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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紫黑色檀木大门,便看到沙发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徐朗敲着二郎腿,修长均匀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击沙发扶手,姿态从容优雅,还带着些散漫不羁。黑色的商务西服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他与总裁交谈甚欢,举手投足间堪是高贵不凡。何昔南愣了几秒,这样的场景,仿佛是回到了四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他抬眼看她,只是短暂的几秒种停留,便又重新将目光收回。
总裁是位四十来岁的美籍华人,见她进来了,笑着说:“小南,这位是徐总,你还记得吧?”何昔南知道他记忆力超强,不予否认,点头答是。总裁继续说:“华宇与我们有多方面的合作,为了加强双方的合作关系,徐总忍痛割爱,答应将他们公司的凌总监调去你们部门做总监。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倒真是难住了何昔南,论理,他实在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询问她一个小职员的意见。可是……难道是因为她对总监位子觊觎得太过明显?何昔南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作答。余光瞥见徐朗,他没有看她,只是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火机。清脆的机械声很是刺耳,何昔南深吸一口气,勉强扬了个笑脸,说:“华宇中高层管理人员都是业界的精英,能够与那么优秀的人才一起共事,是我的荣幸。”
总裁哈哈大笑,抬手示意她出去。何昔南微鞠一躬,笑得灿烂。这位优秀的管理者怕是早就看清了她的心思,再想想这四年中的每一次晋升,他大概心底都有数吧,不过是给徐朗面子罢了。她就如同一个小丑,与苏曼再斗智斗勇,也不过是徒劳。徐朗只需一句话,她便能失去一切。这就是他今天要教会她的?他说的没错,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如今也只有他给得起。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何昔南漫不经心地打了卡。
到了公司一楼大厅时,忽然间有一种无力感。她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华丽的装潢与设计,底层的小职员热切地与她打招呼,行政部另外的一个副经理朝她微笑,大厅的保安面色紧绷。耳边有无数个声音呼啸而过,她晃了晃头,脚步有点虚。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徐朗打的,何昔南弯起唇角接通电话。
“来地下停车场,我带你去医院。”
她笑答:“好。”
开车的不是徐朗,而是他的助理陈朝,徐朗与她一同坐在车厢后座。车内的氛围有些微妙,陈朝很实时宜地将隔板升上。
自上车后,何昔南就不曾说话,只是将头倚在车窗上,出神地看着窗外。整个车厢都是他的气息,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除却应酬,他很少抽烟,在她面前更是少有。她一直反感吸二手烟,不过现在也不觉得难闻,反而感觉有种别样的清新。
行驶到红绿灯处时,陈朝忽然间紧急刹车,她整个人往前倾去,若不是徐朗即时伸手挡在她胸前,恐怕她又得撞上前座的椅背。
她依旧面无表情,徐朗看着难受,索性将她揽入怀中细细看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晕车,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伸手触碰到她指尖时,只觉得很凉。
幽深隽秀的眼中流淌着的情愫近乎温柔,他用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直视她,眼底含笑:“生气了?”不待他细说,就见有豆大的泪滴从她眼眶滚落。分不清她是真哭还是假哭,徐朗笑得更加明朗,伸手去挽她的衣袖:“刚刚在上面,我看你伤得比较严重,给我看看。”见没有起泡,舒了口气,又柔下声音问她:“很疼?”
孰料她眼泪掉得更甚。
四年来,除却床笫情趣,很少见她正经哭过。徐朗似乎有些无措,轻抚她的脑袋,哄道:“跟你开个玩笑,就这么当真,可不是你的风格。”
她抬眼看他,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带着哭腔:“疼。”声音越发娇媚,“混蛋。”
他笑:“对,我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12
幽深隽秀的眼中流淌着的情愫近乎温柔,他用手指掐住我的下巴,眼底含笑:“生气了?”我心中憋屈,眼睛酸涩难耐,也不知怎的眼前一片模糊,温热的液体自我脸颊滑过。我讶异,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为此哭,确实不值得。徐朗笑得灿烂,仿佛是觉得有些新奇,毕竟我平日都是笑脸待人,哭是少有,在他面前更甚。
正因如此,我才更加恼了,眼泪却依旧不争气地落下,我抬眼恶狠狠地瞪他,他恍若未见,只是伸手来挽我的衣袖:“刚刚在上面,我看你伤得比较严重,给我看看。”我不理他,他似乎见不得女人哭,有些无措,轻抚我的脑袋,哄道:“跟你开个玩笑,就这么当真,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抬眼看他,那张清瘦英俊的脸庞煞是可恶,我恨得牙痒痒,搂着他的脖子:“疼。”咬住他的肩膀,嗫嚅,“混蛋。”
力道不小,他却一声不吭,只是笑:“对,我混蛋。”
