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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给西门豹下睡眠咒,让他一夜好眠,可是谁又能给她下咒呢?辗转难眠的夜晚,她注定只能瞪大眼睛慢慢的熬到天亮了。
…………………………
朔夜,天色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雪院,素面的灯笼内,一灯如豆,在凄冷的晚风内,忽明忽暗。
筝声幽幽,一曲未了一曲又起,哀伤的筝声,仿佛诉说着数不尽的心伤。
院内花影重重,斑驳的树影下,一名女子跪坐在厚厚的毛毡上,螓首低垂,素手抚筝。
烛火朦胧,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抚筝的女子拥有着的妍丽的容貌和玲珑的身段,一袭月白色襦裙,只在领口袖口寥寥的秀了几株寒梅,全身无处不裹着悲哀的气息。
白逸尘隐身于暗处,收敛气息,一动不动。
那抚筝的女子,正是凌云。
对于凌云,白逸尘的感情有点复杂,毕竟这是曾经与自己有过婚约的女子,虽然他们从未见过面,也无半点感情可言,但是自己悔婚在先,总是有些愧疚的。
凌笑说凌云与父子乱伦**不堪,白逸尘却对凌云没有看轻的念头,身处荆棘之中,谁又能全身而退呢?何况凌云只是个弱女子,她拿什么来与凌志抗争?即便真的要怪谁,也是怪不得她的。
正想着,筝声戛然而止,白逸尘侧耳听着远处的梆声,时辰正好是子时刚过。
耳畔传来细微脚步声,虽然极轻,但也不是不可闻的。
借着微弱的灯光,白逸尘细细的打量着来人。
来人二十五六岁上下,身材瘦高,头束墨玉锦带,身着紫色蟒袍,衣襟处镶着金线,外罩一件亮绸面的淡紫色对襟薄衫,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踏着一双白鹿皮靴,单从打扮就可以想见此人的身份定然尊贵无比。
来人摇着一把玉骨扇,步履散漫姗姗而至,倒也有几分逍遥,脸颊消瘦且略显苍白,狭长的桃花眼里晦暗不明,笑容邪肆,薄唇无情。
“三爷。”凌云起身,笑着迎上前去。
三爷勾着唇角,伸出手臂将凌云揽在了怀里,一手执着扇子轻佻的抬起了凌云的下颌。
“美人儿,这几日可曾想我?”
凌云羞涩的垂眸,柔声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三爷爽朗的笑着,将凌云拉入了房中,房中烛火摇曳了几下,终于彻底的熄灭了。
白逸尘再未经人事,也能猜到里面此时在发生什么,麦色的脸膛有些暗红,咬了咬牙,终是猫身上前,破窗而入。
房内一声惊呼,凌云衣衫已经尽褪,见有人闯入,忙惊慌失措的抓来东西遮身。
屋内昏暗,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白逸尘等得就是这个时候,君子非礼勿视,即使是要做梁上君子,他也不能做那轻薄之事。
习武之人讲究眼观六五耳听八方,虽然看不清楚,但听觉却异乎寻常的灵敏起来。
白逸尘飞身摆剑向三爷刺去,三爷虽衣衫凌乱,但反应还算灵敏。
他抓起床上的玉骨扇,旋身格开白逸尘的长剑之后,就势在地一滚,想要越窗逃出。
好容易等到的人,白逸尘怎么可能放他逃走,旋身一招踏雪寻梅,彻底的封住了三爷逃跑的路线。
眼见逃脱不成,三爷转而凶神恶煞的扑向了白逸尘,两人剑来扇往,缠斗到了一处。
凌云已经废了武功,自然帮不上什么忙,而且现在这个境地,也绝对不是高呼救命的好时机,所以只能心焦不已的在一旁观望着。
交手不过三十招,三爷已经呈了败势,凌云即便没了武功,眼力还是有的,只见三爷节节败退,竟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白逸尘一声暴喝,飞起身来一剑刺向三爷的左肩。
想那三爷本已经被白逸尘逼得退无可退,此时,这一剑显然已是躲不过的了。
白逸尘并不想杀人,他本意只不过是想擒住三爷而已,所以这一剑没有刺向要害。
突然眼前白光一晃,一丝不挂的凌云竟扑到了三爷的身前,以身挡剑,白逸尘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情急之下,只能硬生生的收住了剑势。
凌云一见白逸尘微愣,自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忙扑上前来抱住了白逸尘精瘦的腰身。
白逸尘知道她武功已废,抬手去推,凌云死不撒手,想要用力,掌下一片滑腻,心知她此时定是赤身裸体,慌忙住了手。
“三爷,快走。”
三爷没想到凌云会这么做,但他的迟疑也只不过是一瞬,便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越窗而出。
白逸尘心急去追,却怎么都甩不掉凌云的拼死纠缠,只能跺脚叹息,扼腕不已。
片刻之后
“姑娘放手吧,这个时候,他早已跑远,我是万万追不上的。”
事已至此,白逸尘恼也是白恼,反而心平气和了,只是虽然屋内漆黑一片,身上的软玉温香却不容忽视。
凌云讪讪的松了手,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却感不到丝毫的恐惧,于某些人而言,死亡有时候反而是一种解脱。
“杀了我吧,你也好有个交代。”
白逸尘看不见凌云脸上的表情,但他可以感受到她言语中的绝望和对死亡的漠然,要经历了怎样的劫难,才能对生命如此无望呢?
