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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唰地红了,跳了起来,关掉FLANSH,嚷道,不可以吗。我都18岁了,是大人了。我又笑。他生气了。说,你笑什么啊,不准笑。爱一个人是一件严肃的事。
望着他认真的脸,略带着孩子气,却有着分明的轮廓,清晰的线条。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只比他大一岁零七个月。我们还吃着同样的奶油冰淇淋,阿尔卑斯棒棒糖,同样地喜欢着蜡笔小新,喜欢着几米却又以〃成熟的标志就是不再哈韩哈日哈几米〃来相互嘲笑。
说是补习英语,我也免费充当他的语文老师。只是他在这方面的问题常常令我为自己的专业尴尬。比如,姑娘,我喜欢《孔雀东南飞》,可是孔雀为什么要东南飞?我答,孔雀东南飞嘛,是因为上有浮云齐。他不很信任地点点头。还有,〃沙龙〃是怎么回事?许多人一起喝酒聊天,不是和PARTY一样的吗?我说,沙龙,沙龙嘛,总之,沙龙不是请客吃饭不是泡妞搞三角恋。
那个寒假很长,二月十四号我还在家里。晚上接到于思佳的电话。他故做惊讶地说,姑娘,你果然在家一个人茕茕孓立形影相吊呀,要不是在下打电话来问候你的电话怕也是要寂寞一天了。
我大声说,孩子,那你的电话是不是已经被你虐待一整天准备非暴力不合作了啊。
他沉默不语。
我也沉默。
然后他慢慢地说,没有,我就给你一个人打了电话。
晤。
小昔,情人节快乐。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开学后谁也没有提起二月十四号,仿佛那不曾存在。
凤凰花开了,每一条街道都灼灼耀眼。湿润的空气黏在皮肤上,混合着莫名其妙的情绪,这个季节很适合离别,感伤的情怀和眼泪涌出来都会很快随着汗液一起,在阳光下被蒸发掉。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撑着下巴,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看于思佳做短文阅读,他蓦地转过脸,恍然大悟似地,姑娘,夏天来了呀。我提议咱们去新开张的水上游乐园降温,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懒懒地望了他一眼,闭着眼点了点头。
第二部分等待爱情(2)
他把卷子书笔本子字典拢成一堆一股脑儿塞进抽屉里,坚决地站起来,那咱们走吧。
我没骑车过来。于思佳大方地说,姑娘,坐我车后座,我都不害羞,你害什么羞呢。
我望望他一米七二的身躯,望望矮矮的车后座。再望望自己。
他跨过车座,歪着脑袋,你怕摔吗?那坐前面也行啊。
我坐在后座上。姑娘,您还真不轻哪,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请将你的手置于我腰间,或者,抓住衣服也行。我轻轻拽住他T恤下摆。阳光下,他脖子里汗珠轻轻滚动,阳光混合和着他的气味将我笼罩。于思佳胡乱哼着歌,我手心里湿湿的。有一种人,天生不会流眼泪,堆积的泪水就会浸透了手心。
游泳池里挤满了人,沙丁鱼似的。水上滑梯上上下下全是五岁到十二岁不等的小孩子,砸了窝的蜜蜂一样。我和于思佳决定去坐海盗飞船。管理人员是一个和蔼的老太太,她同情地打量了我们一翻,惋惜地说,这是十二岁以下儿童坐的。我们吐吐舌头,赶忙逃开。
那个黄昏,于思佳和我,在海盗飞船旁的树林里,发呆。于思佳戴了副墨绿色的太阳镜。握着听可口可乐,几次转过脸来,用深不见底的眼睛望着我,说,姑娘。看不见他眼睛里的表情。阳光穿透树的叶子,投下点点的光斑,在我们裸露的手臂上,脚踝上,耳朵后,头发里,缓缓游移。
有些话,我们始终没有说。有些话,我们再也来不及说。这样更好,没有人了解它的真相,在来不及发生的感情里,不了解真相的人总是更容易幸福。
有一天,于思佳问我,姑娘,你觉得加拿大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呢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呀孩子。
我老爸老妈要我去那边,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呀。
真的很好吗?
真的很好。
真的吗?
