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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良医-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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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立时满脸愠怒,冲口喝道:“是谁走漏了消息!”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于是又赶忙回头对低声那张太医说道:“快去验尸!朕先帮你拖着!”说罢便疾步走出了佛堂。
“啊?”那张太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声走到了棺材旁,心中却不由得暗暗叫苦。皇帝和太后,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夹在这两人中间,他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若是这次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他张义之的脑袋是铁定保不住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有些后悔自己似乎过于莽撞了。
“一大清早的,皇帝在这里做什么?”只见太后远远走过来问道。平日里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她,此刻却走得极快,一点儿看不出她腿脚不便。在她身后是一群白发苍苍的老臣,个个都是一副直眉怒目的样子,看来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皇帝连忙上前搀过太后说道:“儿子昨晚彻夜未眠,一闭眼就想到四皇子临死前的模样,着实心痛难忍。想来是他死得冤屈,亡魂不散,所以便请了几位大师前来做场法事,一则超度亡魂,再则也算求个心安。”
“唔,原来如此。”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哀家也去看一看罢。”
皇帝阻拦道:“不必了,法事刚刚已经做完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佛堂内有轻微响动,像是什么重物被置于地上所发出的沉闷声响。太后先是皱眉,随后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她怒气冲冲瞪了皇帝一眼,便用力甩开他的手自己进了佛堂。
“母亲!”皇帝连忙在后阻拦。
这时,只见那张太医站在已被打开的棺材旁,俯身弯腰,手持一柄尖刀,眼见就要划下去了。
“住手!来人啊——把这个贼子给我拿下!”太后指着那张太医瞋目切齿,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侍卫们纷纷冲进了佛堂。就在这时,皇帝也发话了:“谁敢!张义之,朕命你继续验尸!”
大伙儿无人敢轻举妄动,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那张太医更是傻了眼,哆嗦得刀也拿不稳当。
太后慢慢踱到皇帝面前,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人伦之始孝为上。皇帝,难道你眼里已经放不下哀家这个母亲了吗?”
这帽子扣得相当大了。皇帝立即就跪了下来,含泪说道:“母亲,并非儿子不孝。实在是老四死得不明不白,朕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太后瞥了他一眼,也放柔了语气说道:“要想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法子多的是,何必非要动往生者的主意呢?四皇子在生既遭冤屈横死,死后又落得尸骸不全,魂魄不安。且不说祖宗之法不能容,皇帝,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丧子之痛,犹如切肤,如今再叫他暴尸于人前,你于心何忍!”太后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众臣也纷纷跪了下来,高呼道:“皇上!还望您三思!”
见了这副阵仗,张太医心里就很清楚了,自己若是敢下刀,只怕一刀还没下去就会被那帮老臣冲上来撕碎了给四皇子当陪葬去。就算是这次验尸查出了什么,太后也绝不会就此放过自己,随便安一个戮尸的罪名,也够自己死好几回了。想到这里,他也咬咬牙跪下来大声说道:“臣罪该万死!千不该万不该将一时妄念贸然讲出来,反误导了皇上!”
“你的罪责实该万死!”太后冷冷说道,“不过听了些无凭无据的齐东野语,就敢在朝堂之上妖言惑众!”
张太医没有辩解,只是不停地磕头,磕得额上已是一片乌青。
此时皇帝心中也是十分犯难。他对于这件事本来就是有所忌惮的,所以才会请人来做法事。本想着悄悄查验了死因就将此事掩过去,谁知却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太后也就算了,最难缠的就是那帮老顽固。弄不好这些人再来个以死谏君,这事儿就真闹大了。
想来想去,只得就此作罢。
只听皇帝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罢,罢,你们——合上棺盖罢!明日就下葬!”
所有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那张太医也立时瘫软在地。
经过这一番折腾,回到慈宁宫后,太后已是十分倦怠了,随意吃了几口茶便kao在榻上歇息,任由宫女为其捏肩捶腿。过了一会儿,她便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均匀起来。那宫女见她已睡着,便悄悄起身蹑手蹑脚打算离开。
“彩云。”一个苍老干哑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得她立时钉在了原地。只听那熟悉的声音继续说道,“你悄悄去一趟毓庆宫,把三皇子请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v
第192章 峰回路转(下)
天已大亮,晟玄渊却是刚刚入睡。尽管他身上还有伤,且又一夜未眠已经很疲惫了,但却还是睡得很浅,犹如一头警觉的兽,稍有一丝动静便会立即醒来。所以当新来的小太监和一个宫女在外边扯皮时,他早已披了衣服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边是什么人?”晟玄渊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外头那小太监连忙进来说道:“主子您醒了?外头有个宫女要见您,说是有急事。奴才想着一大清早的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再说您这身子还没养好呢,再大的事儿能大过这个去?所以奴才就把她给拦住了。”
听他如此擅作主张,晟玄渊的眉头顿时不悦地皱了起来,又问道:“她有没有说是哪个宫里的?”
