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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名额十分稀少珍贵,一支杨氏族人每三十年才能获得一个名额。为此,杨家人制订了严格的推举制度,任何一支内名额推举都必须通过比武决定,实力最强的少年人将最终获得机会。
杨凌这一支本来人丁兴旺,只是杨凌幼年时候杨家镇遭到山贼洗劫。杨家镇那次死了很多人,杨凌这一支更被山贼屠杀殆尽。当初要不是李采莲运气好不在家中,她与肚子里的杨凌也早被杀死了。
于是杨家这一支只剩下李采莲与杨凌两人,偏巧今年又是十年一度的升仙大会。如果不出意外,杨凌将获得那个珍贵无比的太易门外门弟子名额。十几年了,李采莲一直盼望这一天的到来。
与李采莲的乐观不同,杨凌这几日都在担心升仙大会的事情。
饲魔真人一生经历过无穷的大风大浪、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害过人,也被人害过。饲魔真人的记忆眼下都被杨凌继承,杨凌的智慧与人生经验也随之提高。
要知杨凌这一支只剩余杨凌母子二人,名额必然是杨凌的。这样天大的便宜难免为其余各支所忌。
但是直到升仙大会开始,也没发生有什么人前来责难的事情,杨凌略微松了口气。
这天是升仙大会的日子,杨家镇数千口人齐聚镇东宽阔的演武场上,连肩接踵,人山人海的一片热闹景象。
杨凌换上新衣,与李采莲满面喜色地也赶到大会现场。
第004章 无理欺诈
演武场是杨家镇训练壮丁的地方,东西长三百步,南北宽二百步。此刻,这偌大的演武场四周聚满了人,中央位置用石块彻成一个丈多高的石台子,东侧还修了石阶梯方便登台。
土台两侧竖了两根高大的石柱,上面雕刻着蟠龙纹饰,俱是一人合抱,气象庄严。
此刻,族长杨怀金与杨家的几名头领都站到了石台之上。这些人全是杨家镇最权威的人士,除镇长之外还有杨家八大分支的头领和杨怀水这名镇上的重要人物,共计十人。
看到这一幕,站在台下巴望的杨凌皱眉问:“娘,杨家九支中,我们这一支只剩下我们两人,为什么族长不让我们上去议事?族规不是说‘九支共议’吗?”
所谓“九支共议”是杨家镇百余年来的老规矩。杨家镇若遇重大事情,族长必须聚齐杨家九支的头领一同商议,而不能独断专行。杨凌这一支虽然只剩下杨凌这一个男丁,但杨凌依然能够代表本支,有权利上台议事。
李采莲无奈地叹息一声,低声道:“傻孩子,我们这支只还咱们娘俩,谁会把我们看在眼中呢?不要说话,族长马上就要宣布名额了。”
杨凌并不服气,心想:“这些人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在杨凌看来,既然定下了规矩,好么就要按照规矩办事。
石台上十名杨家镇的重要人物低声商议了几句,族长杨怀仁抬起头,他伸出手掌微微向地面一压,议论纷纷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这体现了族长杨怀金在镇民心目中的地位与威望,令行禁止。
杨怀金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大声道:“诸位,十年一度的升仙大会马上就要开始。本人刚刚与众头人商议过,打算召开大会之前先处理一件紧要的事情。”族长目光一扫人群,问:“杨怀诚家的在不在?”
杨怀诚是杨凌亡父的名字,听到族长叫,李采莲面上一喜,高声应道:“我们在!”拉着杨凌挤出人群,几步就登上石台。
杨凌母子二人站到台上,台下的人立刻议论开了。
“这一支的人都死光了,就剩这两个,真他娘的运气!直接就能进入太易门修仙学道。”有人无忌妒地嘀咕。
“白白便宜了杨凌家,你们这小子病怏怏的一看就不是修仙的料。哼,白糟蹋了一个名额!”也有人不服气。
虽然大家心中忌妒,但更多的人冷眼旁观。
杨凌第一次站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心情无法控制地紧张起来,一直半低着头安静地站在母亲身后。
族长的目光轻飘飘地扫了杨凌母子二人一眼,眼神很轻蔑,点点头:“来了就好,怀水有事情和你们讲。”
一听提起杨怀水,杨凌心头一惊。
难道自己抢夺宝灯的事情暴露了?不可能!这件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虽然内心十分确定没有暴露,可杨凌的心还是悬了起来。
杨怀水从人群中慢慢走出,他手里捏着一张纸。先冷冷盯了杨凌一眼,然后目光转向李采莲:“弟妹,我今天站出来是要向你讨债。”
李采莲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了,一头雾水,疑惑地问:“他二叔,你在说什么?什么债?”
杨怀水沉着脸晃了晃手中的纸,然后把它交到族长手中,淡淡道:“大哥,你给念一念。”原来族长杨怀金是杨怀水的亲大哥,二人一母同胞。
杨怀金接过纸张看了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冷意,大声念道:“今日借族兄杨怀水纹银一百两,口说无凭,立此字据……大行天启三十七年四月三十二号。落款是杨怀诚!”
