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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和绝望占据离耀心灵,他感到意识开始模糊,身体飞速下沉,沉入无尽的黑暗深渊。整个灵魂也虚脱了,周围的一切开始朦胧……
视线重新聚焦时,发现自己仍坐在雪缘对面,坐在那柔软的车厢内,但他察觉背脊汗湿了。虽然进入现实,但那可怕的画面依然涌现脑海,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舌头却已不听使唤。
雪缘冷笑一声,似乎不齿离耀的软弱,拂了拂衣袖说:“你看到什么,不需要告诉我。因为就算你告诉我。先不说我能不能改变,就算可以,你觉得我会帮你摆脱命运吗?”
离耀久久不语,直到寂静淹没了他,才开口说:“如果你能改变,会帮我的;若是想报仇,前一刻我心神失守,那是最佳时机。但我好端端的坐在这,可见你心灵纯善,对我这大恶人也不忍加害。”
雪缘说:“做梦么?那也由得你。”
第十八章
离耀站起来,抚平心境。刹那间,他又是百战百胜的将军,驰骋沙场的无敌统帅,一双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他注视雪缘微笑说:“是了,你该睡了,太阳即将下山,前方可是绝天涯呢,今晚许会发生奇妙的故事,明天讲给你听。”
雪缘板起脸:“你如拿性命不当回事,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杀了你。”
离耀笑道:“这么说,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你也看到了?嘿,如不是那颗大树在旁,我也不知那地方是绝天涯了。既然有了准备,嘿嘿……”
言下之意,自然不将绝天涯的埋伏放在眼里了。
眼前男人眉目散发的光彩,雪缘不禁咬紧下唇。那日在琅嬛殿,他可不就是用这种目光轻视我北国君臣吗?想到此人赐死父王,怒火中烧,大是后悔让他有了准备。
离耀眉如吊剑,目藏星月炯炯有神,满脸流泻着一抹掩不住、藏不住的自信神采,雪缘暗叹,天下既有这等人物,命运也奈何他不得了。这种人不信命,却能改变命运,超然自信流露的神色,所有人都要折服。
离耀自信的目光落在雪缘脸上,饶有兴趣的说:“你又想杀我了?这人心真是难猜。可你本事太小,想光明正大的杀我,一辈子也办不到。”
雪缘俏脸冷峻如冰,寒声道:“光明正大的和你对敌,我一辈子也杀不了你。可你想过没有,只要是人就有弱点,针对你的弱点下手,你还能活么?”
离耀微微一笑,说道:“话是这么说,办起来可难了。本王戎马十年,阴谋诡计见的多了,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他一点惧意也没有,显见已不将绝天涯放在心里。
雪缘虽然心里承认除非天葬,人为决计杀不了他,但也不甘就此放弃,总是笃信‘人定尚可胜天’。她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那么说,讥讽道:“看你神色,是不把天下能人异士放在眼里了。”
离耀叹道:“我可没那么说,若没有兵将在身,单打独斗能赢我的也不是没有。但我统帅大军,何必学那亡命之徒,行那江湖规矩?更何况我学究万有,在武技上花费时间自然没有多少,稍逊他人也是正常。”
雪缘放佛看到一律希望,双目一亮,急道:“谁这么大本事?”说完又恐离耀避而不答,激道:“说什么大军在手,何必单打独斗,你定是怕了那人。”
照着离耀数月前的性子,早就勃然大怒,他最受不了别人瞧不起;带兵十年,也有不少强敌利用这性子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这些天来心境转变,也不怎么在意旁人说闲话了。
离耀见雪缘神色专注,微笑道:“你想求他们授艺?嘿嘿。不过啊,他们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
雪缘道:“卖什么关子,你如怕了他们,不说就是了。何必说自己性子好,你如性子好,那世间便没恶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离耀也不生气,笑道:“第一个是海岛高手,传闻武学深湛,天纵奇才,我虽无缘见识,但他一生习武,想来是比我高那么一点。”
雪缘说:“什么一点,明明是一大截。”
第十九章
离耀笑道:“你说是就是好了;第二个么,这人二十年前就已名动天下,忽忽间复又归隐;想你那时还没出生,肯定不知了。”
雪缘撇嘴说:“这不是废话么,说了半天竟挑些归隐的前辈说事。”
离耀说:“这可不是废话,除去两人,冰雪大陆虽然广阔无垠,再想找出第三人在武技上胜过我的,只怕没有了。”
雪缘眨眨眼,话锋一转,忽然诡笑道:“那两大高手我是请不动的,你有胆子没有?”多日相处,雪缘第一次露出笑容,饶是离耀定力坚毅,险些沉如其中,他长吸一口气,暗叹:传闻把这女孩说的容颜绝世,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想来,那是我从没正眼看过她,否则早已沉溺其中了。
不由想到老国王派我攻打北国,当时千叮万嘱破城之后不要杀害北国公主,当时我也没听进去,直想一剑杀了了事,老家伙就算知道也不至于怪罪;回想起来,莫不是这老混蛋要将雪缘收入宫中?
