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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双手捂着脸。
哎,这个海伦啊!这个让人气又让人怜的小妹妹,如今犯下这等错误,却要我去求一个我不敢接近的人!
海伦眼巴巴地:“小鱼姐,求求你了…”
匆匆地吃完午饭,我换身衣服,便要去找谭sir。
走到门口,我觉得不对劲,便折回房,换了前天逛街新买的裙子,又仔细地化了妆,还特意在头上别上个粉色的水晶发卡。
我又想起给江平买的皮包,也带上了。
喝过鸡汤的海伦已经疲倦地睡着了。
我从虚掩的房门看了看她,咬咬牙,出了门。
我站在谭sir的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下,深吸口气,然后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谭sir浑厚的男中音。
我出现在谭sir面前。
他先是一惊,然后很快恢复惯常的严肃:“找我什么事?秦小鱼。”
“我…我是想来…来……我是想请求您一件事…”我不太敢看他,词句组织得有些乱。
谭sir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我。
“我想请求您放过吴海伦。”我的声音小得自己才听得见。
“对不起,我没有听清。”谭sir说,声音变得温和。
我受了鼓励,提高了嗓门:“谭sir,我来请求您放过吴海伦!”
“为什么?”
“因为她不是有意犯这个错的,因为她是万不得已,她非常可怜…”
“可怜?!”谭sir看着我,鹰一样的眼睛又变回了严肃:“她一连消失了一个礼拜,连招呼都不跟公司打,你说她可怜?!”
“她并不是不想请假,她只是临时出了这事,自己没办法回来请假…她不是还托了许美琪帮她请假吗?”我急着帮海伦辩白。
“她是让许美琪帮忙了,可她是让许美琪帮着编谎话骗公司!还好,要不是许美琪主动向公司交待了一切,我们所有人都被她骗了。”谭sir的话越来越硬。
我呆住了。许美琪主动去“交代”!她不是答应海伦答应得好好的吗?!
谭sir又道:“航空公司有严格规定,如果生病可以请病假,但必须事先通知,这个我们在培训时都讲过,对不对?如果撒谎来骗公司,就是错上加错了,公司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可是…”我极力想扳回我的理由,“可是海伦是突然出现的这种事,这不能算作特殊情况吗?她也不想骗公司,但她那种事一个小女孩怎么说得出口呢?!”
谭sir说:“那请你告诉我,要是航空公司里每位乘务员都突然出现这种事,每个人都编个谎言来骗公司,我该如何处理?公司是不是该停飞来等着她们?公司的损失谁来负责?”
我答不出话来。
情急之下,我想起了手提包里的皮包礼盒,正面走不通,干脆走侧面吧!兴许谭sir态度会缓和点。
我将皮包拿出来放到谭sir的办公桌上,冲他挤出了一个微笑,一个被他们培训出来的职业的微笑,语调也调整得悦耳:“谭sir…这是海伦给您的,希望您原谅她,再给她一次机会。”
谭sir愣了一下。
我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说完,我迅速埋下了头。这是我秦小鱼生平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谭sir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他拎起那礼盒硬硬地塞回到我的手里,目光狠狠地盯着我,鹰一样的目光,他手指着大门,一字一板地说:“秦小鱼,请你把东西拿回去!我不会收回公司的决定,请你出去!”
我突然觉得脸上发烫。
我站在屋里,并不挪动脚步。
谭sir看我没有动,又提高嗓门:“秦小鱼,我说请你出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血往上冲,一肚子话冲口而出:“我不出去!好,谭sir,让我告诉您我真正想给您说的话吧!我想说,你们怎么能这么武断地对待一个无助的员工呢?!是,她是有错,她不该让许美琪编理由来请假,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才十八岁,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能大声地告诉每个人她为什么要躺在医院吗?她才十八岁,刚刚迈入社会,就被你们开除了,被你们无情地抛出大门,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今后的人生道路又该怎么去走?!她该怎样去面对她的父母、她的亲朋?!如果她不是人流大出血,而是遭遇了其他的不幸,你们还会立即就开除她吗?!你们也是要面子的对不对?你们在骨子里根本就是歧视她的不幸!你们简直太冷血了,倘若吴海伦是你们自己的妹妹,你们还会这样对待她吗?!”
谭sir额头上的青筋已经蹦起来,冲我喝道:“秦小鱼,你以为你是谁?!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这个乘务部是我说了算,我说开除就开除,你再说下去,连你一起开除!”
