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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都在这座监狱里度过,现在居然已经二十五岁了。过去,我从未想过高晨会在这死气沉沉的监狱里度过本该属于他的最嚣张最美好最记忆深刻的青春时光。
我一动不动地坐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半晌才伸手去摸他的脸,他下巴的胡茬有些扎人,我皱起眉头开口说话:“多大的人了连胡子都不会刮,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下次过来我给你带个好点的电动剃须刀。”他反握住我的手放在唇间轻轻一吻,抬眼又朝我笑:“监狱里可不准带那东西。”我也笑了,缩回手将手袋推到他面前,一点也不顾旁边的年轻警察,说道:“没关系,我偷偷带过来,你负责把它藏好就是。里面都是你爱吃的,高姨拾掇的,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他侧着头认真地听我说话,我心底一酸,再次伸手托住他的下巴,让他正视我,责备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人说话时,不要歪着头听,很难看。”
高晨嗯了一声,说:“姐,你还是一点没变。”他拿出一块桂花糕送入嘴中,冲着我傻笑,那双眼睛就像黑夜里的星星,璀璨夺目。我叹了口气:“你在里面要好好听话,别和人打架,还剩两年,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他支吾着点头,有些漫不经心地翻着手袋,忽然间停下手中的动作蹙了下眉,将那条南京推过来,说:“以后别带烟了,我那个室友出狱了,这么好的烟带回去给爸抽。”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来看他的时候他有跟我提起过,他那位嗜烟的兄弟已经出去了。虽然从未见过那个人,但我心底还是替他高兴,因为高晨说过,他是个好人。高晨从来不骗我的。我说不要,老何身体不好,不能抽烟,你留着吧,分给大家抽。高晨点点头:“那好吧,我替他们先谢你了。”我瞪了他一眼,将烟扔给他,嗔怒:“得了,跟我面前还装!”
高晨耸耸肩,摇头,痞气地跟我开玩笑:“姐,别这么凶,会嫁不出去的。”我握了握拳头:“高晨,你够了啊。”语气里多有些威胁之意。
他举手投降:“姐,我错了。我姐那么漂亮,怎么会嫁不出去呢。”我看到年轻警察帽檐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也觉得好笑:“得,借你吉言。”顺便把陈晓飞给我安排对相的事告诉了他,高晨摸了把新剃的铁青的头笑着说,那挺好啊,又低下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揶揄了半天:“姐,前几天,孟承欢来看过我。”
我哦了一声,抬起手腕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他叹了口气,嘟哝着:“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大抵上是不愿意我这么快就离开。我眯起眼睛,承诺他下个周末还会过来看他,他才勉强露出一个笑,说:“那好吧,姐,注意安全。”我笑笑,拿起手提包,转身离开。
快到拐弯口时,听到他朝我喊道:“姐,你放心,我会听话,不打架。等我出去了,我会对你好,对爸妈好。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他哭了,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姐,我保证不会让那些人再伤害你,我保证!”
嗓子眼儿堵得厉害,我不想回头。高晨啊,我的傻弟弟,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不可能是会受伤害的那个。我是何昔南,你忘了小时候我是怎么欺负你的了?你忘了我是用什么手段对付孟承欢的了?你忘了你是怎么坐牢的?不,高晨不会忘,我也不会忘,孟承欢孟初寒更不可能忘。可那又能怎样?
走出监狱大院儿,已经是下午,阳光依旧明媚。路边种的梧桐树下全是火红的落叶,一阵风吹过,干枯的叶子飞起,有几片落到我的脚边。我抬脚踩上去,迎着光望向最近的那棵梧桐树,有光柱从枝叶的缝隙间穿过,照在我的身上。我闭起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天,一朵朵白云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洁白洁白的,我弯起嘴角捏紧手提包的带子向不远处的出租车走去。
“何姐,现在要去哪里?”王岳热切地下车帮我开门,我想了想说,去万乘大酒店。他傻笑着点头应好。
王岳今年二十六岁,也是江城人,来宁海快三年了,现住在离我家不远的胡同里。有一次我和徐朗从酒店出来,就是搭得他的车。说来也好笑,我给他的第一印象貌似不是很好,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在便利店里遇见,他都是用一种鄙视或者是畏惧的眼神看着我。刚开始见他那种眼神,我总觉着莫名其妙,这人有神经病吧,他凭什么每次都用那种眼神看我啊?
