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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林苑秋风落叶间,林木萧萧、芳草萋萋,本来是散步怡情的御苑。
柴洛槿突发奇想,要在这广袤大地上种鸡,秋天将过,她偏想看树上结出鸡大腿来的丰收场景。
于是她毓秀宫的太监宫女,还有赌牌九输了她钱的内廷太监们,在柴洛槿承诺绝对不会被皇上责罚后,从皇城外收了一百多只大黄母鸡回来,咯咯大哦扑扑闹腾得好不欢快,在柴总指挥的英明领导下,把大黄母鸡们挂到玉林苑的几十株银杏、梧桐和枫树枝丫上,一时间树树母鸡开,参天巨木上结出一串一串的老母鸡,还扑腾咯哒地煞是可乐,老母鸡们伸着脖子在各自枝丫间挣扎闹腾,飞下来又被抓上去,有十几只鸡在窘境中发挥出了急才,在树上吧嗒生下蛋来,这下好,玉林苑里闹得更乱。
柴洛槿搬个小板凳坐在下面像孩子般傻呵呵乐,扬起灿烂的恶魔脑袋瓜,与身后侍从指点道,「好丰收啊……」
不知道几时,有人瞧见了站在一颗树后,正温柔望着柴洛槿笑脸的皇上,马上鸡也不闹了,人也不跳了,玉林苑风止云住,几排人齐齐拜倒呼告、腿脚哆嗦。
柴洛槿坐在小板凳上不挪窝,回头灿烂地笑望郑显,然后趴到地上喊一句,「很多岁——」
郑显不作声,慢慢踱步过去,看了看她的作案现场,道,「起来收拾收拾,不罚。」拉起柴洛槿走了。
风在耳边柔柔刮过,柴洛槿盯住牵着自己走的那只大手,手指修长漂亮,好像通透着光亮。
走了许久,他手心都起了微微一层潮,穿过外西路再往西停在一间荒僻宫门前。郑显回头看她,俊逸斜飞的剑眉下,一双琥珀琉璃般光彩的眼眸,闪烁着小鹿的不安与兴奋。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郑显认真道,如吟的声音在静远宫前的荒地上盘旋。
柴洛槿有些错愕,不过没有挣开他。
温柔地牵着心尖上的女孩进了那宫墙,眼前是何其熟悉与陌生的一切,掩埋着他的孤独童年。
一个人,断不敢来这里,但是有她在身边,就莫名有了力量,他想一字一句告诉她,他的过往与现在。
踩着青苔与枯草,路过一座秋千,上面枝枝蔓蔓缠着许多枯藤,他摸着秋千道,「很小的时候荡过,荡得高可以看见宫墙外,依然是另一道宫墙……后来就不再荡了。」
他回头看看柴洛槿,那杏眼弯弯地看着他,像是鼓励与抚慰,于是他轻轻拉着她往里走。
「这方石桌小凳子,娘亲常抱我在这儿看天,太阳暖融融,她会一边亲我的眼睛一边笑我是个奶娃娃……」郑显抚着石桌,抹开时光的褶皱。
柴洛槿笑着听,恍惚看见那扑面而来的泛黄岁月,嫩嫩的胆怯奶娃娃,在细碎风中,仰首望着偶尔飞过的鸟影。
又走到一堵墙前,偏头看着,「娘亲……在这堵墙后与人说话,声音轻软,远望她说话时挺快乐……那时以为是娘喜欢的人。」
郑显兀自转了一圈,眼中已泛红,忽然发现柴洛槿被他落在了后面,忙赶步过来紧紧拉好,又牵她进了一间院子。
「这儿……就住在这里,没有丫鬟,都要自己操持,吃睡说话,念几句书……」