徐朗同意不带我去医院,多半是因为孟承欢的一个电话。快过年了,他们婚期将近,应该会有很多事忙。对此,我表示理解。只是当听到孟承欢那软绵绵的声音从听筒里悠悠传来,心中十分不爽。她似乎正在逛商场,心情不错,还嚷嚷着要给徐朗买衣服,问他喜欢什么颜色,什么动物图案。我冷哼,西装一类徐朗向来只穿名牌商店的定制,孟承欢她该不会是想和他一起穿情侣装吧。脑海中不禁勾勒出他们俩穿着情侣装赏心悦目地并肩而站,我汗毛直竖,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全是不屑。
或许是因为我感情流露得太多,徐朗惩罚性地在我脸颊上掐了一下,我惊叫,自然是故意的。他也不生气,带笑看了我两眼,抬手在我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继续和孟承欢聊着一些琐碎。他与我打电话,从来不会这么耐心,这么平心静气。我知道,原因在我,每次不是刻意惹他生气,就是自己先失了耐心,擅自挂掉电话。
不过,我还是好奇孟承欢到底又在和他聊些什么。我将脑袋凑过去,耳朵贴着听筒。徐朗也不恼,只是另一只手轻拍我的脑袋。
揣测中带了些畏惧:“你……是和昔南姐在一起吗?”他挑了下眉,说:“别乱想。”目光在我身上逡巡,说不清的柔情蜜意,“颜色我喜欢黑色,至于动物嘛,狐狸。”
我冷笑,这么低智商又没营养的话题亏孟承欢想得出来,徐朗竟然还受得了,真是无聊,懒得再听。
过了好一阵子,车驶过宁海大桥,快到仙鹤湾,徐朗才挂了电话。他将手机放到一旁,单手揽住我的腰,问:“昔南姐?”嘲讽的意味更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我含笑看他:“没听说过么,想要打败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和她成为朋友?”
他也笑了,面色却是冷的,修长均匀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说:“你最好不要给我惹事。”力气不小,我觉得疼,佯怒:“我几时给你捅过篓子!徐朗,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就滚蛋,绝不让你为难。”我自幼跟着孟初寒,他教我处变,教我冷漠,教我决绝。所以我最不怕的便是别人威胁。
“你这样子倒让我想起了从前。”他松开我,掸了掸手指,“何昔南,其实我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打算,你应该是知道原因的。我徐朗活了三十来年,头一回遇着你这样的女人。不识好歹。偏偏我还就吃这套,你越是端着我就越要陪你玩儿下去。我上过的女人,比你年轻漂亮的多了去了,怎么就非得惯着你呢。老子告诉你,要走可以,不过要等老子玩腻了,上腻了!知道么?”
他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我赧然,却是笑出来:“嗯,我知道了。”他怒极反笑:“你还真是听话。”他脸色阴鸷,漆黑的眼底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我知道他生气了,他生气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面无表情,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让人止不住寒意四起。
陈晓飞常对我说,她最讨厌的就是我这副模样,不管别人怎么硬气,我总是不正经地笑脸相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让人觉得心中不畅快。之前,我一直没怎么注意,毕竟很少有人会对我持有偏见,就算是有,关系熟稔到真正能够拉下脸吵的,实在不多。不过,我心里明白,这一招对徐朗来说,是硬伤。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唯命是从,一副小鸟依人、惹人怜惜的样子?可我就是做不到。早在很久以前就做不到了。
徐朗让陈朝将车停在路口处,冷眼看我,问:“你是想要去仙鹤湾还是回自己家?”他似乎又有什么事要处理,我也不想将火燃得更旺,一板一眼地答道:“你去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家。”
我在路口处下了车,看着那辆黑色的卡宴绝尘而去。
冬日里天黑得比较早,虽然才六点多,但是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两边的灯纷纷亮起,灯泡周围泛着暗黄色的晕圈,倒像是梦中的景象。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有那么几秒钟,我有些发怵,一时间忘了方向。
寒风刺骨,我裹紧大衣,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门口的灯亮着,有笑声从房子里溢出,我听到了陈晓飞与老何的声音,心底激起一阵暖意,弯起唇角走了进去。
自我们搬到这里,陈晓飞就时常过来蹭饭。陈晓飞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水灵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加上齐刘海、婴儿肥的点缀丝毫不逊于刚毕业的大学生。她性格好,跟谁都自然熟,老何与高阿姨也都十分喜欢她。所以,像她今天这样招呼不打就拎着一堆火锅素材来搭伙,也不突兀。
厨房里格外热闹,高阿姨和陈晓飞正在洗着菜,老何在一旁认真地准备着汤料。我被情景渲染来了兴致脱下外套,进去帮忙,不料却是一阵手忙脚乱,到最后被他们嫌弃了一番,指派出去买酒。我无奈,只好拿了零钱去便利店。
这时候,邻居也差不多都下了班,巷子里不算冷清。偶尔遇见熟人与我打招呼,相视一笑,随意寒暄几句。石板路边熙熙攘攘地亮着几盏灯,灯罩有些旧,就像破损的瓷碗倒扣在白炽灯泡上面。白色的灯光柔柔地洒下,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