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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管默言还想着要浅眠辄止,谁知最近可能是身心俱疲太甚,竟然一睡不醒,直到日上三竿了她才悠悠转醒。
眼前刺眼的强光,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来。管默言本能的伸手过来挡住眼前的光线,她向来有嗜睡的毛病。想到也不知自己这一睡到底睡了多久,她顿时又惊又怕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该死!怎么就睡了这么久?如果因此而耽误了大事,她简直挥刀自宫的心都有了。
当然,挥刀的前提是,她得先有个能自宫的器官才行!
“睡醒了就快点起来,等着你开饭呢!”
耳边突然飘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管默言莫名的感觉非常熟悉,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有人,她急忙努力睁大眼睛,却也只来得及看见一道远去的背影。
不过仅仅是一抹背影,已经足够她看清楚出声之人是谁了,眼见她踏进院门后就要反手关门,管默言立时跳将起来,在她关上院门的最后一刻,飞入了院中。
“五姨娘,你怎么知道我睡在那里?”
管默言甚是乖巧的跟在管五娘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寸步不离,她这个五姨娘天生的晚娘脸,对谁都一副别人欠了她八百吊的样子,但她心里最清楚,五姨娘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比起自己那个老奸巨猾的三舅舅,五姨娘不知道要善良多少倍呢!
“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我们那么多人走马灯似的围着你看了半个时辰你都没醒。”
管五娘的话,无情的打击了管默言脆弱的自信心,她什么时候警觉性这么差了?这那里是睡着了,这分明是与死了无异。
管默言憋屈了半天,弄得她一张老脸红得跟煮了似的,才终于憋出了几个字。
“那……那为什么不叫醒我?”
“三哥说你累了一夜了,特意给你施了安眠咒,想让你好好睡一觉!”
管五娘看也不看管默言一眼,径直的进了房门,徒留管默言一个人在外面磨牙霍霍加呕血三升。
三舅舅!算你狠!咱们俩的梁子结定了!你就好好的宝贝儿你的便宜女儿吧,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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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的饭桌,从来都是归类于龙争虎斗的范畴,饕餮盛宴四个字亦不足以形容其抢食激烈程度的十分之一,尤其是在饿了一个早晨的情况下,那种硝烟弥漫的厮杀场面,不逊于百万雄师过大江。
管默言因为心里憋着一口气郁结不出,抢食的动作越加的狠戾起来,也唯有此时,管家二老会毫不限制的任由着自己的儿女子孙手足相残。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过去管默言能吃饱喝足是各位舅舅姨娘疼爱她,如今管默言卯足了劲的拼抢,还真没人是她的对手。
法术、蛮力、撒泼耍赖、攻心战、甚至是三十六计,手段那叫一个层出不穷,计谋那叫一个无所不用其极,这就是管家饭桌上没有道德底线的唯一底线。
管默言今天的目标就是她那个不成器的三舅舅,她一点都不怪兰儿,兰儿与她非亲非故,别说是害她,杀她都在情理当中,这没什么可难过的。
女人最该明白的一件事,就是要清清楚楚的知道,谁才是那个真正伤了自己心的人。
虽然这句话是她看了太多同族姐妹,为情所困为情所伤时才有感而发的领悟,但有些事情本质上是相通的,找不对问题的关键所在,是永远无法从本质上解决问题的。
可怜的管三郎,别说是吃饱了,一顿饭下来,他竟连片菜叶子都没有入口过。
原因无他,管家二老方才允许动筷子,管默言的矛头就直指向他,而素来疼爱她的众舅舅姨娘也恨屋及乌,纷纷将魔掌伸向了无辜的管三郎,饥肠辘辘的小三郎若想以一人之力对抗悠悠众口,简直是痴心妄想。
面对着满桌的杯盘狼藉,管默言姿态优雅的用丝绢试了试嘴角,起身翩然离席,管三郎无奈的捏着筷子,望着连菜汤都不剩的白瓷盘,慢慢的扯起了一抹苦笑。
小丫头到底是小丫头啊!报复心真是够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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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三舅舅这是怎么得罪你了?至于让你气得连菜汤都不让他喝吗?”
管大郎性格严谨,为人处世滴水不漏,虽然在外面他是个行事狠戾无情的一代枭雄,但回到家里,他便瞬时化身为疼爱侄女的好舅舅。
猿臂伸展,将管默言平直纤细的肩膀搂在怀中,管大郎线条僵硬的俊颜上,难得露出温柔的浅笑。
他的笑纹极淡,一看即知是个从来不笑的人,正因为稀有,才更显得迷人炫目的惊人。
管默言拧了拧秀眉,越发的撅着嘴巴怄气,就好像最容易让人落泪的两个字,偏偏就是别哭一样,最容易让人继续闹情绪的一种行为,就是对她无边无际的宠爱。
对着疼爱自己的大舅舅,管默言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将此事前前后后事无巨细的所有经过全部讲给了管大郎听,也是希望她这个向来运筹于帷幄之中的大舅舅能给她出点主意。
有位老人家曾经曰过:三人行,必有我夫,择其俊而有钱者嫁之,不亦说乎!(请原谅妖精的才疏学浅吧,毕竟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
她虽然读书不多,也懂得集众家之所长的道理不是。
管大郎默默听完管默言的话,好半响都没有给予回应,从管默言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微微紧收着,他的下巴现着青青的胡茬,纯男性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言儿,你真的以为单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将此事解决?”