“她没说,只说她叫彩云。”这个小太监是新选进来的,宫里人还没认全,自然也不认得太后跟前的人。
晟玄渊立时警觉地眯起了眼睛,复问道:“她说是什么事了吗?”
“没有,奴才这就给您问问去。”
那小太监说着就要出去,却被晟玄渊叫住了:“不必了,你就说我伤势沉重,睡得昏昏沉沉不便见人,请她回去罢。”
“噢——好!”那小太监便忙忙地出去了。
晟玄渊重又躺回了床上和衣而睡,但此时的他却是双目炯炯,再无一丝睡意。
这彩云是太后最近两年的心腹手下,她亲自前来,又不肯对旁人透lou一丝消息,必是有太后的口谕要传给自己。
在旁人看来,自己现在正是重伤未愈,对今早那件事应是一无所知。可太后前脚刚从永寿宫离开,后脚就派人到这里来,很明显是疑心自己和四皇子的死有关。至少,她应该是猜出了那消息就是从自己这里传出去的,故要前来试探一番。但是在这个当口,不论她是要传什么话,自己最好都不要接招。否则就算蒙混过了太后,也会使他的父皇疑心。他好不容易才使皇帝打消了开棺验尸的念头,万不可再有任何风吹草动了。
可是,关于这件事,太后到底知道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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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了,这场发生在皇宫内的惊天血案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京城,继而扩散到了大江南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宫里对这件事的处置也很是神秘,凶手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眉目,却先将所有宫人都封了口,严禁将那天的事外传。但这显然是徒劳,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已是纷纷四起,甚嚣尘上。有人说,一定是三皇子暗地里请了巫师,对自己的弟弟下了血咒。还有人说,遇害的四皇子之母宸妃娘娘已经疯了,被关了起来。还有更诡异的传闻,说那宸妃娘娘是狐妖变的,行妖法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已经被皇帝秘密赐死于宫中。总之,事情过去越久,就传得越发离奇。
身在江南的芷兰自然也听说了这些传闻,她心里并不好过。
这么些年来,虽然她已摆弄过各种各样的毒药,也曾以各种目的用于他人身上。但真正出了人命的,却只有这一桩。当年她学着制蛊的初衷虽然是迫不得已为了防身,但将毒蛊种在四皇子身上,却也实在是冲动之下的报复之举。当时四皇子身中奇毒,为了解开那毒,除了用蛊似乎别无他法。但在芷兰内心深处,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在救人。至于那是为了给父亲和哥哥的政治立场挣一份筹码,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以报复四皇子之母宸妃,她也说不清楚。
现在四皇子终于因蛊毒发作身亡,也算是间接地死于她手。宸妃当年的那一耳光,也换来了最最沉重的代价。
快意吗?并不。
人生总是这么奇怪。一辈子往往有许多事是不能如愿以偿的,所以人总是心有不甘。可是,终于有那么一件事照着自己的设想一步步发生了,人却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欢欣雀跃,反倒会生出些莫名的情绪来,不知如何自处。
芷兰现在的心情便是如此,惊恐、担忧、后悔、负罪种种复杂的感受交织在一起,如同乱麻一般。若是有人帮着开解也好,偏偏这事是绝不能向外人透lou一星半点儿的。唯一知道此事的湛少枫又刚好离开了杭州,亲自上路去接应岳母了。芷兰满腹的心事只得掩藏起来,每日里还照常去医堂理事,虽有些心不在焉,旁人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这天的兰草堂突然来了一名稀客,就是湛家镖局的顾教头。顾松筠原就在这里养过伤,和这里的伙计们也都相熟,所以未加阻拦就让他来了后院。
“哎呦——顾大哥来啦!”最先看到他的是小凤仙,一见他便欢快地蹦上前去招呼。
嫣儿见有男人进来,连忙敲了敲里间的门说道:“林大夫,之前那个在这里养伤的姓顾的又来了。”
“晓得了,让他在外边候着。”芷兰一边配药一边说道。
那顾松筠却等不得,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进了屋,眼见就要往芷兰的小药房里闯。这天陪着芷兰来的是画心,她立马就拦在了门前,横眉立目喝道:“干什么?没听见少夫人说让你在外边候着?”
顾松筠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淡淡说了句:“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经过这些日子,他二人其实早已熟稔,拌嘴吵闹也是常有的事。画心原以为顾松筠又会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软磨硬缠,不想他却突然这样生硬冷漠,一时间竟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顾松筠也不理会,伸手稍一用力便推开了那扇门,闪身进了屋。
正在屋里秤药的芷兰吓了一跳,手中的秤险些落地,见是顾松筠方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不是说了让你先等着?我配药的时候最烦有人打扰了。”
只见顾松筠咬着牙挤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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