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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我们要给所有人惊喜,而不是『你们』要给所有人惊喜?”
“怎么说?”他问。
她爬下他膝盖到办公桌上拿起那张宴会邀请卡给他,坐在他对面淡淡道:
“早上呢,有一个自称是即将成为你未婚妻的棕发老女人拿来这个,并且很诚恳的邀请我去观礼。想一想我还真是惭愧,听说她服侍你十二年了,而我算了算,我们在一起也不过四个月,她是有权利来对我耀武扬威的,是不是?我早该想到邵大老板身价今非昔比,会拜倒在阁下西装裤下等着宠幸的女人何只万千,我,小小一个纪娥媚算什么东西?”
“你确定你是个设计师?而不是个卖醋的?好酸哪,或者是我今天煮的酸辣汤不小心倒了一瓶醋?”他双眼亮晶晶的笑看她,很好,她终于知道吃醋是什么滋味了,老是让一个人被醋薰得七荤八素本来就不公平。汀娜做的好事他会解决,所以不值得挂心。
她知道自己让他看笑话了。而他乐成那样子,不知高兴些什么。
“邵飞扬!少管我吃醋不吃醋,你给我说清楚!不然今天不会让你走出去。”
这威胁真是脚,而她向来没有恐吓过别人。不知道这样说,够不够威胁性!
“好吧!我告诉你我的计划。”他站起来,却走向门口。
“站住!”她跳过去,拉住他西装外套的背后。
不料邵飞扬却一把搂紧她,一同带了她出去。才出大门就见吃饱饭的员工回来了,一个个呆呆的看着老板被挟持。“纪小姐……”
“她累了,下午不回来。”他代纪娥媚回答,潇洒自若的挟她入电梯。
而纪娥媚简直没脸见人了,她从没有与男人这么亲密的动作给员工看过!天!
他们会怎么想她?
“羞哪!都快变成我的妻子了。不过你要是打算躲在我怀中一辈子我是绝对不会反对的。”他改成环住她,双手交握在她腰身背后。
“你在做什么?我们要去那里?”她仍是红着脸,也不知是生气是害羞。
“到我家,有一批从欧洲订购的礼服今天早上运到了,带你去试穿。”
“你什么时候去订礼服?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她不明白的叫着。而他真的要娶她?星期天晚上到底是要宣布他与别人的喜事,还是他与她的?
他当然从她眼中看到了更多的问号,俯下头,鼻尖磨着她的,现在憋她一下下是必定的,因为别的楼层走进了不少人;他移到角落,将她保护在双臂之中,使她没有被推挤到。
说真的,她不爱在尖峰时间搭电梯就是这个原因,她小小的身子总会被人群湮没,看不清前后左右是东西南北,而夹杂的体味在封闭的小空间中几乎让她窒息,那种种女人香水味、汗臭味、各人体味,甚至狐臭味……混在一起的滋味可真不是盖的,此蚊香还有用。唯一不排斥的就是香皂的味道,乾乾净净的!她脸埋在他怀中,他身上没有古龙水味,没有发油味,没有汗臭体味,最让她喜欢。
出了电梯,他直接领她坐入车子中,今天他自己开车,没有开华丽的宾士,是小跑车,看起来敏捷多了。宾士车很气派,可是她感觉有些嚣张与笨拙,更别说大房车了,台湾的马路又不比美国,开那种车简直是找死。
“成哑巴啦?『问号』姑娘。”他车子驶入公路后,笑问她。
“我比较希望你专心开车。”她没看过他开车,虽然他驾驶起来很熟练的样子,不过小心一点比较好。因为以她个人的纪录,只要开车时有人与她谈天,她就会分心,她出的车祸最可耻,人家别人是相撞,她是开到安全岛上面去,撞到行道树,以破坏公物被警察局吊销执照好几次,后来只好让允恒载她上下班。
“正确的观念总是由惨痛的教训中得来。“他点头。”反正我们有一下午的时间。”
半小时候,车子已驶入邵宅。
“有人在家吗?”她拉住他手,不让他下车。
“有,我妈,她知道你要来,正等着与你聊天,并且讨论要到你家提亲的事。”他看她脸色有点变白,轻抚她脸。“也该是我登门求罪的时候了,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与家人决裂。”
“我弟弟偶尔会与我联络,家人知道我目前的情况,父母他们只是拉不下脸!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不敢回家,明知道父母怒气已平,但余怒未消……这是她不敢去面对的!的确,该给他们一个交代了,当年她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让他们看到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父母是明理的人,但也承受不了这个,一个乖巧的女儿,上台北念书与人乱来有了孩子却没有丈夫--她欠他们一个解释。
她咬了咬下唇,先不想这事。
“如果进屋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我想,我们得先解决刚才的事。如何?你怎么说?”
他点头。
“你问吧!一个一个来。”
“礼服的事。什么时候?”
