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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去纠正她们的想法只是强人所难,与其这样,不如就好好安慰她几句罢了。
于是芷兰柔声画心说道:“今日之事,真是难为你了。若不是因为我等都毫无内力,三皇子又性命悬一线,我是断不会叫你做这样的牺牲的。”
只见画心眼眶一红,眼泪扑扑簌簌落了下来,她低低哽咽道:“奴婢知道小姐的难处……为了林家,奴婢情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只是眼下这不洁之身,实在羞于伺候小姐……”
一听这话,芷觉一个头有两个大。看来,是她太小看了此事的后果了。连画心这样一个颇有几分侠义豪爽之气的女子只因这样一桩小事也哭哭啼啼的,甚至都拔到了蹈节死义的高度见那世俗礼将这些女子教得何等痴傻!她若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难保画心会做出什么傻事来。那岂不就成了她的罪过了!
“呃这个这个……画心……心儿,你听我说。”兰一边安抚着画心,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着到底该怎么说才能让她转过这个弯儿来。本来她对这样的事情也所知甚少,又听着那抽抽噎噎的啼哭声心里烦躁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坠儿这些年跟着芷兰目染的,也从主子那里学了不少东西。此时见芷兰形容有些狼狈,于是她便上前拉了画心的手说道:“虽说咱没读过道理也是明白的。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小姐罢,她今日治病救人不也碰了那三皇子吗?你能说她做得不对吗?”
画心听得愣了一。也不啼哭了只是一下一下地抽噎着。含着一汪眼泪怔怔地望着坠儿。
这时芷兰也回过神来了。忙接茬说:“对啊。今天咱们做地都是功德无量地大好事。怎能和那劳什子名节扯上关联呢?小姐我以后还要悬壶济世呢。若是死守着这规矩我可怎么行医救人呢?”
见画心呆呆地没有说话芷兰又说道:“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也要视情况而变通地。没听过嫂溺叔援吗?就算是个僧人到有妇人落水。也一样要伸出援手地。更何况今日你救地不只是三皇子一条人命有咱们林家几十口人地性命呢!若论名节。没有人比心儿你地名节更为高尚更纯洁了!”
最后这句连夸带哄得画心扑哧一下破涕为笑。说道:“小姐这张嘴呀。真真是——”
“怎么样?服不服?”坠儿笑问道。
画心伸出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应道:“服了服了……心服口服……”
芷兰知道这种事情乃是根深蒂固的观念所至,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明白的。她也没打算用这只言片语就把人哄了去,只希望画心能够先过了眼下这道坎儿。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是要慢慢来才是。于是她便有心转移话题,歪在贵妃椅上懒懒说道:“现在,你们两个,谁跟我讲讲那会儿在梨苑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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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观云醒过来就已是戌时了。在他的描述下,事情的脉络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原来,在数日以前,晟玄渊接到了一名直隶官员的密信。信中说去年因大雪造成灾民流离失所,朝廷之后为此下放的赈灾银子却已被人暗中侵吞,中饱私囊。虽然不知是何人在幕后操纵此事,但因偶然机缘,这名官员得知了一个消息。据说为了掩人耳目,那笔银子至今还在京郊一座寺院的一尊佛像底下埋藏着。
由于这笔款子当初就是晟玄渊负责下放的,因此才特将此事告知与他,希望他能查清事实真相。
对于此事,晟玄渊却是将信将疑的。但那笔银子毕竟不是小数目,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为了查探真伪,他和观云两个亲自微服前去那寺庙。谁知就在去的路上,二人遭到了不明刺客的伏击。一个中箭,一个重伤。
对于那刺客,观云到现在也形容不出个大概来。只说那人全身上下俱是黑色,连面部也遮得很是严密。身形变化极为迅,连他们两个习武多年的人都察觉不出此人的接近。至于此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他就更不知道了。
林慕白听了这些话后,反而更加确信那刺客就是离箭了。照理说,以观云和)玄渊的内力,若有箭从远处飞来,他们必然会听到并闪躲开的。)玄渊之所以会中箭,必是因为箭过于迅疾,连他都不及躲避。能有这样的度,那就只有用特制的弓箭,再加上射箭人更为强大的内力才能做到了。而传说中,离箭就有这样的一套弓箭,除了他本人,没有人能拉得动。再加上观云描述此人来去无踪,神秘莫测,正符合多年来江湖上关于离箭的各种传说。
现在看来,那官员的信和那所谓的被侵吞的赈灾银子,应该只是个鱼饵。只是那钓鱼的人,又是谁呢?
