好像是金魔奴的手笔。众人一想,已经不在龙泽了,逃出龙泽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魔营接二连三的有魔将被杀。从北夏到东遥、前秦、秋呈,前前后后,总计了三十来位魔将被杀了。这魔营一时间也魔心慌慌,大家都把捉拿金明珠的希望寄托在明无心身上。把明无心气得够戗。他原来想要集中心思对付金辰鹰和古云树。金辰鹰因为亡故了心爱的孙子们,心痛得双目又失明了,听硕霞儿的禀报,根据她听偷偷听刘静宜跟风涵的对话,这金辰鹰的眼睛,没有一年半载,只怕复不了明,所以这正是除掉这个现在第二劲敌的唯一机会,就算是落了翅的鹰,还是可怕的,不趁此良机,还有什么时候,才能逮到?。而古云树这个戝人,三番五次跟魔家作对,打心眼里,就要把秋呈这伙跟他作对的东西全吞到肚子里去。可是大军未动,魔将先折,这可是不吉利得很。
再说了,现在大家都怕了,不定明天死的又是谁。所以当前的一致要求是请魔祖出手,先将金明珠这个第一死敌给除了再说,否则,别说打金辰鹰、打古云树,很多魔将都要求离开秋呈了,这儿最不保险了。一个月,死了十来位魔将,谁还愿意呆下去啊!
除金明珠,倒是不难,现在想来,这家伙只怕不是龙神王。明无心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胆子确定金明珠不是龙神王,是有铁板证明的。第一,龙神王,十万年才出生一次,现在,限期不到十万年。诸魔是因为得了明亦远偷偷宝物的便利,所以才提前了几十年出魔地。第二,龙神王是天下龙神一族的领袖,在龙神家庭中独一无二的尊贵。据说龙神王出生的时候,他的小脚板上,列着十二种不同的色彩,在婴儿十天内,这种色彩不会消失。而天下所有的龙神,不管有色无色,都要来晋见。从来没有听说过,龙神们去晋见过金明珠。第三,龙神王是既然是众龙神之首,那么守住天柱的就是龙神王。还有,是不是龙神王,他爹金辰鹰最清楚了。如果真的是龙神王,金辰鹰拼了命要将儿子夺回来了。他是儿子的下属不是?哪里有下属看着主上受如此大的苦楚,却还舍下心肠的?
所以根据这三条,金明珠肯定不是龙神王。而明亦远杀掉他的一对儿子,就是将刚出生的龙神王给除去了。既然龙神王已经死了,这天下,就没有东西是自己可以畏惧的了,想想清楚,要怎样把金明珠引出来了,先给杀了。
他哪里知道,这个判断可真的是错到家了。明珠是龙神王没错,可他爹不知道他是龙神王也没错。因为那时节,金辰鹰躺在玉棺里边,连皮都几乎没有了。儿子出生的时候,他还跟个活死人差不多。等他可以睁眼看的时候,孩子已经二个多月了。这龙神标志,早就已经退去了。金辰鹰确实问过晴轩,有没有发现孩子的脚底有颜色。偏偏晴轩那家伙,忙着给金辰鹰置皮,输血,哪里有精神来顾这件事。好像是有颜色,到底几种,比较多,好像是七八种吧。金辰鹰一听,哦,七八种,就算八种吧。比我还少二种呢,充其量,只是巨龙神。他当然不能拿巨龙神来冒充龙神王,自然只好作罢。至于为什么时间不对,这可是蓝羽芡和玉澹云刻意制造出来的,在将人和魔从瓶子里放出来的时候,故意让大家的时间错位了二十多年。说实在的,连龙神们自己,现在都集中精力盯着自己家大肚子的媳妇,不定,降下的一个,就是统一龙神一族的天子娇子了。谁还来把金明珠当龙神王呢?明无心弄错了,倒也在情理之中。
云树在秋呈听到连续有十几位魔将被杀,打听到了明珠孩子被杀的消息。他再也坐不住了,我要走,要去看明珠。不管别人怎么看明珠,你古云树要记得,是谁在长达四年的无助岁月里,一次次牺牲他自己救你,是谁救下你的孩子,是谁为了你陷入到这样的困境中,是谁救了你秋呈四十万将士,是谁舍了他自己的清白,把你捞上岸来……云树,你这辈子,欠珠子弟的,已经无法偿还了。你就是你的亲弟弟,不甚至比亲弟弟还要亲。现在,他受了这样大的伤害,我若不赶到他身边去护着他,我还是人么?
明珠会在哪里呢?云树想了又想。明珠跟自己一样是个母亲,如果自己的孩子受到如此不幸,自己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跟孩子一起死。既然如此,明珠一定不会离开孩子们。就到墓边去找找,说不定啊,明珠就在那里呢?
