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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矢倒也不含糊,立刻正色道:“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若不能心如止水,不嗔不怒,不骄不纵,不贪不恋,又怎能修身养性?欲平天下先治国,治国先齐家,齐家先修身,修身先正心,这心是歪的,还谈什么帝君之说?只会令生灵荼炭,百姓苦不堪言。”
“哼,真稀罕,冒牌的倒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教训起别人要‘正心’了!”
“估且不论真假,但心术不正者绝不配做一国之君。”昼矢轻飘飘的将话题又打了回去。
“心术不正的是那些欲盖弥彰,还以为天衣无缝、而且死不悔改的蠢人。”
“其心不正者才会认为他人所做之事皆有违天意。”
“天意难道就是颠倒乾坤?颠覆黑白?”
“天意乃大势所趋,又岂是小小螳臂可以阻挡?”
两个不大的孩子大眼瞪小眼,然后同时回头大叫:“太傅!我们谁说的对?!”
白胡子的老太傅用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一脸尴尬的笑容:“两位公子才思敏锐,见识菲浅,论起理来更是有理有据,老夫汗颜,实在钦佩……”
看着两个加到一块也不及自己三分之一大年数的孩子,老太傅竟有种甘败下风的感觉,自己只有他们这般大小时,可会如此熟识四书五经,还辩得头头是道?这……真是天地之别……
这时,玄羯大笑着走了进来:“门外就听到两个娃娃的大吵声,出什么事了?”
两个小孩子立刻乖巧的一一行礼,听话的站在一旁,十足的乖宝宝模样。
太傅不由再度汗颜……
“王爷……两位小公子都是百年难遇的治国之材,实乃我朝之福啊……”
“哦?”玄羯饶有兴趣的抚抚下巴,笑道:“那本王可要好好考考这两个国之栋梁了。”
涟儿与昼矢互相一对视,不约而同俯首朗声道:“请王爷出题!”
“呵呵,倒是颇有信心嘛……那本王问你们,何为九经?”
“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
涟儿一瞪眼,一脸不甘,居然被昼矢抢了先!昼矢轻轻一扬眉毛,嘴角含笑,仿佛在嘲笑涟儿慢了一步。
玄羯微笑着点点头,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打着转,仿佛可以看到他们俩人之间那股汹涌的暗流正在激烈的交织着……
扬起一丝极具深意的微笑,玄羯又继续问道:“那么……何为君子之争?”
两个孩子皆为一怔,君子之争?
涟儿的大眼睛一转,道:“草民以为,君子本无所争。如果真要有所相争,也会赛前作揖谦让,赛后下堂饮酒同贺,此可谓君子之争。正如论语有云,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那你二人又可是君子之争?”
涟儿与昼矢再度一怔。
玄羯轻叹道:“你二人皆为不可多得之人材,要让本王取一舍一还真是舍不得……本王让你二人同处一堂,无非是希望不论它日结果如何,你二人可以摒弃前嫌,携手造福天下,那就是苍生之福了。”
语毕,玄羯忽然又正色沉声道:“若你二人势同水火,它日本王纵是万般不舍,只怕也要斩草除根!你二人不论是谁,若与我朝为敌,只怕都会成为真正涟儿的心头大患,本王又岂会放虎归山?所以你们应知道此事可重可缓,却容不得半分马虎,到那时,莫要怪本王手狠手辣!”
两个不大的孩子均是一颤,那话语中不容置疑的威慑力令人心悸,饶是初生牛犊也会产生一丝怯意。可是,两个孩童却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有所感叹:不愧是摄政王,这份威严与魄力,犹如帝王临世般令人臣服。而这样的人居然一直甘心俯首称臣,而且忠心不二,便没有趁幼帝懵懂之际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又是何等的高尚忠义……
有这样的摄政王,是朝廷之福吧?
***
“大公子,请饮茶。”
乖巧的小丫环端着红木盘,为正在埋首苦读的昼矢端来了上好的君山银针。昼矢礼貌性的笑了笑,顿时羞红了小丫环的脸。
因昼矢与涟儿的身份难以辩认,所以玄羯便下命府内之人以‘大公子’称呼昼矢,以‘二公子’称呼涟儿。而涟儿得知自己位居第二的理由竟是个头比较小时,立刻气得绝食一天以示抗议。结果玄羯更厉害,立刻命人停止给软禁起来的谭琨送饭,直到二公子开始吃饭为止……于是,涟儿只得乖乖的屈当了‘二公子’。
看来,果然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昼矢细细的品着极品名茗,嗅着那淡淡茶香,再环视富丽堂皇的书房,以及一身锦衣的自己,忽然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又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些才是真正的海市蜃楼?如同泡沫般虚幻易碎,而且,当它破碎的时候,是要付出生命为代价……
昼矢的目光落到盘中的白玉糕上,忽然嘴角又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他扬起头,对小丫环道:“将这些糕点包一下,我一会儿去花园玩耍时吃。”
小丫环奇道:“公子喜欢的话,让厨子端到花园就是了,何必自己带着?”
