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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小子现在的情绪跟先前蹲解放桥底下的时候判若两人啦,有进步。”
何谦笑道:“莎士比亚知道吗?”王向东眨巴了下眼,许凤笑道:“外国一写剧本的。”何谦挑了下大拇哥,点头道:“那家伙说过一句话:金钱是一个好战士,有了它可以使人勇气百倍。老三,你觉得呢?”
“有道理,外国人就是他妈的高。”王向东赞了一句,笑道:“今天我把我妹子给你带来了,其实还有个朋友,周国栋,也是搞贸易的,听说玩得还挺大,抓机会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倒想看看你们俩谁更忽悠。”何谦道:“又是啥牛头马面的主儿啊,你别给我瞎拉拢了。”
“无所谓。”王向东留下周胖子的电话,才望一眼许凤:“何大经理,我这妹子就交给你了,咱可说好了,就管接电话看材料,扛锭子的活儿可不能给我们瞎安排。”何谦笑道:“你才叫瞎安排,我这里用得着自己去扛活吗?”
王向东抓过摩托钥匙,看看许凤,在心里轻叹一声,嘱咐道:“跟谦儿哥好好干吧,有空我再来看你。”
许凤跟着何谦一直送出门来,眼巴巴看王向东下楼去了,一脸孤苦零丁惨遭遗弃的样子。
从广州发来的货到了,王向东跟瞎四雇了辆车,一起把货拉回来,按标签分了,各自拉回店里。王向东先把马海毛的包裹放到旮旯存好,这个货现在九河还没见到,他要跟瞎四商量好了再上架,争取一炮打红。
然后吩咐李淑娟打开一包老朱的货,把断档的衣服挑几件上架,这边自己拿剖开福建人的全毛西装,心里一边得意着:这下算赚了,大楼的专柜里两千一件,我们这里价格上不去,五百、八百总能爆成亮点吧?全毛的啊。
手往里一抓,王向东的眉毛就微皱了一下,拉出一件,眼珠子几乎瞪爆!哪里是全毛西装,根本就是上价十几块钱的大路西装,民工下了脚手架以后穿着溜马路的那种。王向东的店里根本不卖,这都是小摊子上的烂货。
急看下面,一样。卡卡卡把几包都拆了,王向东疯了似的把西装随手乱丢在脚下,摊了一地,李淑娟在旁看得直愣愣眼。王向东脸色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跳,直看着脚下的西装说:“妈的,让人玩儿啦!”转身就冲了出去。
到了瞎四的店里,第一句话就是:“姐姐你的西装咋样?全毛那批!”瞎四正盯着伙计清点服装,抬头笑道:“还没过完数呢。”王向东伸脖子一看,她的全毛西装一点问题没有,更急了:“姐姐,我叫南蛮子给耍啦!”“咋了,弟弟?”“福建人那批西装全给掉了包,没一件跟样品一样的!”
“不可能啊!”瞎四抬脚就拉他回了“家辉”,一瞧地上乱成一片的黑西装,瞎四也急了:“这他妈谁玩儿的?有点儿过啦!”王向东恨恨地把脚下的烂西装踢出老远,怒道:“我马上就回广州,找孙子算账去!”
瞎四拉他一把:“傻弟弟,还不知咋回事儿呢你就算账?你想想,当时可是咱眼看着姓方的打包,又眼看着老朱发货的啊,你找哪个?人家谁能认账?”王向东直了下眼:可不是么?当时是看着人家伙计给打的包啊。
王向东忽然说:“也他妈邪了,怎么你的一包也没错呢?”瞎四撇嘴道:“你咒我啊。”转念一想不对劲,马上又说:“你这话听着不顺耳啊,啥叫我的一包也没错啊,是不是你怀疑我在这里有啥偷手?”“你想哪去啦,我都给气疯了,说话咋那么圆全?我把我爸都怀疑了也怀疑不到你啊。”
这里一热闹,邻近的几个老板都过来了,七嘴八舌地跟着分析,越说越离谱。这时一个瘦子挤上来说:“老三你把心放肚子里,一百一地是叫发西装这小子给障眼了,我有血的教训啊,前年也是到广州,进衬衫,当时盯得紧,眼瞅着他们给打包,后来背回来一看,都是他妈布头儿!——知道咋回事吗?就是交钱的工夫给换了包,其实旁边早有一包假的给您预备好了的。”
“那后来呢?”
瘦子一跺脚:“肉包子打狗,哪还有后来?!认倒霉吧大哥,以后机灵点儿全有了,不上当不叫做过生意。”
王向东一边听他控诉血泪史,一边下意识看一眼瞎四,瞎四读过他的目光,自己先抢过话来说:“牙签你说得也不对,老三我们俩是在一家上的货,又是同时上的,咋就掉他一个人的包?”被叫做“牙签”的瘦子一看瞎四目光犀利,马上讪讪道:“那……咱就闹不清了——没准骗术又升级了吧——要不就是该老三倒霉。”
瞎四挥挥手:“三弟先甭上火,你的货不是没了吗?这个全毛西装还得咱姐俩一块玩儿,得,先从我那里匀一百件给你,你卖完了给我算账。”
《黑马甲》 第三部分第十章 祸乱始生(4)
王向东说回头再说吧,想好了我再找你。瞎四拍一下王向东的胳膊,叹道:“认栽吧,这就像做古玩的,出门就不能回头,只能怨自己打眼了,没水准,咱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慢慢找补吧。”
王向东看着门外,咬牙切齿地说:“四姐你放心,我老三的脾气你也知道二三,谁对我好,我能跟他刀山火海地死磕,谁要是黑了我,我绝不客气,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瞎四拍他一下,然后叹道:“——好了老三,你也别窝火了,男子汉大丈夫啥事儿都得往开处想,不就两万块学费吗?”
