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我们接近洞口再看它时,它已转过身子,用两只圆圆的小眼睛安然地看着我们。我们饶有兴趣地把这些过程讲给海洋生物学家王自盘听,他认为,这是雪海燕为保护自已避免在洞口被截获而练就的本事。看来,雪海燕在生存竞争中还应练就更多的本事,以躲过贼鸥的攻击。
第三部分 虎鲸戏海豹第14节 踏上冰盖
时钟刚过晨5时,我和队友老庞就醒了,步出房外一看,插在站房上的一面红旗垂落着,一丝风也没有。南极只要没了风的劲吹,世界就会静寂得没有一点声响。太阳已升起一杆子多高,它的光线柔和可亲。凡是光照的地方,多多少少泛着一些美丽的红彩。再过两个多小时,太阳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成了耀眼的火球。
全队的人都在睡梦中。昨夜除夕联欢晚会散得很晚,队友们精神过于亢奋,回到帐篷又说说笑笑一番,真正就寝在凌晨二三点钟。按照昨晚我与老庞商定的计划,我们俩决定利用队里放的这唯一的半天春节假,去冰盖考察。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恐怕会与冰盖无缘。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们哼着小曲踏上了征途,心中充满自由感、幸福感,就像出笼的小鸟。迫于建设中国南极中山站的压力,加之人手不足,自登上南极大陆以来,我们每天实际劳动时间都在十二小时以上。除了保证基本的睡眠和必可少的用餐时间,全队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建站上。由于没有走动的机会,对于中山站周边的景物,我们知之甚少。也因此,我与同是新闻记者的老庞才有了登上冰盖的渴求。
走到耀东湾附近的一个山脚下,我们找到两道宽宽的辙印,它是从苏联进步站开出的履带式装甲运兵车留下的。我们知道,进步站就位于冰盖的边缘。这下好了,对于无从辨别方向的我们,只要循着轨迹行动,就既能保证我们不会迷失方向,又能到达冰盖。我们偶尔快活地离开辙印,从一个山丘跑到另一个山丘,但又互相约束着,远离辙印的幅度,必须以见到辙印为限,以防迷途。
再往前走,是一片开阔地带,两侧的山坡微微隆起,给人以空域辽阔、地域博大之感。辙印从开阔带中间碾过,像一条游蛇,伸向远方。地面上铺满黄褐色的碎石块,说明这平坦坦的谷地,是被风移来的砂石填平的。如此荒凉的不毛之地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记起来了,在博物馆的地外天体模型上。我问老庞,假如你作为外星人驾着旋转的飞碟降落在这块地面上,经过考察,你回去会向老板报告些什么呢?老庞说,他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地球上不会有生物,更不要说有智能生物。寒冷、荒凉、寸草不生,便是地球上的一切。我告诉他,我的感受与他一样,想必火星表面也是这个样子。
40多分钟以后,苏联进步站已进入我们的视线。当我们逐步接近它,并围着每所住房观看以后,才觉得它的简陋和平常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之外。每所房子的式样,既没有俄罗斯风格,也没有南极风格。房子是落地式的,有些是运来的集装箱放在地上,四周培着护房的砂石。有的房屋用包装箱箱板钉起,木板横一块竖一块很不规则。站区后面的不远处,是高约百米的石山,它像一道屏障,挡住了从冰盖上刮来的强烈的下降风。
这个站选址是巧妙的,后面的山不是向左右两侧绵延,面是只向左伸展。山右面的石崖与进步站站房右侧,在纵向上成一条线。崖前方为开阔带,南极大陆冰盖边缘成缓坡,顺着断崖前方的开阔地向站区一侧延伸过来,约有二三百米长。
石崖的颜色为红、黄两色,长期的风蚀,致使岩顶怪石嶙峋,裂隙纵横,好像随时会崩落。在银色冰盖的衬托下,深色的崖岩异常醒目。拉斯曼丘陵的悬崖都是这样,它展现给人们的,是裸露的岩体。因为没有灰尘玷污过它,也没有青苔一类的低等植物覆盖过它,更没有并非洁净的雨水浸蚀过它。它只接受下切风的洗礼,经不住考验的石粒松动了,任它飞去,再现的是更为鲜艳的岩体。
冰盖的边沿有一处冰崖,十多米高,看上就像流淌的瀑布。原来,不远处暴露着几个黄色的石丘,其石粉下泄时集中到断崖处。堆积石粉的多少决定着吸纳阳光的多少,于是才形成融点的高低差,“瀑布”就这样出现了。断崖多么直观地体现了光物理作用。
我们走上了冰盖,互相叮嘱尽量远离冰裂隙。这里冰裂隙很多,犹如开花馒头,有些冰隙深达二三十米,失足坠身其中后果不堪想象。