「这床,有些不平,硬得硌人……睡在娘亲臂弯里……她被鸩酒赐死时,颠倒跑回床上,不再记得我,不记得其他人,勉力挣开眼,嘴里只喊一句郑留……喊到咽气……到底她还是只爱我爹……后来,我就一直一个人了。」
眼圈尽红,但是他想憋,又有什么憋不住的。
柴洛槿站在一旁,本想说几句恶笑话转移气氛,回味过来小羔子不是没有痛觉的宫小草,于是搔头看着,心疼他憋得红通的眼睛。
郑显的脸忽被一双手抚住,柴洛槿晶亮的脸近在眼前,他表情一凛努力把眼圈红色憋回去,柴洛槿笑得更邪了,「你个奶娃娃,动不动就眼儿飙水,姐姐可是打都打不哭的……你连奶娃娃都不够,你是水晶娃……」突然她慢慢凑近,柔软的唇亲在他眼角,那双无限俊俏的眼便忽然水光亮出,泛出几点隐约湿意。
柴洛槿叹口气,抱紧他拍拍,顺手在天子身上摸几把水豆腐,嘴里不忘揩油道,「以后跟着姐姐,就不是一个人了,好吧……」
郑显笑出声,突然从床边站起来,俯视柴洛槿。
柴洛槿悲哀地仰视这个高大男,嗫嚅地把刚才要罩他的那句话收回去,对手指道,「臣女也是,咳,关切……」
郑显眼里闪亮,灼灼如花盯着她,挪,又挪,再挪,把她抱进怀里,「还有地方,带你去。」
又是一阵好走,柴洛槿无语地看他又拐回乾元殿,小王八怎么不先来这里再去冷宫呢,突然又拐弯往后走,屈曲弯弯绕了一会儿,停在一扇垂花门前,柴洛槿突遭雷劈。
这里她当然识得,这扇门后是一间灵堂,睡了个绝世美男,穿过灵堂后门,是让她觉得恶寒的一间华丽寝殿。
郑显牵她迈进去,亮如白昼的室内,鹤灯长明,水晶棺里的人睡得美。
「他便是我爹,佑王郑留。我娘爱他,那个皇帝也爱他……」
柴洛槿再次看到这张面孔,抑不住嗟叹,他长得比郑显还俊得多……突然她趴在棺边,看着郑留枕边物瞠目。
「那个便是乾坤易了,当时抢它回来,不想竟是个无用东西……于是放在他枕边做伴,皇帝,也是为了他才去夺此物,才会丧命于昔……」
怎么会……怎么会……
柴洛槿眼珠滚得溜圆,金属质地,黑青色哑光的合金,边上的齿槽是嵌合的机关,大约用来嵌套能源装置,凹陷处是一层层某种整合方式的密集电路板,板上有无数密布如蚊的芯片,柴洛槿张嘴感叹芯片上的封装电路密集程度,绝对不只是超大规模的集成,那闪亮的小片也不是用的硅片,这到底是……哪个年代的东西……
柴洛槿结巴地指着乾坤易,「我……要拿出来看!」
郑显扬眉,「此棺密封,不能随意开启……这东西抢夺之时就已经坏了……就这么看看好吗?」
「啊嗯……」柴洛槿呜咽,嘟嘴趴在水晶棺上往里狠狠瞅,看到所谓的乾坤易边沿内陷的按钮后,脑子嗡然。
没看错的话,是年、月、日、时、分和坐标按钮,英文加符号啊……
『这东西一定要上乾扣进下坤里才有用,并且还有些机关按钮,尤其是,必须在一个地方才能用……』
『乾坤易、易乾坤,起死人、换天地,如梦幻泡影,乾坤皆如意……』
娘的,原来是个时空机……上乾是能源,下坤是这个,某个地方大约是磁场特殊方便使用……呜哇哇……她回家的机会啊……
柴洛槿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郑显心一紧把她抱起来,「怎么了?」
只见某女人嘴唇哆嗦,眼泪滚流道,「我咒玉帝无能、王母冷淡!奶奶的……难道是真时空机……没能源也罢,还是坏的……竟是这东西,害死我多少兄弟情人……彼其娘之!!」