白逸尘叹了口气,抬脚从窗子飞身而出。
凌云赤身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漆黑一片,她不知道白逸尘为什么不杀她,或许只是不屑吧!
不免自嘲一笑,看来她的贱命,连老天都不肯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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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做糖不甜,做醋特酸
更新时间2012627 22:19:32 字数:2192
管默言眼睁睁的看着窗外一点点的泛白,在熹微的晨曦透过窗子射进屋内第一缕阳光时,她终于朦朦胧胧的睡过去了。
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然而四周却很静,只有侧耳细听,才能察觉到房内有人细微的呼吸声。
管默言揉着惺忪的睡眼,披着外衣掀开床幔,两脚才一落地,西门豹就端着铜盆推门进了屋来。
“我就猜小默姐姐该醒了,过来擦擦脸吧。”
管默言净了面之后,就坐在铜镜前任由西门豹帮她打理三千烦恼丝。
眼看管默言已经收拾的妥当了,西门豹才撤开挡在中间的屏风,这样一来,端坐在桌前的白逸尘和靠躺在外间榻上的凌笑便一目了然了。
西门豹站在管默言身后执着玉梳帮她挽发,墨黑的长发直垂过腰际,柔韧如丝,亮泽如油。
管默言瞟了一眼白逸尘,不需要他说话,单从他愧疚的眼神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失败而归。
果然,不等她问,白逸尘首先开始开口承认过失。
“昨天晚上三爷果然夜访凌云的雪院,可惜我让他跑了。”
“三爷的功夫竟然如此出神入化吗?”
管默言略有些惊讶,以她来看,白逸尘虽然年纪虽轻,但是却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按说这天下间能在他手下逃脱的人应该不多。
“不,他的武功在我之下。”
白逸尘有些涩然的垂首,不管什么原因,人是从他手下逃走的,他理当承担责任,所以更不能说谎了。
管默言挑眉,原本人跑便跑了,她也并不会责怪他,再说凌笑还在她们手里,三爷迟早会自己送上门来,只是看着白逸尘窘迫的样子,便免不了想要逗他一逗。
“哦?那缘何让他跑了呢?”
“呃……”白逸尘踌躇良久,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本来我几乎得手,谁知凌云却突然衣衫不整的扑上来拦住我,我……”
女子的名节向来重于生命,所以即使老实如白逸尘,也会自动自觉的将一丝不挂改成衣衫不整,他猜她至少应该有穿鞋吧?这样是不是就不算一丝不挂了?
“原来是软玉温香抱满怀,难怪白少侠英雄气短呢!”
管默言这句话简直是‘听者牙倒,闻者泛酸’啊!那醋味更是扑面而来,想挡都挡不住。
“那个,君子非礼勿动,我总不好……”白逸尘原本就不善言辞,这下一紧张,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管默言撇了撇嘴,语气不善道:“怎么?遇见未婚妻,心慈手软了?”
白逸尘语塞,无言以对,只能垂着头,脸色涨的通红。
凌笑靠着床脚,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明显比昨天好多了,听闻管默言做糖不甜,做醋特酸的语气,他不免有些嘲讽的勾起嘴角。
“你笑什么?”管默言原本气就不顺,现在竟然还有人敢嘲笑自己,莫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凌笑慢条斯理,薄薄的嘴唇,轻薄的笑着。
“我观姑娘若仙人之姿,仿佛高不可攀,不想姑娘身上也有烟火气,倒也有几分亲近了。”
管默言哼笑一声,想来这凌笑也是在花丛中滚熟了的人,这话说得明贬实褒,原本一肚子火气的人,也听得没了脾气。
再看看白逸尘,笨嘴拙舌的,估计再过一百年也学不会凌笑这般的油腔滑调了。
“算了,白逸尘,你也别盯着凌云了,既然你已经打草惊蛇,我猜他们近日都不会再来寻凌云了。”
“你且先回客栈等着,再俩日便是花魁大赛了,届时还有好戏要看呢。”
白逸尘答应着,起身准备离开,管默言貌似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出声唤住了他的脚步。
“这几日九儿似乎很忙,有空帮我看着他点。”
“恩。”白逸尘点头,转身推开窗子,眼见外面没有人走动,飞身跃出,几个起伏,顷刻间便消失了身影。
管默言望着白逸尘远去的方向,失神了好久。
想来花执念走了也有几日了,就这样音信皆无的没了消息,委实可恶了些。
身后西门豹已经停止了动作,管默言斜了一眼铜镜,只见镜中之人粉面桃腮,仪态万方,挑眉是勾魂,一笑是摄魄。
宝石蓝色的华丽锦裙,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本是奢华到了庸俗的富贵,穿在管默言的身上,竟然雍容无比,贵不可言。
一头秀发松松的挽了个落日髻,斜插着一支寒梅傲雪的白玉簪子,慵懒而随性,配上管默言特有的懒散气质,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西门,好巧的手。”
“是小默姐姐天生丽质难自弃,浓妆淡抹总相宜。”
西门豹双手搭在管默言的肩膀上,将粉嫩的小脸靠在管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