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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的清凉遍袭全身,管默言舒服得差点大叫出声,猛的憋着一口气,她一头扎进了水中,好半响,才从潭水正中心的位置冒出头来。
这厢她兀自玩得尽兴,自然也听不到林中那似哀似怨的轻叹。
好了伤疤忘了疼,做人怎么可以如此没心没肺?
花执念永远都做不到管默言这般率性而为,他没她那么幸运,没有父王为他遮风挡雨,亦没有左膀右臂为他分忧解难,魔王子嗣繁多,且天生好战,自然无瑕顾及儿女情长,他自幼便活在尔虞我诈的宫中,必须时时算计万般小心,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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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潭内碧波荡漾,水雾氤氲,管默言莹白的身子在潭水中时隐时现,犹如浮光掠影,美轮美奂。
一番畅游之后,终于洗去了满身的疲态,用手指粗粗的将及臀的乌发抓至背后,管默言缓缓涉水而出,满身晶莹的水珠滴滴滚落,冰肌玉骨映着碧波绿水,清灵秀美似洛神出水,媚而不妖,艳而不俗。
随手拭去脸上的水滴,管默言眨着眼睛环顾一圈,不觉惊讶的咦了一声,她明明记得下水前将衣服放在这里了,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是她记错了?
眉心轻蹙,管默言慢慢垂下了眼角,蝶翼般浓密的长睫上还沾着点点的水珠,一抹玩味的笑意划过眼底,想不到这深山幽谷的,竟还遭了贼呢!
在落雁潭旁,恰有一硕大青石,经天长日久的风吹水流后,已然打磨得光滑如镜,管默言慵懒懒的抖去身上水珠,灵蛇一般的盘踞在青石之上,彼年,她沐浴之后最喜欢躺在这里晒太阳,如今故地重游,水色山光依旧,却再也寻不回当日的逍遥自在。
时至傍晚,天边飞霞如火如荼,红艳艳得染红了大半片天,透过树影婆娑,疏斜的枝杈,斑驳的光影被一点点揉碎,寸寸散落在管默言白皙如玉的胴体上。
暖风徐徐,夹着阵阵芳草香扑面而来,管默言微眯着凤眸已然有些昏昏欲睡,虽此时犹不着寸缕,她却毫不以为意,索性竟天当被子地当床得睡了过去。
即便是闭着眼睛,她也可以清晰的察觉到,林间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正在冷冷的睇视着自己,殷红的唇瓣几不可见的轻轻勾起,这个偷衣服的小贼似乎耐性变差了嘛!
脚步声渐近,空气中时不时传来阵阵清风吹动衣裾的簌簌声,直到那片阴影彻底的笼罩在管默言头顶时,她仍睡得极其安稳。
倒是个能吃能睡的!花执念冷哼一声,也不知究竟是在气她太无情,还是在气自己太心软,越想越觉得窝火,越想越觉得她此刻兀自睡得香甜实在天理不容,索性挥手招来一阵疾风骤雨,系数降在了管默言的头顶。
如此粗暴行为,实在是风度尽失,魔王大人虽然腹黑如墨,但向来风姿卓然举止翩翩,此时可算是彻底被管默言这样的无赖逼得破了功。
原本睡得好好的人,此时突逢变故,再想装睡已然是不可能,只得屈膝坐起身来,瞪着一双剪水秋眸很是愤愤然的冲着花执念怒目相向。
“夫人好兴致啊?这般清凉的打扮,也不怕染了风寒。”
花执念冷言冷语,兼具冷脸冷眼,整个人都好像结了冰似得透着森森的冷气。
管默言乌发如缎般披散两肩,恰好遮住了胸前的风光无限,瞅着花执念来势汹汹的模样,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管默言却是未语先笑,倒显出了几分好脾气来。
“幼时听娘亲讲故事,说是仙女下凡洗澡时被凡人偷了衣服,便再也回不得天上,只得委身嫁与了那放牛郎,本来我还以为这不过是个哄孩子的玩应儿罢了,谁知今日还真让我遇上了那偷衣贼,也不知夫君是几时来的?可曾见着了那色胆包天的贼子?”
所谓扮猪吃老虎,管默言这假痴不癫的无辜模样,演绎得还真是可圈可点,花执念怒极反笑,薄凉的唇角亦勾着淡淡的讽意。
“若真是如此,倒也成就了一桩好姻缘,可惜那痴心的汉子罔自情深,偏偏遇上了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妖精,别说是偷她的衣服了,就算是剥了她的皮,她也照样可以逃之夭夭。”
花执念惯常是个嘴上不吃亏的主,既然管默言跟他绕弯子,他岂能被她占了口舌上的便宜,自当要狠狠地反唇相讥回去。
管默言被他冷嘲热讽一顿,竟也不恼,只是突然轻声笑了起来,从发现衣服不见起,她就知道定是花执念寻她来了,千妖洞位于群山峻岭之巅,密林幽深,瘴气弥漫,别说是人了,鸟兽也没有几只,再说林中小妖向来畏惧管九娘的淫威,方圆十里都不敢栖息,哪里会有什么偷衣贼。
此时见着花执念虽面色凶狠的冷眼相向,但黑眸中越烧越炽的幽火却不容忽视,管默言坏坏的勾着唇角,施施然的滑下了青石。
玲珑有致的娇躯赤果果的展露在湖光山色中,似冰雕玉琢般无一处不精致绝美,花执念喉头滚动,虽身子里已然烧起了熊熊大火,但仍面色如常神情自若,不见一丝一毫异样。
若是管九娘此刻能看到管默言这纤腰如束摇曳生姿的魅惑模样,定会涕泪横流的感叹一番,她那天生驽钝的女儿终于开窍了,这妖媚入骨风情万种的小模样,才是狐狸精该有的气质啊!