老混蛋别的本事没有,色心倒是很大,我如将雪缘带回曜日,那不是害了她?想来想去,竟念了首小令: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雪缘俏脸微红,暗道:“这人说什么疯话,”叱道:“别转话题。”
离耀苦笑不已,再不敢看她容颜,说道:“本王胆子大是出了名的。”
雪缘说:“好,你既然胆子大,敢不敢教我你最理会的本事,杀父之仇不敢假手于人,我必亲取你命。”
离耀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你志气很大,又懂进退之道,兼之委曲求全。将来成就难以估测,何必跟我这仇人学艺?”
雪缘摇头说:“用你的本事杀你,是要你死而无怨。到底教不教?”
离耀皱眉道:“也罢,你想学什么?武技、算学、机关、韬略……一应拳术剑法、弓马枪术,但教是杀人的本事,我都可教你,便是农工水利,利国利民的本事也难不倒我。”
雪缘冷笑道:“显摆什么?既是让你教,自然是所有本事了。仇要报,国要复,打仗要学,治国当然也要学。”
离耀道:“嘿,他日你学有所成,可对得起我了。”
雪缘道:“你教我本事,那是大恩;但我杀我父王,却是大仇,总归来说,仇大于恩……”
离耀道:“听得烦了,你记在心中就好,纵然千方百计希望我死,也不要挂在口中,复国之心再是浓烈,回到曜日之后,也要闭口不提。否则,性命不保。”
雪缘哼道:“吓唬我?”
离耀道:“不是吓唬,宫廷之争,各人心机之辣,手段之狠,无不骇人听闻,你是公主,其中道理也不用我挑明。若是有人拿你做文章,纵然我寸步不离,也未必保得住你。”
雪缘听得这话,愕然呆住,知他说的不假,可他为何待这般善待自己?自己无时无刻不再想去他性命,他却毫不在意,更百倍的保护……
第二十章
他位高权重,太子之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不会缺少美女,况且他也绝不是好色之人,这般待我,那到底为了什么……
大军又行了半个时辰,期间离耀教授雪缘本事。雪缘聪明绝顶,举一反三,外表虽弱,内心刚强不让须眉,离耀先从武技教起,往往一招半式,却被雪缘繁衍出各类克敌制胜的绝招。离耀虽说自己武技不算绝顶,但练到他那个份上,隐隐然已是震古烁今了。所谓洞察阴阳,功参造化,胸中所学,一瓢半勺,常人终生也是受用不尽。何况他对雪缘满怀歉疚,有心补偿,是以倾囊传授,毫无保留。
雪缘进步神速,离耀暗暗惊奇。相较自己幼年学艺的情景,也快不了她多少。恐怕不用五年,与武技上的修为,便不再自己之下。离耀自认天纵奇才,惊采绝艳,此时也不由得佩服不已。但转念一想,她是公主,王宫内还少得了灵芝仙草?便是一根半截也抵得上三五年的苦修。自己学艺之时,吃的不过残羹剩饭,虽贵为王子,实则过的连普通百姓都不如。能有今日成就已是万幸,如此一想立即释然。
思绪所及,叹道:“雪缘,你得天独厚,生性聪颖较之常人胜过百倍,过了今晚我再传你兵法韬略。杀我之后,十年生俱,十年征伐,等到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你便可中兴北国,做那空前绝后的女王。从古到今的英雄豪杰都及不上。”
离耀侃侃而谈,雪缘越听脸色越白,咬牙说道:“鬼话连篇,谁去信你。”
离耀说:“这可不是鬼话,现如今四国鼎立,但纷争不断,北国虽亡,但你登高一呼,必能号召旧部,做那勤王之人。只不过,这样一来,又要生灵涂炭,死伤无数生命了。”
雪缘瞪眼道:“你分析的倒也透彻,明知战乱祸国殃民,还要去做?你深夜入梦之时,不乏想一想,这些年来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恶。”
离耀抬起头默然道:“祸国殃民我也做了不少,在做些也没什么,如能一统冰雪大陆,成就万世功业,那也是功大于过,纵然本王背负千古骂名,那也无妨了。”
雪缘道:“花言巧语,你想断我复国念头是不是?”
离耀叹了口气,说:“或许是吧,可惜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说罢转身下了马车,叫过一名士兵,传下号令,大军整顿,起火做饭。搭建帐篷,三个时辰之后再进绝天涯。又传令苍炎放下手中事物,速来论事。
苍炎匆忙前来,行了军礼。离耀早已摊开地图,右手食指轻轻敲打。苍炎眼尖,心思活跃,只一眼便看清地图乃绝天涯的草图。
离耀摆手道:“你跟我日久,咱们也是老上司,老部下了。来看看这草图画的怎样。”
苍炎‘嗯’了一声,上前观看,其实绝天涯的天险,他早已在心中思索百变,图纸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开口问道:“太子整军想有深意,又命小将观看天险图,莫不是这险峰之上藏有伏兵?”
离耀道:“本王原只是猜测,却看到险峰之上鸟雀飞的惊乱,这才证实。”
第二十一章
离耀精通兵法,精擅风角鸟占之术那是不在话下。苍炎心中一惊,暗道惭愧,他也时常注视绝天涯,与那鸟雀惊飞的情景也不