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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败乃兵家常事,亦是武林中常有的事,仅为这点事何须远走他乡。”高大金安慰郑大雄说:“有志气,你下次再打败他就行了呗!”
郑大雄摇头说:“话是这么说,但今天的情况不同一般。因为黄飞鸿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我却是武馆教头。败在他手下,我假如不远走,不就永远成了他人的笑柄吗?”
高大金回答说:“既然黄飞鸿是个十二三岁的孩童,而你是个壮汉,就是有什么小事触犯了你,你本来也不应该与他计较。好了,现在你受到侮辱,不但你没有面子,我的声誉也受到影响。”
郑大雄摆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声问高大金:“事已至此,师傅,你说还有什么比远走更好的办法呢?”
“事已至此,你是我徒弟,我不能看着不管。”高大金问:“黄飞鸿是谁的儿子?他是干什么的?他家住哪?这些你都知道吗?”
听师傅这么一说,郑大雄知道“有戏”了,连忙把自己所知的情况全部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来:“他是黄麒英的儿子,黄麒英就是那个在靖远街开设生草药店的人,这父子俩经常在街头演技卖药,把别人的生意都抢走了。”
高大金毕竟是正统的武林中人,获悉黄麒英父子是武林同道中人后,对这件事的处理变得谨慎起来。尽管郑大雄开始已经对他讲了大致的情况,他还是想把前因后果了解得更清楚些再去找飞鸿父子。高大金叹了口气,感慨地说:
“你已经长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这么不懂事理!他们父子二人是街头卖武之人,你是武馆教头,即使打胜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这么不自重自爱?你们比武,好比用瓷器去撞烂瓦钵。既然你和他们发生摩擦,其中必有原因,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郑大雄见师傅问比武的缘由,一下子又来了义愤,他愤愤不平地对高大金说:“黄飞鸿在卖艺时,不但神吹自己的棍法如何高超,并且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狂贬‘左手钓鱼棍法’。师傅与弟子,因为练‘左手钓鱼棍法’已名声在外,怎能容忍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么难听的话诋毁这一棍法呢!”
略微沉默了一下,高大金再问:“黄飞鸿所说的话,是你亲耳听见的,还是从别人那传过给你听的呢?”
郑大雄十分肯定地说:“当然是真的啰,是我的徒弟亲耳听来的。”说这话时,郑大雄脸上露出义愤填膺的神情:“这件事对我们关系很大,如果任由他们诋毁,则‘左手钓鱼棍法’就永远不为人所重视,也没有人来学它了,我们的武馆只有关门一条路。”
高大金觉得郑大雄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出于维护自己在武林中的面子,尽管他不想挑起事端,也不能不出面讨个“说法”。因此他按郑大雄所告诉的地址,直接往靖远街黄麒英所开的生草药店而来。
找到了黄氏开的药店,高大金环顾店内,只见到处堆的都是生草药,显得异常杂乱。再看麒英店内的摆设,家具桌椅都十分破旧,高大金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之心。他觉得应该理解飞鸿父子为何上街演技卖药之举,他们实出无奈啊!
“黄麒英先生在家吗?”
听到问话声,麒英以为来了买药的顾客,赶忙出来迎接,当他看到是一位素不相识的人时,和蔼地回道:“先生则不敢当,在下黄麒英,不知尊驾光临有何赐教?”
“我叫高大金,今天来是想会会你的儿子黄飞鸿的。”
飞鸿打败郑大雄后,常有人慕名上门找他。麒英不知对方来意,就试探着问:“小儿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不知你为何要见他?”
高大金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儿子好生厉害,差点打死了我徒弟,因此特地上门来看看他如何勇猛!”
听到高大金这么一说,麒英已猜出他是为郑大雄一事而来,故知道他是郑大雄的师傅无疑。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麒英对高大金说:“我的孩子与郑大雄师傅比武,郑师傅只受了点轻伤,为什么说差点打死了呢?”
高大金冷冷地说:“我徒弟气愤得想死。”
第一部分少年英雄(5)
麒英耐心地解释:“我与小儿在街头卖药,实乃贫穷所迫,为生计想换取一两口稀粥,自问没有得罪你的徒弟,不知他为何要轻信谗言,要挑起事端?我们都是武林中人,自然应该爱惜同类,不该再挑起事端。你是通达明理之人,希望你能原谅我小儿的年幼无知。”
“此事总得有个说法,不能就这样了结,”高大金说:“如果不是你儿子当众诋毁‘左手钓鱼棍法’,我徒弟怎么会约他比武见高低?这次我来是看看你儿子的武艺如何,决不能罢手回去。”
飞鸿正好从外面回家,听说来人要找他比武,又听对方提到“左手钓鱼棍法”,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年轻气盛的飞鸿不客气地说:“你徒弟武艺平平,却好惹是生非,你当师傅的不好好管教,反而给他护短,你像个师傅吗?”