管默言努了努嫣红的唇瓣不置可否,她原本凝望着远山的眸光渐渐黯淡,不画而横翠的眉梢,还笼着淡淡的忧伤,嘴角则似有若无的噙着浅浅的苦笑。
第三章爱别离(六十六)不曌城
远山墨染如黛,天边流云似锦,高大的灵樟树,低矮的百草香,不过是平日里最寻常的景色,却在浮光跃金的光影中相映成趣,那一幕幕华丽的清影,却被山间顽皮的精灵扑捉,然后随手揉碎在涓涓流淌的泉水中蜿蜒远去。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山间木槿花香正浓,薄凉的山风夹杂着清新的香草味,拂过她的眉梢,滑向她的发迹,然后踩着轻快的节拍,呼啸着踏过她的耳畔。
管默言舒服的眯起双眸,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心中却禁不住的幽幽感叹,为什么之前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如此的美丽,到底是她从未曾留意,还是她从未想过这也会失去?
有时候想想真觉得讽刺,好像越是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却偏偏越是从不曾在意,而往往是到了即将要失去的时候,我们才会倍感珍惜。
管默言曾经一度以为,这是人类才特有的劣性根,看来是她太过片面了,‘失去后才想要珍惜’,其实是整个六道三界所有生灵共有的劣性根。
思及此,管默言如烟似雾的黑眸中,不禁泛起丝丝的苦笑,枉她自以为聪明的活了两世,却仍要等至事到临头之时,才恍然大悟般的看清一切。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大彻大悟到来的并不算太晚。
感受到自肩膀处缓缓传来的温热,管默言突然满眼啜着笑意的偎向管大郎的怀中,小女娃一般的反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凭我单薄的一己之力当然不行,可是我有强大的后盾啊!大舅舅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你啊!鬼机灵一个!”
管大郎慢慢收紧手臂,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蹙眉苦笑,他屈指刮了刮管默言挺秀的俏鼻,眼底的神情满是纵容。他这个宝贝侄女啊,总是有办法不费吹灰之力的让他妥协。
“大舅舅,你猜昨晚在竫言房中的那个神秘人会是何种身份?”
管大郎闻言,神色一凛,再看向管默言的目光便有了不同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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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默言虽然活了两世,但是她所结识的人却是极其有限的,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除了仙界和渐渐没落的神界,她对其他六道三界的认知几乎是零。
然而自上古时期的首次仙魔大战之后,许多在当时名极一时的人物亦同时销声匿迹了。没人知道他们是真的战死沙场,还是心灰意冷的隐居于四野荒洪。
昨夜她所见到的那名神秘男子,绝对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而且是她之前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劲敌,他的突然出现,令她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和恐慌。
天帝即使再强大,仍是她看得见摸得着的威胁,她自信总能想出相应的办法来应对。可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威胁却更可怕,让她心慌得好似无根的浮萍,总觉得自己像一支断了线的风筝,飘飘荡荡的找不到落点。
她知道管大郎明里是独踞一方的枭雄,暗里则一直在做着极其隐晦的不法生意,他的生意涉及极广。囊括了六道三界的所有种族,甚至包括无人接管的孤魂野鬼。
虽然管默言算不清她这个神奇的大舅舅究竟有多少生意来源,但她至少知道一件事。就是在他的管辖之下,有一座响彻六道三界鼎鼎大名的不曌城。
那里是一座真正三不管的孤城,起源于荒洪时期的首届妖王,集合了四大护法、八大妖将、二十四大妖卫的合力,所开辟出的异度空间。
在这片一个无人管辖的地界。管大郎就是这里的王,他的决定主宰着这座城里所有栖息者的存亡。
有些像是换了另一种生存模式的监牢。不曌城收留了所有为六道三界所不容的恶人,亦或是蒙冤了不白之冤的非恶人。
这里建有你能想到的所有设施,华丽而奢靡,在不曌城的最中心,伫立着一座名为清楼的勾栏院,不过其虽名为清楼,事实上却一点都不清,里面上至花魁,下至歌伶,皆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儿。
楼内女子有人类、有花妖、有灵狐、有血魔女、甚至还有自愿下界的百花仙子,总之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你就可以在这里买到你想要的任何女人。
这里无疑是专属于男人的天堂,在清楼之中没有身份,不分贵贱,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