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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你不会死的。”浪天壁说着,泪水竟模糊了双眼。他知道醉不醒说的是实话,就是扁鹊华佗也束手无策。
“公子,用不着伤心。小老头已经活了六十多,够长命的了。——只希望燕儿姑娘平安无事。”
“前辈,燕儿姑娘没事的,你就放心吧。”他心里哭道:前辈,你太崇高了,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别人的生命。
听得醉不醒吃力地说:“公子,你我同是江湖道上之人……”说完最后一句话,醉不醒便咽了气。他的脸极平静,死时仍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浪天壁忽然抱住醉不醒,连声呼唤。醉不醒再也不会醒过来。这位风尘人世的大侠从此长醉不醒,不眠不醒。
他的一生游戏人生,风尘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劫富济贫,付出的甚多,得到的甚少。他行侠不图回报,他济贫不是为了博得一声感谢。他认为他所作的一切是为了是顺应自然。
他的一生孤苦零仃,四处漂泊,没有家的温暖,没有妻的爱扶,没有儿孙的欢乐,甚至连一个栖身之处都没有。孤独、寂寞是他的妻儿,庙宇寺院是他的栖身之处。
他是个在旷野中寻找真理的侠客,象蜡烛一样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034 11:20:49 本章字数:8721
这一夜,吕老板夫妇给浪天壁找了一个十分隐蔽的住处。浪天壁抱着昏迷不醒的燕儿跟着吕老板走。天暗,山路难走。幸好吕老板熟悉路径,轻车路熟,不多时便到了离酒店二三里路光景的山腰。吕老板拨开挂在洞口的长青藤。“公子,就是这里。”吕老板点了支蜡烛,进入山洞,浪天壁抱着燕儿跟着进来。
幽暗的烛光在山洞中一闪一闪亮着。这山洞倒也宽敞,洞的四同怪石峥嵘,洞的中间有一柱石笋直插洞顶。洞的一边是条小溪,流水汩汩,绕洞而行。吕老板边走边说:“公子,这山洞十分隐蔽,就连本地人也不知道,很安全的,你就放心好了。——这位小姐伤得很重吗?”
“对。她伤得很重。”浪天壁说,“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过来。”
说着,浪天壁心头涌起一沉重的感觉。北海神君的掌力委实可怕,燕儿先是受了方正法师一掌,随后又中了北海神君一掌,娇小的身体如何受得了?就连醉不醒这等高手也经不起。他的心在默默祈祷。
“这位小姐是公子什么人?”
“是在下妹子。”浪天壁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自己也没想到什么时候将燕儿当成妹子。
“实在对不起。老夫还以为……”吕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几下,“其实你和你妹子还挺象的。”
“是吗?”浪天壁说。“在下倒没有感觉到。小时候人家说我们兄妹俩一点也不像。听吕老板这样一说,我们兄妹也真有几分相似之处,真让人高兴。”
“兄妹毕竟是兄妹。亲兄妹哪有不象之理?你粗粗一看不觉得不象,再仔细瞧瞧,就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公子的眉毛和小姐一模一样,细溜溜的,可谓眉清目秀。还有你们兄妹都有一个伏犀鼻;还有呢,那下巴……”
吕掌柜生有一个灵巧的嘴,能说会道。他滔滔不绝说着,浪天壁听着一点不反感,还挺受用。假如燕儿真是他小妹,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他希望燕儿是他小妹。说来多奇怪,他从一出娘胎,从来没有梦想过自己有一个小妹。他的心从来的冷冰冰的,就是他的恋人梦蓉姑娘要他脱离杀手生涯,跟她上山,他也冷冰冰加以拒绝。这位认识不久的燕儿却唤醒了他沉睡的热忱与希望。
山洞里面高低不平。浪天壁看到一块较为平整的石板,便说:“吕老板,就在这里吧。”
浪天壁将燕儿放在石板上。地上较为潮湿,又对吕老板说,麻烦他拿点茅草来,铺在地上,让燕儿睡。
“好的。“吕老板说,”等会我给二位拿些酒饭来,顺便带捆草过来。”
“太谢谢你了,吕老板。”
“别客气,公子。醉老前辈以死相救,公子定是醉老前辈的知交,还客气什么?醉老前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咱们是自己人。自己人就用不着客气,你说是不是公子?都是在江湖道上混,人帮人理所当然。公子,千万别再客气什么,你一客气反而不自在了。”
浪天壁自觉惭愧。他和醉不醒素陌平生,毫无交情可言,而醉不醒将他当成知已,以死相报。眼前这位吕老板,醉不醒的朋友又如此热情,将他当成自己的兄弟,还说江湖上人帮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想自己一生以杀人为业,从未帮过什么人,心里好不内疚。
“吕老板说得极是。”
“这就是了,是朋友就应该这样。当年若不是醉老前辈相救,我夫妇二人早已死在长江二龙手下。醉老前辈真是个大好人。”吕老板说,“这样的好人却死了,老天爷真不长眼。——咱们不说道这个,公子。我先走了,马上就过来。”
吕老板匆匆向洞外走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待吕老板走后,浪天壁脉了燕儿的脉。燕儿脉息极弱。
