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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使者?想来,定然是与吴大哥的身份有关,或者。”
或者是什么,他已没有继续想下去了。
因为,一道铁器撞击的声音,便在此时忽然从甲板上传出,继而传入舱内坐着的三人耳中。使得三人的身子一震,立即惊醒了过来,也顺势打断他所思所想。
船舱外。
大船甲板上。
“叮!”
只听得当那一道铁器撞击的声音发出时,又是有一道非常清脆的铁器声,如雨打地板般,随之传了出来。
便在这一道声音传出的瞬间,立刻在江河上铮铮地传荡而开,随即便是传回了阵阵‘叮叮叮’的回音。阵阵回音落向江河四周,竟猛地卷起了一阵更为凌厉的大风!
且,大风中所带来的杀气,也是愈浓!
浓的简直就可以把人活生生地撕裂!
那种杀气的浓烈,比起锋利如刀的风刃,也还要可怕,还要惊人!
然而,纵然这风中杀气如何浓烈,对于此刻正站在甲板上的四道身影而言,却是完全没有半点的影响。
仿佛,那大风在他们四人心中,只是无形,并非实质!
只有无形的风,才会产生在天地间。然后无处不在,可又无处有在。
而实质且带着冲天杀气的风,则产生在他们眼中。
在他们正相互对视着的眼中!
又或许,有时候,人眼中带着杀气的风,比天地间挟带着冲天杀气的风,更要来得血腥与恐怖。
因为没有人知道,人眼中带着杀气的风,会在什么时候发出。
等它发出时,便也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因此,当带着杀气的大风袭上甲板时,四道彼此对视着的身影的双目中,也同时点亮起了一团火。
一团燃烧生命的火!
一团在风中产生的火!
火中,蕴藏着一股永远都无法扑灭且更为浓烈的,杀气!
那杀气,简直比大风带来的杀气,比他们四人眼中的杀气,还要凌厉、恐怖上百倍!
因为,那火中的杀气,已是燃烧了他们身体内全部热血所迸发出来然后凝聚而成的杀气!
便是这样的一种杀气,才是这天地间,最可怕、最无敌的杀气!
当四人眼中同时亮起蕴藏着惊天杀气的烈火时,各自的衣衫也被大风猛地吹起,在夜空下猎猎作响。
那声响,如划破开了时空,形成一个不同的天地。
一个只容得下他们四人身影存在的天地!
当这样的一方天地形成的刹那,只听得一道猖狂的笑声,忽地在夜空下响起,传入萧一默三人耳中,如yin风呼啸,令得他们心生寒意,“哈哈!有何承受不起?有你吴双在此,连当年血洗‘琅琊洞天’的杀魔威名都能承受,怎地如今却是承受不起我‘游龙洞天’三使者的小小躯体吗?你莫不是在和我等说笑吗?”
此道声音,显而易听,正是最初发出大笑声的那一道声音。
再看时,发声之人,正袭一身黑袍。在其左脸颊之处,刻着一条三寸来长的剑伤疤痕,使得他面容看上去有些扭曲狰狞之意。尤其是他那细眉薄唇,鹰钩鼻,看起来十足是一副早死之相。却也奇怪,为何他却可以存活至今。
在其右手之中,三指搭扣,则正紧吊着一副金框、金柱、金珠的算盘。随着他其余两指不经意的拔动,算盘之上,立即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叮!”
无疑,先前两声铁器撞击的声音,便也是从那算盘之上发出。
“当年血洗‘琅琊洞天’一事,早已过去。川使者再次提起,莫非是想激我一番?”吴双依然静静地站在前头,语气不卑不亢,似乎对于出现在甲板上的三道黑影,再也熟悉不过。
“哈哈!本座并无激你之意,只是有些可惜,当年以屠戮铸就‘杀魔’威名宝座的吴双,如今却是在这沧江之上做起渔夫。而且,这一做就是三十年。此事若让你们魔道中人得知,却不知,会是个怎样的下场?哈哈!”川使者把手一撩,袖袍翻舞,便把算盘藏于身后,继而看向大船四周,不禁冷笑了一声道。
闻言,心中似是有所触动,吴双不禁喃语一声,“屠戮铸就杀魔”
疑似在这一刻,在他的眼前,也浮现出一幕幕的过往之事。画面的最终,一人浑身浴血,站在山顶,在他身前身后,是一片断身断首的狼藉尸体,遍地堆积成山,血流成河。而那一人,就那么孤独地站在山巅,一人对抗起整个天地来。
画面的一幕,时空交错,最终归于现实,化成如今站在甲板最前头的一道身影。
似乎,他永远都是站在最前头。
这样,他就有了冲锋的理由。也有了,一人对着整个天地的资本和勇气!
没有人敢去质疑和否定他,也没有人敢去命令他莫要再站在最前头。
只因,他曾经是杀魔。
曾经是,现在是,以后是,永远也是!
只要他未身死的一刻,杀魔二字,就永远不会从这世间消失。
可又有谁知道,得到这一威名的代价,他付出了多少?