第097章 天子之怒
日一早,已经稳定下来的晟玄渊便被接回了宫里,一的还有徐鹤轩徐大夫。由于这次大显身手,宫中太医们对他很是敬重,连带着三皇子接下来的恢复调养也交与他负责了。
三皇子一走,满院子的嬷嬷太监以及侍卫们也都撤走了,梨苑一下子又恢复了冷清安静。芷兰便迫不及待地看望哥哥去了。
虽然观云已经醒了过来,但由于伤重,仍是动弹不得。若要想下床行走,更是要再养半个月才行。他自幼习武,自恃武功高强,这么些年来除了三皇子和湛少枫,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不想昨日就这样如同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呆生一般,生生挨了那么几掌,几乎送掉半条命。身上的伤倒还在其次,精神上受的打击委实不小。经过昨日之事,他才知江湖中卧虎藏龙,自己往日的自负实在可笑。再加上现在动也不能动,更让他多了几分无力感,心情也就更加沮丧了。
在芷兰的印象中,哥哥从来都是一副俊雅清秀、倜傥潇洒的模样,就是生气也是含蓄的、温文的。这样病弱憔悴的模样,却是她从不曾见过的,看着直叫人心酸。芷兰叹了口气,转念又想起了那续命丹的事情,于是便埋怨地说道:“哥哥,那续命丹可是很珍贵的药,是用来在关键时候给你保命的。兰儿费了多少心力才做出来,你怎能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呢?”
观云正默默地想着心事,却听到妹妹来了这么一句,话里还含怨带嗔,不觉有些好笑,于是说道:“那是三殿下,不是别人啊!”
芷兰却是没有些君臣观念的听观云说这个她就来气,于是回嘴道:“都生死攸关了谁还管他殿不殿下的。哥哥,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险啊!万一回来得晚了可怎么办!”
只见观云抿嘴无声地笑,又冲她轻轻说道:“我只知道只要回来,兰儿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听闻此言,兰低头看向哥哥,只见那双弯弯笑着的清澈眼睛里满含着深深的信任。
这便是她的家人,总是无件地信任她、包容她,又爱护她。芷兰不由得心头一热,一股暖意便涌了上来。尽管如此,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却仍是气呼呼的:“这次就算了,下次哥哥若再弃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兰儿可真就要生气了!”
“知道了……知道了……”观云会心地笑了起。他这个妹妹,从小就个口是心非的。明明心里感动,却硬要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懂,却情愿糊里糊涂逍遥自在。从妹妹出生那一日起,他便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呵护着她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想不到,转眼间,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小人儿,现在竟也能独挡一面,反过来照顾自己这个哥哥了。
观云心中很楚。这次若不是他当机立断赶回府中向妹妹求救在事情地局面将会是怎样。实在是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又对眼下这件事充满了忧虑。
这一次地暗杀。究竟是不是皇子那边地人所做地呢?不知父亲现在查得怎样了呢?
林慕白于昨晚就连夜派人去了那寺庙。果然不出他所料些人在那庙里折腾了一宿。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不是那里从来就没有埋过银子就是那些银子早已被转移了。接着派去直隶地两名侍卫在天刚亮时就快马加鞭回来复命了。原来。写了告密信地那名官员恰好也在昨晚就被人给杀了。他们亲眼看到人就在自家房地椅上坐着。喉咙那处被插了一支沾了墨地笔见是正写字时被杀地。家中仆妇十数人。竟无一人看到是什么人下地手。并且。那两名侍卫还特地带回了死者地几本诗稿回来。比照了三皇子手上地那封信。那字迹却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看来信是他本人写地无了。但至于其中缘由。就只有老天知道了。
林慕白他直觉那柳牧之和宸妃应是与此事有关地。但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无用。于是他又写了一封密信给画眉。让她查一查柳家这段时间有没有送出去过什么珍奇异宝。有没有和那离箭有过任何地接触。只要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他势必会抓住不放。将那四皇子一党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只是。此事非同寻常。必然会遇到许多阻力。除非有皇上亲自坐镇审理此案。于是护送了三皇子回宫后。林慕白便将昨夜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了皇上。
皇上地反应却甚是平静。沉默许久。他突然冷不丁问了一句:“爱卿怎样看待此事?”
林慕白愣了一下。接着又小心翼翼答道:“依臣所见。兴许是三皇子最近办地几件案子。动了什么人地利益也说不定。”
“那你认为是何人所为呢?”还是那样平静的声气,仿佛险些死掉的那个不是他的儿子。
不知为何,林慕白直觉皇上的态度易不可捉摸起来。于是他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字斟句酌道:“恕臣愚钝。眼下没有证据,臣也没有任何头绪。皇上圣明,还望您能指点一二。”
虽然低着头,但林慕白仍能感到宝座上那两道锐利的眼光正盯着他,似乎要看出他心中所知所想。
良久,只听皇上缓缓说道:“这桩案子,就全权交与你了。”
林慕白慌忙抬头正欲说话,却见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可推辞,接着又冷冷说道:“你记着,只管放手去查。不管查出什么人来,朕绝不会轻饶了他!”
“……是!”
只见皇上又从座上站起身来,慢慢走了下来。林慕白立刻就感觉到那阵愈来愈近的彻骨寒意,只听那人又一字一顿缓缓说道:“凡是参与刺杀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