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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火葬烧尸工的日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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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安魂曲的音量调大了一点。然后叫来那个男子,问他主事的人是谁。他说有什么事情找他。我把他叫到里间,仔细地问了,才知道他是死者的儿子,带着他妈妈刚从国外赶回来。我说:其他的事情我就不问了,我只问你是按照什么风俗安葬,是从简,直接火化,还是等一晚,做个法事以后明天火化再下葬。他说多年没在国内,伯伯给他说我能安排好,就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我说,那好,你别怪我烦琐了。你伯伯和其他人都告诉我,你的父亲有叮嘱,让一切按照乡下土葬的风俗来,要回老家安葬,我就按照乡下的办了。你有什么不懂的或者中间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商量。他看了看他妈,点了点头。

  我让他戴上孝帽,穿上孝衣,跪到了玻璃棺材(这个是临时用的)的旁边,对每个来跪拜或者绕圈的人三叩首。让那位美女把老太太扶到棺材后面的厅里去,免得受了刺激无法收拾。又叫阿狗打电话,叫个有名的说书先生来,今晚唱丧鼓。

  所谓丧鼓,其实就是说书,不过是为了死者安葬前一晚专门来唱一晚。开场白是一阵技巧性的击鼓,然后咿咿呀呀地哼一些引子,就如三国的开篇: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类;接着就是正经的说一段故事,也许是通俗演义或者武侠小说的一部分,也许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有一个重要的内容叫劝孝,即回顾死者一生的经历与对儿女深情的抚养,通过一个一个为人子为人父都深有感触的故事与例子,来劝慰子女要孝顺老人,如今斯人已去,当对其深切怀念。好一点的说书先生唱得悲痛不已,似乎声嘶力竭,催人泪下。这时候无论对死者的感情如何,一般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感慨至深流泪。如果一半的人都没有感觉,那只能说明说书先生的技巧不够,连孝子孝孙都不哭,没有悲痛气氛,给他的工钱也大打折扣。
(八)说书人

  接近傍晚的时候,大概很多人都下班了,来吊丧的人都多了起来,鞭炮在燃放处不停地响。灵堂里不时传来哭泣的声音。我过去看了看,那个男人已经跪了4个来小时了,还在不停地对来鞠躬的人扣头回礼,眼圈都红肿了。我问他还有没有人可以替代他的,他问孙女可不可以,我说可以,他指了指那个美女。我走过去,轻轻地对那个美女说:请你去替你的爸爸一下。她愣了愣,嘟囔了句那不是她爸爸,然后走了过去,扶起来那个男子,又跪了下去。

  这个老人关系还挺复杂的,年轻的时候肯定有故事。我心里笑了笑,给她拿了一顶孝帽戴在头上。没想到这丫头戴个白帽子,衬得流泪的脸更白净,楚楚可怜,显得风华尽出。“靠!”我低声骂了句。这世道就是不平,居然有戴孝帽都漂亮的人,那么多女人化妆搞得象吸血鬼也添不了风采。有很多人喝水都长肉,妈的我吃个人都不长一两肉。有人出生就含金勺子,有人到死还跟我一样穷。看来真是天定的。

  “老大!”阿狗在侧门里叫了我一声。我定了定神。

  原来是说书先生来了,是一男一女。我赶紧给他们敬烟,又叫来死者的儿子,让他给拿一条芙蓉王来给他们。

  那说书先生戴个墨镜,搞不清楚到底是真瞎了还是装酷,那女的我倒很熟,叫她小琴,其实比我还大,三十多岁了,前几年就丧夫。皮肤很好,前凸后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意淫了。她听阿狗说我还是新千年的一号处男,上两个月来打丧鼓的时候,还调戏了我一阵。

  “我总有一天奸了你!”我郁闷地骂了她一句。

  她放肆地大笑了一阵:“就你个小鸡吧,还不够给捞老娘水缸呢!”

  我仓皇逃遁,她在背后笑叉了气。


  我今天可不能丢脸了,看他带了个新伙伴来,也不知道是她什么人,对她嘿嘿的笑了笑,问到:“商量一下工钱吧?”

  她把芙蓉王给那墨镜先生,说:“我就要这个价钱。”

  “我操!你也太狠了吧?说书先生一般一夜就100,加个利市也就150,你要这么多?”

  “切,你干吗叫我啊?我打丧鼓的身价你不是不知道!”

  我心里骂了句:“那还不是看你那骚样!”不过她说书吐字清晰,记忆力又好,即兴发挥也可以,说故事间插一点黄色笑话,加上她的声音如黄鹂婉转,一副身材迷死大小男人,在方圆上百里地里,她说书的名声是出了名的。死者生前还算一个正局级干部,找她来才算有点给孝子们撑面子,也让晚上守夜的老男人们好过一点。

  她见我不说话,又加了句:“你要是陪老娘一夜可以考虑150。”

  “行了,不和你说了,220吧!”我脸上有点烧,不再说了,反正钱是孝子出,我就是想和她睡觉也不用这个由头。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拉起墨镜先生进了里间喝茶。



  (九)白喜事

  天终于黑了。

  灵前的小丫头不停地挪着膝盖,看样子已经很累了,我拉过来死者的儿子,让他把美女替了下来。又叫阿狗把灵堂里的饮水机换一桶水。关了音响,站在厅口,对两侧坐着的人说:“凡是孝子孝孙,请把中间的椅子往两边分好,等一下先生要打书!”

