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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品德,也是身为您的教子的职责。”
伊耶塔愣了一下,抚摸着那只袋子,笑着将它递还给李浮屠,轻声道:“孩子,你经受住了魔鬼的对你的诱惑,这种诱惑叫做恐惧。你今天的表现,将是你未来披上大司祭教袍的阶梯,等你穿上大司祭的神圣外衣,我会亲自搀扶着你走向梵特兰蒂冈牧首圣庭,只是这其中路途遥远,孩子,你还要经受各种考验。”
李浮屠低下头,虔诚而纯洁。
嘴角悄悄勾起一个不可察觉的微妙弧度,李浮屠将那枚神圣傀儡放回贴身口袋,安静等待下一波注定更加猛烈的攻势。
伊耶塔这位红衣大主教似乎忘了罗桐柴尔德第四任家主临死前说过:我的年轻继承人,如果你碰上牧首或者红衣大主教这个级别的老不死,或者活了七八十年的老贵族,那你收起你的小聪明吧,做个本分的笨蛋,这才是最明智的抉择,兴许美女、权势和荣耀便随之而来。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六章 尸体的作用
由腓特烈骑士转变成罗桐柴尔德荣誉骑士的堂吉诃德依旧套着那件肥大苯玛样式铠甲,顶着那只破了一个洞的寒碜巨大头盔,虽然说很好掩饰了他如同那匹矮马的骨瘦如柴,但手持一把锈迹斑斑挞芬阔剑的他实在没有半点骑士的风范,他一本正经地守护在走廊。
刚才这波赏金猎人来袭之前堂吉诃德恰巧去了趟马厩探望那匹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老马,替它披上一条毯子,习惯每晚和它聊天的这位骑士很不雅观地沉沉睡去,等到他被打斗声惊醒冲入旅馆,可悲地发现似乎根本没有谁在意他这个看上去极像了旅店打杂的骑士,只好回房间穿上笨重铠甲,看到罗桐柴尔德的小主人安然无恙,堂吉诃德心中对自己身为一名骑士却没有第一时间守护主人的愧疚才稍加淡化一点。
房间内,神职牧师正在替希伯来疗伤,召唤师的尸体也已经搬出去,在紧急关头爆发的两名家族强者保镖来到伊耶塔和李浮屠的房间,其中一个浑身血迹的健壮骑士脱下头盔,露出一张极其野兽派的脸庞,络腮胡子,叫科隆,他行了一个骑士礼后沉声道:“红衣大主教大人,奥古斯丁少爷,这次战斗中我方一名护殿骑士和十六名家族骑士牺牲,侵入旅馆的三十七人名敌人全部毙命。”
伊耶塔在胸口画圣洁三角形手势后便闭目养神,李浮屠自然而然担当起临时指挥的职务,询问道:“其余骑士伤势怎么样?能否继续作战?”
科隆点头道:“可以。”
李浮屠拔出一枚铁箭,这种铁箭的箭头貌似比史诗大陆上寻常的弓箭的箭头要更加尖锐。
外头的堂吉诃德正色道:“奥古斯丁少爷,这种应该就是我们白蔷薇皇朝的破甲箭,似乎拜占奥教廷和梵特兰蒂冈教廷对此保持缄默。其实这种箭矢在二十多年前就被一个矮人工匠大师发明出来,也确实小规模投入过,但当初拜占奥教廷以及一些大骑士都强烈反对这种武器投入正规战场,因为这是对骑士战争的亵渎。我本人也反对这种破甲箭对准任何一名骑士,哪怕这名骑士是帝国的军人。”
伊耶塔轻轻一笑,深邃而玩味。
破甲箭。
李浮屠皱了皱眉头,因为在神圣帝国军团中锁子甲占据绝大多数,这种链甲因为是细小铁环衔接相套,每个小铁圈的接合处都必须捶平重叠,钻一到两个洞后扣以铆钉,所以一般箭头无法刺透,而且罗桐柴尔德家族骑士和三交叉护殿骑士的昂贵锁子甲做工更为繁琐,即使这种可以被称作“破甲箭”的箭矢在较远距离下也未必能够彻底刺透。
而这种破甲箭正是被强大的邻国白蔷薇皇朝发掘出巨大作用,难道是深入帝国腹地的白蔷薇皇朝正规部队?这太匪夷所思,概率几乎是零,李浮屠摇摇头,拿着这根箭来到窗口斜方向张望远处,他能够理解这支赏金猎人暗杀队伍对他和教父的重点击杀策略,但他纳闷对方为什么不选择一支更具侵略性和穿透性的暗杀团体,难道仅仅是一份大餐前的小甜点?
“这波箭雨?”李浮屠疑惑问道。
第二波不分敌我的箭雨也很诡异,虽然说很大程度上是掩饰那两根针对教父的破魔箭,死于这场箭雨的罗桐柴尔德家族骑士确实有十来个,但这支赏金猎人也彻底死干净,这一点都不像是个充分把握战场上每一枚小棋子作用的战术家的缜密作风。
科隆和堂吉诃德一个是深藏不露的剑师一个是刻板到迂腐的骑士,自然搞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除了制造更多的尸体,李浮屠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实质性意义。
尸体。
李浮屠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个时候红衣大主教也睁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问道:“这么多尸体暂时摆放在哪里?”
