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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闽粤省一线城市深川市。
银基购物中心经理栗然独坐办公室,焦头烂额。今天一整天,市食品检验检疫部门来检查食品安全,吹毛求疵地查出了一些生产日期标注不明的食品;随即,市地税局来盘查偷税漏税情况,虽然尚未查出问题,但暂时封了账目;下午,消费者协会前来,说是接到消费者举报,称银基购物存在消费欺诈行为……
这样的事情如此密集,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现象。无奈之下,栗然直接拨通了心怡银基总裁田志恒的电话。听得出,田志恒也很恼火,但却又让他暂时应付——全力应付。而且栗然也从田志恒口中听出,似乎银基在其他城市、甚至其他省份,同样遭遇了类似的麻烦。
他已经听说了,老板田志恒似乎遭遇了来自某些势力的打压。而银基集团更名为心怡银基,似乎也与此有关。甚至,就连深川银基购物的个别中高层工作人员,也无缘无故被当地大混子威胁过,人心浮动。这几天,已经有些中高层管理人员有点承受不住压力,向栗然提出辞呈,却都被栗然好言相劝暂时留了下来。但他也知道,要是这种态势再持续十天半个月,那么自己的挽留将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栗然刚到银基购物的办公室没多久,正准备硬着头皮去协调那几家政府部门,但秘书却跑了进来。秘书身后,带着一个打扮有点不伦不类的家伙。这秘书拿着一张名片,半是好奇、半是慎重的交给了栗然。栗然拿起名片一看,当即大惊起身。因为名片上赫然写着——“心怡集团特殊顾问”
这货,太有自知之明了。不过这样明着揭穿对方的心思,又显得有点不仗义,以至于栗然刚刚触摸到电话的那只手,竟然不好意思提起话筒。不过,心里的怀疑却又让栗然觉得没法坦然接受。奶奶滴,上级集团公司的高管啊,怎么……怎么就这幅德行!
“哪里,哪里,我正准备安排一下,推掉今天上午的一个会议呢,您误会了,呵呵。”栗然的脑子反应够快,稍稍缓解了尴尬气氛。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救命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是田志恒亲自打来的。电话中,田志恒说心怡集团的马一本顾问已经到了银基购物,做好接待工作。而且田志恒表示,这个马一本是帮他解决麻烦的。
原来,单枪匹马跑到邱得用的地盘上,马一本出于安全考虑不能提前暴露行踪。直到刚才上楼的时候,他才跟田志恒电话通知了一声。而田志恒挂了电话之后,又向周东飞求证了一下,证实确实是周东飞派过去的,这才给栗然做出了安排。而正是这个求证的过程,让马一本提前见到了栗然,并且产生了刚才的小尴尬。
既然上级集团来高管了,而且是专门来处理麻烦的,栗然也就轻松了不少。只不过栗然心里面有点嘀咕:就凭眼前这人,能处理得了这么多的麻烦?
但是,马一本老兄却很有范儿,宛如下凡的活神仙。他仔细询问了最近的情况,特别记下了来找麻烦的几个部门,以及威胁银基购物中高层的那个大混子,而后笑道:“难怪梅姐和周总裁让我亲自来一趟,看来麻烦确实不少哇!栗经理没少为此犯愁吧,哈。”
哇日,还真他娘的不要脸,把自己说得跟救世主一样。
“那是那是!总集团既然派您亲自赶过来,就是知道我们这些基层人员是解决不了这些问题的。”栗然陪着笑脸说,“领导来了,就是帮我们解决矛盾的,是对我们的关心啊。”
这话听着受用,马一本心里面仿佛喝了蜜水。但他不知道,常年从事服务零售行业的栗然,即便是面对一个闹情绪的买菜大妈,也会陪出这样的笑脸——或许比今天还要更加真诚一些。
马一本笑眯眯地拍了拍栗然的肩膀,道:“什么政府部门、社会混子,都是浮云!好好干,集团公司就是你们的最坚强后盾嘛!”
