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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已结束,晚餐又太早的关系,咖啡室相当空了。
他一个人在靠窗的桌子坐下,呆呆地望着外面。
“让你久等啦。”
侍应生把咖喱饭和菜汤的套餐放在他前面。
“谢谢。喔,附带咖啡呀。”
然后拿起纸巾,摊开来。
就这当儿——一张纸条翩然掉下。
“什么玩意?”
片山捡起来,眨眨眼睛。
上面有人用潦草的字体写着:“最嫉妒千田英子的人是田代忠枝。”
片山环视四周。到底是谁摆在这儿的呢?
刚才是谁把餐巾和刀叉等餐具放下的,完全记不起来。
“田代忠枝?”
出现一个新名字了。
“唉,真糟糕。”
不值勤的日子,只有今天和明天两日而已。但是,光凭目前为止所发生的怪事,能否当作杀人未遂而提出搜查呢?
当事人千田英子并没有向警方呈报。
“有没有认真去做呀?”
有人倏然在他面前坐下……
“晴美!”
“我出来办事,顺路转过来看看。你在吃什么?”
“人家送的食券。”
“好狡猾!我那一份呢?”
“总不好意思开口叫人送我两人份的食券吧!”
“好吧!算了,反正我吃过午饭了。哎,橙汁一杯!”
“跑出这种东西来啦!”
片山把那张写着田代忠枝名字的字条拿给晴美看,又把千田英子受狙击的事说出来,晴美当然双眼发亮了。
“即使她说没有惹人仇恨,看来果然有人嫉妒她。”
“但我没时间去查访了。我只有今明两天假期而已。”
“何不赶紧查一查?”
“怎么查?”
晴美叫住一名女侍应,问:“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田代忠枝的?”
“田代?我想很快就来上班的。她从下午四点开始上班。”
“对不起,如果她来了,可否过来通知我们一声?”
“遵命。”
片山还在发呆时,晴美若无其事地说:“我有事情要办,喝了橙汁就走。”
“那我呢?”
“你向那个叫田代的人问话呀。”
“但是不知道这个情报是真是假啊!”
“假来就假去好了。只要问她是谁写的东西,有无头绪不就行了?总之比什么也不同的好。这杯橙汁替我先付钱啦!”
“喂——”
“拜拜啦!加油哦!”
晴美快步走开了。
“什么叫加油嘛!”片山叹息。
四点钟上班……不是凌晨四时吧!
幸好不是。
过了一会,一名穿女侍应制服的年轻少女走过来。
“恕我冒昧——我叫田代,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片山欠了欠身。“对不起——其实我是——警视厅的人。”
片山出示警察证。
“哦……”田代忠枝的神情有点不安。“找我是为了……”
“有点事想向你请教。我正在调查千田英子的事……”
“我不知道!”
片山的话还没说完,田代已发出尖锐的叫声,吓得片山呆住了。
“是这样的——”
“不是我!我没做什么坏事!”
她的声音在咖啡室中回响,其他人瞪大了眼,不知发生什么事。
“我又没说什么,请你沉着些——”
片山捉住田代忠枝的腕臂,片山只想让对方坐下来,别无他法。
“放手!”
田代忠枝发出更尖锐的叫声,甩掉片山的手,奔了出去。
“等一等!喂!小姐!”
在这种情势之下,片山不得不追上去了。
田代忠枝不是奔向大堂,而是里头的厨房。片山当然也跟着冲进厨房去了。
4
“真是开玩笑!”
从浴室出来后,片山终于叹一口气。
“还有一点点咖喱的味道哦。”晴美说。
“是吗?那也没法子了,我已经洗了五次头了。”
“跟片山兄在一起时,总是觉得肚子很饿似的。”石津在旁插嘴。惹来片山恶狠狠的一瞪眼。
“对不起。”说抱歉的是田代志枝。
“瞄!”
鼻子敏感的福尔摩斯避免走近片山身边,跑到房间角落,一骨碌躺下来。
刚才片山追田代忠枝追到厨房,跟一部恰好载着咖喱的餐车撞个正着,栽头栽脸淋得呱呱叫。
又热、又辣、又有味道,情形十分悲惨。结果在田代忠枝的护送下,才能回到自己的公寓。
“片山兄。”刚好跑来的石津说。“什么咖喱?牛肉咖喱还是虾咖喱?”
“谁知道?”
真是的。干嘛自己要在不值勤的日子被咖喱浇头。“洗礼”?片山很想问一问上帝……
“田代小姐,当时为什么逃跑?”晴美问。
“我以为他要捉住我,所以……”田代忠枝向上翻眼珠看片山。“这位先生用非常可怕的眼神盯着我的关系。”
“喔,那真是可怜。”晴美叹息。
究竟谁可怜?片山当真气炸了肺。
“那张字条是谁写的,有无头绪?”
“任何人写都不奇怪。”田代忠枝说。
“那是怎么回事?”
“中里先生在酒店里常常走进走出的,女孩们都对他青睐有加。他温柔体贴,十分善解人意,做事又细心,但他有了太太的关系,当然保持相当距离,不会认真怎么样。
然而……“
“他太太被杀了。”
“因而情况一下子急转直变。在那之前,我和中里先生相当熟络,不过,我发誓,我们没有暧昧关系!”
“知道啦,不要发出刺耳的叫声好不好?”片山皱起眉头。
“对不起——总之,别人都说我有男子汉作风,中里先生觉得跟我交朋友很轻松。”
晴美大略可以了解她的意思。他们之间不是扭扭捏捏的关系,而是肝胆相照的朋友。
“另一方面,中里先生恢复王老五生活后,好些单身女孩开始接近他了。”
“千田小姐也是其一?”
“不。千田是新来的,中里先生几乎没有跟她谈过话。”
“那你呢?”
“一定用尖锐的声音穷追不舍了。”片山问。
“才不呢!我什么也没做!真的!”
餐橱的玻璃门,被她的女高音震得咯哒咯哒的。
“镇定一点!”晴美慌忙安慰她一番。
“对不起。”田代忠枝不好意思地说。
片山想,她不如改行当女高音算了。
“可是,由于我和中里先生很熟络,对他有意的女孩们,开始在我背后说坏话了。”
“那真糟糕。”晴美说。
“就这当时,传出中里先生要跟千田英子结婚的消息,大家都很失望,不过没有死心。”
“她们觉得还有希望?”
“好像是的。千田英子几次遇到危险,我看多半是其中一个情敌干的。”
“可是,她们还是不放过你吧!”
“我也觉得中里先生是个出色的男性,但他已经决定别人结婚了,我绝不会苦苦纠缠他的。”
“我懂啦。哎,哥哥,不如好好调查那张字条是谁写的,说不定可以知道谁是歹人哦。”
“我才不干。”片山皱着眉头。“下次谁晓得会被什么罩头淋下?”
“若是紫菜汤之类的,不是对头发有益吗?”石津说。
“瞄!”福尔摩斯愉快地附和。
“你呀,事不关己,己不忧心!福尔摩斯啊!帮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福尔摩斯嫌麻烦似的站起来,抬睑去看书架。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福尔摩斯纵身一跃,前肢搭在书架上,轻轻捅一捅其中一本书。
“幽灵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毕竟是中里千惠的鬼魂干的了。”片山自作聪明地说。
“瞄!”福尔摩斯不耐烦地叫。
“我懂了!”晴美啪地弹了一下指头。“不妨想想看。为何千田英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