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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身何处-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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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华如今在区广播电视局工作,属于事业编制人员,正削尖脑袋,苦心经营如
何改变现状,成为行政编制人员。机关的编制大体有三种:一是“旱涝保收”吃官
饭的行政编制,二是由本单位发工资的事业编制,三是签合同或不签合同的临时工,
有人戏言,机关工作人员就像大家庭里的一群孩子。行政编制的人是大老婆养的,
事业编制的人是小老婆养的,而临时工呢,是改嫁的娘“拖油瓶”带来的。于华本
来是区属企业的一个小干部,写得一手好文章,早几年,宣传部决定抽调两名写手
去帮忙,于新就顺手推舟,把自家弟弟介绍给宣传部,算是借调使用。于华文章写
得勤快,工作也实在,没过两年就转成了事业编制的机关人员,后来又调到广播电
视局。现在,于华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乘着哥哥新任局长的东风,赶快将自己的
事业编制转为行政编制。于新一个电话打过去,也就是抽半支烟的功夫,于华就油
光粉亮地来到了哥哥家。

    “行政编制……解决啦?”这是于华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

    听了这话,于新不悦。于新僵着脸,也不让座。

    于华却不吃这一套,面对哥哥的不悦,他居高临下,愈加显出不满来了:“我
太急了是不是?!我从三十一岁进机关,都呆了八年了!八年是什么概念?!抗日
战争都结束了!你看人家,看人家童主任,跟我一同进宣传部的,比我还小两岁呢,
不但早就转了,还干了政府办主任!一个天一个地嘛!……四十岁是个杠杠,明年
一到四十岁,再想转——哼!”

    于新干脆拿起桌上的晚报,把于华晾着,不理他。

    于华眯着一双和哥哥相似的小眼睛,似乎还陶醉在自己的喜悦中,见哥哥生气
了,就解嘲似地说:“你也犯不着对这事内疚,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谋事在人,
成事在天嘛!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

    于新见他态度有了转变,就懒懒地将罗一成和白岭的事说了。

    “这事我知道。”于华说,“本来,我是想写一篇大稿子的,怕写出来起负面
影响,效果不好,就没写。这种事,听起来耸人听闻,实际上,只要不死人,都算
不上大事。我们嘛,也就是在报上发个豆腐块的事。”

    于新说:“你写文章到处骗吃骗喝,头绪那么多,我也不要你帮大忙,只要你
帮我搞两套过渡房,能快点解决最好。”

    于华便皱起眉毛,摆出一副思考样,眼睛在思考的时候虚眯着,更小。末了说
:“两套我可没本事。倒是有一套,真的是过渡房,差得很,人都不愿意住,所以
也谈不上什么租金。不知道那房子你们单位的人敢不敢去住。”

    “是危房?”

    “那倒不是。那房子死过人的。有一对小夫妻原来住在里面,闹矛盾,男的想
不开,服毒自杀了,就死在家里。女的就搬走了。已经搬走一年多了,没人敢去住。”

    于新兴奋之情已经写满了一脸。于新说:“那你把钥匙给我吧,我明天就让他
们去,去打扫房子!世界上除了南极洲、北冰洋,你说,哪一寸土地上没死过人?!
还顾得了那些呢!”



 
                第三章

    罗一成真的跟小舅子打起来了,仿佛预谋好的一样。罗一成不是小舅子的对手,
被打得很惨;硕果仅存的半颗门牙,就是最好的例证。那两天,罗一成的情绪十分
低落,整天用手去活动那半颗还残留在口腔里的门牙,执着地试图把它从口腔里清
除出来,却又怕疼,小心得如同带电作业。相对来说,白岭的处境要比他好得多。

    白岭夫妻俩带着刚上一年级的孩子,白天上班或上学,一家人分为三处,作鸟
兽散;到了下班和放学以后,就都去教育局的办公室,胡乱地吃晚饭,吃过了,就
把办公桌上的东西统统往地上堆,然后把几张办公桌拼到一起,拼成一张“大床”,
在上面铺上席子,虽然生活节奏明显比以往加快,但也还像是过日子。只是,睡前
的准备工作过于烦琐,又要拾掇玻璃台板,又要搬桌子,直到忙得夫妻俩全无睡意
了,才能实实在在地躺下来,正式睡觉。一旦遇到谁来加班,夫妻俩还不能急于拼
“床”,只能在旁边不动声色地干等。这时候,孩子已经困得眼皮不听指挥,随便
往哪儿一放,就睡得跟打了麻药一样,再也不肯醒来。起床后的扫尾工作同样烦琐,
是将破坏了的事物重新建立起来,夫妻俩常常丢三拉四,张冠李戴,搞得办公室的
其他人都大有意见。

    只有罗一成能理解他;岂止是理解,都有点羡慕了。罗一成说:“我要是能有
你这福气,办公室就是猪圈,我也认了!”