跟陈晓飞谈起时,她一语道破:“一个未婚女性隔三差五地去便利店买避孕药难免惹人嫌隙,人家那是良好市民的正常反应。倒是你,何昔南,啧啧,真不害臊啊,也不怕被你老爸知道。”我恍然大悟,认真地啃了口苹果哦了一声,心想着多亏了那小伙儿,要不然等东窗事发,老何非剁了我不可,意识到自己又逃过了一劫我不由得笑出声来。陈晓飞白了我一眼嘟哝了一声:“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神经病,不要脸。”我若无其事地耸肩,“唰唰”地翻着时尚杂志。
不过之后也不知怎的,王岳见着我就“何姐”“何姐”地叫,久而久之我觉着这人实诚得有些可爱,越看越觉着像高晨,他也确实和高晨差不多大,所以每次来郊区看高晨都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我家门前的路口接我。
路过便利店我摸了下包,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让他停车。急急忙忙地进了便利店,一想到王岳那像极了高晨澄澈的双眼,我却忍不住面颊发烫,我发誓,我以前真不知道害臊是怎么回事。我犹豫了几秒,忍俊不禁,摇摇头迅速地拿下一盒毓婷去柜台结账。
回到车上,氛围有些诡异,王岳忽然间回头说:“何姐,不好意思啊,我家里有急事,要不您换辆车?”他脸色不好,多半真出了什么事,我赶紧说好,下了车。
看着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徐朗打电话:“我在永和路18号,过来接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03
与徐朗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何昔南却从未见他如此粗暴过。在床上,徐朗向来是如鱼得水、温柔备至,各种磨人的招式让何昔南又爱又恨。两人除了第一次,往后都极为默契,加上徐朗本就是高手所以二人总能在最后一刻共同达到巅峰。不过今天,他貌似心情不大好,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动作越发凶狠,一下下恨不得将她贯穿。
起先何昔南双腿紧紧地缠住他精瘦的腰,一直忍着,怎么也不肯妥协,可到最后实在挨不住,嘤嘤地颤抖着独自达到高潮。徐朗还是不肯放过她,勤勤恳恳地在她身上反复温习着最狂野最刺激的动作。薄被下的两个人香汗汩汩,腿间黏腻的液体让何昔南极不舒服,她伸手抵住徐朗炽热的胸膛骂他混蛋,又软言软语地求他不要再来了,两条腿夹得更紧想要合拢,却引得他整根没入,她颤抖地更加厉害。徐朗将头埋在她的颈端,心肝宝贝地诱哄着,等耐心用完了索性狠狠地用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几小时后,他又将她拉进浴室在宽大的浴缸里做了一次。等到他完全餍足地一声低吼将那股滚烫撒入她身体最柔软的那处,才算真正地放过她。他低头吮住怀里人红肿的唇瓣,何昔南哼了一声接着便吊着他的脖子懒得动一下。徐朗替她洗完澡擦干身子,接着又打横抱起送到床上去。
两个人相拥而卧,都沉沉地睡去。
到了深夜,床头柜上的手机锲而不舍地震动起来,何昔南感觉床侧一空,接着便听到徐朗低沉的说话声。
电话那头的絮絮叨叨让徐朗有些不耐烦,他潦草应付几句便挂了电话,关机,转身时发现刚刚还在睡梦中的女人现在正坐在梳妆柜前往嘴里塞着药片。因为只开了壁灯,整个房间都是柔和的暗黄色。作古的梳妆镜中是她长发披散面含桃花的娇羞模样,睡衣的肩带滑到肩膀末端,丝织物下的美好一览无余。徐朗按捺住小腹处的燥热,走上前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何昔南用胳膊肘拱了一下他,力道不小,可这个男人不但一声不吭反而心情极佳地在她耳边呵气:“再睡会儿?”他拿住她软若无骨的手让她环上他的腰,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她柔软的耳垂,眯着眼睛将镜子里她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何昔南整个人软在他怀里,可想起来时间不早了,全身又酸楚难耐,便懒得跟他玩,拨开他的手从他身上跳下,朝浴室走去。她赤脚走在灰色的毛绒地毯上,脚背上的藤蔓刺青显得格外妖娆,和此刻的她有的一搏。
关上浴室的门,何昔南站在镜子前仔细地审视了自己一番,发现脖子以下的肌肤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何昔南头疼地按了按眼角,牢骚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洗漱穿衣。等走出浴室时,看见徐朗披着睡袍躺在美人榻上小憩。深青色的睡袍开到胸前,露出精壮的身子,那双修长的手闲适地搭在手把上,怎么看都觉着优雅十足。她放轻脚步,拿上自己的手提包准备走出卧室。身后悠悠地飘来一句:“这套房子给你,以后你就住这里。”
何昔南走回来,在他身旁蹲下,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他。清瘦的面孔,深不可测的眼睛,高挺略微鹰钩的鼻梁,还有那似笑非笑的薄唇。是这张脸,没错。徐朗被她打量得极不自在,耐心也被耗尽,问:“看够了?看够了就给个答复。”何昔南叹了口气,惋惜地说:“这房子是不错,不过我不能要。”
“为什么?”他觉得好笑,视金钱如粪土可不是她的作风。
何昔南歪着头,看起来真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眯起眼睛看他。狡猾地说道:“一栋房子就想打发我?”徐朗弯起唇角,饶有兴趣地问她到底想要什么。何昔南伸出手,滑过他的手腕,最终停留在他那枚看似简单却价值不菲的订婚戒指上,说:“我想要徐太太这个名分。”
“……”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后,何昔南哈哈大笑。她笑得明媚,眼中闪烁着一种光芒,上扬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