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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啷啷一声巨响。剧烈的撞击声震得九儿两耳皆是嗡嗡作响,不待他睁开眼来,耳畔处已传来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
“真想不到运气会这样好,故地重游还能得遇旧知,实乃大幸也!月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繁花似锦,落红无数的桂花树后,飘飘然闪出一抹淡白色的倩影,女子素衣素面,从头到脚无一处装饰。黑亮乌发于脑后松松斜斜挽了个坠马髻,其余发丝则随意飘荡在腰际,风吹发舞。千丝万缕般旖旎多情,更显得她腰身婀娜,不盈一握。
说来也奇了,明明是一身素雅得不能再素雅的装扮,可她偏偏却长了一张眉笼烟纱。眸若秋水的绝色丽容。
女子桃腮带笑,秀雅绝伦,一路步步生莲翩然而至,恍恍惚惚,犹如踏碎了万点霞光,男子怔怔然的痴望着缓步走向自己的女子。眼眸中的迷恋再也无法掩饰。
想来真是悲哀,他的心思何需别人来拆穿,便是瞎了一只眼。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他对她的痴恋了吧?
“管默言,你还真敢来?”
在对手面前竟然失了神,这可是杀手的大忌,月麟懊恼之余,也只能恨自己修为太浅。如此轻易的便被对手迷惑了心神,也难怪刚刚自己在诛杀九儿时会失手了。
“哦?本王为何不敢来?月公子难道不是在专程等着本王到来吗?”
管默言在距离月麟两步之遥的地方缓缓停住脚步。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浅粉色的唇瓣微微嘟起,含嗔带怨般的幽幽瞟了月麟一眼。
只是一记轻飘飘的媚眼,便足矣令月麟浑身酥酥麻麻的好似触了电,这女人是天生的妖孽祸水,即便是最简单的动作,也可以让她做得风情万种,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你猜得不错,我确是在此地恭候多时。”
负手而立,月麟刻意板起脸来,谁知不经意间却扫到管默言正以一种似嘲似讽的目光觑着自己的脸,眼中不禁划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狼狈,心中恼意顿起,月麟不禁恨声道:
“言儿的这一声本王是不是称得为时过早了点?”
“为时过早了吗?”
管默言葱削玉指绕起一缕秀发,螓首微偏,似笑非笑的挑着柳眉望向月麟,只是那双剪水秋眸中冷意毕现,明明是笑靥如花,却好似千里冰川,眼波流转间,已射出万道冰刃。
下一刻,月麟嘴角的笑容便慢慢凝固,他垂下眼皮,冷冷打量着抵在自己咽喉处的小手,管默言的动作实在快到不可思议,甚至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她是如何出的手。
稍一愣忪,月麟便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只见他轻轻拨开管默言置于咽喉处的小手,旋身踱步到已然瘫软在地的九儿身前。
“言儿还真是无情,对自己的兄长下手也这般的狠戾,只是你的小情郎还身中剧毒生死未卜,难道你也不顾他的生死了吗?”
水袖之下,管默言十指攥紧,松开,再攥紧,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她越是表现出对九儿的万分在意,就越会被月麟所挟制,到时候不光救不了九儿,只怕她自己也会一同受制于人。
“月公子说笑了,连你都知道我的小情郎不计其数,少他一个又如何,恰好有些厌倦,倒不如我便收了你如何?正好填补了他的空缺。”
伸出两根纤指,管默言笑吟吟的捏起月麟棱角分明的下颌,莲步款款,倾身上前,娇容转眼间便堪堪移至月麟的鼻尖处。
面若桃花,峨眉淡扫,流盼间已是媚态横生,管默言缓缓踮起脚尖,仿佛小狗一般轻嗅着月麟紧紧绷着的面颊。
若有若无的香风扑面而来,月麟死盯着管默言满是轻挑笑意的小脸,那惊愕莫名的神情直引得她娇笑连连,险些迸射出泪花来。
意识到自己竟会被管默言这个死女人戏弄,月麟不禁勃然大怒,他恨她的水性杨花,恨她即使是水性杨花却依然不肯要他,更恨他苦苦压抑伪装了那么多年,却仍抵不过她的一笑嫣然。
月麟目呲俱裂,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你——!该死!”
猿臂横扫,月麟抽身退后半步,掌心翻转,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已然握在手中,眸中杀意乍起,容不得半点犹豫,他劈手便向管默言胸口处刺去。
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突然对自己出手,管默言偏头侧身险险避开刃锋,左手顺势扬起,宽大的水袖霎时化成一堵幕墙,遮天盖地般向月麟罩去。
挥手一刀猛的劈开幕墙,月麟矫健的身影如闪电般自裂隙中窜了出来。
眼前空空如也,脚下徒留一地碎布,哪里还有管默言与九儿的影子!
第四章天人交战(一百八十二)生离死别
寂寥旷野中,虎斑霞绮,林籁泉韵,天边落霞旖旎无限,群山簇立,耸入云霄,林间倦鸟啾啾的哀鸣声,隐隐约约回荡在山坳深处。
眼前空空如也,脚下徒留一地碎布,山风呼啸而过,卷起片片残叶,可天大地大,哪里还有管默言与九儿的影子。
“该死!”