罗嗦。
他又买了十二条金鱼,加上原来的两条。一共是十四条,挤在一个小小鱼缸里。我说,于思佳,那些鱼会死的,距离太近了。果然,新买来的十二条鱼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相继死去。十二,是一个轮回。短暂轮回。
大一总算要结束了。于思佳的高考也日益临近。他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状态。看不出丝毫紧张的迹象来。
他常常放了学就到学校来找我,说是为了感受感受大学的气氛,好增加考大学的动力。我带他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转。学校后园里有一片树林,全是法国梧桐。那个六月,叶子繁茂无比,一片片掌心形的叶子在风中闪烁不定。有一棵〃之〃字形的树,树干矮矮地,平平地伸长着,我喜欢坐在上面,垂下的双腿,任它在风中恣肆摇晃,于思佳站在我对面,喃地
说,姑娘。这是一副绝好的画面,叫做等待爱情。
爱情不是一场可以预期的演出,所以不需要等待,即使你等了,它也不一定会来。这些我没告诉于思佳。我从树干上跳下来,拍拍灰,说,走吧,孩子。
六月二十四号晚上,我最后一次给于思佳上课。他奶奶告诉我,于思佳七月初就会去加拿大,签证已经办下来了。
我走进他的房间,他靠在椅子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干什么呢,你这样子想出国去给咱中国人丢脸呀。
他换了个姿势,咬住笔头,说,今天不学习了,我有事给你说。
天台上很凉快,四周的灯火像是一盏盏在银河里飘游的灯笼,喧闹的世界沉寂在我们脚下。风掠过身边,还有夜游的群鸟。
看,星星离我们好近。那么近。于思佳背靠在栏杆上,我在他身边。
一时间,我们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本来想说些祝福的话,可那真的需要吗,又能掩饰些什么呢。再说点别的什么吧,可那真的有必要吗。又能够证明些什么呢。我只比他大一岁零七个月,可他是那么单纯的孩子。青春对他来说是美丽的云淡风清,还有花的香气。而我,我已经淌过了那段年少惶恐内心躁动不安的岁月,尽管那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短到只需要用月来计算。
我们隔着短短的岁月,如同隔着一条河,可以相互眺望,相互应答,可以相互温暖,相互安慰,但却无法靠近。
于思佳又转过身去,趴在栏杆上,低声地说,姑娘,我要去爸爸妈妈那里了。七月初就走。
我知道啊。
你还记得圣诞节吗?我们一起那个圣诞节。我买了一对耳钉,准备在圣诞晚上送给你。但我害怕你会拒绝。
还记得情人节吗?从早上就做好心理准备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一定在家,可又害怕万一你不在。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
你一直把我当孩子看吗?你真的认为我是个小孩子吗?他已经站在我面前。
没有,于思佳。只是我和你,我们各自生活在不同的时空里,它们已经交错,不会再重叠。这也是一种感情,很和谐,很美好,我们不要去伤害它,也不能去伤害它。我们注定只能在这种感情里才没有危险。你不明白没有关系,记住就行了。
星星很亮,我的手心很湿。
于思佳把手伸过来,掌心里是一个桃心形红色的丝绒盒子,我说,谢谢。
打开,在明明灭灭的灯火里,一对乳白色的珍珠耳钉。
我穿了两个耳洞,都在右边的耳垂上。易经里说,耳洞是不会随着生命消逝的,来生还会有,特别的耳洞是一个标记,前世走散了的人还可以找得到。
于思佳,你替我戴上去好吗?
戴着他送的耳钉,我们站在天台上,星星离我们那么近,还有一个吻,在将要发生的一瞬间里没有发生。那个夜晚,因了那一个未发生的吻而完美。
信封里还有一张纸条,仓促而急切。
姑娘,你没有来送我,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邮戳是2001年七月六日。那天我放弃了计算机考试,远远地望着他, 看着他找寻,四下张望,撕下便笺写字条,然后穿过候机厅,跑过马路去寄信,再跑回来。直到承载着他熟悉背影的客机消失在苍茫的云层里。
我转过身,听到有人在唱,你走后依旧的街/依然有人重演/我们的事
第二部分穿过骨头抚摸你(1)
姚亚兰/文
雨后的下午,空气干净而清凉,法国梧桐树的叶子在风中闪闪发亮,泡桐树紫色的冠状花朵,堕落一地,微微的香气,混合在凉凉的风里。我坐在从教室偷回来的椅子上听歌,那张碟的名字叫做《穿过骨头抚摩你》。Nine inch mails在唱,everythingis blue /in this word/the deepest of mushroom blue。有人敲我的门。
一个有着长长的淡红色头发的女孩子,背一个双肩书包,浅浅地笑,蒹葭么,我是一月。
一月是我在校园BBS上认识的,我很少到那种地方去灌水,但在一个睡不着的凌晨2点,我爬上线,在一个叫另类空间的版面里随意的写,我只是写,有没有人有看它们都无所谓。我随意地写。我写我住的那栋红色砖墙的小楼,许许多多绿色的藤条从阳台上恣肆地垂下来,在阳光里自由自在地摆动,还有石头围栏上繁茂的青苔,终年散发出迷人的腥香。这栋小楼里住着很多相爱的人,他们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个安静的地方宽容地收留了他们的爱情。我隔壁的小房间曾经住对一对小情人,但是他们又搬走了。我写我看见一对相爱的小情人,每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