麒英把脸一沉:“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给我滚到一边去!”
父亲不发脾气的时候,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一旦他认真起来,飞鸿还是有三分畏惧的。见麒英一副威严之样,飞鸿只得收敛孩童那股任性之气,但他嘴里却还在嘟嚷:“比就比,谁怕谁!”
麒英继续给高大金解释:“按当时的情况而论,我儿子在表演武技时,自称自赞的话肯定是说过一些的。这没什么奇怪,卖武乞食不容易,如果我把自己功夫贬得一无所长,怎么能引起观众的注意,又有谁会买我的药品呢?至于你的‘左手钓鱼棍法’,孩子确实没有加以诋毁,我可以对天发誓。你找上门来,一定是有人中伤小儿才劳你尊驾的。话说回来,我说的是真是假,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停了一下,麒英接着说:“上面说的这些姑且不谈,我儿子今年才12岁,是一个街头卖艺混饭吃的孩子,而您却是大名鼎鼎的武师,不但地位如此悬殊,而且年纪相差这么大,即使你打赢了,人家也会讥笑你以长欺幼,有损你的英名,这样做反而得不偿失。既然如此,又何苦非要这样做呢?”
高大金若有所思,沉默不言。
“这件事发生在同行之中,同为武林中人我不想看到同行相互自残,被人家当笑料,你不是不了解世间事情的人,为什么不仔细想想呢?这件事既然已发生了,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谁对谁错,都不要再去深究,我先向你赔礼道歉,再让我儿子飞鸿来赔罪谢过,你看行吗?”
麒英诚恳谦逊的态度,使高大金心中之气渐渐平息,主动赔礼道歉更使他为之感动。高大金也说:“如果能互相谅解,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次相聚了。”
麒英见高大金已经心平气和,就抱拳对他说:“高师傅能海量包涵,宽恕飞鸿的冒犯,令我十分钦佩。我本人非常愿意与你做个朋友,相互切磋武艺,使我们父子都得到长进,不知你是否会嫌我们太笨?”
“哪里,哪里,黄师傅不要这样说。武林中人,相互切磋交流,共同提高武艺,是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我很愿意交你这样的同行朋友。”
当下麒英叫过飞鸿,让他向高大金赔礼。飞鸿心里虽一百个不愿意,但碍于老爸的面子,也只得上前。他双手抱拳向高大金行了个礼,对高大金说:“日前与你的高徒比武,飞鸿多有得罪,大人不计小孩之过,还望前辈海涵恕罪。”
高大金仔细打量飞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用赞许的口吻对麒英说:“好一个少年英雄,果然名不虚传!黄师傅,好好培养,令郎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过奖,过奖!”飞鸿父子异口同声地说。
第一部分少年英雄(6)
“在下武馆还有事,不便多留,就此告辞吧!”高大金临走前说:“不打不相识,我们今天虽然没比武,也算相识了,今后常来武馆指教指教。”
麒英说:“高师傅不必客气,有空一定带犬子登门求教!”
双方谦让一番,订交而别。一场眼见就要发生的恶斗就这样化解了。
高大金走后,麒英把飞鸿叫到跟前:“搬把椅子坐下,有些道理我要跟你讲清楚。咱们学武之人,一定要讲武德,不能逞一时之强,你虽然打败了高大金的徒弟郑大雄,但你未必能打得过高大金本人,这就叫天外有天,强中更有强中手。以后切记,以武会友,旨在交流提高技艺,而不在于博取声誉。”
飞鸿点头说:“老爸,我记住了。”
麒英接着说:“今天这事你耍孩子气,与高师傅顶嘴,就做得不好。有长辈在,轮不到你说话。再说矛盾出来了,最好的办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诚然,你老爸也拜过名师,上了擂台也可一决雌雄,但如果你与高师傅比武,你输了我不服,我又和他比试,这不是将两家的矛盾越搞越深吗?人在江湖,要学会谦让大度,知道吗?”
“我已经知错了,我不是向高师傅赔礼了吗?”飞鸿对麒英讲的这番道理,已能接受下来,他诚恳地说:“老爸,你说得句句在理,我一定铭记在心。”
“江湖险恶,逞强就容易吃亏呀!” 麒英语重心长地教诲飞鸿:“知道做得不够好,就要改正。不能只是嘴皮上说说,要心服口服才行。”
“知道了。老爸,时间还不算晚,下午我看还是再去街头转转,能卖点药也好。”飞鸿提出要出去演技卖药,麒英见时间尚早,也就同意了,父子俩带了药品和表演器械出现在街头。
飞鸿经过与郑大雄比武一事,声名大振,在街头演武卖药,生意比以前更好了。由于收入增加,家境也慢慢得到改善。虽然还有一些卖药的人对飞鸿父子心存妒忌,但他们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