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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娅是个精明伶俐的,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暧昧。能够拜“天妖”为姑父,自己今后可就更吃得开了。于是毫不犹豫的,这妞儿就喊了声姑父,甜蜜蜜的。
周东飞微笑着点头,忽然说:“奉笙,这可是启御王爷的干孙女,梅姐的外甥女,嫁给你也不算辱没身份吧,所以就答应了吧。”
梅姐是个心软的,又是个女人。眼看这尤利娅虽然名气不小,但还算心思单纯,应该说是一个好女孩,于是保护心顿时大泛滥,对着吕奉笙就说:“奉笙,一个女孩子把什么都交给你了,大男人家的,可不能始乱终弃。”
吕奉笙低着头,暗自诅咒周东飞的推波助澜。可是某妖孽这还不算完,竟然添油加醋道:“奉笙,你也喊声姑父,赶紧!”
“去死……”吕奉笙微微抬头,恶狠狠瞪了周东飞一眼,接着又无力地低了下去。
梅姐嘴角一勾,她可轻易看不到威猛的吕奉笙也有这么受打击的时候。而梅姐也觉得,像吕奉笙这样混地下世界的猛人,整天朝不保夕的,寻常的女孩子也不适合他。而男大当婚,吕奉笙年龄也不小了,偏偏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就是这个原因所致。如今这个“血玫瑰”尤利娅虽然暂时看起来很孩子气,但终究是个地下世界的猛人,配给吕奉笙也算合适。
于是梅姐让尤利娅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别说,这丫头虽然乍一看姿色只是中等偏上,但偏偏长得耐看,越看越养眼。特别是那高挑的身材,和身材高大吕奉笙也蛮相配的。梅姐笑道:“哭了一夜怪可怜的,先到旁边的房间休息一下,奉笙的事情我跟他说。过些日子,我带着你去见你的启御爷爷。”
尤利娅乐了,这下子可找到靠山了。启御、梅姐,这两个大有来头的顶级大枭,如今也算是她的娘家人了。于是乐颠颠的在梅姐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跑开了。梅姐抹着自己的脸,笑骂西方都是些什么破规矩,竟然还有女人亲女人的。
而尤利娅一走,吕奉笙当即说:“梅姐,这件事我看还是别仓促决定。”
“占了便宜就想开溜?兄弟,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忒不仗义了。”周东飞隔岸观火不算,而且要向火中添一把柴火。
吕奉笙没理会这货,还是对梅姐说:“昨天那事情太意外了,两个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这都啥年代了,哪还有这么拉郎配的。”
“又不是我拉郎配,连马伯母都等不及了,对我说了好多遍,让我帮你和一本找个合适的女孩子赶紧成家,她老人家还想抱孙子呢。”梅姐说。所谓“马伯母”,就是马一本的母亲,吕奉笙的养母。说是养母,其实吕奉笙一直当亲妈来对待。“再说了,平常的女孩子真的不适合你,跟你在一起只能担惊受怕的。我看着尤利娅就不错,至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而且她也不会为你的身份而担心。”
吕奉笙还是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感情基础。”
吕奉笙其实也很矛盾。他的思想很传统,和马一本那货截然相反。所以,他也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承担点什么责任。但一想到和尤利娅前天还不认识,今天就定下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应接不暇。
不料周东飞却抱着胳膊笑道:“没感情基础怕啥,日久生情嘛。”
“日久生情?这个虚无缥缈不靠谱儿的话,亏你也能说出来。”吕奉笙已经忍耐这货很久了。
周东飞叹道:“谁说虚无缥缈不靠谱儿?所谓‘日久生情’,就是说‘日的久了’,也就生出情了,多现实的话题。”
我草!吕奉笙崩溃了。连梅姐都红着脸,狠狠的在某妖孽的腰上掐了一下。
周东飞假装呲牙咧嘴,其实他也真的想撮合撮合吕奉笙和尤利娅。就像梅姐考虑的那样,一般女孩子不能跟吕奉笙,也配不上。而一个大好男儿身边没有个女人,也就太寒酸了些。以周东飞的眼力,看得出尤利娅不坏。可能有些脾气,但有实力的女人哪个没点儿脾气。再说了,有脾气也不是周东飞遭罪,让吕奉笙自己解决去。
“得,奉笙你赶紧去安慰你的小娇妻去,哥还有大事儿。”周东飞笑道。哪怕有尤利娅这层关系,他也不会真的让吕奉笙喊姑父。大家都是兄弟,感情深得很。
梅姐顿时就说:“去见那个老尼姑?要不让奉笙陪你一起去吧。连青虎师兄都说她是个猛人,我怕你应付不了。”
“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再搀和凡俗的事情,放心吧。”周东飞笑道,“能见一见一个逆天级的老巫婆,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要是能从中掏出老家伙当年的一些糗事,说不定就更有乐子了,嘿。”
第321章 折断的狼牙
峨眉山,善觉寺,夕阳斜照。
往来的游客和香客还算不少,但没有人打破后面的宁静。周东飞漫步走了进去,仿佛无意的游山玩水。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尼正拿着一把扫帚,轻轻扫去落在地面上的零零散散的落叶。现在这天气,落叶其实并不多。这年轻女尼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程序化的动作,问的并不是结果。周东飞看得出,她的心境很沉寂,近乎死寂。