  不一会儿中间的椅子桌子都搬到了两边,灵堂里的气氛开始有点活跃起来。一整天的压抑,让人难受,而打丧鼓,对于不是太悲伤的人来说,是一场好的听觉享受。

  在这个地区,人们一般把红、白事都称为喜事,老人只要过了70去世的,都算白喜事。就如老人们说的那样,老得好累,死了免得受苦,而对年轻的后人来说,也是一场喜事,终于不用侍侯老不死的了。尤其是老了行动不方便的老人,自己又难动弹,生活又靠子女照顾,时间久了,没几个人有耐性照顾他们,老人们本来就比较孤独敏感,脾气一大,就容易和子孙吵架,遇到恶媳妇、不肖儿孙,那老人的日子更难过,我见过80多岁的老太太还一个人住一边,挪着去砍柴炖稀饭,慢慢用小木桶从山下拎一桶水上山,那样子,比天涯图片里那个背木柴的老太太还可怜,只要她没不能动一下,就得饿死渴死。没办法,儿孙都不养她。所以农村里的老人说,不怕年轻苦,就怕晚景不好。那个罪呀,不是人受的。

  有朋友说国家不管吗?你见过那么多可怜的人,有人管了吗?农村养儿防老,是唯一的路,倘若儿孙不养了,没有好心人照料,那就是等死。有不少老人坚强的活了一辈子,兵荒马乱的日子,抓壮丁、躲日本、土改、三反五反、大跃进、文革都过来了,往往到了7、80多岁,儿孙不孝,水都难喝到一口,不堪饥饿和折磨而自杀。小城市里的老人又好到哪里去呢?如今好多的老人死了都不知道,过了一个月才被发现的。我就烧过腐烂得没样子了老人,儿孙们都出了国,却没人管他。

  人们说少是夫妻老是伴,有个老伴有个照料,一个去了,另一个就孤独而痛苦地活着。我们这里的人都说:死在老伴前面是福气。事实就是如此,后死的人日子难过啊
(十)有女鬼

  我和阿狗把台子搭好,厅内外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很多人搬着椅子坐在厅外的停车场上,很多老人小孩白天都没有见过。看来今天晚上来借机听丧鼓的人还不少。我笑了笑,人们哪也真是宽容,白喜事,呵呵,的确是白喜事,死者的末日,活人的盛宴。一般老人比较喜欢听书,咿咿呀呀的,有板有眼,而小孩多半是缠着要来凑热闹的孙子。年轻人和中年人要么去抱女人去了,要么抱着电视去了,哪里受得了慢吞吞的丧鼓,不过要是知道今天打丧鼓的是她的话,恐怕不少色人会过来听。我向人群里扫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好几个附近的年轻人,眼光向探照灯一样扫过大厅和台子,然后定在小美女的身上不动弹了。

  看看表,已经快八点,可以请先生出来了。我推开门向墨镜两个点点头,还没说话,只听得厅外一个人乱叫嚷:“天哪!有鬼呀!有鬼呀有鬼呀!!!”人群一阵骚动。

  我连忙跑出去,只见一个胖胖的男子飞快地跑了过来,一只脚的鞋都掉了,高一脚低一脚的奔了过来。我迎上去,低声喝到:“你他妈胡说什么?!人家在办丧事,你别给我胡闹!孝子们不揍你就是好事了。”

  办丧事的人本来非常忌讳鬼之类的东西,一是害怕,尤其是到了后半夜,听书的人少了,夜也深了,本来守个尸体就挺糁人的,这么一说,守灵的人就更少了,另外一个是子孙们怎么也不想自己的父母的灵魂是恶鬼,出了这个事,那以后家里怎么住人?所以有人乱说鬼之类,是要挨揍的,偶尔有人小声说个什么,也是悄悄一边说有不干净的东西。

  那个胖子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地说有鬼有鬼,我一把掐住他脖子,怒吼道:“你他妈再胡说老子掐死你信不信?”

  胖子一下脸憋红了,抓开我的手直往人群里奔。几个戴白帽子的中年人围了上来,问胖子怎么会事。胖子惊魂未定:“刚才我做蹦蹦车过来的,上车的时候是和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的车,我给了车夫三块钱,中间没有停车,结果到了前面下车的时候,突然就我一个人了!我找了找回头一看,车和人都没了!!有鬼有鬼!!”

  “你见了那女人的什么样没有?”我问胖子。

  “没看太清楚,我只看她一身白衣,好象身材还挺好的,就是好象是个偏肩膀,一高一低的,脸相没看清,头发都窝在右边,好象左脸上有个疤。”

  这几个男人脸色大变,急忙向厅内走,连忙叫死者的儿子过去。他们几个嘀咕了一阵,只听得好象说他大姨来了。旁边的小美女显然听到了,打了个冷战,但仍然没动。他们示意我过去,说可能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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