我的火也更大了,不顾一切地说:“谭sir,如果因为我今天帮海伦求情您就要开除我,如果航空公司这样对待它的员工,我宁可现在就辞职!我来公司之前,以为做空姐很骄傲,因为她是天使,她的职责就是象个天使一样去关心别人、照顾别人、帮助别人,我以为在航空公司里可以学到许许多多的美德,可是我今天发现,我错了,你们就是一群资本家,一群无情的资本家,只知道赚钱,根本不在乎员工的死活…”
说完,我摔开门,冲了出去。
我没有直接回家,我没有帮上海伦的忙,没脸去见她,非但没有帮上她的忙,连我自己的工作都快没有了。
我在大路上拼命地走着,将皮包礼盒扔进了垃圾箱。
我在外面逛到很晚很晚才回家。
一进门,看见海伦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我。
“海伦…”我不好意思看她。
海伦冲我招招手,让我坐下,然后她拉着我的手,说:“小鱼姐,别说了,你不说我就知道结果了。”
“海伦,他们太不尽人情…”我有一肚子的冤枉,象被开除的人就是我!
海伦勉强地对我笑了笑,两只大眼睛还有些红肿:“小鱼姐,是我不好,我不该连累你!我想明白了,现在已经弄成这样,就算公司不开除我,我也没法继续呆下去了,我可不想每天都有人在我背后指指戳戳地议论我!”
“海伦,你千万别这样想,不会这样的!”我安慰她。
“不,小鱼姐,我无论如何不能呆在这里了!”她执抝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回重庆。”海伦说,眼里闪烁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光芒,“我才十八岁,还年轻呢,等下次哪家航空公司再招空姐,我再去考!”
我心头掠过一丝安慰。
我又想起了她那个罪魁祸头“男朋友”,问:“你男朋友呢?…他是不是该对你做出些补偿?”
“咳,”一丝苦涩爬上海伦的面颊:“什么男朋友!他…他不过是我前些时候在酒吧认识的一个人…我们很少在一起的,他有老婆…”
什么?!
我无言以对了。
这个海伦啊!
三天后,听说谭sir真的收回了开除的命令,改发了个警告给海伦,但海伦坚持要求辞职了。
海伦很快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很快离开了陆欧航空,离开了澳门。
她走的那天正好我飞北京,没有去送她。
许美琪也没有送她,说是香港男朋友病了,过香港了。
(十二)
海伦走了,她的房间也空了,这段还没开始就草草结束的飞行生涯!
我一边叹息,一边清洁着海伦的房间,这墙上还贴着好几个kitty猫画片的房间!想以后干脆放点杂物在这里好了。
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我猜一定是许美琪从香港回来了,她今天必须得回来,因为晚上有飞行。
我没心情同她打招呼,埋着头继续干活。
许美琪将一堆塑料袋类的东西哗啦啦往客厅一扔,然后穿上拖鞋,啪塔塔地往她的房间走,经过海伦房间门口,她看见了我。
“哎呀!”她惊叫了一声,“你在家啊!我还以为没人呢!!”
倒把我吓了一跳!但我很快又埋下头,没有表情地应道:“嗯,我在家。”
她突然变得很欣喜,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客厅拽:“亲爱的,你看我从香港都买什么好东西了!”
我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被拽到了客厅。
餐桌上摆了一大堆购物袋。
许美琪打开袋子一件件往外掏:“小鱼,你看,这是Fendi的包包,这是Morgan的裙子,这是Maxmara的手套…”
我无声地看着她。
许美琪如数家珍般地介绍了半天,看我没什么反应,又掏出一瓶小香水,递给我:“小鱼,这是给你的,CD的,今年新款。”
我并没有去接,我问:“你男朋友病好了?”
许美琪愣了一下,像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她说:“好了好了,咳,就是拉肚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病呢,我一去他就好了…”她将香水塞到我手里:“小鱼,这款香水挺清淡的,就适合像你这样喜欢清淡的人…这还是我男朋友推荐的!哎呀,他们香港人懂好多名牌…你一定要喜欢哦!”
难得她还想着我!我接过了香水。
许美琪又道:“小鱼,香港简直就是购物天堂,我太喜欢了!你一定要去逛逛!”
我叹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说:“海伦已经走了。”
“是吗?”许美琪正在试一双Bally的皮鞋,并不看我:“你去送了吗?”
“没有,我去飞了。”
“哎,要不是我男朋友病了,我也去送送她…”许美琪放个马后炮。
我咬咬牙说:“美琪,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许美琪抬起头看我。
“海伦让你帮忙请假,你为什么把所有情况都告诉教官了呢?”
许美琪眼睛闪烁了一下,将皮鞋放回盒子里,她嘻嘻索索地整理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小鱼,你知道吗,我一开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