偷偷地潜入龙泽。那个岛也不敢打听。不过找起来倒也方便,因为岛已经戒严了。但要上岛可不容易啊。好在,自己大半年来,都在练习水性,原来是存在一份幻想,偷渡过岛,来将明珠救出去。现在,可不就用上了。
趁着夜色,下了湖。这一路倒也游得飞快。春天的水,并不冷,游起来,还很舒适。走了小半夜,就上了岛了。这是个没有月色的晚上。明珠到底把孩子埋在哪里呢?难道就没有目标的瞎找么?
云树偷偷地潜进了军队驻扎的地方,还真逮到了机会了。两个军官刚好在对话:”喂,听说了吗?这小石坟那么,晚上有孩子们的哭声呢?” ” 胡说,人都死了,哭什么哭?” ” 这不死得冤枉嘛!”m ”冤枉什么?这还不都是他们娘造的业?” ” 唉,你不知道啊,昨天,我们巡逻经过那地方啊,大白天,路过那水塘,浑身都发凉。开始有个弟兄胆大的,想转过那几棵松树去看看坟,结果怎么着?走了几步,脚就抽抽了。真是邪门。今天半夜的巡逻,我看我们这队向东吧,这向,向南向,还是你们去。
”唉哟,瞧你们这胆子小的,好哧,我们这就过去。我还不信这个邪呢?过呗兄弟们,去那个小坟堆那儿,瞅瞅去。”这伙人前边走,云树后边偷偷地跟上,一直跟着他们走过溪涧,过了池塘。你还真别说,没来由,就听到有笑声,脆声声的,银铃儿一样,笑得很欢。云树先是打了个寒战,但想着这真的是两个孩子小魂魄不散,眼泪哪里忍得住,便直滚下来。
这几个军官想来也听见了,他们慢慢站住了。其中有个胆大的道:”过去,过去瞅瞅?”另一个道:”算了吧,人死为大。就算是两个孩子,我看,两个怨魂,也碰不得。咱们还是走吧。”这些个军官走远了,云树慢慢地挪出来,不敢点上夜行珠,便凭着自己的锐利眼睛来找。
这坟还不难找,那白白的石头,虽然没有月光,倒也看得清楚。云树走到坟边,摸上了墓碑,看清楚了上头的字,母呕血立。明珠,明珠,孩子离开你的时候,你一定是生不如死,一定是心如死灰,这一节,你怎么过?怎么过?没有人陪在你身边,跟你一起共渡这死劫吗?没有人来抱你,来为你哭泣吗?明珠,树哥来了,可惜,来迟了。
想起半年多前,给孩子们送衣服,他们那种娇怜可爱的样子。云树心中痛穿了。当初看着小嚷嚷,抱起他仔细的看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他是不是会成为昊儿的小媳妇呢?如今看来,一切成空了。
他在坟前了下去,放声痛哭起来。再也顾不得了,边哭,嘴里也不知道在唠叨些什么。自己都听不清了。可怜啊,孩子们啊,你们来世上这一会,你们来世上这一会,是来陪你们娘亲受苦的么?是来给你们娘亲添苦的么?明珠,明珠,你在哪里,树哥来了,你在哪里,出来啊,树哥带你走。去秋呈,树哥护着你,我拼着将秋呈都送进去,也要护你的周全啊!吵吵嚷嚷,小宝贝啊,你们若在天有灵,保佑你们的娘亲吧!
哭了许久,人都有些轻飘了,明珠还是没有影子。看来自己是算错了,明珠已经不在了。先别管明珠了,还是把带来的银纸都拿出来烧化了,也好叫宝宝们在那个世界里,有些花销,也不至于受太多的苦。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云树便将包在避水袋中的银纸都拿了出来,哭一阵,烧几张。一直到一更天左右,才将纸烧完了。想着再留下,也无益了,不如走吧。唉,总要找到明珠。想到这里,他摸着墓,慢慢绕着跪爬了一圈道:”吵吵,嚷嚷,树伯伯,就是你们的亲伯伯。树伯伯真的想把你们当成亲孩子啊。可惜,老天爷罚树伯伯的软弱,所以再也不得见你们了。可你们要是真疼你们娘亲啊,就告诉树伯伯,你们娘亲在哪里,树伯伯,树伯伯一定保护你们的娘亲。”说了三遍,还希望听到孩子的哭声,或者是笑声,结果,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云树极度失望地站起来,往回走。突然间,就听到脑后有风声,有一道掌风直袭而来,云树大惊失色,刚想躲,这掌比他的反映快百倍速。他就软软地倒下去了。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一条奇怪的东西,一摸,发现是一条草编成的玩意儿。他用力将身子撑起来,还好,除了头还有点晕之外,倒是没有少什么。他慢慢地坐起来,这一坐起来,吓得几乎是魂飞魄散了。在他的对面,呆呆地坐着一个人,头发白得让云树心都提起来了,直想摸着他的头问:”你,你的头,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白,白得如此之苦。”再仔细一看,却是又喜欢,又伤心,又心疼,又无奈。他缓缓地向对面坐着的人伸出手去,尽管已经瘦弱得像一具骷髅,尽管衣衫破碎,尽管伤痕累累,但是那双眼睛,那双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