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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说我是母老虎?”
管默言刚刚才止了抽泣,眼睫上还凝着些许的残泪,此时横眉立眼的哪里有半点威慑力,倒是春露凝小荷般的平添了数不尽的娇媚动人,引得花执念一阵心旌摇曳,浮想翩翩。
“夫人——”
花执念的眸光遽然变得黯沉如夜,管默言心中警铃大作。再观他那双熠熠放光的桃花眼中已是欲海翻腾,顿时便收敛了满身的锋芒,鸟悄儿的偃旗息鼓了。
腰间的手臂越缠越紧。管默言紧咬着下唇竟连大气都不敢喘,虽然此时全身仍是无一处不酸痛难耐,但仍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拒绝之词。
虽然管默言从未曾说出口,但她心底却始终觉得欠了花执念太多太多,她心疼他几千年的温情守护生死相随。她心疼他为自己所受的所有委屈,明明心痛欲裂,却还要笑得云淡风轻。
情之一字,最难偿还,因着心怀怜惜,所以她才会对他诸多的纵容忍让。总觉得自己为他做得还远远不够,总是还想着要给他更多更多。
等了许久亦不见其有下一步的动作,直到耳畔处传来一声似忧似怨的叹息时。管默言才不禁疑惑的转过身来。
近在咫尺,是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眸,管默言全无防备,竟被他眼中深刻的隐忍唬得一愣,她从未道过拒绝之词。他何须忍得如此痛苦?
“安分一点,你个小妖精。我不想伤了你。”
眼眸处突然罩上了一双大掌,干燥而略显冰冷,丝丝的凉意顺着她薄薄的眼皮侵入身体,竟让困顿已久的她刹那间便清醒了许多。
“不要再拿你这双雾蒙蒙的水眸来望着我,我会发狂的,真想永远遮住你这双魅惑世人的媚眼,让你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花执念埋首伏在管默言的耳畔喃喃自语,慵懒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疲惫,再往后管默言也听不清他又念叨了什么,只是觉得耳畔痒得厉害,仿佛被小虫细细啃咬了一般。
不多时便有细微的鼾声传来,管默言垂眸看着身侧已经酣然入睡的男人,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有人前一刻还龙精虎猛的意欲逞凶,下一刻便直接睡得人事不省,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手指不自觉的覆上花执念尽显疲惫的脸颊,他似是瘦了许多,本就尖削的下颌如今更是几乎都可以穿针引线的拿去绣花了,很难想象自己被莫铘掳走的那些个日子,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的压力,隐忍了多少的焦躁,这些他都从未向自己提起过,而她竟然也不忍去问。
指尖的轻触被颤抖的薄唇取代,管默言伏低身子一下下的亲吻着花执念莹白如玉的脸颊,此刻她掌心捧着的,是她倾了一世也不愿舍弃的珍宝,这也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爱一个人至不知该如何去爱的深刻滋味。
“我该拿你怎么办?”
总想把你要的全给你,你却说只想和我在一起,可你知道吗?这或许是我唯一不能答应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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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真的累极了,在此之前花执念已经近半月没有合过眼,如今偎在管默言的身侧,他竟然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睡梦中好像朦胧的感觉到有一张柔软的小嘴,小鸡啄米般的吻遍了自己的脸颊,不敢想象那个素来不解风情的丫头也会有这般温柔到了极致的时候,想来多半是自己在发梦吧。
半梦半醒之间,花执念习惯性的翻身展臂意欲拥紧身畔的佳人,谁知却是意外的扑了个空,仿佛被当头淋了一桶冷水,花执念瞬间清醒,他腾的一下子翻身而起,却怵然发现,管默言竟早就不见了踪影。
手掌之下的被褥已然凉透,空余下阵阵醉人的残香,花执念眉头蹙得死紧,心中已然隐隐升起不好的念头。
管默言,既然你还敢逃,就最好永远不要给我抓到,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的想要亲手掐死你这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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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之前那么久都找不到自己,却突然在自己魔性爆发的时候恰巧赶到,管默言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巧合,若她没有猜错的话,临渊定然是因为感知到了自己魔性爆发时的涌动才循迹而来。
之前她就隐隐察觉,每当自己靠近临渊的身体时,总会觉得特别的焦躁不安,如今回想起来,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内流动着与那大魔头相似的血液,他就好似一个巨大的母体,既可以引发她体内魔性的蠢动,又可以感知到她体内魔性的爆发。
这种猜测令管默言怵然一惊,全身瞬间冰冷得如坠冰窟,一想到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变成他这般的冷酷无情,甚至可能嗜杀成性堕为邪魔,她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忽的平地陡起一阵凛冽的山风,风尾扫过树梢,掠过草尖,呼啸着穿林而去,徒留下漫山遍野摇曳的枝叉,独自寂寥的沙沙作响。
直至感到遍体生寒,管默言才陡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衣衫竟早已被冷汗浸透,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管默言尽量平心敛气的闭合眼眸,并将神识极力延伸至最远,以期寻得临渊的踪迹。
将心中杂念逐一放空,管默言凝神吐纳,抱元守一,虽双目闭合,但诸般景物却皆从面前纷纷而过,只不过半柱香的时辰,眼前的景象却遽然变了个模样。
空茫茫的大地一望无垠,荒芜得让人心惊,这里没有高山流水,没有绿树红花,仿佛只是一个灰白色的世界,寂寥而虚无,如同混沌未开一般。
管默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已经化成了粉末,散落风中,飘散至四处,这是个荒芜而广阔的旷野,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她漫无目的的游走,甚至连脑海中都只余下一片空白。
突然,她只觉得自己刚刚散开的身体正急速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后全部停留在了一处,眼前的景物渐渐显现出朦胧的轮廓,然后慢慢变得清晰。
——呵呵,终于被我找到你了!