年纪轻轻的当尼姑,而且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小尼姑。周东飞哪怕没见到过龙易紫,但也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周东飞没有说话,只是陡然间释放出一股不善的气息。到了他这个境界的人物,哪怕平时再随和,只要刻意释放杀机的话,同样会让人感觉明显。龙易紫拿着扫帚的手轻轻一抖,骇然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的游客。
这时候,一处小阁子里传出一道声音:“这两天贵客可真多。”
周东飞哈哈一乐,笑着迈步走了过去,但也惊讶那人的养气功夫。不说话的时候,竟然让周东飞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或许周东飞刻意这么做的话,她也未必能发觉周东飞。但这已经说明,大家的境界都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晚辈周东飞前来拜见慧觉法师。”
小阁子里没有出声,但也没有阻止周东飞迈步进去。身后的龙易紫浑身一个寒颤,想不到这“凶名昭著”的天妖竟然追到了这里。但看周东飞对自己的神色态度,似乎没有追拿的意思,有点怪。
昨天晚上才落发为尼,龙易紫的心态现在还没有适应自己新的身份。
而周东飞一脚迈进那小阁子里,便觉得眼前有些昏暗。没有灯光,外头并不刺眼的太阳只通过小小的窗口,吝啬地投射进来一些光线。正中央的位置,盘坐着一个看不出具体年岁的女尼。看容貌像是四十出头儿,看眼角的纹路像五十来岁,看一身古井不波的沉稳气度又仿佛是六七十岁的老人。
这女尼手中轻轻握住一个一尺长的铁质小槌,面前一个比寻常木鱼大一些的“铁鱼”,却没有敲击。“你是‘他’那个传承衣钵的小弟子?”
周东飞笑了笑,在这老巫婆级别的女尼身边席地而坐,连蒲团都没有,只有两尺距离。这样的一个距离,已经严重触犯了一个高手玄之又玄的“领域”。但女尼没有动声色,任凭周东飞坐在自己身边。因为她在周东飞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而且周东飞坐下的同时,将一个小物件平放在了铁质木鱼旁边——狼牙。
看到这个成名已久、但罕有人见到过的短刃,女尼似乎却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人,只不过没有去触碰。周东飞也只是从她那偶尔闪烁一下神采的眸子里,才看到了她这点异常。牛人就是牛人,即便心情明明受到了波动,但气息和心境却已经纹丝不动,仿佛一个原始森林中平静了百年的湖水。这样的感觉,周东飞在师父老妖怪的身上才能感觉到。与之相反的是,老妖怪给人的是一种大山般的沉稳气度,厚重。
“晚辈周东飞,是老家伙的第三个弟子。昨天我二师兄说了,您似乎只见带着狼牙的人。”周东飞咧嘴笑道,“不过不瞒您说,这狼牙是晚辈趁醉打赌,从老家伙手里赌赢的,嘿。”
“他要是不想给你,就是抢也抢不来,更别说赌。”慧觉法师没有在这个无足轻重的问题上停留思路,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他还没死?”
“没呢。晚辈也觉得奇怪,一个老棺材瓤子,怎么比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还命硬。扑腾了半个世纪,也风光了好几十年,老天爷楞是不收了他,嘿。”
“祸害遗千年,或许还早呢。”慧觉法师此时说话似乎有了些俗人的味道,甚至对周东飞的话仿佛产生了同感。她前面这句挺对周东飞的胃口,后面一句却有点蛋疼,“所以,我看你比他更命硬、更能扑腾。”
“前辈,咱咋觉得你对老家伙很有一点怨气?”周东飞也不隐晦,明目张胆,胆大包天,“是不是皈依佛门之前,你们俩有啥感情矛盾?老家伙最不靠谱儿,这一点晚辈是清楚的。”
当着一位佛法高深之人说这样的话,太该揍了。但一个境界沉稳的人,不会被周东飞这几句话挑动心弦。似乎在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慧觉法师道:“不是他不靠谱儿,而是这大千世界不靠谱儿。身不由己的事情,谁都避不开遭遇几次。当初对着青灯古佛想了那么几年,也就想通了这个道理。”
“唉,感情账背着最辛苦。辛苦!辛苦!”某妖孽说着,肆无忌惮地在慧觉法师后背上捶了捶,有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味道。而且,人家可是一个出家人,而且是个尼姑。
慧觉法师本可以一槌子将这货轰个灰头土脸、外焦里嫩,但没有那么做,只是拿着那铁槌在木鱼上一敲,登时响起一声直指人心的声响。“铛!”周东飞心头一震,眼睛一眨,那双本该砍掉之后褪了毛用盐水卤制的咸猪手也随之停了下来。
“罪过!罪过!”周东飞稍微老实了点,笑盈盈的收回了手。
“你们这一门,都是这样的性子,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慧觉法师说,“不过顽劣之中也有真性情,虽然妖孽却又坦坦荡荡。或许这也是你们人丁不旺,但个个却能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缘由所在吧。”
真高见哟!周东飞小小的拍了个马匹,也等于对自己有了一个肯定。而且他还在琢磨,这老巫婆怎么看得这么准?特别是那个“愈演愈烈”的评判,简直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