“旅店外。”科隆回答道。
老人轻声笑道:“将灵魂献给混沌的死灵法师?或者是吸食血液的黑暗血族?”
科隆和另外一名剑师神色剧变,李浮屠咬牙道:“教父,是否需要将这些尸体一起火化,与其被这两种黑暗异类通过某些肮脏的手段支配玷污,还不如在教父您的祈祷中让他们将身体赋予这大地尘土。”他一点都无所谓那群赏金猎人的尸体是被折腾成骷髅战士或者被吸血鬼抽干血液,但尸体中毕竟有誓死保卫他的家族骑士,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讲究每一丝一毫利益的贵族,却不代表他会漠视作为一个人的道德底线。
至于在他在成为罗桐柴尔德家族的正式继承人之后,他是否还能够保持这份底线就只有那些笑容深邃的巨幅油画肖像主人才能确定。
红衣大主教望了眼叹息道:“已经晚了。”
老人出人意料地让四名三交叉护殿骑士把李浮屠送回房间,他独立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再度陷入沉思,对于这样一位身居红衣大主教之位的年老上位者来说,他恐怕光是在脑海中罗列一番“政敌”都得耗去不少时间吧。
回到房间,起初被李浮屠干掉的两名赏金猎人和被迪米特收割掉生命的独眼龙都已经消失,想必这位黑暗中的称职仆人也不会留下这种明显痕迹,让四名护殿骑士守在门外,屋内有迪米特想必就算有刺客从窗口潜入一时半会也拿不下他这颗价格不菲的人头,倒是他有点担心这个教父的安危,毕竟李浮屠没有真正见识过高位面皇家魔法师的全部实力,看着很自觉站在窗口附近的堂吉诃德,李浮屠躺到床上,抽出一柄匕首把玩,琢磨着怎样才能在这场充满未知和悬念的战斗中最大限度保留迪米特这张底牌。
堂吉诃德轻声道:“主人,您是我最见过最沉稳的贵族少爷。”
李浮屠微笑道:“堂吉诃德,你总共才见过几个贵族少爷,论马屁赞美功夫,你可远远比不上奥格斯歌城的贵族老爷们。”
堂吉诃德老脸一红。
李浮屠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我原来的印象中,这应该是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幽深的森林中隐藏着与世无争的精灵和树人,古老山脉深渊中沉睡着睥睨众生的巨龙,高大华丽的城堡里伪善却浅薄的贵族们在寻欢作乐;吟游诗人抱着竖琴在大陆上轻快吟唱着《尼伯龙根之环》这样的史诗,教士僧侣们在泛黄烛光下抄写着羊皮古卷上的晦涩文字,骑在马上的骑士凯旋而归迎接贵妇们的媚眼……可我逐渐发现,漂亮的精灵粗蛮的兽族早就被驱逐到了极北之地卡妙帝国之外的蛮荒大陆,身边的贵族不管大小老幼一个个腹黑而偏执……”
堂吉诃德听着这位主人的唠叨,终于开口道:“主人,您遗失了您的信仰了吗?”
李浮屠愕然,没有回答这个有点深奥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堂吉诃德,你对这个世界心存敬畏吗?”
在这位信仰同样有点偏执的骑士深思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浮屠随口询问不知道隐匿于哪个角落的迪米特:“接下来这波杀手是你的同族还是亡灵魔法师?”
房间内回荡起一个优雅的嗓音,“主人,一个是同时被人类和吸血鬼诅咒的忒莫瑞尔族,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加令人作呕的种族。还有一个是诺色翡陀族,血族中的败类,卑微而肮脏,如果说绝大多数长生种都憎恶你们人类用‘活在下水道的丑陋种族’来形容我们血族,那么这个诺色翡陀族倒是名副其实的怪物。”
李浮屠也不理睬如临大敌的堂吉诃德,问道:“如果把你排除在外,教父能够应付这两个种族的暗杀吗?”
迪米特的声音很轻柔,却恰好能够让李浮屠和堂吉诃德接收,语言却是极其符合黑暗身份的邪恶:“任何一名血族都希望能够品尝一下红衣大主教的神圣血液,只可惜,似乎今晚这两个种族的后辈们没有这个幸运。”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七章 一枚波旁银币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永远是阴谋的温床,也是地下王朝主宰者不可撼动的领域。
俯瞰这座费图科赫奈郡省边境上的小城镇,远离旅馆的城镇边缘地带,游离着两群体型诡异的生物,其中一批异种生物伛偻弯曲着身体,嘴中滴落着腥臭液体,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眸充斥着对杀戮和血腥的渴望,如果不是那两颗尖锐獠牙和苍白脸色太符合一名血族的特征,几乎没有谁想到要把这种生物划入吸血鬼种族,为首的是一个体型格外出类拔萃的巨型异种,如狼族一般锋锐修长的爪子叉着几只从土壤中刨出来的鼹鼠,一只一只塞入嘴巴,鲜血爆溅。
另一群则截然不同,全部身体都笼罩于黑袍中,只露出一双没有血肉的骷髅手,以及那张惨白的脸庞,每位成员额头都刻画有一个十字架图案,它们的獠牙不同于寻常血族的雪白色,而是一种艳红,仿佛时刻沾染鲜血,这是一群既有吸血鬼特征又有人类亡灵法师气息的诡魅异种。
前者就是十三支血族中的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