也许,他所付出的代价中,藏着很多无人知道和了解的事情。
正如,最初梦语心对其所说的一句话,“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是的,拥有杀魔威名的人,定当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那故事,也是非常的jing彩。
第五十四章 变
不过,那样jing彩的一个故事,却不是人人都可听到。
又或者,不了解他的为人,是万万不配去听他故事的。
因为,一旦去听了,只会觉得索然无味,只觉一切都是如此平淡。可真正懂他的人去听了,却又会觉得那是一种何等惊心动魄的场面及经历,只觉得人活着这么一辈子,若能如他一般活得jing彩,就算是死也不枉此生了。
琴,需对知音弹。酒,须对会人饮。
便是这般个道理。
“当渔夫,就算传出去,却又能有什么下场?”吴双这时把思绪收回,不禁轻声一笑道,“你非渔夫,怎知我在这沧江生活数十年,就不比那享受杀魔威名更来得舒适?”
“哼!整天与水做交道,有甚意思?倒不如让月娘我带你去风花酒月场所快活快活,总比这臭鱼腥之地要舒服得多。”一道娇柔的轻哼声,带着些埋怨之意,忽然从另一道黑影上传来。
却见发声之人,赫然是一名容貌极美的女子。
一身黑衣紧身,双胸勒紧,坚挺丰满,中间一条雪白沟壑呈现,不禁使人热血上冲,只觉眼前都是白花花一片。其秀发披肩垂下,腿长浑圆,柳眉如诗,凤目如画,当真是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挑逗人的火药味。
比之梦语心的美,在此名黑衣女子身上的美,是一种完全妖娆至骨子里的美,是一种让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邪念的美。
梦语心的美,则是魅惑中带着一番清秀的美,美得让人有种惊艳之意。
“呵呵,久闻江使者择尽世间美男,原来是为解决饥渴所致。可惜了,风花酒月场所,于我看来,也就未必比得上这鱼腥之地快活。”吴双平静道,语气无一丝波澜。便如古井般,终年平静,任何事物,也无法使其激起太大的波浪。
“哼!想不到,昔年鼎鼎有名的杀魔,便是这般迂腐之人!”江使者不屑哼声道。
“迂不迂腐,我心中自有定论,何需你来评说?”吴双一声嗤笑,安静道。
“嘿嘿,原来杀魔便是这般斗嘴人物,倒是我等之前都找错人了。”一道刺耳之极的笑声突然从最后一道黑影上传来。
出声之人,亦是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其面容枯瘦,身材高大,两手皮包骨,如落叶的枝干,给人种枯寂之意。仿佛,在这双手上,永远都不会有生机出现。
就像死在这双手下的人,永远都不会醒来。
而现在,在这双可置人于死地的手中,正拿着一副棋盘!
一副jing铜所铸的棋盘!
离奇却是,俱为jing铜所铸的棋盘上,此刻只得两子!
将!
帅!
且两子成斜角之势,只需其中一子或左或右移动一分,便会彻底沦陷,成为对方的俘虏。
因此,两子都不敢动,就这般镶嵌在了‘田’字阵中。
这棋盘看似虽是平静,可其中隐隐间却是有着杀气的蔓延。
那种杀气,是一种另类的杀气!
便如千军万马决战前,对峙时所带来的庞然杀气!
杀气蔓延,使得说话之人的声音,也透着丝丝的寒冷之意。
“有错与否,与我何关,那不过是你等自欺欺人罢了。”吴双忽然笑了,笑得很窝心。
仿似,不论如何的风雨,都难以击败他的身心,让他低头臣服。
任何的犀利词语,在他面前,也是无法让他沮丧。
他的笑,也就如冬天里的阳光,温暖之极。却无人可知,他这般的笑容,是如何练来。又或许,不需要知道。
因为,能走上屠戮之道的人的笑容,都是那么相似。
从血中练来!
“自欺欺人便也未必就是坏事。今ri本座前来,不想听你唠叨,只要你的一个回复。”川使者这时负手身后,脸sè淡漠,冷冷道,“你可知,这个答复,洞主他已是等了三年。若你今ri还和往ri那般,寻找借口脱身离去,那也就怪不得我们用狠!”
说完,他那一对犀利之极的双眼,便是放在甲板上最前头站着的那一道身影上,静静地等候着,一个回复。
吴双却是不语。
仍是那般,静静地一人站着。
似乎,在这一刻,天塌,也与他无关。
又或者,是因那‘回复’两字,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大可放心把自己后背交给他的人!
一个不属于一条道却偏偏走在了一条道上的人!
“嘿嘿,大哥,何需这般好心跟他说话,让二姐与三弟直接拿下他便是了。”河使者河哮方见吴双沉默,心中来气,忽地yin森一笑,开口道。
“三弟说的不错,似这等迂腐之人,何需大哥好语相待,直接擒拿就是。”江使者跟着‘吃吃’地笑了起来,看着吴双身影的双目中,立即闪过一道狠戾光芒,尽显毒辣之意。
“能成就杀魔威名之人,岂是说拿便拿。”川使者淡淡说道,瞥了一眼仍在沉默中的吴双,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