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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从能够配合法术卷轴的魔法阵切入,虽然说元素魔法才是正统,但这不意味着浩瀚魔法领域不可以出现一些不走寻常路的巅峰魔法师,例如圣哲罗姆就强大到近乎将奥术脱离于魔法世界。
只不过巫婆提供的魔法书籍记载的大多是黑暗禁忌魔法,需要的材料大多诡异极端,其中像《雷蒙献祭方阵》这样的纯粹亡灵魔法阵甚至包括未洗礼婴儿的脑浆心脏以及孕妇的胎盘,奥古斯丁对这一类纯血腥流黑暗魔法阵实在提不起多大兴趣,这段时间他都在演练一个相对比较不那么异端畸形的《五星芒复合多重十字架魔法阵》,而且这个兼备进攻和防御的复杂魔法阵对元素魔法的要求并不高。
敲门声响起,奥古斯丁赶紧抹去刻画一半的魔法阵,将魔法书籍放入箱子后迅速摊开一本教廷典籍,开门发现是教父,几天不见,似乎这位老人便苍老了几分,奥古斯丁现在依然能清晰记得老年当年第一次来到罗桐柴尔德公爵府的那种胸有成竹,那是一种臻于人生顶峰的饱满状态,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觉得这位跨出一小步就几乎握住牧首权杖的教父开始处于生命下滑周期中。
是因为疲于应付帝国和教廷内层出不穷的勾心斗角?
奥古斯丁疑惑着站在一旁,老人看了眼那本翻开的《反异教大全》,坐在床头,将一本崭新的书籍放在桌上,笑道:“有时间看看这本书,而且一定要带着一种同时在面对一个圣徒和异端的谨慎心态,否则这本书很容易把你带进一个接一个深不见底的误区。”
奥古斯丁瞥了眼书名,《教皇教袍下的虱子》,不厚,很轻薄的样子,看名字似乎很有意思,难道是某位吟游诗人的即兴作品?或者是某部见不得光的嘲讽作品,忍不住问道:“教父,这书谁撰写的,能够让您如此重视?”
老人轻笑道:“这个人叫撒克逊,来自一个姓氏并不如何尊贵的奥古迦帝国普通贵族家族,条顿家族,一个几年前在奥古迦帝国尚且不被人熟知的家族,现在却逐渐成为拜占奥教廷和各个帝国绞尽脑汁去分析解构的‘异端集中营’。”
异端?
一听到这个比较有亲切感的词汇,奥古斯丁立即竖起耳朵,很好奇这位教父为什么拿一个出自异端家族家伙的书籍,难道说这本取名绝非严谨甚至有点荒诞的东西能够影响到远在东大陆的神圣帝国和梵特兰蒂冈教廷?奥古斯丁强忍住回头瞥一下那只装满异端物品的箱子的欲望,盯着那本《教皇教袍下的虱子》,脑袋中满是问号。
红衣大主教收敛原先的轻松神情,从怀中掏出一张红与黑两种凝重基调的扑克牌,摆在桌上,道:“彻底理解了这个人的想法,你就不会再对拥有梵特兰蒂冈六倍信徒的拜占奥教廷心存过多畏惧。”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十八章 剃刀和钥匙
一张艳红底色中刻画有一个黑色头像的使徒扑克牌,一位头顶黑色王冠的男人,黑皇帝。红如鲜血,黑如墨汁。
红衣大主教望着桌上这张最新使徒扑克牌的“黑皇帝”,道:“条顿家族的撒克逊,撒克逊,这个名字在古拉兰经语中是‘持有利剑守护上帝的虔诚者’,他曾经是拜占奥教廷经院派哲学家中最有希望继承他老师弥撒亚盾衣钵的思想家,因为拥有缜密逻辑、深刻学识和几乎无懈可击的辩论技巧,奥古迦帝国和白蔷薇皇朝从没有教廷神学家能够在与他的辩驳中占据上风,所以撒克逊赢得了‘不可战胜的博士’这个称号。”
奥古斯丁本能地看了眼教父,他总觉得眼前这位同样学识渊博的老人倒是跟那位“不可战胜的博士”有点相似,只不过教父善于藏拙,并不会锋芒毕露。
没有留意教子眼神的老人感慨道:“但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个后来被教皇称作‘闯入葡萄园的野猪’不仅背叛了他老师的哲学体系,也将手中比剑更锋利的鹅毛笔针对整个拜占奥教廷,五年前,撒克逊陆续发表了一些论文反对教皇专权,主张教权与王权分离,教会只应掌握宗教事务,关心‘灵魂拯救’,不应干预世俗政权。于是,他与一心致力于使哲学沦为神学‘婢女’的老师弥撒亚盾彻底决裂,而拜占奥教廷也宣称他为‘异端’,次年,恼羞成怒的教皇将这个不知悔改的异端关进亚威农教皇厅监狱,然后教会组织了七个神学家专门研究这位大异端的著作,结果有六十一篇被判定为‘异端邪说’。这本《教皇教袍下的虱子》便有这六十一篇中一些最激进的观点。”
奥古斯丁疑惑道:“撒克逊没有被丢进宗教审判所的十字架火刑?”