“那日在思无涯上,我以为我必死无疑,念此一生,心中所忧所虑不知凡几,然而我那时却全想不起来,只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一个人,相公,你猜是谁?”
管默言双手扣在花执念的颈后,整个人都乘机钻入了他的怀中,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似坠落湖中的花瓣,即便再轻飘,仍是搅乱了一池春水。
原本还滚烫的怀抱,因着管默言的这句话而遽然变得冷硬如石,管默言低垂着眉眼,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花执念呼吸一窒,突然忆起当日她血淋淋的躺在那里,几乎与死人无异,心便痛得阵阵紧缩,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
虽然双手已经本能的解下衣袍裹住管默言瑟缩的身体,但花执念却仍是嘴巴不饶人的冷声道:
“夫人国色天香,美貌无双,身旁从来不乏护花之人,为夫怎么猜得到。”
管默言难得不与他斗嘴,只是又缩着身子往他怀中钻了钻,一副恨不得能直接钻进他心里的渴求模样。
第三章爱别离(一百五十九)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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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有些时候,我们总是要到了即将失去时才暮然发现,那些曾经不甚在意的小事,才是我们最放不下的事。
只有依偎在花执念的怀中时,管默言才会承认自己其实也会软弱,她也会害怕,也会想要退缩,有时她暴躁得犹如困兽,有时甚至想要抛开一切远远的逃开。
虽然这些念头都只是一闪而过,才一经跳出便立即被她死死的踏在了脚下,可即便只是片刻,她也不容旁人窥探。
之前无论是花执念的刻意折磨,还是自家老娘的无情抛弃,于管默言而言,其实都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只要她们还在自己的身边,就算是打之骂之她亦然甘之如饴。
小猫般磨蹭着在花执念的怀中寻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后,管默言才微阖着眼眸,喃喃自语道:
“直到将死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其实无论是负担还是仇恨,都可以轻易被放下,天地何其大,即便少了我管默言,明日太阳一样会升起,会有另一人代替我去完成我未完成的事,这本就是轮回之道,什么都可以被替代,谁也不是谁的唯一,可是有一个人却不行,在他的眼中我就是唯一。是谁也无法替代的存在,我们早就约好了携手白头,我怎么舍得丢下他一个人独自离开。”
透过薄薄的绸衣,管默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花执念全身的肌肉都在这一刻僵直,仿佛是绷紧了的弓弦,耳畔与他胸口紧贴着的地方灼热得烫人,那有力的心跳声恍若夏雷,轰隆隆得几乎震耳欲聋。
“即便失去了前世的记忆,我仍在下意识的不断寻找,总觉得记忆深处似乎住着那么一个影子。虽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我却深信他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又无人倾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执着些什么,只是无法停止追寻的脚步,就好似早已愈合的伤口却总在阴雨天里酸酸麻麻的刺痛,犹如百爪挠心的痒。无法抑制,不能停止。”
所有人都笑她为色所迷也没有关系,她从来不需要取悦旁人,她只想遵从自己的心,既然哪里空落落的总是填不满,她便是要踏遍千山万水也要寻回那缺失的那一角。
“曾经我自以为是最懂得爱的人。我私以为只有那种至死不渝天崩地裂般的爱才能称之为爱的极致,如今历经生死转圜才终于彻悟,爱不一定要风起云涌得犹如狭路相逢勇者为胜。它是萍水相逢怦然心动,是牵肠挂肚患得患失,是眉间心上的那一抹清愁,是曾经沧海天上人间,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是只羡鸳鸯不羡仙;那样的爱,只有一份!”
管默言自花执念的怀中缓缓抬起头来。一双黑眸波光潋滟,犹如碎星万点散落天幕,她痴痴地仰望着他的脸,用近于贪婪的眸光一遍遍的描绘着他五官的轮廓,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一般。
“我不知悔改的将同一个错误犯了再犯,自以为是的认为独自承担下所有的后果便是最无私的爱,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艶哥哥,此后我再也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独自离开,我活,你便活,我死,你也死,好不好?”
花执念深深的凝视着管默言,墨色的瞳仁中夹杂了太多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似震惊、似讶异,似欣喜若狂却又不敢置信,他死死的盯着管默言的脸,神情讳莫如深,让人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