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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一连用了三个“太”来形容这个新认识而不知名的人,且脸都急红了,我不好再打击她的热情,心想由得她去吧,也许人家就一面之缘呢!人心中多点幻想也何尝不是好事!
我又问:“第二个好消息呢?”
唐果这才转回正常脸色,说:“这第二个嘛,是有关谭sir的。”
“谭sir?”我心里一惊,兴趣真正上来!
谭sir,这个曾救过我,又发警告给我的人!
“你知道吗,”唐果说,“谭sir以前是飞行员呢!”
哦,是吗!难怪他看起来那么英武,眼神有时候象鹰。
“那他为什么现在不飞而做教官呢?”我问道。
“听说他在一次训练的时候受伤了,以后就不能飞了。”
是这样!
唐果又说:“你知道他太太是谁吗?”
我摇头。
“陆欧航空杨董事的女儿!他太太叫杨柯敏,是澳门排名前几位富豪的千金,报纸上经常都会见到她!听说当初她和谭sir的婚姻是杨董钦定的,杨董特别看好这个女婿,想培养他做接班人呢!”
我想起了昨晚机场办公室里那两个地勤的对话和谭sir收到的鲜花,却下意识地有些失落。
唐果又道:“你知道Vivian和谭sir在怎么回事吗?”
我摇头。
“Vivian是谭sir在英国读书时的师妹,多年的交情了,一直暗恋谭sir!如果不是中途杀出这个杨柯敏,恐怕她也有机会了…她一直没嫁呢!”
我又想起Vivian狠狠地将巧克力全部倒掉的情形。
“这个谭sir啊,太多女孩子喜欢了,听说他太太把他看得很紧,眼下虽然在英国进修,但每天要打若干个电话来查岗。”
这样啊!!
我又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这个被谭sir做过人工呼吸的嘴唇。
(十一)
吴海伦失踪了!
情人节过后的第三天许美琪飞回来如是说,情人节那天夜里吴海伦就该飞上海,但她没有出现。
难怪她的房门一直锁着,我以为她出去了又回来,回来了又出去,正好和我错开了。
“机场都传遍了,她不去飞也不请假,只好临时找了待命的乘务员,公司到处打电话找她,都打回重庆她家里去了…”许美琪说:“公司说,再找不到就自动除名!”
我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这个吴海伦,才十八岁的吴海伦,她会去哪儿了呢?
“那天一大早不是说去珠海了吗?”我问。
“是呀,她那天一大早起来,说要去珠海,匆匆忙忙就走了,然后我就没再看见她,”许美琪回忆道,“好像是约了什么人…”
“男朋友吗?”我问。
“情人节当然是约男朋友了!”许美琪说,“这个海伦,培训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出去,胆子大得很!”
“你是说她交了澳门的男朋友?”我非常吃惊。
“谁知道!”许美琪撇撇嘴,“好像总有个广东口音的男人给她打电话,对了,培训时还有个澳门男人来酒店找过她!”
“什么样的男人?”我问。
“怎麽说呢,瘦瘦的,三四十岁,穿件牛仔,一看就不是很有钱那种。”
我不再说话。
海伦真会和这个男人约会去了吗?如果是,都这么多天了,难道连工作都不要了?就算不回来也应该给我们打个电话!
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一阵可怕的阴影笼上心头,我说:“美琪,我担心海伦会不会遇到危险,我们要不要报警呢?”
许美琪不置可否。半天,她说:“我觉得她会打电话来的,我们应该不用太担心。”
第二天,我从外面回来,刚进门就听见许美琪在大声嚷嚷:“海伦,你到哪里去了?公司到处找你!”
海伦回来了?!
我慌忙跑过去,一看,原来许美琪正冲着电话在嚷嚷。
“什么?!怎么会这样?”许美琪一脸吃惊的样子,然后有些同情:“真的啊…哎呀,哎呀,我一早让你小心点麻…哎呀,那你好好休息,我哪天不飞了去珠海看你…请假?这个时候怎么请假,公司都传遍了…哎呀,我想想办法吧…好好,我一定帮你,好好,保密,你放心吧!”
许美琪撂了电话,看见了我。
“海伦在哪里?”我急急地问。
许美琪撇撇嘴:“在医院。”
“她怎么了?!”
许美琪看我一眼,说:“她说让我保密。”
我愣了一下,不知是否该继续追问,我不过是想知道这个小妹妹的安危而已!
几秒钟后,许美琪神秘地看着我:“小鱼,你要保密哦…”
我点点头。
“海伦在珠海的医院做了人流。”
“什么?!”
“她说大出血,刚醒过来,还需要住一个礼拜的院。”
“怎么会这样?!”我着急地说,“我们赶紧去看看她吧!”