“我从美国要回来之前,先去欧洲一趟,找法国设计师订了礼服,十套而已,中国式的。至于你的尺寸,以我以前所知道的去吩咐。回来后,又发现有要修改的地方就用电话联系了。放心,你没有变胖。只是有些地方我小看了些。”他没有说那些,不过一双显得邪气的眼扫过她胸部。”我一时忘了你生过孩子有的地方应该会有一点长进。”
她拒绝脸红,反攻道:
“你这么熟知女人的尺寸,想必非常有经验了。”
他摇头,很慢条斯理的接招。
“就是因为没有别的女人身体来混淆我的认知,我才会记忆这么深刻。这个指控有失厚道,我猜你一定不知道我衣服的尺寸。”
她理所当然的点头。
“先生,你要知道,我生了一个儿子,从小捏到大,什么年纪的尺寸都碰过,也都知道了,在他成长时天天在改变,我怎么会记得你的?不过--”她轻轻一笑,凑近身搂住他的腰。“这个感觉我就很清楚了。”
邵飞扬索性搂她坐到膝上,他喜欢时时拥有完整的她,全部的拥有。
“你喜欢看悲剧小说是不是?通常第三者出现都会扭曲男女主角的感情,而女主角就会笨笨的远走他乡,让男主角愤怒悲伤。并不是每部戏都非得这么演不可。
我们二十五年的感情难道还禁不起一点莫名奇妙的挑拨吗?我知道你并不相信,你只是吃味而已,讨厌知道别的女人对我有野心。
我的计划需要一些助手,可是又不能莫名其妙的挑一些不够说服力的人来演,因此我找我的秘书。不过她并不了解我的计划,只是以为我要利用她引起你的反应而已。事实上,对象是允恒,而他相信了。我今天叫平远放出风声,让大家以为星期天有个婚讯要宣布,而我的未婚妻是汀娜。我想她想弄假成真,至少赶走你,她就胜利了。”他不以为然的亲她仰起的小脸。
“如果我跑了呢?”她问。
“天涯海角都要追到你。还要问吗?曾经以为你已嫁人,打算要独身一辈子。
还能有怎么的后续发展?”
是呀,她知道,她不过是喜欢听他说而已。
“星期天晚上,我原本想自己带你去。可是允恒一定会更气急败坏的拖着你前去,想阻止我订婚,我直在不忍心看他出糗。不过,相信他自尊心不会受伤太多,毕竟败在自己父亲手上不算丢脸是不是?”
“你真可怕!允恒会不会败得太惨?”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
他挑眉睨她。
“我是认为不会啦!不过他要是自己采取更多行动的话,那即使有再多的不幸出现,也只能说是他自找的,我可没有动手脚。你知道,咱们这个儿子从小到大一向只有捉弄人的份,如果没有报应,岂不是太没天理了?”
“嘿!要你来替天行道?儿子什么时候犯到你了?”
邵飞扬想到前些天送来的资料,终于知道镇云那辆惨不忍睹的莲花是怎么会有那种下场了,果然是允恒。镇云一直找不到凶手。邵飞扬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每次镇云都被允恒整得惨兮兮,他怎么能再说出这一条罪状让镇云去承受呢?他可怜的自尊已经破败不堪了。不过,他倒不介意与娥媚分享,于是,他非常详细的告诉她这段前因后果。
而娥媚--纪允恒的妈,非但没有愧疚之心,反而笑得前俯后仰,直叫可惜当年没逼他去读商业设计,必定扬名立万--太有创意了。
有这种母亲,自然会有那种儿子,遗传这东西向来妙不可言,邵飞扬自然也脱不了关系;于是两人决定誓死不会泄露出去,尤其要瞒住邵镇云。
邵飞扬要订婚的消息到星期六才传到纪允恒与席凉秋的耳中。
“允恒!你平静一点。”席凉秋在他的办公室内使劲劝着。
而怒发冲冠的纪允恒一直看手表,打算八点半一到立即冲上二十四楼与邵飞扬摊牌!他不能这样对她!如果他打算娶别人,当初回来就不该来找他妈妈!
“凉秋,今天不谈,难道要等明天闹笑话吗?能私下解决最好,他得给我一个交代。”
席凉秋咬住唇,他这样说当然对!可是以他现在失去理智冷静的情况,怕会越谈越槽!
要消他怒气的方法,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拉住他手,不言不语,直到纪允恒终于看向她,完全的专注。
“你要劝我什么?”
她摇头。
“你知道我不会说什么。只是,允恒,那事先搁下,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他搂住她,凑近脸要吻她,却给她阻挡开了。
“凉秋?”他不明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说:
“我想,我怀孕了,月事迟了两星期没有来。”
纪允恒瞪大眼,惊异的看着她好久好久,稍稍拉开两人距离,用充满敬畏的眼光看向她平坦的小腹。他知道孩子一定会有,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快,连让他们去公证结婚也等不及。
他总共用了二十分钟发呆,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