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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文化系统自身变化的结果。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动因危机在文化传
统(道德规范和世界观)和儿童教养系统的结构变化层次上已变得相当
明显,因此,自由资本主义社会中国家和社会劳动系统赖以生存的传统
残余,被蚕食了。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核心内容已变得成问题,即公民
的利己主义和家庭—职业和利己主义陷入危机了;另一方面,资产阶级
意识形态的残余(科学信念、后奥拉特(postauratic)艺术和普遍的价
值体系)构成了一种功能失调的规范结构。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创造了一
种它不能满足的“新”需要。'15'
哈贝马斯进而分析说,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由社会文化系统引
起的最重要的动因是公民利己主义和家庭—职业利己主义所构成的。所
谓的公民利己主义是指大众追求消费和安逸而不过问政治的倾向;而家
庭—职业利己主义则是指在职业选择上通过激烈竞争来求得地位、成就
以保证安逸的生活。哈贝马斯认为,这两种动因模式对于政治和经济系
统的持续存在是至关重要的,它们主要是由文化系统提供的,文化系统
是它们滋生的土壤。但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文化系统已经不可能再提
供这两种动机模式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从长远的观点看,社会文
化系统已不再能重新产生作为系统存在必要条件的这两种利己主义
了。”'16'主要原因在于:(1)前资产阶级的传统残余这种公民和家庭
—职业利己主义产生的土壤已被非再生地推毁了;(2)资产阶级意识形
态的核心因素,如占有个人主义、成就取向已被社会结构的变化所损害;
(3)资产阶级文化中的世界观残余不能产生取代被破坏了的利己主义动
因模式的新模式;(4)避免动因危机的道路已被堵死。因此,资产阶级
的意识形态、文化结构既不能从积极的方面提供动因模式,也不能在危
机的苗头出现之后制止危机。
在分别讨论了经济、政治和文化三个系统、四种危机(经济危机、
合理性危机、合法化危机和动因危机)趋势之后,哈贝马斯对这四种危
机趋势的关系及产生的原因作了总结。关于四种危机的关系,他列出了
下表'17':
起点系统危机同一性危机
经济系统经济危机——。。
政治系统合理性危机合法化危机
社会文化系统——。。 动因危机
关于四种危机产生的原因,他归纳为下表:'18':
危机趋势所提出的解释
经济危机(。。 1 )。。 国家机构作为无意识的自发的价值规律的执
行机构在运转;
(。。 2 )。。 国家作为联合的“。。 垄断资本”。。 的计划代理人
在运转;
合理性危机行政合理性的破坏是由下列两种因素引起的:
(。。 3 )。。 个体资本家之间直接对立的利益;
(。。 4 )。。 外在于系统的结构的生产(。。 这对于持续生存
是必要的);
合法化危机(。。 5 )。。 系统的各种局限性;
(。。 6 )。。 对于文化系统的行政干预的出乎意料之外的
副作用(。。 政治化);
动因危机(。。 7 )。。 对于持续生存至关重要的传统的腐朽;
(。。 8 )。。 普遍价值体系的超负荷(“。。 新”。。 要求)。。 。
哈贝马斯上述的危机理论有其合理性。这首先表现在于他试图对当
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各种危机趋势作出全面系统的分析,提出了一些有益
的论点。与当代资产阶级学者不同,哈贝马斯坚持认为,当代资本主义
社会并不是一个没有危机的社会,相反,它是一个陷入全面危机的社会。
他揭露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各种危机形式的特点。在对经济危机的分
析中,他说明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国家的干预并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私
有制的实质及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价值规律以曲折和间接的方式仍在
起作用,因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经济危机依然存在;但由于当代资本主
义出现的新趋势和新变化,使得经济危机具有新的表现形式,即表现为
系统的产出危机,并以滞胀和财政危机等形式表现出来;更重要的是经
济危机发生了转移,成为政治和文化系统的危机。在对合理性危机的分
析中,哈贝马斯得出一个很有启发性的结论,即指出当代资本主义国家
尤其是行政机关(政府)由于其结构障碍而无法做出合理的决策。当代
西方的不少经济学家、政治学家、社会学家以及政策分析家持有这样一
种观点,即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尤其是决策方法的科学化,使得当代资
本主义国家能够作出合理的决策,有效地调控经济和社会生活。哈贝马
斯通过分析有力地说明,这是一种神话:由于其结构性障碍,当代资本
主义国家总是陷入诸如“提高税率还是减少福利”一类的相互矛盾的政
策困境之中;基于同样的分析,哈贝马斯令人信服地说明:当代资本主
义无论如何不可能成为“有计划的资本主义”。在对合法化危机的分析
