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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应该这样,也不能够这样。
“这么多年,你当真一点感觉也没有?呵,也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无动于衷,能有什么感情。不怪我?你还真是大度。”近乎自嘲的语气,“宝贝,来,告诉我,是我做的不够狠,还是你这个女人压根儿就没有心!”
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由先前的颤抖沙哑便为冷漠,带着寒意,空谷绝响一般侵蚀着我。他这般平静地宣誓自己的愤怒,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什么都不知道,事情不应该朝这个方向发展的,可现实俨然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
我闭了闭眼,想开口说话,却无言以对。胸口偏左的位置空缺得太久,我已经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垂目的瞬间,我看到他扼住我胳膊的那只手,指节泛白,微微有些颤抖。这样的愤怒与怨恨是装不出来的。我想。
多可笑,此刻的我还有心思去揣测他行为的真伪。可我能做什么?我不相信眼前的男人会爱上我,或着说,我不相信徐朗心中有我。爱情不是这样的。
对我来说,爱情永远是最真最美的,纯洁无暇的,受不得半分半毫的玷污。我与他之间掺杂了太多,根本无法上升到如此高尚神圣的境界。换言之,倘若他心中有一丁点我的位置,定不会这样待我。
我奢求的,是一个真心实意宠我爱我的男人。他容不得别人伤我分毫,更不会允许自己来伤害我,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很明显,徐朗不是那个人。这些年来,我确实对他没有怨念,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他。他不是伤我最深的,并不代表他没有带给过我伤害。
从那晚他不顾我的反抗,侵犯我的时候,我们已经是不可能了。那天的情形,在我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就像是瞬间置身与泥泞的沼泽,我越是想要逃离,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我不恨他,亦不会原谅。
多可笑。
我一直是个矛盾的人,曾几何时,我还煞费苦心地筹划着如何嫁给他,可现如今,我想离开。当年他毁了我所有的幻想,那时的我,是多么执着的一个人啊。我固执地认为,只要我熬过那段日子,便能够开始新的生活。即便,我不能和孟初寒在一起,可有朝一日与他重逢,我仍能够光鲜亮丽地站在他面前,眉飞色舞地自傲地告诉他,我过得很好,你呢?看,没有你,我照样能活。可现在,我却以最卑微最龌龊最不堪最难以启齿的身份……
也罢。在孟初寒眼中,我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是一个心胸狭隘,不择手段的女人,披着爱他的高尚华衣做最令他痛心的事。
徐朗何尝不是与我一样,用病态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样的爱,还不如没有。
一瞬间,我似乎懂得了当初孟初寒离开我的真正缘由。我给予他的爱,是一种负担,因为过于放纵可怖过于自以为是。我不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做不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爱上别的女人。当我知道真相后,选择了伤害。三人行,必有一伤。他们让我承受几分的痛,我必定会双倍奉还。
我逼走了孟初寒最爱的女人。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孟初寒为什么总喜欢那些单纯简单的女孩子。林子安如此,许沁亦是如此。如果说林子安是孟初寒懵懂时期喜欢的女子,那么许沁便是他懂得爱情真谛后真正爱的人。我永远比不上她们。她们是那么美好。我的存在,似乎除了衬托她们的可爱,就再没有别的意义。
至于林子安,我没有那么手足无措。因为我心底清楚,林子安是不会真正喜欢上孟初寒的,她有自己喜欢的人,她有自己明确想要的东西。如若她对江寒没有感情,她是不会甘愿和他上床的。江寒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虽放纵,却不会勉强,更何况是自己心爱之人。
可许沁不同。
她家境好,人长得美,心地善良,在她身上,我找不到一丝缺点。更要命的是,她爱孟初寒,孟初寒也爱她。那份惊世骇俗的独一无二的爱恋,属于他们那对金童玉女。我无法进入,我永远无法进入,我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站在圈外观摩。孟初寒眉眼含笑地看她,用那种陌生的眼神,温柔得腻死人的眼神,他从不曾那样看我。我知道,我无法与之抗衡了。
原来,我是如此的卑微。
我无法接受,毕竟我与孟初寒有过那么多年,他们不过相识了几个月罢了。大概,那就是所谓的爱情吧,不在于时间的长短,不在于二人之间的差距。孟初寒能够为了她,放弃我,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更让我觉得痛心无助的,是他甚至都不让我知道原因,我不知道他爱上了别人,我不知道她是谁,有关她的一切,我一无所知。好在他的那些兄弟,我都认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事实证明,孟初寒的隐瞒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是一个可怕的人,我是一个自私疯狂的人。我不再抱期望。我不甘心。我渴望报复。我实在无法接受他们在一起的事实,恶毒的我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于是,我采用了最卑劣的方式。
我在他们面前割腕,来宣誓这份单向的爱。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是浸泡在我的血泪之中茁壮成长的!
