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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员!”他在内部电话里喊道,“把她们都赶走!记下她们的身份证号码,然后都轰出去!”
“是!把她们全轰走!”值班员闷声回答,“我们立即执行!”
他又用凉水冲了一次头,水从头发上流到了眼睛里,有一。部分还滴到了材料上。安全局的小组成员一到,这些被弄湿了的材料就都被塞到文件夹里去了。
早晨7点,分局里已是一片寂静,人群全都散去,留下的只是昨晚被拘留的人,他们已被音乐会弄得疲惫不堪,现在还在打瞌睡。只有关在单间里的那个凶手,死气沉沉,从一个屋角踱到另一个屋角,病态地大声哼哼着。
“来客啦!有客人来啦……”普拉休克小心地咳嗽一声,轻轻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说道,“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安全局来的小组已经到了!”
一份打开的证件径直塞到值班员的鼻子底下,极度劳累又突然被惊醒的值班员被吓得不仅没有站起身来,反而连一句明白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就那么坐着行了个礼,另一只手抓起一顶大沿帽,低低地盖住了那湿漉漉的头。
“我们要把祖德涅夫·康斯坦丁·阿索托维奇公民带走。”一个穿黑便服的侦查员说着拿出了证件。与其他那些窄前额,高身材,宽肩膀的小伙子不同,他是个中等身材,甚至有些偏矮的人。
控制台的呼叫信号突然响了起来。
“警察局!”值班员在麦克风里喊道,不知为什么,他直向女监室的门点头。
“莫斯科警察局特种部队少校克拉辛有事通报。”麦克风里响起了说话声。
“请讲!”
“我们和铁路警察局闹了点误会,我们昨天在火车上抓到一个匪徒,不知怎么被他们送到你们那儿去了……”
“怎么啦?”值班员一边问,一边向普拉休克示意,让他去打开牢房的门,“您想干什么?安全局来人要把他带走哪。”
“安全局,那就随他们的便吧。”克拉辛说,“你们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需要,谢谢。带他的人已经来啦!”
科沙的脊椎骨疼得令他无法入睡,他竭力不靠着墙壁,但就连轻轻碰一下水泥地面也会增加疼痛。他只好坐着,抱住双膝,把头放在膝盖上,直到门外,值班室里妇女们的尖叫和嘈杂声平息下来后,他才打起瞌睡来。可是一听见马达声,他就又站起身,走到窗口。从窗口无法看到外面发生的事,视野被大汽车的车厢隔断了。但可以看见从大汽车后面伸出的那辆带有车牌号的黑色“伏尔加”的车头。
一看见这车牌,科沙立即明白了一切。他想尽量打起精神,于是把手伸到窗护栏间,在一块突出的脏玻璃尖上刺破了大拇指,然后吸吮着自己的血:有时这样做对减轻脊椎上的疼痛会有所帮助。
“匪徒在哪儿?”门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冷冷地问。
“你要找哪一个?”一个侦查员反问道。
“夜里你们通知说,送来一个被抓住的惯犯。”
“是从火车上抓来的那个吗?”
“对!”
“他就是,请带走吧!”
“马上,别着急,办一下手续吧。”
“为什么他们没有提到百合花?”科沙贪婪地倾听着每一个字,仔细思考着,“假如不马上问到百合花,就说明这些人来自别的部门。他们大概只会追问我有关袭击火车的事……”
科沙透过门缝看不见办手续的人在值班员那里拿了些什么。从他的位置只能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个丑八怪。
过了一会儿,从单人牢房里传来低低的可怕的呻吟声。那个凶手不再踱步了,他多半以为那些话是针对他说的。科沙把耳朵贴到墙上,说:“你怎么啦?”
“我害怕!”一个哭泣的男低音回答他。
“别害怕!”科沙说,“这儿一切正常!我担保,我们还可以戴着水晶墨镜,坐在一起抽最好的‘哈瓦那’雪茄。”
“什么?你说什么?”
“给我闭嘴!”普拉休克呵斥了一声,“谈起心来了,还哇啦哇啦没完了!”
交接班后,普拉休克需要松弛一下筋骨,他拖出自己的橡皮健身棒准备活动活动。但这时,那个额头很窄的大个子把那个警察推到一边,自己到打开的牢房门口张望起来了。
“祖德涅夫·康斯坦丁·阿索托维奇!”他喊了一声,“这儿有这个人吗?”
“有!”科沙回答的声音很调皮,“有什么事吗,首长先生?”
“出来,”窄额头说,“我们开路!”
剩下的两个大个子堵在门口,两腿开立得齐肩宽,稳稳站定,双眼一动不动。
“一切正常,不需要援助,请别担心!”值班员对着麦克风说完,关了电门。
“有多少部门在管着同一件事呢?”他不由自主地想道。接着,这个极度疲倦的人又联想到另一个问题,“又有多少事根本就没人管呢?”
