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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风忙退后两步说道:“哎呀,刚出门没几步,师父突然想起今儿个是他娘亲的忌日,又转回来了。这不,正烧纸呢。”说罢伸手一指,只见顾松筠正守着亭子外面的一个小火堆儿,一沓一沓的纸往那火堆里丢。
林慕白狐疑地看过去,总觉得怪怪的,有什么地方不大对。他再眯起眼睛一看,只见那顾松筠手中拿的纸张方方正正,上边密密麻麻的像是字迹,这哪里是纸钱,分明是信笺!想到董家书信遭窃的事,林慕白突然就像被雷劈了一下,猛然醒悟过来,于是大步向前走了过去。
顾松筠见他就要过来了,连忙把手里剩的最后那沓纸飞速丢进火里,抠着地上的土干嚎了两声道:“娘——您死得冤哪!”他也很愿意淌点儿眼泪配合一下,偏偏他打小就是跟师父长大的,从来就没有过爹娘,自然一星星泪也挤不出来。
观风自然不敢拦着父亲,只得跟在后边走了过来。看师父在那里装神弄鬼,他也觉面上无光,于是便说道:“行了别演了,我就说瞒不过我爹爹的。咱们还是实话说了罢。”
这厢观风和顾松筠如何自圆其说且按下不表,单说一说这慈宁宫里正在上演的一出戏。
此时宫里只得太后和三皇子祖孙两人,其余人都被打发出去了。
太后年岁大了,极是畏寒怕冷,故而每到入冬,这慈宁宫的炭火总是烧得格外的旺。年纪轻气血旺的人初进来时还觉温暖适宜,多待一会儿便觉热气烘烘,心浮气躁。
晟玄渊心火一窜一窜,额上青筋条条分明,眼睛里俱是不耐烦,可声音却是极为克制的:“皇祖母,您定是折子戏看多了。孙儿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有人来查。”
太后一脸慈爱地看着他说道:“哀家知道,你心里还是有顾忌的。不过你放心,只要哀家在,你父皇便动不了你。”
“祖母!”晟玄渊腾的站了起来,终于忍不住怒道:“您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我和晟玄明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太后端端正正坐在椅上,稳如泰山,静静看着暴怒的晟玄渊,说道:“渊儿,哀家是你的亲祖母,岂会害你?你怎么就不肯坦诚相告呢?你这样单枪匹马地干下去,不止会害了你自己,更是要毁了我大熙朝的百年基业!”她顿了一顿,用那枯枝一般的手抚了抚纹丝不乱的鬓角,又轻描淡写地说道:“连董明光这个祸患,哀家也都替你清理了。你怎么就信不过我呢?咹?”
“什么……”晟玄渊顿时怔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太后喃喃说道:“您……您杀了董明光?”在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他抹了抹额上那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惊出来的汗,又气又恨又无奈地说道:“孙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真的没有谋害自己的弟弟。您这样做,不但是在帮倒忙,更是滥杀无辜。”
太后面皮轻轻一扯,淡笑着说道:“是么?那你又何必费尽心机让哀家出面阻拦那次验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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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八遍的结果啊……啊啊啊~~oo ~~v
第200章 迷离扑朔(中)
好似听到了什么荒诞之语,晟玄渊愣了一下,先前的怒气却慢慢褪去了,不紧不慢地说道:“皇祖母,您这是要和孙儿打哑谜么?什么验尸?验谁的尸?”他坦然看着太后,眼睛里不见一丝惊慌,倒是好奇得很,像是确实不知情。
“唉。”太后轻叹了一声说道:“若非你母亲去得那样早,你这孩子心思也不至如此深重。宸妃做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今日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这番没头没尾的话立时引起了晟玄渊的注意,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太后,等着她的下文。可太后却不再言语,只是来来回回地摩挲着手上那三寸长的指套。
屋子里复归安静,只有炭火盆里偶尔迸出几个火星子,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在空气中游荡,叫人昏昏欲睡。晟玄渊坐的桌旁刚好就放了一鼎小香炉,袅袅香气直往他鼻里窜。他烦燥地在挥手扑扇了两下,试图挥走那腻人的香气,却是徒劳无功。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见太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便索性说道:“皇祖母定是困乏了。天气冷,您的身子要紧,还是早些歇息了罢。”说罢起身就要告退。
太后却又说道:“你难道不想听听哀家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晟玄渊已经起来了一半的身子微微顿一下,像是犹豫了一瞬,旋即又坚决地说道:“孙儿对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没有兴趣。”事关他去世的生母,他又怎会不想知道。可是太后明显是话里有话,这趟浑水还是不蹚的好。
太后本以为这次把三皇子叫来略略提点一下便可,不想她百般试探,三皇子偏就是不肯接茬。他这般聪敏人物,怎会猜不到话中深意?定是有意躲避。太后想了想,又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绕来绕去的呢。你坐下,且听哀家和你直说罢。”
晟玄渊只得又坐了回去。
只听太后不无伤感地叹了一声说道:“若是在那寻常百姓家,祖孙两个拉拉家常,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在这天家却终不得自在……唉!所以哀家很是能体会你的顾忌。莫怪我老人家言语烦絮,如今晟家血脉只剩得你和老二两个,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可偏偏皇帝一意孤行,今日查这个,明日查那个,弄得是鸡飞狗跳啊。哀家已是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多光景?唯求我大熙朝的江山安安稳稳便心满意足了。”
将心比心,太后说的却也是实情。可她今日之举藏头又lou尾,也叫人不得不防。晟玄渊听着只是点头,却一句也不肯附和。
太后又说道:“大皇子和四皇子之死,虽说有种种缘由,但说到底也是你父皇迟迟不肯立储所致。如今你和你二皇兄相安无事,一则是他性情软绵,自知身份资质皆不能与你相比,而你父皇也已默许了你的太子身份,所以他也就断了那争储的念想;再则你也不大将他放在眼里,自然也不屑与其相争。眼下局势不必哀家细说,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太后突然话锋一转,浑浊的老眼陡放精光,犀利地盯着晟玄渊说道:”你以为这样,未来的皇位就是唾手可得了吗?”