纵使孟初寒再怎么冷漠无情,也不会抛弃我,那是他最后一次没有离我而去。
昏迷之中,有一双手紧握着我的。熟悉的温暖的触感,是孟初寒。许沁知难而退,去了美国,那是我醒后几个月才知道的。只可惜后来,孟初寒也不知去向。
自我醒来,他就不再理我,他不看我,他连一眼也不看我。
一切都回不去了。
多年以来,我一直觉得自己那样的行径太过分太自私,现想来岂止是自私过分。我不过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凭着自己爱他,去伤害他最爱的人,从而伤害他。就像小时候,我嫉妒孟承欢,害她从楼梯上摔下,从此无法跳芭蕾一样。
我总是以最偏激病态的方式去爱一个人。
好在我得到了惩罚,我仿佛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
也罢。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眼眶湿润无比,似有星光闪烁。
待我回过神,徐朗早已甩门而去。
、第三十七章
37
不知不觉;已是初春。其实像宁海这样的大城市;除却温度;四季特征并不算明显。
微雨朦胧,狭窄的街道似乎笼罩着一层雾气,叫人看着压抑;恨不得徒手去撕开这片惨淡。这样的鬼天气;愿意出门的人并不是很多,路上的行人自然少得可怜。
何昔南约陈晓飞出来喝酒,大抵上是因为无聊。自她辞职后,就没打算要找新的工作。日子过得太清闲;总不是个办法,何昔南索性拉陈晓飞一同打发时间。
多年的朋友,相看两不厌;见面的次数增多了不少。陈晓飞是个十足的吃货,对宁海的各色餐点了解得很,大半个月下来,何昔南比之前胖了那么几斤。她原先实在是瘦,现在看着倒好,脸色也越渐红润。
方才顾念上菜的时候还打趣她,她佯作惊慌状,摸摸脸,又摸摸肚子,笑:“三十岁正是蛋白胶原流失的黄金期,长点肉也好。”引得顾念和陈晓飞阵阵冷嗤。她恍若未闻,挑起眉梢,扬了个笑脸,低头泯了口桑葚酒。这酒是顾念自个儿酿的,酸酸甜甜,味道极好。
几杯酒下肚,身子暖和了许多,何昔南心满意足地咂嘴,举起酒杯朝陈晓飞抛了个媚眼:“美酒,美人,美景,足矣。”
虽说陈晓飞平日里没少拿古装剧的台词恶心别人,不过见何昔南这副模样,还是止不住头皮发麻,抢过她手上的酒杯。“小饮怡情,大饮伤身,你够了啊。”
许是酒劲上来了,何昔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沉吟一声,趴在桌上。陈晓飞看着她黑漆漆的后脑勺,叹了口气,想想还是没把她推醒。对于她,陈晓飞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人看起来潇洒得很,内心里却不见得。
表面上看,是何昔南主动递交的辞呈,可闹出那样的事,总裁定是不会留她。即便留,也不会再重用。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甘愿看着苏曼那些人爬到她头上。
知道维持自己的骄傲,不算是坏事。
适时顾念走上来,目光在她们二人之间徘徊。蹙眉说道:“又醉了?”
陈晓飞耸肩,不可置否。想必顾念也早看出了她的异常。可不是嘛。这些天她变化太大,情绪似乎也不是很稳定,前不久还刻意去理发店剪掉了先前及腰的长发。
都说女人只有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糟践自己的头发。何昔南唱这出,到底是因为失业呢,还是因为徐朗呢?真是个头疼的问题,陈晓飞也懒得去想,潜意识里觉得后者可能性较大。
陈晓飞不过问何昔南与徐朗之间的事,并不代表没关注。说来也是,像徐朗那样的人物,想不听到他的消息都难。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昨日陈晓飞还在洗手间听两位同事提起。听说行政部有个实习生,貌似叫赵楠,被华宇的总裁看上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多少有些变味,无需考究。只是无风不起浪,加之徐朗本不就是什么善类,陈晓飞并没有怀疑这一传闻的真实性。
桑葚酒的度数不是很高,没一会儿何昔南就回过神来,刚准备问陈晓飞下一站去哪里玩,就被一通电话打断。
最近一段时间,盛元上上下下紧张得很,周末临时被叫回公司加班,也不足为奇。何昔南随意捋了捋头发,接着又用指尖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杯沿,耐心等待陈晓飞结束通话。
陈晓飞连嗯了几声,倏地捂住话筒,抬眼看她,无声地说道:“是徐朗,好像找你有事。”
她手上的动作一滞,继而面不改色地笑,伸手示意陈晓飞将手机给她。
上次从仙鹤湾回来,她不小心将手机遗忘在那里,反正也没什么非联系不可的人,也就没在意,索性直接换了只手机。即便如此,徐朗要是想找到她,有千万种方法,不必拖到今天,可能真有什么要紧的事。
“怎么了?”她问。那头的人一直保持着安静,平缓轻细呼吸的声音悠悠传来,何昔南似乎有些不耐烦,“不说话我挂了。”
她并不是随口说说,下一秒就放下手机打算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