借据的内容一念出,就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在杨凌母子头顶炸响,两人都懵了,怔怔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不可能!天启三十七年凌儿还没有出世……怀诚也能赚钱,我们家境很好……他怎么会借你这么多钱?你说谎!怀诚没借你银子!”最后一句,李采莲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杨怀金冷冷一笑,从族长手中拿过字据又往空中晃了晃,发出“哗哗”声响。他一脸嘲笑之态地看向李采莲:“我说谎?你看清楚,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里还有怀诚按下的手印为证。怎么着,你这泼妇还想狡辩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疾言厉色一番斥责之后,杨怀水又大声问台下众人:“大伙给评评理,这妇人家欠我的银子是不是应该还?”
“当然应该!怀诚家想赖账!”
“最毒莫过寡妇心,我看她不会还了!真是无耻!”
“哼!这种人就不应该借银子给她!”
台下立刻有七八个人大声斥责李采莲,声色俱厉,言语刻毒。
面对众人对母亲的指责,杨凌感觉热血上涌,脸上涨得血红,大声道:“都闭嘴!”
谁也没料到一向受人欺负的孱弱少年此刻会发出如此大的声音,而且当着众人面斥责所有人,这意外让台下顿时安静下来。连李采莲也怔怔看向儿子。
杨凌接受了饲魔真人的记忆,这代表他也拥有了丰富的人生经验。几乎在事情发生一瞬间,杨凌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一个局,族长杨怀金伙同杨怀水为剥夺自己的修仙名额而刻意设下的局!
杨凌的脑子飞快转着,目光盯住了台下那几名刚才责骂李采莲的人,灵光一闪,杨凌大声道:“大家看一看,这几个叫喊的都是什么人?”
“这个人!”杨凌指着其中一人,脸上写满充满愤怒,“他是杨怀水家的马夫!”
“还有这个人!”杨凌目光如炬,“他是杨怀水家的账房先生!”
杨凌一连指认出七八个人,台下镇民愕然。
台上的杨怀水则脸色阴沉似水,那些人确实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造势,不想竟然被杨凌识破了。杨怀水恼羞成怒,忽然大喝一声:“够了!小杂种不要挑拨是非,今日拿出借据就是要你们母子还债!”
李采莲毕竟是个妇道人家,遇到这等重大意外完全没了主意,倒是杨凌越来越冷静,快速思索着对策。
杨怀水明显是假造字据,但杨凌关心的不是这个。他此时想的是还债与名额之间有什么关系?
面对杨怀水的逼迫,杨凌吸了口气,一边梳理头绪,一边面色镇定地反问:“杨怀水,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杨怀水“嗤”的一笑:“小杂种!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被骂成“小杂种”,杨凌胸中怒火腾地就起来了,但此刻只能强压怒气,大声道:“杨怀水,我家的事情由我作主!既然你说我父亲曾欠下你的债,那好,大家就面对面把事情讲清楚,有在场的乡亲帮我们分辨是非!”
杨怀水皱起了眉,在他原本的预想中,自己一拿出借据,这母子两个一定不知所措,然后事情所谋之事轻易成功。却未想到杨凌竟然如此难缠,不易对付。
目光一寒,杨怀水阴阴一笑:“好!我就给你机会,我让你问。”
杨凌心中微松,心忖:“今日如果不说清楚,娘与我必然蒙受不白之冤,连我修仙的名额也保不住!我必须冷静,找出破绽,不能让杨怀水得逞!”
第005章 天理权势
面对数千双眼睛与杨怀水恶意的逼迫,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杨凌竟然保持着冷静,盯着杨怀水眼睛,冷冷问:“你说我父亲是在大行天启三十七年借你银子,对不对?”
“废话,字据上这么写的,你何必多此一问?”杨怀水厉声回答,气势不减。
杨凌点点头,转身面向全部镇民,大声道:“诸位乡亲父老,天启三十七年,那时我们这一支还没有被山贼抢掠。幼年时,我娘时常向我讲起父亲以前的故事,杨凌记忆犹新!先父杨怀诚擅长经商,那时我家不敢说是杨家镇最富有的人家,但也有几千两银子家底。诸位父老比我年长,想必应该记得。”
杨凌如此一说,众人忽然都忆起,杨怀诚家境确实不错。既然家中有几千两,为什么跑出来借区区一百两?所有人心中都起了疑惑,议论纷纷。
杨怀水脸色微沉,嘲讽道:“你说得没错,你家当年家境富裕。不过这和杨怀诚借我家银子没关系,世上就有这么一种人,明明有银子,却偏偏要借别人的。目的就是讹诈,你的父亲就是这样一种人,小人!”
杨凌怒火中烧,厉声道:“杨怀水,你这无耻的老匹夫!你杨怀水是什么样的人物镇中父老人人知晓,从来都是吝啬刻薄,一毛不拔。当年你若不是傻子绝不会借给我父亲一百两银子。我再问你,若是今日有人与我父亲同样家境,那人向你借银一百两,老匹夫你借是不借?”
台下众人哄笑,有人叫道:“那当然是不借的,他是铁公鸡嘛!”人多敢说话,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