郑显听不大明白,只是看她嚎得好笑,打都打不哭的人为一个破烂宝贝哭得剜心剜肺。
哭了会儿,想起宫小草为这诓了她,还闹得自己祸福不明……回头看着灵堂后那扇大门,冷笑心抽,「压死你……」牙咬得咯吱。
郑显觑着她愤懑小脸,抱起她往外走,悠悠然不知往哪儿去,想起曾经的月下湖边,于是往玉林苑后面的冼微湖走。
柴洛槿眼里一亮,挣开他跳下来,张口感叹好一片宁湖。
唯一不妥的是湖边草种得多了些,把恬静高端的氛围给搅得下作了。
星子落水,明月半掩,青草摇曳,宁湖冼微。
郑显在她旁边躺下,闭目调理气息,许多话,想了很久了。
风吹,安静。
「我本不要做皇帝的……」
隔了许久张嘴,他声音微哑,「既做了,一时间就不能随便抽身。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把你锁进这窟中,本非我意。现在大信勉强安定,我更随便走不得……但是,你等我,一两年或者更短,我会在老皇帝子嗣中挑个傀儡禅位与之,之后……」他紧闭的眼睑有些颤,「天涯处处,你想如何,我都陪着你……你也,陪着我好吗?」
清风无语。
寥落无声。
郑显眼皮颤得更剧,任寒风把久无回音的心儿刮冷。
轻出口气,睁开眼,她到底还是无心么?
却惊见那天杀狗腿作死的混蛋竟远远在湖对岸拔东西,弯腰嘿咻拔得好不起劲。侧脸看去,身侧的一溜青草被连根拔得精光,秃秃的一路蜿蜒,沿湖往对岸伸去,显然是从这里一路拔过去的……
柴洛槿突然远远见郑显撑身坐起,挥手兴奋道,「皇上终于睡醒了呀——」
郑显忽然有以头抢地的冲动。
「皇帝皇帝你听不听得见我说话啊——」柴洛槿手里攥着一把东西挥手问。
郑显气结失笑,答,「嗯。」有内力的声音传得远。
「那这里听不听得见啊——」她又跑远一点,郑显嘴角微挑,又答。
就这么一路玩回来,柴洛槿擦擦额汗道,「原来皇帝的湖还没你王爷府的湖大,我在哪里喊你都听得到。」
郑显想起方才一腔真心付风听,心里堵,待再起口,柴洛槿大煞风情的两只牛眼一凑到跟前,便换了词,「不日的封禅大典,内外命妇都要随驾出去登顶祭天地,你多习些规矩,少说些奇怪话……你若乐意,是能比谁都做得好的……」他眼色躲闪,伸手抚了抚柴洛槿凌乱的额发。
柴洛槿身上鸡皮一抖,跌坐地上大咧咧道,「看心情……不然,给姐姐笑一个?」眼睛凑过来,晶亮。
郑显欲摆个架子,不知为何就笑了。
女人口角涎水就这么决了堤,晶亮眼眸瞬间猥琐,柴洛槿挣扎地抱住头,抓紧头发道,「怎么办怎么办……」
郑显撇撇嘴,板起脸道,「又如何了。」
「吾想非礼汝……」柴洛槿憋屈道。
郑显一怔,抿嘴别过脸去,一对盛蜜的酒窝在嫣红脸皮上招惹着。
柴洛槿更紧地抓紧心口,一双眼睛几乎色欲盈泪,哆嘴道,「吾……吾现在想侵犯汝……」
郑显嘴抿得更甚,咳嗽道,「咳,朕,赦卿无罪,不算……犯驾,咳。」
于是柴洛槿扑过来啃住他,几片柔唇就这么缠在了一起。
郑显颤了一会儿后,回吻过去,由浅啄及深吻,香津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