中,哈贝马斯指出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即当代资本主义国家日益失去
其合法性,失去广大人民群众的信任和支持,缺乏群众忠诚的投入;这
也说明,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统治者的利益与人民群众的利益仍然是尖
锐对立的。在对动因危机的分析中,他则揭露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文
化及意识形态日益没落的趋势,并论证了这个社会的统治已失去了思想
文化基础。此外,在对当代资本主义各种危机的根源的分析中,哈贝马
斯往往将它们与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联系起来加以探讨。
其次,哈贝马斯的危机理论的新颖和独到之处在于,他不是孤立地、
片面地分析当代资本主义的各种危机,而是从系统的角度,对这些危机
趋势的联系和转化加以考察。他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看作一个系统,将
这一系统划分为经济、政治和文化三个子系统,并从系统的输入和产出
两个方面来讨论各种危机趋势的联系和转化。这种联系和转化简单说来
就是:由于当代资本主义的发展,该社会的经济危机表现出新的形式,
即表现为产出危机——没有生产出必要数量的可供消费的价值,同时危
机转移到政治系统;自相矛盾的调节指令由市场转到行政系统,出现行
政系统的产出危机,即合理性危机——行政系统没有产出必要数量的合
理决策;而这种产出又是与没有投入“群众的忠诚”相关,因而在行政
系统上产生了合法化危机——即没有提供必要数量的普遍动机;这些投
入到行政系统的动因是由文化系统产出的,由于对资本主义的生存至关
重要的文化传统被损害,所以它没有产出必需数量的能激发人们去支持
决策者的动因,没有产生必要数量的能激发人们行动的意义,因而出现
了动因危机。由此可见,这四种类型的危机是密切相关、层层推进和互
为因果的。从哈贝马斯关于各种危机的联系和转化的论述中,我们可以
看到,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危机已不再局限于哪个领域、方面或部分,
而是涉及到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各领域,这些危机不能分别加以
个别的解决,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正是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危机不同于
自由资本主义社会危机的一大特点。由此可见,危机范围扩大了,程度
加深了。
哈贝马斯的危机理论对于我们更全面地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认
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各种危机趋势及其相互联系,对于克服西方社会
科学尤其是经济学中片面强调经济危机、忽视其他危机趋势的倾向是有
一定的启发意义的。如果我们将哈贝马斯的当代资本主义危机理论与其
他学者的当代资本主义理论相比,可以发现哈贝马斯往往是技高一筹
的。的确,许多西方经济学家对当代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的特点及表现
形态作了相当详细、系统的分析,但是他们往往局限于经济系统讨论经
济危机,忽视杜会政治、文化系统的危机形式,更谈不上对各种危机形
式之间的关系作出分析。哈贝马斯超越了经济学家的眼界,对经济危机
的转移,它与其他危机形式之间的关系进行探索,提出一个更广博、深
刻的关于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危机理论。当代西方的一些社会理论家包
括“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些代表人物也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了尖
锐的批判,特别是揭露批判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异化现象,但
是他们更多地是对这些矛盾和表面化现象的列举,缺乏对其内在原因的
分析;相比之下,哈贝马斯高明之处在于,他不停止在表面现象之上,
而是试图从资本主义社会去探索矛盾危机的原因或危机的机制。同时,
与当代一些资产阶级的学者的观点相比,哈贝马斯的危机理论更具批判
性。当代流行的“(后)工业社会”理论(如丹尼尔·贝尔的理论)往
往公开宣称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没有矛盾和危机的社会,一个意识
形态终结的社会,它能够包容或克服自身的危机趋向;或宣称由于国家
干预,当代资本主义已成为“有计划的资本主义”,资产阶级的民主制
加上决策的科学方法及技术,使资本主义国家能做出合理决策,从而端
正社会的发展方向。哈贝马斯的危机理论明显地否定了这些论点,更具
批判性。
但是,哈贝马斯的危机理论是有严重缺陷的,这不仅是因为它的危
机理论往往是违背马克思主义的,而且在于这个理论不成熟,有许多牵
强附会、自相矛盾的东西。我们着重从下列三个方面来讨论他的危机理
论的局限性:
第一,关于当代资本主义社会能否包容系统危机尤其是经济危机的
问题。
哈贝马斯的危机理论的焦点是合法性危机和同一性危机。他的主要
论点是:当代资本主义的危机类型已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