这些话不伦不类,有些上级领导的派头,有有些江湖气。而且从这个更加不伦不类的家伙口中说出,就变得近乎滑稽了些。栗然点头说“那是那是”,貌似这个词汇今天被他蹂躏了好几次了。
留下一个有点愕然的栗然,当了一回领导、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马一本斗志昂扬地离开了银基购物。临走前,他还让栗然泰然处之,不用去跟那些部门联系。
而回到一个酒店之后,这家伙就老实了一些。因为房间里面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吕奉笙。不知怎么的,马一本这货明明是兄长,却偏偏有点忌惮这个义弟。或许是从小两人就经常打架,吕奉笙将这厮给打出了心理阴影。
“怎么样?”吕奉笙淡然问。
马一本笑道:“来找麻烦的,都是些部门单位,没有太高级别的人物,应该不难办。我去找我那个朋友,至于这个社会混子势力,就交给你了。”
“能联系上这个大混子吗?”吕奉笙看了看名字,问。
“你等等。”马一本打了个电话,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随后说:“他叫卢德伟,在罗胡区开了家夜总会,同时在市南郊办了个斗狗场,势力不小,手底下也有两个能打的。另外,这人跟‘黑龙’向延年的关系不错。向延年的老窝就在附近的广川市,和深川市相邻。所以,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就要迅速离开。”
马一本的情报能力,几乎有点令人咋舌。这货所说的“地上的事情全知道”虽然水分极大,但终究有点依仗。
吕奉笙点了点头,随即出去。临走前不忘安排一声,让马一本尽快办完这边的事情。因为,还要处理更多的事情。
马一本随即笑道:“比比看谁办得快。输了的,到深川的伏田区皇后大道请客!那里的女人,啧啧……”
吕奉笙的嘴角划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留下一句很不给情面的话:就你那一分钟的耐力,去了也是浪费钱,不如看着电脑弄到卫生纸上,省时省力又省钱。
马一本咬牙切齿恨恨然。
第225章 单手赴会
深川市南郊,一家秘密的地下斗狗场,气氛热烈。一头高加索烈犬和一条纯种的黑色藏獒正在场中撕咬,场面异常血腥。藏獒的名头响,而这个通体乌黑、面部泛黄的典型“铁包金”,似乎更是藏獒中的上品。但今天,这头藏獒似乎遇到了强劲的对手,脖子上的毛皮都被扯下了一大块,后大腿上也被狠狠咬了一口。这藏獒虽然形成了一定的反击,也在高加索烈犬身上咬了一口,但总归不占优势。
地面上,血迹斑驳。而这种犹如斗兽场一样的气氛,大大刺激着周围人的视觉神经,很多人都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这些人挥舞着手中的一张张特殊纸条儿,扯着嗓子吆喝。
这些纸条儿,就是赌注筹码。在两条猛兽比试之初,比如你看好这条藏獒,那么就花一万块钱买一张红色纸条儿。最后若是藏獒输了,这一万块也就打了水漂儿,分文不值。而要是赢了,就能立即翻一倍——兑换两万。当然,开办斗狗场的庄家会从中抽取一定比例的份子钱。
而一旦撕咬开始,你发现自己所选的藏獒可能要输掉,感觉到手中代表一万块的纸条儿有可能分文不值。那好,你也可以现场甩卖,八千也好,三千也罢,总比分文不剩要好一些。
可是,斗狗并非一时半刻就能分出胜负。而且,狗这东西的生命力(也就是所谓的“反劲儿”)很强。或许眼看着一条垂死的狗,一不小心就能奋起撕咬一口致命的,最终反败为胜。于是,花低价中途买了这条狗的赌注的,就会挣得更多。比如你从别人手中花三千块买了藏獒的赌注,可是这藏獒却奇迹般地反败为胜,于是到结束时候依旧能兑换两万,就等于是用三千的成本赚回了两万。反正,最终结算的时候斗狗场庄家不认人,只认手中的纸条儿,那纸条儿就是钱。
这只是简单的一次交易。而事实上,由于一场斗赛的时间很长,随着场中斗狗的形势变化,一张纸条儿或许会转手好几次。期间谁挣谁赔,那就取决于两点:一是看你对狗的判断,二是看运气。
当然,也有些发了狠的家伙,一口气狂收几十张纸条儿筹码。比如眼看着藏獒已经要落败,他偏用一千块每张的价格买下二十份赌注,花出去两万块。而万一藏獒最终反败为胜,每张纸条儿都值两万块。那么,他手中的纸条儿价值立马就会变作四十万!
在激烈而血腥的撕咬气氛中,再加上金钱的刺激,当然会让这个场地陷入一种癫狂。
当然,也有些财大气粗的家伙不参与这种游戏,他们只是一次性的豪赌。比如,两人商量好了,我只赌这头藏獒获胜,押下去三十万。赢了,你给我三十万;输了,三十万归你。据说就在这家斗狗场中,曾出现过一次单注筹码五百万的豪赌。
总之,大赌和小赌的玩儿法又不尽相同。不过总体看来,级别是这里的所谓“小赌”,也比外面的赌资高得多,至少一出手就是上万的。
而也正是因为赌资过大,所以斗狗场的庄家也一般很小心。没有熟人的引见,很难参与到这个小圈子里。而且要是你引见来的人出了问题,比如报警、或是记者暗访什么的,那好,引见人要承担责任。而地下世界中所谓的“承担责任”,后果是非常恐怖的。
不过,今天稍微有点例外。也不知怎么搞的,没有人引见的情况下,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混了进来——吕奉笙。而场面异常热烈,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例外。
终于,这场斗狗结束了。藏獒虽然中间完成了一次漂亮的逆袭,但最终还是落败,这让不少人赔了大钱。不过,也有人为此赚了不少。事后,一个养狗的将那高加索烈犬牵走,地面上只剩下那头藏獒在喘着粗气,脖子上汩汩流血。
吕奉笙看了看,没有在场中发现斗狗场的主人,也就是马一本所说的那个卢德伟。但是,他也没有当即离去,而是一个闪身出去,跟在斗狗场一个管理人员身后。天色已经黑了,那人看不到吕奉笙。当然,哪怕是白天,吕奉笙刻意跟随一个人的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