一天来的恶战,赶路,林虎、醉不醒战死,燕儿姑娘受伤,使得浪天壁头脑一片混沌。他将头没入清凉溪水中,刹时,一股冷意流遍全身。随后,他轻轻地擦去燕儿脸上的沙土与血渍。这些天来,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燕儿的脸,这时他凝望着燕儿那张娇艳的脸,相想吕老板的话,希望在这张纯净的脸上找到与自己相似的东西。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吕老板的话不错,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都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心里轻轻地呼唤着燕妹。
燕儿昏迷不醒,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通体冰冷,象块冰棱。
她不能死。我要救她。他试了试自己的功力,不觉心一沉。自己的功力已不到原来的五六成。五六成的功力如何能逼出燕儿身上的冷气与瘀血?要救燕儿首先要恢复自己的功力。但燕儿的生命正处于垂危之中。猛然间,他拍了下自己的脑壳:好笨呀!他怎么忘了玉真丹?他的身上还有六颗玉真丹,还是师父临终前给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从未用过。玉真丹虽不能起死回生,却也能延续生命,是江湖上人人愿冒着生命危险想得到的灵丹妙药。
浪天壁左手掰开燕儿的小嘴,右手双指一弹,玉真丹飞入燕儿嘴中,又给她喝了口溪水。溪水带着玉真丹顺着燕儿的喉咙流下。
燕儿躺在地上,象死了一般。浪天壁就坐在她旁边。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屁股直渗上来。浪天壁大吃一惊:我怎么没有想到?燕儿被北海神君寒冰掌所伤,而今地上寒气直逼,将使伤势更加严重。怎么办?浪天壁心中焦急,一时想不出法子。洞内无干草,更没有可以御寒之物。心里巴望着吕老板快些到。一个念头犹如闪电在他脑中一闪。浪天壁抱过燕儿,用自己身体的热量去抵御燕儿体内的冰寒。
抱着燕儿犹如抱着一块透明的冰菱,抱着一颗透明的灵魂。
为了救燕儿,他也顾不了男女之别。
男女受授不清,这是一般家庭之中所有的规矩,而江湖湖儿女多豪放,很少被这种规矩约束。浪天壁想,只要心正,又何必管他男女。头上有三尺神明,老天爷知道。这是为了救人,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再说吕老板只知道他们是兄妹,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浪天壁心无杂念,意归太乙,天地一片空茫,渺渺无际。灵魂在白茫茫的天地中飞行,采日月之精华,吸天地之灵气。不到一个时辰,吕老板夫妇来了,带来不少食物与二捆稻草。吕老板见浪天壁抱着燕儿坐在地上,一点不觉惊讶。他们以为这是人之常情。自己的妹子濒临死亡,岂能让她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浪天壁见吕老板夫妇进来,忙站起来。老板娘说:“公子,你坐着吧。——我给你摊草。”她摸了下石板,“好冷哇!小姐躺在地上会着冷的。”她望了眼昏迷的燕儿,显得十分同情。“多标致的姑娘,竟伤成这样子。——你们兄妹俩的命好苦哇!”说着,老板娘脸色黯然,竟流下泪来。
“玉珍,别说啦。——帮公子摊草吧。”吕老板稻草放在地上。
老板娘擦了把泪一笑。“公子,看我的,只管着说话。”她将干草十分均匀摊在地上,足有一尺厚,看上去象一张床。“公子,将小姐给我吧。让她躺上草上。——你也够累的了,公子。”
“谢谢你,大嫂。——厚厚的,软软的,真的象床铺一样。”浪天壁小心翼翼将燕儿放在床上,仿佛在放一件易碎品。
老板娘轻轻抚摸燕儿的脸,一下子跳起来,“公子,小姐的脸好冷,象块冰。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被北海神君寒冰掌所伤。”
“北海神君!”老板娘咬牙切齿地说,“你这老贼,打死醉老前辈,又伤小姐。公子,我们一定要报仇,杀了这老贼!”
“玉珍,别说了。醉老前辈已死,他妹子又生死未卜,公子已经够烦够苦的了,你别再火上加油了。”
浪天壁的脸越来越冷,瞳孔收缩着,浑身上下一团杀气。他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来“北海神君,你这老贼。本公子定要血债血偿!”
“公子,你也累了,息一会,喝点酒,吃点东西,养养精神。——公子,你不要过分伤悲,小姐她会没事的。”吕老板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二壶,一只烧鸡,四五只馒头,还端出一碗汤。“这碗鸡汤给小姐喝。若是她醒了,就让她喝了。”
“大哥,太谢谢你了。”浪天壁将吕老板当成了自己兄弟,喊了他一声大哥。
“公子,你我都是兄弟,兄弟之间还客气什么?你喝酒吧。——”吕老板替浪天壁倒上一碗。
“大哥,你也喝。”
“我吃过啦,你自个儿慢慢喝。”
老板娘坐在燕儿身旁,双手慈爱地抚摩着燕儿的脸。多水淋的姑娘,多水淋的脸。如果燕儿是她女儿该有多好!萍儿要是活着也有这般大了吧,可惜她死了。还不满周岁,天花夺走了她的生命。老板娘不禁想起她可爱的小宝宝,亲爱的女儿。
十六年,整整的十六个年头,无情的岁月使她的脸色憔悴,青春的花容过早雕谢在痛苦中,却也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