“她说不要紧,让我给她编个理由请假…”许美琪突然很着急:“小鱼,你说这公司上下都传遍了,我还能找什么理由帮她请假呢?”
我也犯难了。
这个十八岁的吴海伦啊!来澳门才三个多月,就发生这种事情!还没有正式飞行,就面临着被开除的命运!
这一夜我都没睡好。
想着可怜的海伦,想着除了承受身体之痛,还会有什么样的惩罚会降临给她。
这个总爱梳两条小辫,嘴巴甜甜张口闭口叫我们“姐姐”,清纯得像大眼睛小芳的小妹妹,在常人眼里,似乎连情窦都没开的,何以会突然遭此磨难?!
自从我搬来跟她们住后,我和海伦共用一个洗手间,记得有次洗手间没关门,我以为没有人,便推门而入,突然看见的却是正在沐浴的海伦!十八岁的少女,已经有了成熟的发育,充满青春气息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与饱满的臀,嫩白而有光泽的肌肤,在透过浴室窗玻璃阳光的照射下,像极了油画上正在裸浴的美少女。
我当时就想,倘若此时推门而入的不是我,而是任何一个男人,肯定都经不住诱惑的。
只是,她的青春她的美非但没有给她带来幸运,反而带来了磨难,沉痛的磨难。不知道这个小妹妹,在这磨难面前,是否能够经受得住?
半夜起来,听见隔壁嘻嘻索索还有动静,许美琪好像也没睡。
她还在想找什么理由帮海伦吧?我想。
第二天,醒来时已近中午,许美琪从外面回来。
“我去过公司了。”许美琪说。
“你跟他们怎么讲?”我问。
“我说海伦的亲戚在珠海病了,她留在那里照顾。”
“他们信吗?”
“不知道,应该相信吧。”
“那海伦会受什么样的处分呢?”
“不知道,我想可能会得个警告吧。”许美琪说完,匆匆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如释重负地舒口气,老天保佑,这个小妹妹没事才好!
又过了两天,大清早,许美琪飞台北了。
我正在吃早饭,海伦突然回来了!
她的样子着实让我吓了一大跳:瘦了一大圈,面色苍白,一脸的倦怠,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变得枯涩了。
海伦努力地冲我挤出个笑容:“小鱼姐,我回来了!”
我觉得一阵难过,这么个小女孩,就经历如此的惨痛,要是她父母知道不知该多心疼!
我想问她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医生怎么给她做的手术,谁在医院陪她,但转念一想,她不希望我们知道此事,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我说:“海伦,你在珠海玩累了吧?好好休息,我去趟超市,买点菜,中午做顿饭我们两个吃。”
海伦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的,小鱼姐。我一会儿要去公司,跟教官们报个道。”
我在超市转了半天,买了只乌鸡,还买了当归、当参、红枣,听说小产的人喝这个最好。
我回家炖了鸡汤,又烧了几个菜,等海伦回来。
没多久,海伦回来了,眼圈很红,象用力哭过的样子。
“怎么了?海伦!”我问。
她没有理我,径直回到房间,关上门。
过了几秒钟,我听见她在里面失声痛哭。
我赶紧跑过去,推开门,我抱着痛哭的海伦的肩膀,着急地问:“怎么啦?海伦!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海伦一下伏在我的肩上泣不成声:“他们…他们要开…开除我…”
开除!真的要开除!
“许美琪不是帮你请过假了吗?”
“她…她说请假了…。可是…可是机场的人都知道我…我去珠海做了…做了人流,vivian也知道了…谭sir也知道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呜呜…他们说我旷工…还…还撒谎…。”
怎么会这样?!我的心“咯噔”一下。
海伦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我看,是一封陆欧航空乘务部写给海伦的辞退信。
海伦又放声大哭。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海伦!
海伦哭了许久,喉咙都哭哑了,气息渐渐地喘得匀净了,她便呆呆地坐着。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
海伦喝了一口,突然转向我,:“小鱼姐,你要帮帮我!”
“你说罢,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
海伦红肿的双眼,闪烁出无助而又绝望的光芒,抓住我的手哀求道:“小鱼姐,大家都说谭sir对你好,求你你去帮我跟谭sir求个情吧!”
“我…”我语塞。这真是从何说起!谭sir是救过我,但也警告过我!
海伦紧紧地拽着我的手,像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鱼姐,求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万般为难:“海伦,我…我怎么行呢!谭sir他怎么会听我的?!海伦,你不要有病乱投医!”
“一定会的!小鱼姐,我有感觉!谭sir一定会听你的!”
我用双手捂着脸。
哎,这个海伦啊!这个让人气又让人怜的小妹妹,如今犯下这等错误,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