这时,我所发现的一只鞋使我对深色物体吸收光热的道理有了更深刻理解。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这只鞋,只是看到附近有一片透明的薄冰,同周围白色冰面形成差别,这才引起我的注意。我蹲了下来,仔细观察,见玻璃一般的冰面下是深达40多厘米的空洞,底部好像还有一个黑东西。我用戴手套的拳头猛击冰层,只用三四下就砸开了。原来是一只破旧鹿皮鞋浸泡在清澈的水中。这鞋无疑是以前来冰盖考察的人扔掉的。它为什么不冻结在冰面上?为什么四周冰面是完整的,偏偏在这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冰洞?冰洞的形状是奇特的,竟同鞋的外缘造型一个样子。据此可以推测,这是鞋吸收了强烈的阳光,溶化了周围的坚冰,才沉入洞下。
“拣冰面完整的地方走,慢点。”庞老头用的不是提醒我的口气,而是命令,不容有违。此时,他的身份似乎改变了,以我的监护人出现。
“喂!顺着我前进的路走,不要东张西望。”我的口气是生硬的,好像队领导把这老头交给了我负责,出了问题唯我是问。
初登冰盖,我们都很紧张和胆怯,主要是缺乏对冰盖的了解,怕它对我们的身体造成伤害。但对冰盖的好奇心,又驱使我们斗胆前进。我们希望能在冰盖上走得远一些,以便对它有粗略的了解。远眺冰盖,好像是平滑的。走在上面我们才知道到处布满冰角。这冰角如同斜置着千千万万把矛尖。端部亮晶晶、锋利利,扎在脚上疼疼的,稍不住意就会被剌伤。每个冰角的基部都有冰窝,走在上面,脚会自动往里滑动,于是又有了崴脚威胁。小心翼翼行进的我们,大大影响了前进的速度。慢慢地,我们摸索出了冰上安全行走的办法:两脚呈八字迈动,横着踩在冰尖上,冰尖咔咔地折断了,脚也不再往冰窝里滑。
这些密密麻麻排列在冰面上的冰角,是阳光溶化了冰面,强风吹来,于是出现了冰突。可以说,这是阳光、强风、寒冷合力雕刻而成。
我们远离陆岩近千米,尽管老庞带着小手指粗的绳子,说关键时候能用它救命,我还是想就此止步,见好就收。
回到了陆地,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我们又向进步站右侧的一座200多米高的山上奔去。它突兀而起,左临冰盖,右临大海,远远望去,山的顶部好像还竖有一块石碑,想必是进步站1986年建站时所立。
当我们气喘吁吁地登上山顶,发现并没有什么纪念碑,而是一块同卡车大小的青色巨石。这座山岩呈褐黄色,连上面一些碎石也是如此,这就向我们提出一个问题,青色的巨石来自何方?它的色泽告诉我们,它并非脱胎于这座高山,而是冰盖把它从别处移来。
伫立峰顶,朝冰盖望去,可以见到二三块卡车大小的石块躺在冰面上,随着冰体慢慢地向海边流动,石块若是遇到同冰面高度相同、或低于小山的山丘,就容易搁浅在上面,变成飞来石。无疑,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是以千年万年来计算的,如同沧海变桑田。
南极冰盖除了是地球上最大的固体水库,它还能给人类带来许多许多。通过钻取冰岩芯,可以了解地球上百万千万年的气候情况。无垠的白色冰原是获取地外信息最方便的地方,从这里拾到黑色的石头,无疑是地外天体落下的陨石。冰盖的突兀,必然会造成气流的下沉,于是南极所特有的下降风产生了。南极是调节地球温度变热的“空调”,而“空调”便是冰盖这个大冰坨子。显然,南极冰盖对于人类并非无足轻重。
第三部分 虎鲸戏海豹第15节 狂风肆虐
早就听说南极风暴发威时是十分吓人的。有的文章举例说,有一年,澳大利亚凯西站遇到强风,风魔竟将一个装满柴油的油桶卷起抛向远方。
南极风大,从我登上南极大陆第一天就领教了。为了让第二天登陆的队友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我和另外几位队员率先乘直升机来到拉斯曼丘陵,当“夜”要搭建起三顶帐篷。没想到,这天风格外大。构架帐篷钢铁骨架还算容易,待往上披挂篷布时,在强风的作用下,篷布就像难以降服的烈马,剧烈地挣扎着,呼呼拉拉咆哮着,想从我们手中挣脱掉,飞向天空,飘向大海。每一次我们都要拼死拼活地拉着它,才能将其固定。有时为栓好一个篷布角,往往需要三个大汉倾全力按着。帐篷搭完,时间竟用了5个多小时。我们几乎一夜未眠,看看表,距队友们登陆还有二三个小时,大家相约在帐篷里睡一会儿。当我们把未用的篷布拉开,垫在身下并躺在上面,方感到身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坑坑洼洼,硌得身子疼。与大风搏斗后过度的疲累,弄得我们谁也没有精力起来掀开篷布去清理一下地面,就这样忍着不适捱过了几个小时。
考察站投入建设后,我与队友们搬进了拼装式简易木板房。房内一切都都是简易的,自然无床可言,所有队友均睡地铺。我出外习惯靠边睡眠,便拣了一处靠山墙的铺位。为防止狂风透过墙板缝隙直接吹到我,每天睡前,我都象战场上修筑工事一样,把多余的睡袋堆在头部筑起挡风墙。钻进被窝时又将被子和毛毯重新整理一番,以便让被子等紧紧裹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