    但白岭的苦楚,是罗一成难以体验的;那是小夫妻之间的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自从搬进办公室居住以后,每到晚上,睡在办公桌上,迎面是无遮无挡的玻璃窗,
窗外是一盏路灯,那灯晚上七点半准时亮起来,像忠实的走狗守候着,照耀着,一
直亮到天明;睡到透亮的灯光下,所有隐私都暴露无遗,夫妻俩的心情异常恶劣,
同床同梦,这恶劣的心情里,还充斥着焦躁与不安。

    于华为哥哥联系的,是一套简易过渡平房。说是“套”,实际上只是两个十点
几平方米的小间,外加一个四平方米还不到的厨房。这房子,只能由罗一成或白岭
一家居住。通过对比,罗一成的理由更胜一筹,白岭只有急迫性,罗一成不仅急迫,
还有相当大的危险性。这样,过渡房就由罗一成一家居住。

    搬家的时候,罗一成的老婆忽然听说,房子里原先死过人的,顿时紧张起来,
一张大脸煞白煞白的,忙支派罗一成去买鞭炮。罗一成尚未从失落门牙的阴影中走
出来,耷拉着脑袋,去买了三挂鞭炮,挑在竹竿上,从这间屋走到那间屋,又从那
间屋走到这间屋,噼里啪啦,乌烟瘴气。罗一成的老婆还是不放心,又特地骑着三
轮车拉来一个煤基炉,拎着热烘烘的炉把子,各个房间各个角落,一丝不苟地走一
遍,再走一遍,直到煤气味把房子里的霉味完全取代了,才同意别人搬东西进门。

    罗一成一家好歹安顿下来了,白岭一家却始终没个着落。

    白岭就这么老脸皮厚地住在办公室里。办公室只有十六平方米那么大,坐了五
个人,安排了五张办公桌,还有两个放文件的大橱子;白岭家庭的介入,无疑使办
公室的格局发生了新的变化。刚刚住进来一个礼拜,白岭和办公室的其他几位就闹
出了矛盾。

    局长于新听说这事,已是两天以后了;渠道较为独特,不是通过局里的什么人
所了解,而是区长路之明打电话叫他过去,去了以后才知晓的。

    路区长五十多岁了,十分干练,表情容易跟着喜怒走。路区长并不赐座,以一
副上级对下级说话的口吻说:“你们教育局很热闹嘛,出了大新闻了!你讲讲,怎
么回事?”

    于新站在宽大气派的办公桌前,一时云里雾里,不解区长说话的意思。

    “人家已经反映来了,说你们局的办公室成了鸡零狗碎的居民住宅,什么屎呀
尿呀,薰得满房间都是;而且,还闹出什么夫妻打架,拿文件和材料撒气的事!这
些反映,属实吗?”

    “谁反映的?”于新本能地说。

    “这你就没必要问那么清楚了吧。你说说,有没有这些事吧?”

    于新知道一两句是解释不清的。既然区长不赐座,他瞥一眼身侧的沙发,索性
就自己坐下。

    “这事蛮复杂的,区长要不要听我多说几句,说说清楚。”于新避开路区长的
视线,自顾着说下去。先是讲了楼房失火,去找陈副区长,陈副区长写了条子,然
后再讲老魏一推了之,没办法,只好去找自家兄弟于华……

    路区长似乎兴趣不大,尚未听完,就打断他的话:“别谈这么罗嗦好不好?失
火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还专门去现场指挥救火呢!你只说说,你们教育局办公
室里住人,那还像办公室吗?!”

    于新苦笑一声:“不像。……我现在也是黔驴技穷,一点办法没有;没有房子,
怎么谈都是空谈。”

    路区长显然很不爱听这话,阴沉着一张脸:“话不能这样讲!没房子,区里就
应该给你们解决房子呀?!你看看税务局,你再看看人家工商局、交通局、劳动局,
人家跟你们都是平级单位,人家怎么有本事,也不向区里哼哼,就把职工的住房全
都解决了呢?!”

    于新本来不想再说什么的,从路区长的这句话里,他听出一点蛮不讲理,头脑
一热,就接上他的话:“区长要是这么说,我这局长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当了。局跟
局不同,权跟权也不同,有钱跟没钱又不同,怎么好拿人家来比我们教育局呢?比
方说学校教学,学校如果没有几个能拿得起来的教师,我看就是让省长市长来当校
长,教学质量还是上不去!”

    路区长瞧着于新,一时竟愣住,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第四章

    毕竟是夏天,早已下班了,天还透亮。于新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途
中,他拐进路边的居民生活区。

    “老师傅,这儿有空房子出租吗?”他左脚撑地,屁股不离自行车的座垫,向
走出楼门洞或正准备走进楼门洞的人寻问。得到否定的答复,他简单地说一声谢谢,
右脚一蹬,继续前行。虽然不够礼貌,却能节省时间。

    “老大妈,向你打听个事,这儿可有空房子出租?”

    “有啊,往前,第三单元,二楼,一个姓王的。”

    “谢谢!谢谢大妈!”

    于新跨腿下车,推着自行车,去找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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