王向东说瞎四你忙吧,我认栽。瞎四一边做出要走的架势,一边还给他深入着:“这栽跟栽还不一样哪,你这是叫人使了绊子,倒了就爬起来呗,能摔得比以前聪明就是收获。要是因为自己行的不正崴了脚,一头跌下去可就不同了。”
“放心吧,我还没叫他坑死,就是弟弟今天倾家荡产了,明天还照样在滨江道爷们儿似的戳起来。”
“这我就放心了。”瞎四笑着走了出去,一边不觉得撇了下嘴。
4
旺旺饭店的单间。涮羊肉。
王向东、秦得利,还有一个络腮胡的生面孔,正坐成等边三角形,边吃边聊,情绪都有些激动。
秦得利往自己的小碗里又倒了点儿辣油,蹲一下碗底说:“老三,这事儿你既然跟哥们儿说了,咱就得办!”“没错——”络腮胡子挥着烟说:“只要秦得利叫你一声兄弟,你就得认我这个哥,弟弟有难我能不帮?”
秦得利道:“山猫说得对!老三,山猫跟我也不是一两年的交情了,从没做过一件走板儿的事儿!到时候拉几十号弟兄来还不是小菜?直接平了温州城也不在话下!”
王向东举了举杯,三个人先喝一口,然后他才说:“咱不是玩不起大的,不过我向来爱憎分明,冤有头债有主,我就针对一个姓方的。”山猫说:“行了。兄弟你说吧,到底要个啥效果?卸胳膊还是卸腿?”“没那么严重,是我的货给我规规矩矩送过来。”
“简单了,对山猫来说就是小儿科。”秦得利笑道:“山猫,到时候好好给他放放血,咱的弟兄也不能白忙活啊,人吃马喂都冲他说了。”山猫说这还用你教我?又对王向东说:“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我明天就给家里电话,叫他们码好人,你准备好车票咱哥儿仨就杀过去,也叫你看看哥哥的能量!”
王向东把酒一一满上,举杯道:“嘛叫缘分?嘛叫朋友?酒里全有了!”秦得利和山猫红着四只眼,神情豪壮地也举起酒杯,各说两句大话,仰脖饮了。
王向东努力把酒向下压迫了一下,扶着桌子,用生怕对方听不到的大声说道:“我爹早说过,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二百件西服,不就两万元来个儿嘛,算个屁!在咱爷们眼里,钱算个屁!”
“屁也不算!”山猫说。
“我争的是这口气!”
秦得利吐口唾沫道:“对!就一口气儿!”
“以后咱就是亲兄弟了!”
“比亲兄弟还亲!”
“哥哥我还得敬你。”
“敬八回了。”
“敬的还少!英雄爱英雄,今儿个弟弟高兴!高兴!”
转天,王向东被叫醒时已是午饭时间,迈着花步到厕所冲了把脸,回到客厅,王老成正气哼哼坐着抽烟。
“爸,我昨天咋回来的?”
王老成翻他一眼,没说话。林芷惠道:“是人家水旺送你回来的。”王向东一边大口喝凉茶,一边说:“昨晚上谈重要的事啦,一高兴就给高了。”王老成不屑地说:“研究国家大政了?”王向东嘟囔道:“生意上的事。”
已经三天了,他被骗的事都没跟家里透半点风声,他知道说了也是白给自己找别扭,王老成又要哀悼世风日下,林芷惠自然要心疼银两,陈永红还不定说出什么屁话来,总之没谁能帮他解决实际问题,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大家一起安慰他,那又管啥用?现在他需要的可不是漂亮话儿。
脑袋里面还有些疼,饭也吃不下,只啃了半个苹果后,王向东就赶紧下楼了,倒不是急着去开店门,他怕秦得利跟山猫酒劲一过把正事儿给忘掉。
山猫回的传呼,秦得利果然还在死睡,不过山猫说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催促王向东去买票。王向东觉得山猫太够意思,放了电话就奔了火车站,滨江道的生意也顾不得了,损失几百总比损失两万要好得多。
票买得顺利,都有座位。当时就跟山猫联系,说明天下午的火车,山猫说:“甭管啦,到时候火车站见。”
王向东到了滨江道,正在服装店门口坐着的李淑娟笑着站起来:“来了三哥?”王向东抱怨道:“一直在这等啊?咋也不打个传呼?”王向东一边开门,一边想:这家伙没许凤的机灵劲儿,倒是蛮有耐性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