管默言哼哧一声冷笑,低垂的长睫缓缓扬起,随手抖落沾在衫裙上的枯枝败叶,残叶打着旋子飘落地面,而再抬眼望去时,哪里还有管默言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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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无涯,壁仞千丈,下临寒潭深渊,中间常年烟霞缭绕,朦朦胧胧,雾霭重重。
云归岫,花无语,烟络横林,山沉远照,一条小路曲曲折折蜿蜒而上,这是通往思无涯唯一的路径。
远远的,管默言拾阶而上,伶仃独步,蓝衫飞舞,水袖轻扬,她挺秀的身姿如出林修竹,缓步悠然向崖顶行去,劲爽的山风肆意的撩起她乌黑的长发,她却浑不在意,只是负臂立于崖畔,一双墨色深瞳,盈盈望断。
崖畔有一歪脖老松,许是年代久远,旁逸斜出的枝干竟也粗壮得有了几分气势,翠绿色的松枝甚是浓密,枝繁叶茂得在树荫处投下了深深的暗影。
暗影中,一白衫男子依树而眠,他的五官很是清晰,飞眉入鬓,玉面如皎,只可惜面上的神色太过漠然,即便是此刻正在垂眸安睡,也隐隐透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第三章爱别离(一百四十九)以命相搏
暗影中,一白衫男子依树而眠,映衬着斑驳的树影,男子深邃的五官清晰可见,但见他飞眉入鬓,玉面如皎,只可惜面上的神色太过冷漠,即便此刻已然闭合了一双利眸,眉宇间亦隐隐透着淡淡的疏离。
管默言信步踱至他的面前,饶有兴致的垂下头来打量着他的睡颜,不期然的竟撞上了他漆黑如夜的深瞳,他的眸色清冷如皎皎的月色,嘴唇极薄,此时正微微弯成讽刺的弧度。
“你来了。”
临渊只是淡淡的瞟了管默言一眼,便漠然的调转了视线,仿佛她的贸然至此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若有差池也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我若是不来,岂不是让你很失望。”
管默言倒也毫不拘谨,只见她素手拎起繁复的裙裾,很是随意的坐在了临渊的身侧。
思无涯陡峭高耸,直入云端,崖顶山风如岚,吹得两人衣角纷飞,猎猎作响。
“你来的速度倒是比本王预想的要快一些。”
临渊声如其人,端端好似一把绝世名器,冷冽如刃,直刺人心,虽然管默言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不过想来也定是堆霜砌雪寒气逼人的。
“这算是夸奖吗?”
管默言很是不驯的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斜睨着身侧的临渊。
临渊眉头微蹙,似是有些诧异管默言这明显前恭后倨的态度,之前这丫头虽然一身锐气尽数收敛在眼睫之下,但对他的态度可是毕恭毕敬的很,怎得今日这般的肆意挑衅起来。
难不成是城府尚浅,只得这几日,便已忍将不下去了吗?思及此,临渊不禁目露失望之色。至于自己因何而失望,却并未深思。
“小丫头这就装不下去了吗?狐狸尾巴也露得太快了些吧?”
管默言向来是爽快之人,既然临渊问得不留情面,她自也是回得口无遮拦,索性两手一摊,颇有些赖皮的笑道:
“不是装不下去了,而是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
“哦?此话怎讲?”
临渊挑了挑眉,仿佛有些不解管默言所言何意,只是面上神色却已然缓和了不少,原来小丫头并非忍不下去。观其眸光闪烁如华,想必又生了什么鬼主意吧。
管默言似是颓然的长呼了一口气,随后便将两臂枕在脑后。四平八稳的仰躺在了松荫之下,似是觉得这般作为还不够惊世骇俗,竟又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晃荡了起来,薄如蝉翼的衫裙下,一双莲藕般的小腿已然是若隐若现。
“彼时我二人深陷海底迷城。便盼着你能带我们一同离开,后来我又身负重伤,打你不过,便只能卑躬屈膝以保性命,但今日却大可不必那么麻烦了,所以自然也不需要再装下去了。”
临渊终于舍得将视线瞥向了管默言。惊见其如此放浪形骸的模样,顿时便黑透了一张脸,虽强忍着没有开口怒斥。但已然是山雨欲来,说话的语气不免又冷上了几分。
“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你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杀了你吗?”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