值班员摇了摇头,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从椅子上站起身说:
“得登记一下。”他看都不看那个令人不快的证明。
“手铐的钥匙在哪里?”这声音好像在回答他。
普拉休克不情愿地找出钥匙,交了出去。科沙的手铐被摘了下来。
科沙转动了一下脖子,想看看来人拿了他那包私人物品没有。他成功了,值班室的保险柜上放着他的手表、鞋带之类的杂物,但却没看见百合花。有人在科沙背上重重地推了一下,把他带出了警察分局的主楼。
“我呢?”牢房里的凶手又哼哼起来,“我呢?”
“你等一等!”普拉休克答应说,“忍耐一下吧!”
他从窗子里注意到,很像汽车实验室的面包车门打开了,科沙被推了进去。两个额头窄窄的丑八怪也紧随其后上了车。其他两人则回到黑色伏尔加轿车里。
一分钟后,飞驰而去的汽车马达声已经听不见了。
7
标着街道名称的牌子常有更换不彻底的情况。例如,紧挨着市府大楼的市邮政总局,理应随着市府街的变更而更换街名,但那里却仍然钉着原有的老牌子:“列宁大街17号楼”。
邮局还没有开门。玛丽娜看了看那块金光闪闪的、没有秒针的小表,她约的人已经迟到了八分钟。她沿着邮局下面的台阶缓缓移动着脚步,尽力不踩着尚未干透的黑色沥青板块,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却没有回头。
“是您给我们打了电话?”
“我是给‘光谱’公司打过电话。”
她转过身来,故意重重地把鞋后跟弄出响声。玛丽娜面前的这个男人,穿着雅致的西服和同样讲究的皮鞋,系着灰色领带,正好奇地打量着她。他上衣的左面稍稍有点隆起,让人很容易猜到、那隆起之处塞着一把带套的手枪。
“他在哪儿?”男人问。
“在分局。但据我所知,今天就要把他转到安全局去。你们要是需要他,就抓紧点儿。”
“形势不错。”他说着,在她的目光下拉了拉上衣,试图把过于突出的部位扯平,“我希望您能指给我们分局的位置。我们的向导老是把街名弄混。”
“可以!你们的汽车在哪儿?”
汽车倒是有两辆,但一看见那停在市府大楼附近的车,玛丽娜就忍不住想笑。一辆黑色的旧伏尔加,门上还标着红色的“光谱”的字样。那胡乱伪装的天线,简直像演戏用的道具,绝对过不了关。但是旁边那辆绿色囚车,却令她大为吃惊。
“你们怎么啦,想装成克格勃间谍?”玛丽娜坐到司机身边的座位上,带上车门。
“现在要称‘安全局的工作人员’。”
“那好吧,就这么叫吧。”她抬手一指,“向右转。”
伏尔加转了个弯,由于发动机调整得不好,连连放炮。
“能问个问题吗?我自然是听说过有关您的传闻。”玛丽娜瞟了一眼车前部立着的假天线说,“您是从哪儿弄到的囚车?”
“您对此很感兴趣?”
“只不过是运动员的爱好。”
“汽车正儿八经是公司的,两个月前我们从监狱官那儿买下来的。”
“明白了,请向右转,直接开进大门。”她转身对坐在后排的那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说:“你们的证件备齐了吧?”
伪造得挺漂亮的证件一经玛丽娜过目,却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它们太粗制滥造了。
“拿着这样的赝品,萨尔基相茨少校,您是活不了多久的。左下角应该有一个小小的圆章,不是小三角形的,压纹也不正。还有,请告诉我,哪个傻瓜填写这类证件会用蓝圆珠笔?”
“应该用什么颜色的?”
“黑色的,只准用黑墨水。您以为,监狱官对这些细节一无所知吧?”“光谱”公司的代表,即将成为证件上的萨尔基相茨少校的人,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问:“您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可能,那边已经有人见过我了。”玛丽娜转到后排座位上躺下说,“我在车上等着吧。”
牢房的窗子里,被拘留的人脸色苍白得难看。这儿共有四扇窗户。其中一扇窗里,那位热衷于色情小说的人的脸露了出来,他就是半夜里叫醒科沙的那个人。在另一间屋里,一张女性的扭曲的脸在颤抖,她苦于醉酒,头痛欲裂。这间屋的右边关着杀死三位妇女的凶手,他满脸稚气,用天真无邪的目光看着室外的太阳哭泣。第四扇窗户是新漆过的,囚室内空无一人。
“首长先生,您好!”一个脸色苍白的醉鬼几乎把鼻子伸到了脏玻璃窗上,“您早!”
那辆中型装甲面包车开走后不到十分钟,院子里又出现了一辆带着天线的黑色伏尔加,这立即惊动了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同上次一样,有四个人走进了分局大楼。当然,这四个人穿的不一样,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