这问题实在答不得,晟玄渊索性闭口不言。
太后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只得又继续说道:“想想看,董明光若是不死,把事情都招了,你又该如何自处?这弑弟之罪,你又如何担待得起?别忘了,你父皇既立得了你,自然也废得了你。”
晟玄渊急急摆手ha话道:“慢着,您说董明光招供?招什么?这和我又有何干系?”起先他是装糊涂,这下却是真糊涂了。
太后见他如此反应,心下不免有些不快。这边已推心置腹到这步田地,那边却兀自充愣装傻。于是冷冷说道:“他酒后吐真言,不慎说走了嘴,叫皇帝得知了他毒害四皇子的事,这才被连夜押来宫里。若不是哀家动手及时,渊儿,此刻在那大牢里呆着的就是你了。”
董明光竟和老四的死有关?晟玄渊愈发狐疑起来。明明是林芷兰当初为给自己解毒下了蛊,又因情势所逼将这蛊转至老四身上,这才发生了后来这些事,哪里又掺上了董明光这厮呢?要说那林芷兰当时下蛊的因由,却也是为了给老四解开罕见之毒。若非她下蛊,晟玄明这条命只怕在两年前就没了。虽说最终还是害了他,却也叫他多活了几个年头。
几乎又是在一闪念间,晟玄渊突然恍然大悟。莫非……那时老四中的奇毒,就是董明光找人做的?他依稀记得董明光有一个女儿曾在几年前入了宫,后来却再无消息,想来定是那宸妃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兴许就是因为这个,董家与柳家才结上了仇。前些年江南湛家胆敢与柳家对抗,只怕也是因为董明光在背后撑腰的缘故。想到那江南湛家就是林芷兰的夫家,他心上又是一阵刺刺的不舒服。
太后只当他是在暗自嗟叹,又笑着安慰道:“不必担心,哀家已都料理干净了,任谁也查不出来的。”她伸出手来轻轻拍着晟玄渊的肩头说道:“还有那么几个碍事的,留着也是个后患,哀家自会为你除去,你只管高枕无忧罢。”
晟玄渊霍的站起说道:“皇祖母的好意孙儿心领了,只是这谋害亲弟的罪名,孙儿担不起也不该担。董明光做了什么,与我没有半分关联,只怕您是杀错了人。且孙儿并未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更遑论牵扯他人了。”他只道下蛊之事无人知晓,又无任何凭证,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太后也拿他无法。
“噢,是吗?”太后也扶着椅子缓缓起身,一张老脸在微微摇曳的火光中映得有些可怖。“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林慕白家的那个巫女?”v
第201章 迷离扑朔(下)
即便是太后那钩子一般的眼神,也看不出晟玄渊面上有任何风吹草动,只听他冷冷说道:“皇祖母说话为何总是指东话西的,叫人不得要领。一会儿是董明光,一会儿又是什么巫女,难道您今日叫孙儿来难道就是专为消遣我的吗?那就恕不奉陪了!”他说完转身就走。
“放肆!你站住!”太后厉声喝道。
晟玄渊却是脚步匆匆一刻不停,恨不能登时飞将出去。
太后自知拦不住他,又不便叫人过来,便站在后面急急说道:“你以为除了那林芷兰,旁人就不知道什么叫蛊毒?”
话音未落,晟玄渊果然定定站住了,好似给人狠狠闷了一棍。
终于试出来了,看来这林芷兰果然是他的软肋。太后面上浮着一抹笑,又说道:“这种毒虽然少见,但在那南疆却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家家户户都养得。不过这也奇了,这林芷兰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家,到底是从何处得来这种毒物呢?”
“皇祖母长居深宫,不晓得您又是从何得知这种事的呢?”晟玄渊毕竟反应机敏,很快便又倒打一耙。
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还要多亏了你。那日你暗中使人将皇帝要验尸的消息透给哀家,哀家便猜到这其中必有隐情。你和四皇子向来水火不相容,他的遗体是否受损又与你何碍?想来只怕是被那位张太医说准了你的心事罢!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