竟然让她们给跑了!
月麟狠狠挥出匕首,身侧双人合抱的桂花树霎时被他拦腰斩成两断,一时间落英缤纷,残枝败叶无数,月麟双眸赤红如血,面上神情变幻莫测,很是阴森骇人。
“少主,要追吗?”
数十条黑影从四面八方窜出,齐齐跪倒在月麟的身前,月麟冷眼扫着脚下的黑衣侍卫,阴鸷的窄眸中迸射出嗜血猛兽般的狠戾。
“不必,她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
为首的黑衣侍卫诺诺的不敢起身,虽然之前是少主亲口吩咐他们不可妄动,但少主向来喜怒无常,现在人跑了,难免不把怨气出在他们身上。
“让月长老来见我,你们下去领罚吧!”
难得的月麟并没有深究手下的失职,众人虽领了罚,却各个一脸如释重负的匆忙闪人,仿佛生怕月麟会突然改变主意一般。
其实月麟心中比谁都清楚,管默言刚刚没有要他的命,无外乎是忌惮那些隐在暗处的人会乘机伤了九儿,她若是想走,纵使连他都拦她不住,更何况是自己的那些手下了。
最可笑的是,他明知道她对自己巧笑嫣然是别有居心,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受了她的蛊惑。
无意间瞥到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在暗红色的夕阳晚照下盈着幽幽的哑光,月麟皱眉,俯身拾起,竟是一支沉香木簪子。
簪子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簪头雕有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只见它高昂着凤冠,慵懒懒的舒展着周身的华羽,那睥睨众生的神态,实在像极了目空一切的管默言。
想来刚才格开自己匕首的就是这支沉香木簪子吧!
能以一支普通木簪便挡下他全力的攻击。且木簪竟还完好无损,二者高下似乎已经不需再赘言了。
他那么费尽心机的得了紫煞,到头来还抵不过她一支烂簪子吗?
月麟的脸色越加阴郁黑沉。没人知道他走到今天到底付出了多少,难道他想要就是匍匐在她的裙角下摇尾乞怜吗?
两指死死捏着乌黑色的沉香木簪,月麟满目萧杀得好似恨不得将其碾成碎末,突然一股奇异的幽香缓缓飘入鼻间,清清淡淡。余韵逶迤,这味道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她发间迷离的暗香。
仿佛着了迷,他情不自禁的将木簪凑近鼻尖,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想要靠近。想要靠得更近,唇下的触感冰凉光滑,仿佛她永远冷凝着的娇颜。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将她压在身下的淫靡画面。他要撕裂她骄傲的外衣,狠狠穿透她的身体,让她像狗一样匍匐在他的身下,哭求,呻吟。祈求他的施舍与她的宠爱。
他疯了!因她而疯!因得不到她而疯!
“王说的对,这女人是天生的祸害。若得不到便只能毁掉,管默言,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啪!”上好的沉香木簪在月麟的大掌下碎成了数段,坚硬的木屑横刺入他的掌中,殷红鲜血顺着断裂的木簪颗颗滚落地面,而他却仿佛毫无所觉般的一动未动。
……………………………………………………
知道九儿再禁不起折腾,管默言一经脱离月麟的追捕范围之后,便立即寻了个安全的地界,将九儿安置在干燥松软的树荫下。
此处枝繁叶茂,绿树参天,极难被外人所察觉,身侧便是蜿蜒清澈的溪水,正好一会儿可以用来清洗九儿身上的伤口。
虽然管默言自始自终都没有同九儿说一句话,但是在她与月麟虚与委蛇之时,早已用眼角余光将九儿全身上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适才月麟的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想必九儿身受重伤的同时,还中了剧毒,可是她根本不可能寄希望于月麟,虽然他们接触不多,但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根本不可能真的给九儿解药,想乘机多折磨一下两人倒是真的。
“九儿,你醒醒啊!”
其实在管默言救起九儿的时候,九儿就已经受不住那撕心裂肺般的剧痛而昏厥过去了,此刻管默言看着他灰白如死灰的脸色,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九儿,你睁开眼来啊!你别吓唬我!我求求你睁开眼来看看我好不好?只要你睁开眼来,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看着九儿木偶一样听任自己摆布,管默言的心底隐隐泛起阵阵凉意,此刻她抱着已然有些身体发僵的九儿,双手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呼喊间已经明显带了沙哑的哭腔。
“九儿,起来啊!你起来啊!”
管默言大力的拍着九儿冰冷的脸颊,豆大的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刚才那样剑拔弩张的环境下,她不敢有一丝情感驿动,生怕稍有失误便会让月麟抓住了把柄乘机要挟。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感觉到害怕,那种痛失所爱的怮痛,她比谁体会得都更加刻骨铭心,也正是因为曾经经历过这样痛不欲生的生离死别,所以她才更觉得犹如天塌地陷般的深深恐惧。
不!!!
她不要再失去任何人,她再承受不起至亲至爱死在自己眼前的彻骨之痛。
胡乱的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管默言小心翼翼的扶正九儿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