对待异端,拜占奥教廷远比梵特兰蒂冈教廷要来得更加残忍冷酷,十字架圣殿骑士团的清理女巫运动至今还在延续。
伊耶塔玩味道:“在被送往宗教审判所最终定罪宣判的途中,撒克逊逃脱了,而且最终在卡妙帝国北极钟声大教堂出现在世人面前,将这本《教皇教袍下的虱子》呈现给整个史诗大陆。传闻他跟反对教皇的卡妙新皇帝见面后有这样一段对话:‘博士,你想要我给你一袭红衣大主教的教袍,还是一座崭新的教廷?’‘我想要整个卡妙帝国的信仰。你若用剑矛和铁骑保护我,我将用笔保护你!’”
整个帝国的信仰。
狂妄至极!
这个异端恐怕接下来会一直让立于众生之上的教皇头疼不已吧?
奥古斯丁不禁有点敬仰这位远在卡妙帝国的“黑皇帝”,这个人既然能够强大到撼动整个拜占奥教廷的根基,确实称得上史诗大陆最大的异端。但奥古斯丁最感兴趣的却是能够容纳这个令教廷坐立不安的异端的幕后人,卡妙女皇,能容得下黑皇帝撒克逊,这个年轻女人的野心是不是想要容下整个大陆?女人疯狂起来确实没有理智可言。
老人突然落寞道:“我在白蔷薇皇朝做梵特兰蒂冈督主教的时候,见过这个撒克逊一次,只是没有深谈。圣徒和异端仅仅一线之隔,这个人毫不犹豫选择了世人眼中的异端,归根到底,他是在信仰上帝,而非信仰教皇。”
奥古斯丁听出了教父言语中的萧索,怎么听着有点兔死狐悲的意味?
敲门声响起,除了教父,只有尼禄会来这里,看到教父似乎并没有收起那本《教皇教袍下的虱子》,这才醒悟到这个庞培家族的少爷是教父的另一名教子,只不过认自己做教子的时候教父还是督主教,到了尼禄便已经是红衣大主教。虽然说撒克逊针对的只是拜占奥教廷,但这本书中许多观点同样会刺痛与拜占奥源于同一根脉的梵特兰蒂冈,所以这是本彻头彻尾的异端书籍,奥古斯丁由此得出结论这个尼禄并应该是同一阵营的盟友。
“使徒扑克牌?”
尼禄第一眼就瞧中那张撒克逊的黑皇帝扑克牌,朝奥古斯丁眨了眨眼睛,“刚好我有两副朱庇特城贵族***中最流行的水晶版使徒扑克牌,要不送你一副?”
奥古斯丁点点头,恐怕这是早有预谋的有心之举吧。
望着两位相处融洽的教子,伊耶塔心情愉悦不少,示意两个少年都坐在身边,和蔼笑道:“奥古斯丁,尼禄,你们都是我的教子,而且以后不会再有第三位,所以我希望你们不管对待别人如何心存警惕,你们之间,我不希望看到充满贵族式的应酬。我并不反感罗桐柴尔德家族的内敛传统,也不憎恶庞培家族的跋扈气焰,但不管怎样的优秀继承人,身边都需要一两个不计较利益的兄弟,朋友兴许依靠利益基础才能觥筹交错,但兄弟不需要掺杂‘利益’这种即是润滑剂也是腐蚀剂的东西。”
奥古斯丁望着语重心长的老人那脸和祥笑容,有点诧异,这位老人分明是在替两个家族变相结盟,只是现在对两个“孩子”讨论这个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其实奥古斯丁在清楚这本《教皇教袍下的虱子》惊世骇俗的意义后便很纳闷,虽然说这位开明睿智的教父处处为自己的将来铺路,但接触这本异端禁书的最终意义又是什么?
尼禄似乎并没有太深沉的心机,依旧是一脸干净纯澈的笑容,这的确是个吟游诗人该有的迷人笑脸,这样的吟游诗人才有机会获得寂寞贵妇们的媚眼和青睐。
贵族间的关系怎会轻易抛去所有芥蒂谨慎,伊耶塔也并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深入,而是将那张黑皇帝夹入《教皇教袍下的虱子》,笑道:“奥古斯丁,你身边这位可是半个拜占奥教廷历史学家,尼禄对白蔷薇皇朝和拜占奥教廷的了解在神圣帝国足以让不少经院派哲学家汗颜了。”
没事研究这个做什么?
这是奥古斯丁的第一想法,难道又是教父的授意?奥古斯丁有点好奇教父指给尼禄一条怎样与众不同的道路,是缓慢前行的平坦大道?还是能够迅速攀爬到顶峰的险峻陡坡?总是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尼禄翻开信手那本出自这一届黑皇帝笔端的《教皇》,原先那股并不惹人反感的轻佻逐渐凝滞起来,转而换成一种充满景仰的神情,伊耶塔和奥古斯丁都没有打扰他的阅读,安静等待。
终于肯放下书本的尼禄认真道:“贤者弥撒亚盾苦心经营神学体系五根支柱是‘不动的推动者论证’,‘最终因论证’,‘自身的必然性论证’,‘绝对的完善性论证’,‘最高目的论证’,正是这位伟大的哲人和神学家将教皇推上真正‘永无谬论’的神坛,但这位先知撒克逊,却在像一头比蒙巨兽用一种蛮横的方式冲撞圣碑大教堂。”
奥古斯丁很快捕捉到两个判断词,一个是“贤者”,一个是“先知”,这就是尼禄的真实宗教态度?不过说实话这一连串的术语确实会让宗教门外汉们头疼,对拜占奥教廷并不熟悉的奥古斯丁也只能老实做个倾听者。
眼前这位来自帝都的贵族少爷丝毫不顾忌奥古斯丁的存在,道:“教父,我个人赞同撒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