昼矢微微一笑:“我想自己一人独处,带些糕点也是怕人打扰,你们照做就是了。”
“是。”
昼矢拿着打包的糕点,悄悄的塞入怀中,便迅速往后花园奔去。走至僻静的围墙处,昼矢东张西望一番,便开始踩着碎石意图翻上墙去。忽然,一个不大的小小身影慢步走来,昼矢一惊,慌忙跳回平地之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哟,‘大公子’,是您啊?”涟儿戏谑的调侃道。
“没错,是我,有事吗?‘二公子’?”昼矢淡淡的回了一句。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门不走偏翻墙,可算不上君子之举~”
果然看到了!昼矢心中暗叫不好,但脸上毫无破绽,反而一副很轻松的模样:“哦?君子之举原来就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跟在别人身后偷窥?”
“我可没有跟踪你!是你自己好死不死的跟我走到同一条道上了!”
“我有说是指二公子吗?”昼矢笑道。
涟儿脸一沉,哼笑一声。
“如果不是跟踪……”昼矢扳回一局,不由有些畅快,继续笑道:“二公子又怎么会到这‘君子有所不为的’地方?莫非‘意有所为’?”
涟儿忽然不怒反笑,小双背在身后,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至少我想见的人,就在王府之中,不像某些人,还得偷偷摸摸溜出去,以免身份曝光。”
“哦?是吗?”昼矢轻轻一扬眉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怜呢,哪像我,孑然一身,自娘死后就剩我自己……”
“闭嘴!!不许提娘!!”涟儿忽然像被激怒的小狮子般愤然大吼起来:“你这个冒牌货怎么配提我娘!!你想让她泉下也不得安息吗?!”
昼矢明显一怔,一时哑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黯淡下来,带着一点愧疚的神情轻垂下头……
但很快他又抬起头,冷冷道:“事非曲直自有定论,若真想让泉下人安息,便该安份守己,何必再起波澜?”
“皆因,树欲静而风不止……”
涟儿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意,阴霾的神情覆至清透的大眼睛中,犹如清澈见底的清泉忽然变得沌浊,涟涟波动彰显着隐隐的危险讯息……
昼矢不自由主的后退半步,额头迸出冷汗,这种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结的气势竟然是从一个总角孩童身上发出,除了与生俱来的傲骨帝血之外,还有谁能小小年纪就具备如此气势?就连善于模仿的自己也无法捕捉这种气质的神韵。
他……果然是真正的十三皇子啊……
涟儿冷冷的看着昼矢,忽然转身大步跑开了,昼矢有些意外的僵愣当场,令他无法动弹的,是那人原本阴冷的眸子中忽然覆起水雾时映射出的淡淡光芒……
因为,他哭了……
被软禁在东阁的谭琨此时刚刚褪去衣服,打算清洗一番。在王府内过着如同上宾般的日子令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以犯人的身份被强制留下的,如果不是偶尔外门闪动看守的身影,谭琨一定会忘记自己的处境。
谭琨正欲进入浴桶,忽然大门被嗵一下推开了!谭琨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这么冒失的闯了进来时,一抹不大的小身影已经飞快的扑到了他的怀中,紧紧的搂住他……
“涟儿?”
“混蛋!他是个大混蛋!混蛋!!”
谭琨隐隐中明白出了什么事,不由轻轻的拍拍涟儿的后背,温柔的安抚着他:“其实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过是一个傀儡,这样的他也难免有几分可怜……你与他截然不同,你有正统的血缘,显赫的出身,高贵的天赋,这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对你来说都意义不大,因为他动摇不了任何事。”
“可我不喜欢看到他冒充是娘的儿子!他可以冒充我!但绝不能冒充是我娘的儿子!他太过份了!”
“那就打败他。”谭琨蹲在涟儿跟前,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将他彻底打败,让他永远无法阻碍你。用你与生俱来的才智机敏揭穿他,一点一点把他们的阴谋曝露出来,让他们连半分翻身的机会都找不到!”
涟儿怔了怔,眸子中涌起几分困惑,有些迷惘的看着谭琨……但最后,依然乖巧的点点头。
“琨哥哥让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做。”
谭琨笑了,很欣慰的笑……他将涟儿轻轻的拽入怀中,紧紧的搂着……涟儿的小脸蛋上绽出一丝甜蜜的笑容,他将头枕在谭琨的颈窝外,小手轻轻的扒着他的双肩,很享受的感受着这个充实的拥抱……
第八章
“我要一起洗!”
“什么?”
谭琨还没回过神,涟儿已经开始自顾自的脱起衣服,饶是处惊不变的谭琨,此时看着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